電話那一端的楚慕寒差點沒有被藍憶蕎憋死:“……”
他轉過頭來看著父母親楚橋梁和洪寶玲,洪寶玲恨毒的語氣問道:“寒兒,小孽種怎么說?”
楚慕寒沒說話,只對著聽筒,電話那一端傳來藍憶蕎心平氣和的語氣:“楚慕寒,媽的這扇大門永遠為你開著。只要你想回來孝敬媽,你隨時。鑒于你這么有誠意的份上,我就跟你說一下,你同母異父的妹妹即將成謝氏集團掌家人,大富豪,你們畢竟也是親兄妹,比我和她還親,你應該為她感到高興哦。”
楚慕寒:“……”
“哥?”
“哥?”
“你怎么不說話啊哥?哦,順便告訴你一下哈,你同父異母的妹妹我,今天第一次正式見面我男朋友譚韶川的家長,也就是譚老董事長,恭喜我吧,哥。”
電話這一端的藍憶蕎說的又溫和,又真摯,就跟真的和哥哥說話那般,就連旁邊的譚以曾都覺得蕎蕎很會做事。
畢竟母親,姐姐,哥哥,以及她,說白了就她一個是外人,而母親偏偏跟著她,另外兩個都是將近二十年沒見了,不太熟。
而且中間又有著這么復雜的關系。
真是難為這孩子了。
“哥,哥?”這邊藍憶蕎聽著楚慕寒總是不說話,她便連續喊了好幾遍,幾遍楚慕寒都不應答她便說道:“哥,你要不說話我就掛了啊,記得去醫院看一下我姐,也就是你妹妹。”
語畢,她便掛斷電話。
藍憶蕎將手機交給譚以曾:“爸,謝謝您,您看您操的心真不少,我哥他,讓您費心了。”
一貫都是火爆脾氣的譚以曾嘆口氣道:“你的那個楚家說實在的我一直看不上,可楚慕寒來找我了,既然他是你媽的兒子,是你外婆的親外孫,這個事兒我就是心里再不痛快,我也得承認,因為他是個事實情況啊。”
老頭子其實心里有數的很。
別看他脾氣暴躁愛罵人。
可他講理,他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
“我知道了爸,我媽其實一直都沒說過不認我哥,她很心疼我哥的。”藍憶蕎在譚以曾這里只字不提謝家財產的事情。
“這樣也好啊。財產由你姐繼承,你呢,是咱們譚家人,咱不需要謝家那份財產,啊,孩子!至于你哥,在得不到財產的情況下,他依然能孝順你媽,那說明他是真心的,你這樣處理的好。”一旁的姚淑佩也跟著夸獎藍憶蕎。
藍憶蕎微微垂了首,微笑。
這個時候客廳里剩下的都是家里人,譚以曾和姚淑佩以及幾個嫂嫂便問起他們什么時候舉行婚禮來著。
譚韶川回答父親,想先治好岳母梅小斜的眼,現在正在等簽證。
簽證下來,立即動身去國外,眼睛治療好之后回來國內療養,到那時候在和蕎蕎舉行婚禮。
譚以曾支持譚韶川和藍憶蕎的做法。
一家人又在一起聊了會天,譚韶川和藍憶蕎起身告辭。
“爸媽,我媽和我姐還在醫院里,我們就不多在這里停留了。”藍憶蕎說道。
姚淑佩慈愛的語氣說道:“回去吧,跟你媽說得空了我和你爸我們一起去醫院看望你姐姐。”
“嗯。謝謝媽。”藍憶蕎致謝。
然后分別和哥嫂道別之后,便和譚韶川一起離開老宅。
這邊譚韶川和藍憶蕎剛一離開,那邊姚茵茵從樓上自己的房間里下來了。
由于客人多,譚以曾也沒注意到姚茵茵今天留下來住了,看到姚茵茵譚以曾很奇怪:“茵茵,你怎么么跟你媽一起回去?”
“姨父!”姚茵茵情緒十分不快。
“怎么了你這孩子!”譚以曾還是比較心疼這個外甥女的,畢竟從小在身邊長大的,等同于女兒。
姚茵茵的語氣顯得有一種悲楚感覺:“我覺得我有點像孤兒。”
“胡說八道什么呢!”譚以曾立即呵斥。
“我看到你們今天所有人都圍著藍憶蕎轉,就連我有沒有回去你們都不知道。”
譚以曾:“……”
“你們更不知道的是,藍憶蕎今天得了我姨媽的一箱子首飾之后有多猖狂,她跟我說姨媽的家產分成五分,她和上面三個妯娌分到的都是最好的,留給我的是她們四個都不要的,她說我是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更何況我不是閨女,而是外甥女……”
這些話姚茵茵其實跟姚淑佩說過了。
但是沒有引起姚淑佩的注意。
姚茵茵現在又拿出來跟譚以曾說一遍,她心里是知道的,別看姨父見誰都罵,脾氣壞的不得了,可從小大大,他卻從來沒有對她發過火。
畢竟是女孩嘛。
又是家里最小的,譚以曾十分的疼愛她。
果然如她所料,譚以曾嘆息的語氣說道:“你韶川哥現在執掌整個譚氏集團,等于我們所有的人都靠他養活,包括你,年終都能分到一份紅利,如果不把韶川安撫好,我們難道要喝西北風嗎?蕎蕎是你韶川哥喜歡的女孩,你明白嗎,孩子?”
姚茵茵嘟著嘴:“那我呢?”
“你是家里最小的女兒,你姨母留給你的那份財產,自然也是不薄的,以后你嫁人,也是要經過我和你姨母精挑萬選的。”譚以曾的一番話給足了姚茵茵面子。
姚茵茵喜滋滋的說道:“姨父,我明白您的啥意思了,您和姨媽最愛的人還是我,對不對?我才是這個家里的名正言順的千金。”
譚以曾:“……”
有些厭煩的看著這個外甥女。
外甥女不是他親生,因為是姚淑佩妹妹的孩子,又從小在譚家長大,譚以曾給予了她能夠給予的父愛,供她吃穿用度,供她國外留學,可國外留學這么久再回來,怎么越留學越討人厭了?
她是老妻的外甥女。
老妻剛受到一次滅頂性的打擊,她和她的三個兒子都被驅逐出譚氏集團,所以這個時候,譚以曾不想再打擊姚淑佩什么了。
也就盡量的對她娘家人,對她親人好一點,這是譚以曾能做的。
倒不是他真的有多疼愛姚茵茵。
不懂事!
矯情!
韶川要是能看上她才怪。
相比之下還是蕎蕎順眼,不露聲色,壞在暗處,又極有良心,極有分寸,最重要的是,她能一邊耍的你團團轉,還能讓你不煩她,讓你喜歡她,上趕著去巴結她討好她。
蕎蕎就有這本事。
歸根結底說白了蕎蕎能吃苦,能受累,從骨子里疼韶川,不貪財,不惜命。
最主要,這孩子可憐。
即便是現在,有了豪門千金母親給她撐門面,可細算下來,她有一哥一姐,她的哥姐都是謝氏集團嫡系子孫。
而她,什么也不是。
跟個沒人要相互踢來踢去的球似的,然而,她卻頑強的活著,不卑不亢。這點和韶川非常像。
也難怪韶川這么疼她。
一想到這些,譚以曾就既覺得蕎蕎可憐,又覺得韶川找對了此生的伴侶。
他和老伴姚淑佩一樣,明知道被蕎蕎耍的團團轉,可這并不妨礙他們疼愛她。
至于姚茵茵……
譚以曾看著坐在姨母旁邊沾沾自喜自我優越的外甥女,眼神里帶著一種厭棄之色。
“茵茵啊,你媽媽回國的時間不長,你要多回去陪你媽媽,以后你天天在家住著,今天先回去。啊。”譚以曾委婉的說道。
“哎,聽你的姨父。”姚茵茵歡快的和姨父姨母高了別,離開了。
“茵茵想嫁給韶川啊。”姚茵茵走了,姚淑佩才跟譚以曾說出實情。
“我當然知道!”譚以曾冷叱了一下。
“好歹是我們兩個看著長大的,她的婚事我們為他操置操置吧?”姚淑佩訊問老伴的語氣。
譚以曾:“……”
看著卸掉所有戾氣的老伴。
她顯得比之以往蒼老了一些,但,多了一些慈愛。她今天等于是把她存留了一輩子的好東西都分出去了。
幾十年的老伴了,縱然她做錯了很多事,人的年齡已到這個份上了,她現在的姿態又是這么的高。
譚以曾還能說什么呢?
他握著老伴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道:“好,我給韶川打個電話,讓他業界有所建樹的,能和茵茵匹配的富二代都羅列了,讓茵茵挑,還不成嗎?”
姚淑佩笑了“這還差不多。”
這樣說著,譚以曾已經動手便給譚韶川打了個電話,那一端譚韶川還沒到家,看到父親來電,他立即接通:“爸?”
“我和你大媽商量了,茵茵現在也老大不小了,你在青城的這些年輕一輩有所建樹的年輕人里挑一挑,挑好了之后要茵茵選一選。”
譚韶川:“……”
由于沒有帶藍牙,譚韶川按的是免提。
這話藍憶蕎也能聽見,她差點噗呲笑出來,然后口型看著未婚夫:“還有這樣的操作的?”
譚韶川:“知道了爸。”
收了線,藍憶蕎打趣自己老公公:“看來姚茵茵說的沒錯,我公公和婆婆的確是把她當親生女兒的,十分的疼愛她。”
譚韶川卻低淡了嗓音問道:“這多半是大媽的意思,茵茵是大媽的娘家人,她今天把她的家底子都分光了,要是就這一個要求的話,老頭不可能不答應。”
藍憶蕎點頭:“我明白的韶川。”
譚韶川看著她,她很懂事。
很多時候和他都是心靈相通,他們雖然才認識半年,可很有一種老夫老妻的感覺。
一邊開車,她一邊握著她的手。
兩人靜默無語一會兒。
藍憶蕎突然問道:“韶川,你總說大媽的娘家人,可……”
說道這里,她又認真的看著他:“你要是不愿意說,我就不問了。”
譚韶川卻釋然的笑笑:“你說的是你的親婆婆?”
“嗯。”藍憶蕎點頭,并沒有看譚韶川,她不會勉強他提及傷心的往事。
但是,一向話少并且從不提及自己母親的譚韶川,卻在回家汀蘭首府的路上,跟今天剛被承認的未婚妻說起了自己的母親。
也是一種緬懷吧。
自己有了此生最愛的妻子,然而妻子卻叫別人婆母媽。
事情追溯到六七十年前,姚家也是在青城數得著的大戶,在姚家幫傭的就有上百口人家。
其中有一個中年婦人很受姚家主母的信任,跟在姚家主母,也就是姚淑佩姚鴻佩姚淑敏的母親身邊當個差事。
在姚淑佩十五歲那年,跟在母親身邊的這個婦人的家中突然出了大事,家中的丈夫,兒子,兒媳婦為了想多賣點茶錢,在峰頂上采摘茶葉時候,一個掉落崖下,一個去拉跟著掉下去,另一個去救,跟著也掉下去。
一日之間,中年婦人連失去了三個親人。
婦人傷心欲絕,不幾日便吐血死了。
自此,好端端的一個農人的家便只剩下年近七八歲的小女孩了。
小女孩便是后來的姚淑嫻。
是姚淑佩的母親看在婦人一直當差當的好的份上,收留了姚淑嫻,讓她改了姓和姚家的三個孩子一樣。
成為姚家的小小姐。
只不過,姚家的其她三個孩子不怎么跟她親。姚家的家規也比較固守老規矩,他們雖然愿意讓姚淑嫻姓姚,卻不能讓她分的姚家一分錢的家產。
姚淑嫻有著姚家小小姐的名分,卻是十八歲以后就出來獨立了,而且還欠了姚家一個大的永遠無法償還的人情。
后來姚淑佩嫁給了譚以曾。
譚以曾因為庶出身份,也沒有資格繼承譚家的資產,就在姚淑佩連續為譚以曾生了三個兒子之后,姚淑佩和譚以曾發起反擊,東奔西走沒日沒夜的拼命,終于反駁成功拿下了譚氏集團。
這個期間,姚淑佩立下了汗馬功勞。
走南闖北的時候,她的三個孩子全部都由非親妹妹姚淑嫻照料,而且姚淑佩也把譚以曾交給姚淑嫻照料。
那時候姚淑佩是把姚淑嫻當做比較信得過的保姆用的。
姚淑嫻比譚以曾小十歲。
二十出頭含苞待放的小姑娘,膽子又小,一天到晚幫忙姐姐照看三個孩子,最小的譚百川那時候只有一歲,還是吃奶的時候。
小孩子要吃母乳,可是媽媽不在身邊,譚百川一雙小手就又哭又嚎抓著非親姨母想要吃母乳。
姚淑嫻被小嬰兒哭的心都碎了。
沒人的時候就解開懷讓小嬰兒吃了母乳,雖然吃不出來**,可聊勝于無,至少對小嬰兒來說是一個安慰。
然而,這一幕卻被譚以曾看到了。
那時候譚以曾正直壯年,三十多歲,又長期和妻子分居,而且他和妻子兩個人都是暴躁脾氣,說不一句話就吵架,要不是兩個人有著共同的目標要拿下譚氏集團,譚以曾都覺得和姚淑佩沒話說。
年輕啊!
誰也不想犯下錯誤。
可,犯錯了。
姚淑嫻哭喊著掙扎,二十出頭的小姑娘,怎能抵擋的住姐夫的來勢洶洶?
事后,姐夫對她百般的疼愛。
姚淑嫻還是過了一兩年有老公疼愛的日子的,然而,在姚淑佩的眼里,姚淑嫻卻是個挖姐姐墻角的下三濫。
不要臉的貨色。
帶著人將姚淑嫻暴打了一頓之后,轟然將她趕走。
自那以后,姚淑嫻再沒回來找過譚以曾,走的時候已經懷孕了,生了譚韶川,便一直都是她一個人帶著譚韶川。
再苦再累,也熬了七八年。
她從小在山里長大,性格溫和靦腆,后來來到姚家,別看明面上是姚家的小小姐,可就連資格老一點的傭人也敢欺負姚淑嫻。
十八歲之后,哥哥姐姐都有上高等學府的機會,她沒有。
她的性格一直都很柔弱文靜。
帶著譚韶川做單親母親的那幾年,姚淑嫻最苦的時候。母子兩人三四天都沒有吃東西,七八歲的譚韶川餓的腰都直不起來,母親就讓她倒立在床上,這樣肚子就不餓了。
冬天又餓又冷母親怕他凍死,就把他緊緊摟在懷中。
然而,這樣與他相依為命對他最為疼愛的母親,卻在他八歲那年,再一次被父親找到,同時而來的還有父親的原配姚淑佩。
姚淑佩猶如正宮皇后一般,強行將譚韶川帶走,臨走時留下的話是:“我不是個不通情理的女人,既然生下了我丈夫的孩子,我會替我丈夫養著,待他會像我的親兒子一樣,我是想斷了我丈夫的念想,不想讓他每每吃飯都在內疚中嘆息。”
姚淑佩給了姚淑嫻一筆錢,讓她再嫁人。
姚淑嫻說她什么都不要,她只要兒子。
她不嫁人,以后也不會再找譚以曾。
永遠都不會,她只想要兒子。
沒有兒子,她活不了。
然而,兒子還是被姚淑佩搶走了,絕望中,姚淑嫻拿了一把刀在姚淑嫻開車回家的路上攔住她,拿刀就砍。
姚淑佩被砍輕傷。
姚淑嫻因蓄意謀殺宣判十幾年重型罪。
姚淑佩去看她的時候告訴她:“你的兒子已經被我送出了國外,接受最好的教育,等他回來,他會是姚家風度翩翩的四公子,他以后會是地地道道上流社會的貴族,跟你這個母親,再沒關系!”
姚淑佩說的是氣話。
在一個女人的心中,任何人搶了她老公,她還能替那個女人撫養她的兒子已經算是大度了。
然而,這樣的一番話徹底讓姚淑嫻絕望。
當晚便自殺在獄中。
若干年后譚韶川留學歸來,卻再也見不到親生母親了。
他鮮少和父親以及大媽來往,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后來修法律系也是因為母親的官司,他和林韜認識,也是因為母親的官司。
然而,一個兩個女人一個男人之間的愛恨情仇,讓他怎么抉擇?
一個是他的生身母親。
一個是他的生身父親。
一個是的的確確也很疼愛他的大媽。
譚韶川的心里只有將無盡的哀痛壓下去,每逢母親生祭,祭日,譚韶川都要在母親的墓碑前陪著母親說話說一上午,有時候說一天。
母親太可憐。
父親說,他曾真的愛母親。
最早的時候,他和大媽的婚姻并沒有太多的情感,他們的婚姻是商業聯姻,他和姚淑佩是強強聯手。
所以長大成人并奪得譚氏集團執掌權的譚韶川從來不讓自己陷入商業聯姻的地步,從不會跟任何一個女人有曖昧關系。從不會讓自己的婚姻受到任何外界的牽絆。
因為他不想走父親,大媽,母親的老路。
那是一段誰都不愿意提及的往事。
怪母親嗎?
母親膽小靦腆,一心一意幫忙照顧非親姐姐的三個孩子,把他們照顧的都很好,可就因為給孩子喂奶被姐夫看到了。后來被姐姐趕走的時候,她也咬緊牙關再也沒來找過姐夫,哪怕快餓死了。
怪大媽嗎?
她南征北戰為了爭奪譚氏集團執掌權,為自己丈夫立了汗馬功勞,回來之后老公睡了別的女人,這事擱誰誰都不好受。
怪父親嗎?
他那個年代,婚姻都是包辦,而且父親這個年齡段的老一輩的富豪,那個年代還隱隱約約外室三妻四妾半合法狀態。
別的男人外面都養三四個外室,而父親卻只有這姐妹倆,而且他當時也的確不怎么愛母老虎一般性格強勢的姐姐,乍一看到嬌羞柔弱的妹妹,男人的保護欲與占有欲頃刻間便涌了出了。
你拿他怎么辦?
而且,他也因為這個事情懊悔了一生
正因為此,譚韶川有將近三十年的時間,都不跟父親說話。
只是近年來,他越來越成熟了,也知道父親因為對母親的內疚處處幫他,他才慢慢和父親的關系有所回暖。
說到這里的時候,譚韶川的車已經熄了火,他掏出一根香煙來送進唇內,眉頭緊緊的蹙著,一口煙便抽掉了三分之一。
橘黃色廣玉蘭式燈光下,狹窄的車里。
女孩感受到了男人壓抑在心底里不愿意思及的沉痛往事。
這一刻,她能感受到他的孤獨。
她不知道這二十年來,自從失去母親之后,他那顆孤獨的心是怎么走來的,他的母親看似柔弱靦腆,實則也很堅韌,一個人帶著他走過了八年風風雨雨。
練就了他出奇堅韌和冷靜的性格。
練就了他良好的不浪費不奢靡的生活習慣。
這都是母親的功勞,母親之所以最后選擇了以自殺的方式慘死獄中,不是她逃避什么,不是她軟弱。
是她唯一的希望,她的兒子離開了她。
藍憶蕎同為女人,她懂的他的母親。
悄無聲息的握住他的手,她的手很小,他的手很大,她要兩只手才能包住他的一只手,她就這樣猶如一個慈愛的母親般的眼神看著他:“韶川,以后我們無論多么艱難險阻,只要我們兩個都活在這世上,另一個一定不要選擇輕生,我向你保證,我會保護你,用我的生命保護你,韶川。”
譚韶川轉頭看向她。
她看到了他臉頰上,帶著兩滴男人式隱忍的淚。
“抽空了,我們一起去墓地看媽媽,告訴她我們訂婚了,好么?”
“好!”男人將她摟在懷中。
這個晚上他們到家的時候母親梅小斜也已經回到了家中,是小閻和宋卓送她回來的,回到家里母親問了他們一些面見公婆的情況,然后藍憶蕎又輕快的跟母親說了一番公婆對自己多好多好。
梅小斜開心的看著女兒。
她從女兒臉上的表情便能看出來,女兒很幸福。
“如果你姐也能這么幸福,媽就徹底放心了。”梅小斜看著藍憶蕎說道。
藍憶蕎摟著母親:“媽,人常說大難不死必有后福,你放心吧,我姐的福氣大著呢!遠的不說,就說林知了,您看她跟我姐多親。”
“是呀,我也非常非常喜歡小知了。”梅小斜這樣感慨著,然后對藍憶蕎說道:“早點睡吧,明天林律師去送知了上學,得咱們跟你姐送飯去,得早起。”
“媽,你明天早上做了飯之后上午在家休息,你太累了,我去給我姐送飯。”藍憶蕎命令母親道。
“好,好!”梅小斜依著女兒。
母女兩互相道了晚安便相繼睡去,第二天一早起來,母親已經將姐姐的飯做好并裝進了飯盒里,韶川自己開車去公司,小閻來了之后開車送蕎蕎去了蘇煥的病房。
往病區走的時候,小閻一邊走一邊打趣藍憶蕎:“蕎蕎,昨天的公婆見面會怎么樣?沒把你嚇得坐不敢坐,站不敢站吧?吃飯都不吧唧嘴吧?”
“嘁!我什么時候吃飯吧唧嘴了?!”藍憶蕎叱道。
說著話也就走到了病房前,看到病房外的人的時候兩人同時愣了。
病房外,楚慕寒正拉著梁婉瑩的手哭訴道:“外婆,我真沒想到您是我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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