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怎么樣？”李閻王皺眉問，心道他絕不可能弄錯，就算他猜錯了，難道她還能把他怎樣？

    “如果事實證明我沒作弊，大學第一學期的學費就由你資助。在場的全是證人，你敢？還不敢？”

    散心那雙漆黑的瞳孔在陽光下折射出琉璃般的色彩。她相信他除了接受別無選擇，就算他想拒絕她也有辦法堵住他的口。

    想到這兒，她唇角微掀，沒想到，居然有從天而降的學費。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她并不太貪心，只說了一學期的學費。這個數目對李閻王來說雖然不多，但也不算少，相當于他兩個月工資了。

    “這么多？”李閻王有點想退縮，這不是一筆小數目。

    王校長也覺得散心的做法有些不妥，正要開口阻止，散心就接著說了下去。

    “多么？如果你堅信是我作的弊，不管多少我都拿不走。”

    聽散心這么說，王校長合上了剛張開的嘴。他覺得她說得也沒錯，打算繼續看看。

    李閻王臉色難看，他現在騎虎難下。如果拒絕就暴露了他的心虛，如果不拒絕，又有賠錢的風險。

    正在他糾結時，池瑜悄悄用肩膀撞了下周勛，對小胖子使了個眼色。

    周勛立馬會意，壓低嗓子對旁邊的池瑜輕聲嘀咕道：“那個啥，我怎么看李老師臉色都變了，看著怪嚇人的。”

    池瑜側頭配合，低聲說：“這都看不出來？惱羞成怒，不想為自己的錯誤買單。”

    周勛夸張地瞪眼：“啊，不對吧！剛才他說得那么肯定，我都快信了！哪有老師這樣的。”

    “眼前不就有一個。”

    兩人的聲音雖然都有特意壓低，但全辦公室的人都聽在了耳中。李閻王氣得臉上青紫一片，恨不得把兩人瞪出個洞。他們絕對是故意說給他聽的！

    鐘致遠目光中飛快地掠過一絲笑意，輕咳了一聲，兩人才停止了“竊竊私語”。

    “行！就按你說的做。”李閻王心一橫答應了散心的條件。他就不信了，這么短的時間，她真的能每科都能取得這么大的進步。

    和上次的方式一樣，除了化學外，李閻王要求散心每科都進行重考。但散心卻不想花這么多時間在這件事上。

    “我想還有更簡單的方式。由每科任課老師來判斷我成績的真實性。如果他們也對這次的成績有所懷疑，我可以重考。”既然李閻王沒有直接證據證明她作弊，而最清楚她成績情況的是各科老師，找他們來求證是最直接不過的方式。

    李閻王雖然有些不愿，但也不能不承認這種方式更快。

    很快，高三十六班的所有老師都被叫去了校長辦公室，就連正在上課的數學老師也被叫了過來。

    池瑜他們幾個學生在他們來前就被放了回去，鐘致遠卻沒有跟著一起離開，饒有興致地留在了辦公室。

    王校長詢問了每一個任課老師對散心這次成績的看法，除了物理老師態度有點猶豫外，其他人都覺得沒什么問題。

    “她最近的物理成績確實有進步，但這次能考這么好還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物理老師是校內出名的老實人，他說的話沒人會懷疑真實度。

    李閻王懸著的一顆心，稍稍安定了一些。剛才看到老師們一個個都認可她的成績，本來有九成把握的他越聽越心驚，一顆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物理老師這么說是有理由的。散心的物理成績在開學時只能考30分左右，后面雖然有進步，但最高也就80分，這次居然考了101分。

    不說物理老師，就連散心自己都有點詫異這次的發揮水平，只能說這次運氣太好了，遇上的都恰巧是她會的題型。

    散心心中幾番思量，如果再換一份試卷，她不一定能考出這么好的成績。

    “那就重考吧。”李閻王說話的尾調上揚，大有一副勝利在握的姿態。

    “我不同意。”

    散心話音剛落，幾人都變了神色。李閻王喜上眉梢，王校長微微皺眉，鐘致遠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難道你想反悔？之前可是你自己答應的，如果出現質疑，你可以重考。”李閻王暗中得意，還是自己目光毒辣，一眼就看出了問題，差點就都被她忽悠過去了。呵，要是能坐實她的作弊，校長肯定不會再留人。

    散心和別的學生不一樣，她不會的題型完全不能動筆，會的題型無論怎么變換形式都能解答。如果換一份試卷，正好碰上幾個她還沒來及學的知識點，等于自鉆囚籠。

    “我可以重考，但有一個要求，考查的知識點范圍不能變動。”就在李閻王越來越放松時，散心的話響在了耳邊。

    他濃眉深皺，這是什么鬼要求？

    物理老師提議：“其實也不用再出一整套題，我從這套試卷里挑幾道最難的題，換個形式再出幾題就可以了。”

    大家同意了他的提議，他一共選了5題，2道選擇題，3道大題，換湯不換藥地修改好題目后，就交給了散心。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辦公室里靜悄悄的，靜得能聽到墻上時鐘的走動聲。

    現在辦公室里還剩五人，王校長、李閻王、鐘致遠、十六班的物理老師和正在做題的散心。

    大概過了半小時，散心上交了答題卷。

    在等待結果的時候，李閻王伸長了脖子瞅著那張答題卡，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

    因為一共只有5題，很快結果就出來了。看著停筆的物理老師，李閻王滿懷期望：“怎么樣？是不是有問題？”

    物理老師神情怪異，看了答題卡半天，才慢吞吞開口：“這次的正確性更高了，滿分。”那五題中，他特意夾了一題散心之前只解答了一半的。

    李閻王臉邊的肌肉僵住，像吃了只蒼蠅般難受。他上前抓住那張答題卡，激動道：“不可能！一定是什么地方出錯了！”

    “李建章！”

    王校長輕吼了他一聲，他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尬然解釋：“我……我只是太驚訝了。”

    “作為老師，最先要學會的就是信任。你這么不信任自己的學生，她又該怎么信任你？你太讓我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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