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棋的出現給時易雄又打了一波雞血。
此刻的時易雄就像是游走在花叢中的蝴蝶,忙得不亦樂乎,恨不得把所有的花蜜都給采光!
時傾樂遠遠看著他沉溺于社交的光環中,心下好笑,這樣一個男人當初是怎么泡到原主的母親的?
就憑借他的背景和地位?
可是原主的記憶中,她母親并非是貪圖權利的小人,甚至可以說自從生下原主后就甚少出去應酬,專心在家帶孩子,對于那些富太太喜歡的奢侈品也沒興趣。
“小泥鰍,想什么呢?”墨染天貼在她身旁。
“我在想,當初媽媽為什么會看上時易雄,眼瞎了嗎?”時傾樂說的時候絲毫沒覺得自己是時易雄的女兒,完全不避諱。
“我覺得我和時易雄真的一點都不像,要不是這張臉隨了媽,都要懷疑自己不是她們親身的了。”
時傾樂說得很輕巧,但其中的沉重只有她自己知道。
在被時易雄拋棄的這些年里,原主不知道捫心自問多少次,自己到底是不是時易雄親生的?為什么她和時傾城一樣都是父親的孩子,待遇卻會差那么大?
為什么整個家,只有自己得不到愛?
若非時音鴻,她估計都不會活到那么大。
墨染天沒有說話,低頭看著時傾樂悵然的表情,輕輕勾住她的肩頭,給她慰藉。
“我想,我媽應該沒有那么愚蠢吧?連這點看人的本事都沒有?還是說以前的時易雄并不是這樣的?”這話說出來她自己都不信。
江山易改,本心難移。
她只是為那個記憶中溫柔慈愛的女人感到不值。
這一輩子就這樣蹉跎在了時易雄這個渣男上面。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過分,背后這樣說自己親爹壞話。”時傾樂冷笑一聲。
“不。”墨染天聳聳肩,他怎么樣都會站在時傾樂身邊,更何況時易雄作為一個父親的確不稱職。
“我相信你就算當著他的面,都會這樣說。”
時傾樂抬頭看向他,對上他深邃眸子里的誠懇,不禁笑了。
這個臭狐貍,原來還是懂自己的。
兩人相視一笑,主樓的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句,瞬間引起轟動。
“時大師來啦!”
“時大師!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時大師,我們許久沒見了,我是——”
時音鴻剛從樓上走下來,就被人們團團圍住,時易雄這時候就像個保鏢一樣趕緊圍上去站在老爺子身邊給他開路,在所有人面前上演父慈子孝的戲碼。
劉大師這時候也到了,而他一旁的時翌晨卻沒有那么主動,只是搭了一把手,但都控制得很正好,沒有讓人潮傷到兩位大師。
在場的除了沾光過來的一些小輩外,也大多數都是大牌名流,很快場面就控制了下來。
“易雄,聽說今天你把祁先生也請來了,在哪呢?我真想見見他呢!”時音鴻笑呵呵地應下所有人的祝福,轉頭問時易雄。
這一瞬間,讓時易雄倍長面子。
他原本還想著自己開口,沒想到老頭竟然直接給自己開了話茬,那這不是更顯的自己厲害?知道自己老爹的愛好?滿足了老人家的愿望?
“爸,這位就是祁先生!他當時一聽說您今天過七十大壽,二話不說就答應了我的邀請!”
這話一出,凸顯自己的關系硬又給了時音鴻極大的面子。
不得不說,這招對誰都很受用,面子誰不要呢?
時音鴻點頭稱好,轉而看向祁先生。
“真沒想到,筆力如此強勁有風骨的祁先生那么年輕!”
在場的人陣陣符合,只有時傾樂他們幾個知情人注意到,老爺子語氣中的遺憾。
墨染天挑眉,他想,老爺子此刻的想法應當同自己一樣,沒有從“祁先生”身上感受到他期待的凌厲氣息,所以遺憾?
“時大師,久仰大名,我是您的粉絲。”祁先生面對時音鴻,立刻把所有的架子給撤了,他現在就是一個簡簡單單的追星粉。
沒想到有一天能和自己崇拜的大師見面,看來這次的任務接下來還是有點意思的。
“爸,這一次祁先生特意給你準備了一份壽禮,你不想看看嘛?”時易雄見在場那么多人都在,趕緊抓準機會把自己的成就再抬高一分。
“好,看看,老頭子我也是好幾年沒有對新的書畫家動過心思,當真是十分期待呢!”
既然是萬眾矚目的祁先生的作品,自然要在更開闊更公開的地方展示,時易雄離開讓管家把舞臺上表演的樂隊都撤走,請了幾人上去。
這時候楊秋也走到時傾樂身邊湊熱鬧。“徒兒,不是我說,你爸也太沒眼力見了,竟然把一個冒牌貨當寶一樣捧著!”
時傾樂好笑。“他沒眼力見又不是一兩天了。”
楊秋看看時傾樂不在意的樣子,一時間接不上話。
這些年時易雄的偏心可是申城名流界有目共睹的,捧著個資質平庸的時傾城而忽略才華橫溢的時傾樂,當真不是眼瞎二字可以囊括的。
很快,舞臺上一切準備就緒,時易雄就臉投影儀和幕布都給搬了過來。
他可是早有準備!
掃了眼臺下期待又羨慕的眼光,時易雄覺得自己要飛天了。
畫軸拿出,所有人都開始屏息期待。
坂本隴也感受到了眾人的熱捧,自信滿滿地將畫卷展開,這是一副山巒泰然圖,高聳山峰立于浪濤之上,遠處紅日生輝,充滿了朝氣和力量,寓意也非常貼合壽禮,引來眾人贊嘆不已。
“真不愧是祁先生,這幅作品讓人眼前一亮,大膽的配色和構思簡直太妙了!”
“是啊,雖然是新類型嘗試,但是也很不錯!”
“是嗎?可是我怎么覺得新風格不及以前的沉穩大氣呢?”
“嘖嘖,被你這么一說,我也覺得配色方面有些欠缺,沒有之前那么融洽。”
“確實如此,過去祁先生的作品用色也很大膽但不會覺得突兀生硬,現在感覺少了點平衡感……是我看不懂人家的藝術?”
眾人對這幅作品贊許有加,但也有不少質疑的聲音,但這畢竟是一份賀禮,又是時大師的壽宴,并非鑒寶大會,自然不會探討過多。
更不會有人往他并非本人上想。
可這時候有人卻再也忍無可忍了。
“這樣的作品還好意思拿出來裝祁先生?真是砸招牌!”
眾人循聲看去,竟然是楊秋。
“大家都看清楚了,臺上這家伙是個冒牌貨!”楊秋已經喝了一些酒,聲音更加鴻亮。
臺上的時易雄聞言臉色都白了。“楊老您這樣說可就不厚道了,祁先生原本就不經常出現在人前,您不能因為他的風格轉變而否認他就是祁先生啊!”
臺下的賓客此刻卻沒了聲音,因為楊秋正巧說出了他們心中疑惑。
時易雄見臺下沒了聲音,頓時有些急了,看向一旁的祁先生。“祁先生,您不說些什么?”
坂本隴淺淺地笑了笑。“這位想必是楊秋大師吧!久仰大名!”
“我其實非常理解大師您的不愉快,畢竟從前我的作品都是通過您出手給拍賣行的,現在我換了東家,就繞開了您,卻沒能夠把事情和您說清楚,您一定因此心有不悅吧?”
這話一出,賓客們嘩然一片。
感情楊秋老先生是因為人家不找他合作賣畫了所以懷恨在心呀?
這也難怪,祁先生的作品當下可是炙手可熱,賺錢的香餑餑,誰愿意放手啊?
想來就算是平時將錢視若糞土的楊秋也是不樂意的。
楊秋沒想到冒牌貨還能這么理直氣壯,甚至連作品經自己手都知道!氣得直跳腳。
時傾樂上前拍了拍師父的肩頭,抬頭看向舞臺上的男人。
“這位先生既然聲稱自己是祁先生,那可有什么證據能夠證明?”時傾樂聲音清爽嘹亮,干干凈凈。
坂本隴微微皺眉,沒想到他和這個少女頭一回正面對話是在這樣的場合下。
“我的作品,就是最好的證據。”
時易雄在一旁狂點頭。“就是!傾樂你就不要瞎參合了,這些都是大人的事,你一個小姑娘懂什么書畫!”
這話聽著讓時音鴻不滿意了。“易雄,你這話說得不對,傾樂本就鉆研古風音樂,對于書畫自然有一番見解。”
“好孫女,上臺來,既然有疑問就好好看看這幅畫。”不顧時易雄的反對,時音鴻直接將人給叫上了舞臺。
“爸,你怎么能這樣做?這不是當著人家祁先生的面給難堪嗎?這人還能有假?假的話那真的怎么不站出來?”
時易雄萬萬沒想到的是,正如他所言,本尊的確站了出來,并且,就在他眼前!
時傾樂在楊秋的陪同下上了舞臺,她已經習慣了被這么多雙眼睛看著,大大方方地走到臺面前欣賞坂本隴的作品。
“這幅作品,的確不是我的手筆。”時傾樂幽幽開口。
“對對,當然不是你的手筆……誒?傾樂你說什么?”時易雄還一個勁的點頭,突然他意識到了什么,猛地瞪眼看向時傾樂。
坂本隴也面露驚訝,但很快就沉穩下來掩去了異樣的神色。
區區一個未滿二十歲的少女,怎么可能?
他一定是想多了。
“我徒兒的話還不明白嗎?”楊秋則是不給他們做白日夢的機會。“我徒兒才是真正的祁先生!”
楊秋趾高氣揚地宣布道。
他等這一刻很久了!
臺下頓時一片嘩然。
“這位小姑娘,請你不要將古風畫作當做兒戲,這不是過家家酒,沒有一定的閱歷和筆力是成就不了一幅畫的風骨的。”坂本隴面色微沉,顯然有些不悅。
他現在的身份就是祁先生,自然是要對所有質疑聲抗爭到底。
更何況,還是如此滑稽的作弄。
“這位先生,有一定閱歷的人不是更應該懂得不要以貌取人的道理嗎?”時傾樂笑得冷淡,轉而看向時易雄。
“你為今天準備那么多,肯定也備下了筆墨紙硯吧?”時傾樂仿佛命令一般。“拿上來吧。”
“你——”時易雄怎會想到時傾樂當著那么多人的面使喚自己?剛要發作就被時音鴻給壓下。
“易雄,去拿來。”
時易雄應了聲,只得灰溜溜地讓下人將早就備好的道具都抬上來。
此刻他只希望祁先生能夠狠狠地給時傾樂這個不孝女打臉,讓這個毛丫頭好好長長記性,別總是在外面給自己丟人現眼!
很快,桌子和筆墨紙硯都準備好了,時傾樂對著臺下的眾人高聲說道:“相信在場的各位或多或少都見過真正的祁先生的作品,接下來,我和這位先生會各作一副作品,然后混淆后展示給大家看,讓大家用直覺來判斷,到底哪一副才是祁先生的作品!”
“可以!這樣很公平!”
“贊成!”
“真有意思,來參加壽宴竟然還能看到書畫比賽!”
見人們都沒有異議,時傾樂才轉而看向坂本隴。
“這位先生可有不滿?”
坂本隴看著時傾樂絕美的清麗面容,有一瞬間的出神,仿佛在她犀利的眸子中探尋到了熟悉的感覺,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禮貌地笑笑。“我覺得很有意思,時小姐,請吧。”
他自然沒有將這個小丫頭放在眼里,甚至還猜測這是不是時易雄特意弄出來的噓頭,為的就是擴大自己的名聲,瞬間拉近和自己的關系?
而舞臺下,墨染天一臉驕傲地站在人群中,仰著頭,時傾樂認真作畫的模樣盡收眼底。
“嘖嘖,我老婆真是太美了。”
“是啊,你老婆是美,那你有沒有考慮過你兄弟我這條單身狗啊?”一旁,薛八卦揉著生疼的胳膊走過來。
墨染天挑眉,回頭望了一眼,又看向薛八卦。“人呢?又被你弄丟了?”
他今天可是好意將薛八卦給領到司音面前,不然人家小姑娘說不定早就備天棋給拐跑了。
“嘶……我這叫欲擒故縱你懂不懂?”薛八卦撇撇嘴。“我這種情場高手玩的就是刺激!”
聞言,墨染天笑出聲。“你可別刺激到后面變成驚嚇,直接把人給弄丟了。”
他還記得之前薛八卦勸自己不要把情感表現太過,還說什么感情之中誰先說愛誰就輸了。
現在看來,要真的喜歡,真的愛了,誰還在意這些小事?
愛了就是愛一輩子,怕受傷害那還談什么情說什么愛?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