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眠,你能原諒我嗎?”
蘇眠站在海邊,看著一望無際的大海:“不能!”
元澈剛想邁出的腳步頓在那處,手指用力的掐上掌心。
他神情憂郁,眼前的一切都仿若進不了他眸底。
不能!
不能!
是呀,為什么要能,在有人那樣傷害到他的時候,他不弄的那人生不如死,已經不錯了,怎么護會原諒!
“那……”
“元澈,我們從少時相識,早就說無論發生什么,這一輩子都不談原諒,即便你忘卻,有些事情,我從沒有忘記的那天,我敬你是哥哥。”海水沖刷到蘇眠鞋上,腳被海水浸潤的有些涼。
蘇眠一直站在那任風吹打,發絲時不時的卷起,貼上她的臉頰。
元澈知道她還有下文,便靜靜地等著。有的時候他覺得很悲涼,蘇眠是個恬靜的人,平時話少,而他最喜歡聽她講話,所以以前經常逗她說話。
沒想到,最多一次說話的時候,卻是在這種場合,碧水藍天明明一副很美好的畫面,偏偏成了他心臟沉淪的地方。
“我曾經答應過爺爺,幫你守著元氏,這些年我辛辛苦苦的做著,我覺得我已經傾盡全力了!碧K眠自嘲的一笑:“也許做的并不好,但……終歸是完好的交給你,元氏是爺爺畢生的心血,不是你們拿來搏斗的工具,蕭楓有錯,你何嘗沒錯!”
蘇眠深吸一口氣:“那半年來,我一直在渾渾噩噩的過日子,少有清醒的時候,也對周圍的人不熟悉,所以記憶從來都是片段,零星到你無法去捕捉,更別說能記得誰是誰。我一開始就知道啞女人的出現肯定不會是偶然,但從未把這件事牽扯到你身上,按理說,你是最不想我知道內幕的人,可我見了許蕓終歸是明白了,這件事情,你也有參與!
元澈記憶被拉回到十五日前,那天他特意去了許蕓住處,耳鬢廝磨完,他端著高腳杯,輕輕抿著唇,手機鈴聲響起,他接起,去了另一間臥室。
聲音沒有刻意放大,也沒有壓低,他在那淡淡的回復。
“找到那個啞女人后,記得把她帶回來!
“小眠不能見到她,不然她會收不了的。”
“那個啞女人有一個兒子,你要找到他的兒子,用他牽制啞女人!
“……”
電話打了好久,元澈透過鏡子看到了門后的身影,嘴角升起一抹詭異的笑,他早就想擺脫許蕓了,這件事情要是許蕓揭發的,蕭楓知道后,必定不放過許孟集團,雖然元氏也會受到危脅,但那又怕什么,一件事三家下水,怎么也是走到水深處的人不好抽腳。
就這樣,許蕓很給力的按照計劃一步步走了,除了紅鷹集團偷稅漏稅的事。
這件事情,真是讓他猝不及防,他可以陷害很多人,但這里面不包括蘇眠,雖然一直在做著讓她傷心的事,可他覺得,那都是無心的。
元澈:“我不狡辯,這件事情我確實參與了,但……不是你想的那樣!
蘇眠:“你又知道我想的什么樣?”
話,最終沒有談出個結論,也許本來就是無解。
一連幾日,事件都在發酵期,余溫不退,蘇眠看時機已經差不多,給那人打了個電話。
半個小時后,網絡上出現了新的證據,每筆款項的進出,稅務支出情況,還有前幾日被炒得沸沸揚揚的幾個合作方不明的信息,全都一一公布,最后配上了連日來稅務局查帳結果,所有資料顯示,紅鷹集團屬于合法企業,沒有蓄意規避任何稅款。
一時間,網絡上喧囂四起,鍵盤俠又揮動起了手指,在鍵盤上敲下一條條評論。
一個小時后,官方公布了造謠者,并依法追究其責任。
兩個小時后,紅鷹集團股票開始回升,吃瓜群眾一邊倒的站在紅鷹這邊,負面評論越來越少。
三個小時后,紅鷹再次占據頭條,正面形象回升至原來,股票也跟著上漲,漲幅甚至超過了原來。
四個小時后,媒體曝光一段聊天語音,雖然變了聲,但從兩人交談中知道了彼此身份,一個是紅鷹集團總裁蘇眠,一個是許孟集團總裁許蕓。
原來整件事情的使作俑者就是許蕓,她因愛而不得,所以伺機報復,只是她忽略了法律的無情,惡意詆毀他人,同樣會受到制裁。
許蕓被請去了公安局。
陳一凝視著趾高氣昂的女人,眸色比她還暗沉。
“姓名。”
“……”
“姓名!”陳一再次問道。
許蕓蹙眉:“你連我都不認識?”
小劉幫腔:“不認識!
許蕓:“……”
陳一叩擊桌面:“姓名?”
許蕓咬牙開口:“許蕓!
“年齡?”
“三十八!
“性別?”
許蕓有種氣炸的感覺:“女!
陳一:“看出來了,小點聲回答!
許蕓:“……”
陳一:“知道自己犯的什么事嗎?交代下吧。”
許蕓:“我律師還沒到,我需要見了律師再回答!
陳一傾身上前,似笑非笑:“我可以告訴你,今天你見不到律師了!
許蕓:“你敢!”
陳一痞子勁發揮的淋漓盡致:“你可以試試!
許蕓:“我要去投訴你!”
陳一斜瞟了她一眼:“那也得先錄完口供,說吧。”
許蕓閉起眸,靠著椅子呆起來。
陳一垂下眸:“剛才你家管家來了,你要是沒什么交代的,我先去問她。”
許蕓睜開眼:“我的管家跟這件事有什么關系,她什么都不知道!”
陳一翹著腿:“我看事實好像不是那樣,你家這個管家知道的貌似不少,就連作奸犯科的人都跟她有聯系,看來也不是個普通的人。”
許蕓臉色微慍:“有什么事沖著我來,少打管家的主意!
“噢?你對這個管家不錯呀,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母女呢!标愐徽f道。
許蕓冷哼一聲:“誰不知道我是許氏集團的掌上明珠,你要編排故事也得想個好點的說辭,現在這套行不通了!
“是嗎?我以為這個文件可以說明一切!标愐话咽诌叺臋n案袋向前推了推。
許蕓拿起,抽出里面的東西,眸色隨著紙張上面的內容變得陰沉一片,她眸底猩紅的看著陳一:“你調查我!”
陳一淡然的開口:“一切有嫌疑的人,都是我們調查的對像!”
許蕓:“……!”
“說吧,事情的經過是什么?”陳一再次發問。
許蕓攥著手里的東西,輕啟唇。
審訊室的門被推開,有人影跨步走進來。
陳一望著來人悻悻起身:“徐局!
徐局長走近,對著陳一說道:“你出來一下!
陳一給了小劉個繼續的眼神后,走了出去。
走廊里傳來兩人的談話聲。
“把許蕓放了!毙炀珠L說。
“為什么?”陳一倚著墻,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樣子。
“上面發話了。”
“哪個上面?”
“軍區那些人!
“噢?看來許家真是大戶人家,連軍區都有關系!
徐局長在陳一面前來回踱幾下步:“一個許蕓倒不是大事,關鍵是她背后的人,都是大人物,這件事情該遮掩就得遮陽!
陳一踢了下腳邊的煙頭,故作不解的問:“您的意思就是讓我看關系,放水對吧?”
徐局長舌尖頂了頂牙齒,看陳一的眼神別有深意,這個兔崽子,精的跟猴一樣,這會開始跟他打馬虎眼了。
他點點頭,不就是要明說嗎!
“對,就是這個意思!
陳一站直身體,拽了拽身上的警服,很嚴肅的說道:“不好意思,不行,我不管她有什么大人物的親戚,在我這里只能一視同仁!
徐局長瞇起眼:“你這個兔崽子,合著我跟你說了半天,你一句都沒聽進去。”
陳一站直:“聽進去了。”第一次態度這么誠懇。
徐局長彎起唇,剛要露出滿意的笑。
接著陳一又說道:“但是我不能照做!
徐局長猝了心,這個兔崽子,說來說去還是不聽,有種便秘感涌了上來。
陳一給徐局長敬了個禮,轉身推門走了進去。
小劉見陳一進來,麻溜的讓開了位置。
許蕓看著臉色陰沉的陳一,揚起笑:“怎么,是不是要放了我?”她早就知道家里那些人擔心什么,一個個就怕給自己落下口舌,所以不管愿不愿意,都會想辦法把自己弄出去。
“猜的不錯。”陳一挑眉,轉折開口:“但是,我回了,所以……你還得老老實實把這口供錄了!
許蕓:“……”
這天許蕓最終還是按照要求錄了口供,并按規定,羈押二十四小時。
……
許蕓被羈押的同時,蘇眠在公司里進行了大清整,她從不認為這件事情的發生只是許蕓一個外人能做的,公司里畢竟有許蕓的線人。
蘇眠不想懷疑任何人,但最終還是得把那個人找出來。
這天晚上,蘇眠宴請了另外三個紅鷹家族的人。原本歡樂的氣氛,因為一句話變的有些凝重。
蘇眠舉著酒杯對三人說道:“我很感激認識了你們,這么多年來,因為有你們的付出,紅鷹才會越走越遠,我敬你們!迸e起杯子,一飲而盡,火辣的液體沖刷著她的感官,也刺激著她的神經。
她繼續開口:“我一直覺得,我們會長久的在一起,可是……原來世界上真的沒有不散的宴席。”
鷹三劉苑聽后,眉頭一蹙:“阿眠你到底想說什么?”
蘇眠眸光一一掃過幾人,最后停在鷹二肖曉身上:“鷹二你有什么要說的嗎?”
鷹二肖曉握著酒杯,眼眸在燈光的照射下泛著光澤,她勾唇:“既然你都查出來了,我沒有任何想說的。”
鷹三劉苑擰眉:“怎么回事?”
鷹四也一臉懵逼狀。
蘇眠唇角下滑:“這次偷稅漏稅的另一主犯就是鷹二。”
此話一出,大家頓時愣住,相交多年的姐妹,不可能會是這個結果。
劉苑開口:“鷹二肯定是我們搞錯了對吧,所,所有事情都跟你沒關系對吧?”
鷹四:“是呀,是呀,絕對是鷹一搞錯了!
肖曉放下酒杯,語氣凝重的回道:“你們猜的沒錯,就是我,是我把公司資料泄漏出去的,那幾筆不明款項也是我簽署的!
“為什么?”
“為什么?”
這些人里,鷹四最跟肖曉談的來,她不信肖曉會那么做。
肖曉攤開手:“沒有為什么,就是想那么做了!
“啪!柄椝膿P手給了肖曉一巴掌,眼神憤恨。
肖曉頭歪到一側,臉上有鮮紅的巴掌印。
她扭過頭,對著鷹四說道:“就這么一次,下次你再打我,我絕對不會白白挨打。”
蘇眠看著肖曉:“你確定不解釋什么嗎?”
肖曉眼神閃爍幾下,揚唇說:“有什么好解釋的,我無話可說!
“好!碧K眠把杯子倒滿,端起來,看著幾人說道:“喝了這杯,我們彼此的情誼在這了斷!
蘇眠第一個喝完這杯酒,眼里霧氣繚繞。
隨后三個人一同喝完。
走出飯店時,外面下著零星的雨,蘇眠仰頭看著漆黑的夜空,只覺得內心一片荒涼。
四個人來時把酒言歡,走時分道揚鑣,肖曉孤寂的身影掩蓋在夜色中。
這天夜里,蘇眠發起了高燒,迷蒙之際,想起了她們四人初識的情景,四個有著共同夢想的人攜手走在了一起,她本以為可以走很遠,偏偏事與愿違。
睡夢中有人把她摟在了懷里,輕輕安撫,毛巾貼在她的額頭上,冰涼觸感傳來,微微睜開眸,她隱約看到了人影。
“阿楓,是你嗎?”
蕭楓一聲輕嘆,放任她自己去處理的結果,便是她生病了,他突然有些后悔,當時應該攔著。
“是我!笔挆髂闷鹈碣N在蘇眠頭上。
“我想回A市了。”
“等你病好了!
“現在就想回。”
“好!睆膩砩岵坏镁芙^的蕭楓,拿起衣服,裹在蘇眠身上,抱著她下了樓。
車子急馳在路上,蘇眠在昏昏醒醒間沉淪,夢太長,她做了好久,從她們最初相識,一直到今天,經歷的一幕幕仿若再次重現,她不愿醒來,只想一直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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