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之前將沈溫柔接回家中療養的,但總不見氣色,還是醫院的康復設備更全面一些,治療起來更方便一些,不久前就又將她送來了醫院。
病房外有兩個保鏢,房里有卿姨在。
“我來看看柔媽媽!”
藍薔薇抬眼看了他們一眼,不知道會不會被阻擋。她已經不是爵家的少奶奶了,身份有些尷尬。
但兩位保鏢看到她后并沒有阻擋,而是微微頷首;“少奶奶,您請!”
藍薔薇很感謝地走了進去。
“卿姨,我來看看柔媽媽!”看到卿姨,藍薔薇又是一副遵求的口氣。
“少奶奶,您來了!”卿姨看到藍薔薇來了后,主動地離開了病房,將空間留給了藍薔薇。
藍薔薇走到沈溫柔的面前,握著沈溫柔蒼白而瘦小的手,眼淚奪眶而出!
“媽,我來看您來了!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來看您了!”
“對不起,我這個兒媳婦沒做好,沒能很好地保護您,讓您受了那么大的傷害,真的很對不起!”
“我本想以后與爵哥哥好好地保護您,好好地照顧您的,可是以后連這個機會也沒有了,真的很對不起您!”
“媽,我懷孕了!您高興嗎?您有了孫兒一定很開心的吧。可是我已經不是爵家的兒媳婦了,爵哥哥他不要我了,我該怎么辦……該怎么辦啊!媽,您能告訴我嗎,我該怎么辦呀……”
說到這里,藍薔薇撲在沈溫柔的身上失聲痛哭起來……
這時沈溫柔的一個手指意外地動了一下!
藍薔薇開始以為只是自己錯覺,是她一直握著柔媽媽的手,情緒又出于激動中,那個動覺有些不那么真實。
“媽!媽!您聽得見我的話嗎?您聽到了就再動一動手好嗎?”
這時,沈溫柔的手指又動了一下!
這一下藍薔薇看真切了,她非常激動,立即就喊了起來:
“卿姨!卿姨,你快來呀,夫人的手能動了!”
——
爵梓銘此時也來到醫院來看望沈溫柔。他幾乎是在藍薔薇前腳進去病房時,他后腳就到了。知道藍薔薇這個時候正在病房里時,他輕輕地做了個要卿姨他們噤聲的動作,而他自己則將門推開一道縫,將自己的視線投了進去……
他看到她在跟母親說些什么,只是聲音太小,什么也聽不見。
他看到她撲在沈溫柔身上失聲痛哭,心里猛地一抽。他甚至想就這樣沖進去,將她摟進懷里,再也不讓她離開了。可是現在還不能!他將要展開一系列地復仇行動,他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會遭到報復,他不能讓她置身險境。
不能!
現在離開他,就是對她的最好的保護。
——
卿姨聽到藍薔薇的喊聲,立即走進了病房。
隨即醫生也很快過來了。
看到醫生們對沈溫柔的檢查,藍薔薇悄悄地起身。
“……媽,我以后可能再也不能來看望您了,您一定要好起來,一定要快快地好起來,知道嗎?”
說著,藍薔薇朝沈溫柔深深地鞠了一躬,這才捂著自己快要哭出聲的口向外跑去。
爵梓銘在看到藍薔薇跑出來時,迅速地隱身到保鏢的身后,看到藍薔薇一路哭著跑遠……
——
藍薔薇回到學校后,就一直心寧不定。尤蘭蘭也不斷地在問她的決定:“薔薇啊,你再不做決定,孩子到時長大了就流不下了,就得手術引產了!那樣對身體的傷害就更大了!”
說得藍薔薇更是焦慮。“好吧,我去流產!”
尤蘭蘭幫她約好了時間,一個星期后帶她去了醫院的婦產科。兩個女孩子都帶著口罩,行動鬼鬼祟祟的,仿佛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
“梁文靜!梁文靜!”里面護士喊著下一個做流產手術人的名字。
尤蘭蘭愣了好一會神,才突然想起這是在叫藍薔薇。
為了保密,掛號時,她給藍薔薇用了一個假名。
“薔薇,這是在叫你了!快去!”
藍薔薇也在愣神。梁文靜?這不是她的名字啊!
“這就是我給你掛號臨時取的名字。做這種事誰還是不用真名的好!”尤蘭蘭解釋道。
藍薔薇感激地看了尤蘭蘭一眼,被尤蘭蘭送到了手術室的門口。
躺在冰冷的手術臺上,在一旁換著一次性手套的醫生冷冷地問道
“這是第幾個啊?”
“第一、一個。”藍薔薇回答得很卑微。
“想好了?不要這個孩子了?”
“想、想好了。”藍薔薇回答得很心虛。
“哼,現在的小姑娘啊,都不知道什么是羞恥,小小年紀就只知道與人亂搞,搞出問題來了就只有來醫院流產,上次一個十八歲的女孩都流了兩個了,真是作孽啊!”
一邊的一個正在做各種準備的護士一臉不屑地看著躺在手術臺上的藍薔薇。
那位醫生搖了搖頭,一副見慣不慣,又無可奈何的表情。
“小小年紀就只知道談戀愛,一談戀愛就與人上床,又不知道保護自己,不出問題才怪呢。”
醫生帶好了手套走了過來,對藍薔薇說:“躺好,把腿打開!”
藍薔薇戰戰兢兢地將自己的雙腿打開躺在手術臺上,渾身都在顫抖,她小聲地問道:
“會不會很痛啊?”
“怕痛?怕痛就不要跟男人上床啊!”
那位護士大姐一臉地鄙視看著藍薔薇。仿佛躺在手術臺上的不是等待救贖的姐妹,而是深惡痛絕的階級敵人。
醫生開始給她外面消毒:“放松,我們準備開始了,別這么緊張,會有些痛,但你越緊張就會越痛。”
那冰涼的消毒藥水擦在藍薔薇的身上,她打了一個激靈,突然有一種深深的恐懼。
這種恐懼不是來自身體上的傷痛,而是來自靈魂上的一種最深切的痛:或許,下一秒,當那血色的胚胎被剝離出她身體時,她與那個她深愛的男人的唯一的牽連就這樣沒有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就在流產醫生拿著那冰冷的銀色器械要探進她的身體里時,她突然尖叫起來:“不要!不要!”
“你怎么了?”醫生奇怪地看著她,目光就像那些要探進她身體里的器械一樣的冰冷。
“我不做了!不做了!”
她哆嗦著從手術臺坐起,哆嗦地穿上褲子,哭著跑了出去。
尤蘭蘭看到藍薔薇從手術室里哭著跑了出來,上前抱住了她:“怎么了,薔薇?”
“我們快走,我們快離開這里!”藍薔薇一直在發抖。
尤蘭蘭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她只好擁著藍薔薇向外走去。
兩人走出了醫院大門,藍薔薇的氣息這時似乎才喘均。她抱歉地看著尤蘭蘭道:“蘭蘭,對不起,我沒做了,我要留下這個孩子!”
“什么?”尤蘭蘭驚得可不是一點兩點。“你沒做?”
藍薔薇堅定地點了點頭。
尤蘭蘭很無奈,只有嘆了一口氣,又抱了抱她。“你這個傻姑娘,我拿你有什么辦法呢?好吧,那我們就一起面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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