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發現自己被姑娘徹底排除在心、門之外的屠叔叔,有些憂郁地失眠了。
他送了李綱回小區后,是想回大院休息的。
或者,趁著姑娘還沒睡,再談談。
只是在回去的路上,看了下監控視頻發現,姑娘門上掛著“非請勿攏”的牌子,牌子上還畫了一個裂嘴恐嚇人的小怪臉。
再然后,姑娘的那個對著院子的窗戶上,也掛上了一塊牌子,寫著:犯境者必死!帶一個死亡骷髏頭圖案。
看來,今晚姑娘是真生氣了。
臨到路口,汽車只能打道回了酒店。
很快,他手機就響了,正是許久沒見他回大院的許文風打來的。
“哥啊,你咋還沒回來?不會出什么事故了吧?啊呸呸呸,我胡說的。你,你現在該到了吧?”
“今晚我住酒店。”
“啊,哥,好好的有自己舒服的屋子不住,還有小可愛在等著,你干嘛……”許文豐感覺突然嗅到了奸情的味道,一下壓低了聲音,明明他在自己屋,四周都沒人兒,“哥啊,剛才你和小胖妞兒在外面,干嘛了?”
這邊,一下陷入明顯的沉寂。
一,二,三……十九,二十……天哪,都快半分鐘了,他哥這回不會是遭遇啥車禍現場,被小胖妞兒給那啥啥啥啥了……不不不,以他哥的身手,地球被外星人攻陷了這種可能性都極小,那就是小胖妞被他哥給那啥啥啥了……
哎,也不對。之前,沒看出有那啥啊!
好像……
許文豐還沒尋思完,屠勛的聲音突然響起。
“我吻了她。”
“啊——”
媽呀,真是車禍現場,哦不,火葬場級別的!
別誤會,別家男青年吻個小姑娘,肯定是粉紅粉紅帶桃花蜜紅的事件。可他家哥哥那是板上釘釘的異性守敏重癥患者,碰到個妞兒都是要去半條命的。
好吧,現在對那只小胖妞是不過敏的。但是,聽到這個消息,還是讓許文豐覺得很慫動啊慫動!
不足三秒,屠勛的手機都快炸了。
“哥哥哥,我的哥,哈哈哈哈,恭喜恭喜,賀喜賀喜,天天大的喜喲!我的哥,你終于把二十多年的初吻給送出去了,弟弟我真高興啊!你等著,我馬上過來,這種大的事兒,必須好好慶祝一下。哈哈哈!要是咱媽,哦不,咱奶奶知道了,一定會敲鑼打鼓……”
“許文豐,你給我打住。”
這一刻,屠勛就萬分后悔,自己沒能把持住,居然透露了這種隱私。
他擰了擰額心,進屋后,脫掉了西裝外套。
注意到外套領口有一團明顯的折皺,憶及,這都是之前被姑娘用力攥著,留下的。
眸色一沉,他走到吧臺前,放下手機,開了瓶紅酒,又從冰柜里拿出一大筒冰塊,多放了好幾顆。
電話里,許文豐還在興奮,“哥啊哥,我已經上車了。你等著,你別不好意思嘛,這男大當,當吻,女孩子家家被男人吻了,而且還是大帥哥,那占便宜的都是女的。我告訴你喲,你可千萬別糾結,趕緊想想,咱這下一步,該怎么走?”
本來想要掛電話的,聽到最后這句,手下留了情。
許文豐趕到了酒店,一路上可想了不少方案。
只是,他沒想到看到男人時,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都消失了。
從大院到酒店,大概一刻鐘的時間,吧臺上已經空出一個酒瓶來。
此時,男人索性直接拿著一個酒瓶子,喝上一口,就舉兩下那個掛著六個鐵片片的啞鈴。
身上的白色襯衫被解開三顆鈕扣,但半個肩背,已經被汗打濕。
房間里冷氣十足,男人的發梢上還掛著一排排亮晶晶的小水珠,俊峭的面容卻冷若冰霜,渾身上下透露著一股子禁欲到極點的壓抑。
讓人看得渾身一個機伶兒,心說,這是不是就叫冰、火兩重天哪?!
嘖嘖嘖,他哥這會兒大概是被欲望的尾焰,折磨成這副樣子的吧?
好厲害啊,那只小胖妞兒。
“哥,你……沒事兒吧?”
男人這便一口將剩下的酒都喝光了,揚手扔出酒瓶了,許文豐連忙抱住酒瓶子,一副小太監伺候皇帝陛下的戰戰兢兢的樣子。
“再拿兩瓶來。”
“喳!~”
哎,不對。
剛要轉身,他又轉回來,探著腦袋問,“哥啊,你這不會是被小嫂子拒絕……呃,當當當,當我沒說,我去給您上去。”
嚇死個弟弟了。
他哥剛才那眼神兒,簡直就是欲求不滿到了極點的狀態哇!
酒再手上后,男人下令,“陪我喝。”
“哦,哦,好。”小蜜蜂開始行侃自己帖身小秘的責任了,陪大BOSS借酒消愁?欲?欲求不滿?被拒傷心?
總之,他撐著一肚子的疑惑,陪大BOSS喝酒,最后啥話也沒問出來,就被擺平在地上了。
隔日。
許文豐又被屠勛挖起來,去大院打先峰。
“哥啊……”他還腫著兩泡眼,渾身都虛得不行。
昨晚,不知他哥開始喝的明明是紅酒來著,后來不知不覺就換成了伏物加,簡直要喝死他一條小命兒啊喂。
“去看著小家伙們,我去接李綱。”
“哦……”
等男人關門離開,許文豐一下醒了個神兒。
啊啊,這,這一大早地就這么積極的去接未來岳丈大人,難不成他哥想出了“曲線救國”這一招,先從親朋好友下手,以立體化親情圍攻未來小嫂子?!
哎瑪,他就說他英明傳大的哥啊,怎么會被一個小小的拒絕打敗呢,這招真是高啊!
……
這一晚,天沒亮,李悅薇就醒了。
說實在的,昨晚她沒睡好,又夢到上輩子的糟心事兒。
揉著眉心,打著哈欠出房門時,看到一臉春風得意的許文風時,臉色就不怎么好。
“嘿,一大早的,你干嘛用怨靈似的眼光瞪我啊!”
哼,都是男人惹的禍!
李悅薇懶得理喳呼呼的許文豐,繞道而行,去廚房找方嬸兒。
許文豐回頭看到正揉著小腦袋,從屋里出來的李樂。小家伙頭上豎著一根呆毛,表情還留著剛睡醒時的懵懵懂懂,可愛極了,忙湊上去逗小家伙。
廚房里
方嬸兒今兒沒忙著做早餐,而是一如既往地給兩孩子熬藥。
李悅薇看到后,才聽說屠勛早提醒了方嬸,今天兩孩子的父親會來帶兒女吃早餐,現在她只用備好一天份的藥就行了。
聽到屠勛的名字,李悅薇心下就有些不痛快。
男人就是禍根!
暗啐著,屋外傳來了汽車引擎的聲音。
她忙跑出去,就看到李綱從車上下來,本來一身板正的嚴肅氣息在見到兒子撲來時,一下子收斂起來,抱起兒子原地轉圈圈兒、舉高高,被提醒了才將人放下。
隨即,就看到駕駛位上下來的頎長男人,瞬間眼珠子差點兒瞪出來。
我去,這男人今天是要干嘛,怎么打扮得這么騷氣十足啊!快趕上許文豐那只花蜜蜂了?!
屠勛一改往日嚴謹端方的商務人士裝扮,換了一身棉麻款、仿唐裝式休閑裝,上身的三角領口開下來,露出一小截胸肌的肌理,同色高級灰的長褲明明是寬松款,依然被他穿出無與倫比大長腿的優勢。
不得不說,這男人當真是模特的衣架子,明星般的好氣質,上帝的寵兒,顏值技能輕松秒殺李悅薇身邊出現過的所有男人。
但是!
姑娘在心里重重地強調:他依然是只大豬蹄子,就改不了男人的劣根性。不能太相信他,要保持冷靜,要保持理智。
“小薇,早上好。”
屠勛目光宛爾,先一步向姑娘問了好。
那把嗓音帶著早起的清爽,和一絲剛睡醒般的懶散,簡直讓人忍不住直起雞皮疙瘩。
“哦,屠叔叔,早。”
內心的小胖薇,直接翻了個大白眼兒。
李悅薇絕不承認自己的心跳又漏了一拍,在老爸面前多少也要給男人留點面子。
她腦子里迅速閃過夢境中的畫面:不管初時是多么好的正人君子,不管對方曾多么體貼地照顧過自己,一旦他們的真正目標達成后,都會翻臉不認人,將她踢得遠遠的,并奉送她一句諸如“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是什么尊容德性”等等,惡劣又自私的真、心、話。
李悅薇立即將目光移開了,跑到父親和弟弟身邊,商量去哪家吃早餐。
屠勛感覺到姑娘格外的冷淡,也不打擾,回頭去了廚房,把方嬸熬好并封裝好的藥拿了出來,提醒兩人吃藥的大事兒。
李綱見了,有些奇怪。
屠勛簡單解釋了一下,并拿秦老的精湛醫術做保。
許文風這會兒就有些憋不住了,直道,“李叔,有件事兒,我有點好奇,不知道您能不能幫我解個惑?”
“哦?什么事?”
剛才進門的時候,屠勛就介紹了小表弟的身份,揭過了這人其實是住在大院的敏感問題。
許文豐看著正在喝藥的兩姐弟,神色整了整,嚴肅兮兮地問,“我聽說,小樂也該有七八歲,上小學的年紀了。但是她看起來卻只有四五歲小豆丁兒似的大,還瘦巴巴的。反觀您女兒李悅薇同學,卻超越了了她這個年紀該有的正常體重。你知道我第一次聽說,這年頭還有營養不良的孩子,是啥感覺嘛?我在想,不會是你重女輕男,把該補給小樂的肉肉,全都補給小薇同學了吧?”
“營養不良?”
李綱剛才還正在問這藥都是干嘛用的,女兒喝就罷了,兒子還那么小,為啥也要喝。這會兒被許文豐一說,心頭沒由來的一緊,直看向屠勛。
屠勛道,“之前秦伯給兩孩子看身體時,醫院檢察出來的營養指數,小樂有些偏低,我們邊走邊說。”
他朝門外做了個請式。
李綱臉色微微有些黯,看向剛剛喝完藥的兒女,點了點頭。
之后,一行人來到一條滿是美食的小巷里,小巷也是文化景點之一,被修整得十分雅致清爽,左右食鋪仿古代建筑,早早地就炊煙繚繚,香味竄滿巷,吸引附近很多住家住戶、驢友們一早到此尋覓美食。
屠勛將兩個孩子的體驗情況,對李綱交了個底。
一旁,許文豐偶時還插揪詳敘一番。
李悅薇拉著李樂,在食肆前逛來逛去,選自己喜歡吃的東西。最后,都由許文豐付的錢。
李悅薇有些不高興地踢了他一腳,“你干嘛跟我爸提這個啊?你知不知道我爸是干啥的?要是擾亂了他的心神,日后訓兵演習的時候出了差子,受了傷,甚至殞了命,誰負責啊!”
許文豐不以為然,“切,我說你這丫頭也夠奇怪的了。這種事情難道不該是身為小樂親親父親的大家長來管嘛?你這樣兒,讓我懷疑你不會才是小樂的親媽吧?!嘖嘖嘖,十歲生娃,也夠……哎喲喂!臭丫頭,居然踩哥的新皮鞋,你是活膩味了!今兒哥不教訓你個五四三,哥就不叫許三爺!”
隨即,小巷里就上演了一幕激烈的你追我趕的好戲。
“哎喲喂,這真不好……呃,哥!”
許文豐撞上人,回頭一看,就被屠勛居高臨下的淡漠表情,給凍得渾身一個機伶兒。
屠勛聲音更冷,“吃飯時間,不宜打鬧。”
簡直就像閻王爺在宣判似的,嚇得許文豐瞬間安靜如雞,不敢再……喧賓奪主了。他明明是來當神助功的說,居然一下子得意忘形,跟小嫂子和小舅子玩得太HAPPY,把哥都晾一邊了。
哎,趕緊的退居幕后啊!
不不不,趕緊地給哥嫂子創造機會啊。
許文豐忙去找李樂咬耳朵,讓李樂去找屠勛給李悅薇買喜歡的吃食。
李樂眨著疑惑的大眼睛,“豐哥,買。”
明明有眼前現成的大荷包不用,干嘛還要繞個彎子啊?!
而且,他又不喜歡那個老男人。
當當當,當當當……當……小蜜蜂第一輪作戰失敗。
之后,許文豐又想法子給一人買一杯飲料,要讓屠勛親手送給姑娘,可惜半路被一心一意要跟兒女搞好親子關系的李綱截了胡兒。
太陽冉冉升起,蟬鳴一下放大了幾倍。
早餐時光即將結束,李悅薇突然提了一句,“爸,我們住在屠叔叔的屋子里已經很失禮了,不該吃個早餐還要他破費,這頓應該我們請屠叔叔和豐哥才對啊。”
“對對對,那啥,剛才花了多少錢啊?你看,我都沒注意算。”
一道童稚的聲音,十分響亮地插進來,“218元。”
說話的正是李樂小朋友。
李悅薇一下笑了,“嗯,小樂肯定不會算錯的。”
“行,我兒子真棒。”
李綱笑著揉揉小家伙的腦袋,就讓小勤兵抽了了220塞給了許文豐。
這會兒,屠勛看著李悅薇的眼神,更深了好幾分。
姑娘她整個早上,都沒給他一個正眼兒,簡直將頭晚所說的“不跟男人有半點牽扯”進行到底了。
李樂轉頭時看到屠勛的模樣,下意識地縮了一下,又立即兇巴起小臉,瞪了一眼過去。
李悅薇有看當沒見,回頭提醒李綱時間。
進行完早餐時間的親情互動,李綱就帶著兒女,坐上了自己的軍車,前往靈園。
李樂,“屠叔叔,豐哥,拜拜!”
許文豐,“哎,小樂真乖,拜拜,要想哥哥哦,想的時候可以給豐哥發短信哦!”
屠勛,“班長,慢走。”
李綱,“好好,回頭電話聯系。哎,小薇,你怎么不跟大家打個招呼?”
李悅薇才抬起懶懶地眼神,目光直愣地盯著男人,道,“哦,屠叔叔,許,大哥,拜拜!”
舉起小手,晃了晃,笑容和動作,就是眼神再不好的人,也能看出——毫無誠意。
軍車很快開走,丟下目光半晌都收不回的兩兄弟。
許文豐突然道,“哎,哥,好像小嫂子沒啥反應啊?”
屠勛,“……”
太過激進的表白,遭到反作用了。看來,得轉變一下戰術手段了。
軍車里。
李悅薇忍不住驚嘆,“爸,你什么時候,都能配軍車了。哦,這位小哥哥,不會是派給你的勤務兵吧?”
就她了解的,能擁有私人軍車和一名勤務兵的長官,銜位必然不低。而以她父親當前的連長級別,應該還夠不上這種配備。
李綱抱著兒子,回頭沖女兒一笑,“這事兒,回頭咱們去你媽面前,慢慢說。”
李悅薇沒想到,李綱讓司機先開去了軍屬小區。
小區門口,趙素梅正等著,見著車子一來,立即迎上前,就要接兒子下車。
李悅薇一見,伸手攔住,道,“爸,小樂可以跟我們一起去的。”
李綱神色動了下,口氣卻是勸說,“小薇,我是跟你去見你母親。小樂有他的媽媽照顧,不用太擔心。”
“姐……”
李樂的聲音可憐兮兮地傳過來,看著他被趙素梅忙不迭地抱下車的小可憐樣兒,李悅薇的心都縮成一團了。
低聲道,“爸,李樂身體里和我一樣,都流著你的血,我……我不想跟他分開。”
李綱想到“營養不良”的問題,也有些猶豫,但昨晚到今早,趙素梅都在跟她哭敘,兒子被李悅薇搶走,自己沒法和兒子好好培養母子關系,希望他這個做丈夫的能幫幫忙,出點力。就算不幫,至少也不該助拖她這個母親的后腿。
兩方的說辭,都合情合理,一時讓李綱有些為難。
“老李啊,你放心和小薇去上墳,好好跟姐姐聊聊天。我帶小樂回家,還做了他喜歡吃的東西,一會兒中午你們直接回來就是,別在外面吃飯花些冤枉錢。小樂,乖乖的呀,你也不想打擾姐姐和她自己的媽媽說話的,對不對?”
最后,還是李樂不想耽擱姐姐,忍著心底的渴望,沒有再向姐姐伸手。
李悅薇看著被趙素梅抱走的小家伙,心頭突然一緊,忙開了門下車追了上去。
“哎,小薇?”
李綱看著女兒這模樣,心頭莫名升起一股說不出的滋味兒。
兒子被自己親媽養成了營養不良,但是女兒卻被后媽養成營養過剩,不論其中有什么內情,光看這情況都會讓人覺得這個家有些“奇怪”,哪時不對勁兒。而且,女兒和兒子似乎都明顯排斥再回到那個家。女兒依賴姐姐的表現,比親媽還要強烈。
李悅薇追上趙素梅,不論后者擺什么臉色,她只和李樂再三強調,“小樂,記得姐姐以前每天跟你訂的規矩嗎?”
李樂見著姐姐追回來,臉上掩不住的喜悅,忙點點頭。
“很好,記住了,絕對不能犯哦!姐很快就回來接你。”
小家伙又用力點點頭,就被趙素梅抱回了家里。
“小樂乖乖,這些日子,你姐有沒有打你罵你,對你不好啊?有沒按時給你吃好吃的?那個,讓媽看看你……”
她不由分說就掀起小家伙的衣服,夏天衣服本來穿得少,一撩就能看到有沒有受傷。
只是她這舉動說詞,讓李樂十分反感,立即叫起來,反抗推攘不讓動。
盧雪曼聽到叫嚷聲,出來看到,便開始冷嘲熱諷,“小樂子,李悅薇那個死肥婆跟你灌了什么迷昏湯,你這么維護她。你以為她是真的把你當弟弟?要不是因為你是爸唯一的寶貝兒子,巴結你就是巴結了爸,你以為她會把你當寶似的,還真是小孩子,幼稚。”
“不是,不是,姐姐喜歡我。”
李樂聽這說法,心頭立即慌亂起來,大吼反駁。
趙素梅忙給兩姐弟打圓場,盧雪曼暫時按捺下心頭的惡意,“媽,你不是說給小樂買了他最喜歡吃的水果嗎?”
趙素梅忙去廚房切水果。
盧雪曼勾著唇角,眼神冰冷地走上前,嚇得小家伙直往床里縮。
她則慢悠悠地看著自己剛涂好的指甲,說,“小樂啊,不是姐姐嚇唬你。你想想啊,你姐都當上女狀元了,未來一定會飛出這個小城市,去帝京讀大學。她一介學生,怎么可能還一直帶著你?就算你能跟著去,她平日要學習,還要照顧你,那得多累呀?是不?”
“我長大了,我會乖乖吃飯。”李樂握著小拳頭,極力表態。
盧雪曼冷笑,眼中都是輕蔑,“小樂,你知道大學生活是什么樣子的嗎?除了學習,還有社團活動,社會調研,實習打工,最重要的是,你小薇姐姐那么漂亮,肯定要找男朋友的呀!到時候,她就更沒時間陪你,照顧你了。你又偏偏要跟著她的話,會給她多大的壓力,負擔,你想過嗎?”
“一個沒結婚的姑娘帶著個小朋友,你知道你叫啥嗎?就是拖油瓶!”
李樂本就比尋常孩子早熟,聽到這里,漸漸地就無話反駁,急得眼眶都泛紅了。
“我不是,拖油瓶。”
盧雪曼又道,“小樂,要是你真為姐姐好,就該多為她著想,別總是粘著她,給她多些時間和空間,才能為你找個好姐夫啊,對不對?最近,你姐是不是在和……那個豐哥交往啊?你告訴曼曼姐,曼曼姐幫你想法子,早點讓你姐抓住好男人,你就是為你薇薇姐做了件天大的好事兒,就不算拖油瓶,而是神助攻了。”
原來,盧雪曼就想嚇唬李樂,出口氣。同時趁機打探一下屠先生和許文豐的情況。
……
靈園
李悅薇抱著鮮花,沿著長長的石階,一步一步往上走。
走到半腰處,左邊第八個墓碑位,雪白的花鋼石墓杯,打造得比旁邊的都要精致幾分,漂亮幾分。
這下面,葬著的正是李悅薇僅有七年緣份的生母:周笑蘭。
周笑蘭過逝時,正值茂華。
幕碑上的照片,女人十分年輕、漂亮,皮膚特別白,一張古典美人般的鵝蛋臉,笑起來,隱隱有兩個酒窩,氣勢也十分端莊大氣,一看就知道是從大戶人家出來的女孩子。
在李悅薇的記憶里,母親持家有道,地上永遠沒有渣子,屋子收拾得整潔明亮,且偶時還會買一兩束花裝典小家,讓整個家里充滿了溫馨的氣息,雖然有些清貧,但她七歲前的童年記憶都是非常美好幸福的。
奇怪的是,這七年里,周笑蘭都沒有帶李悅薇去看望過外婆外公家的人。偶時聽父親提起,讓母親帶她回婆家時,母親就會生氣,跟父親爭執。
印象里,父親和母親的相處模式,跟現在與趙素梅相處的模式可以說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在母親面前,父親從來都是最先示弱的那個,而且從來不會端什么長官駕子,可以說是一直伏低做小、伺候公主殿下的那種體貼溫柔。
“媽,我和爸來看你了。這次來,是想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媽,我高考成了市里的文科狀元。”
“媽,你說以前外公家只出過榜眼探花,還沒出過狀元呢,我是不是為咱家光宗耀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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