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悅薇揚手一指,就在護士總臺上方,一個圓體360度監控攝像頭,端端正正定在天花板上。
屠勛的病房是最好的ICU,距離護士總臺很近,所有一切的情況都被監控在內。
“你害得勛哥二度過敏,我們是可以告你在醫院故、意、殺、人的,你明白嗎?”
擲地有聲的控訴,嚇得羅子燕一僵。
漸漸多起來的人,有病人家屬、醫護人員,都在一旁圍觀。
“哎,我說剛才怎么那么吵了,這小姑娘看起來斯斯文文,打扮得這么漂漂亮亮的,怎么那么沒教養啊!”
“得了,我就是說太吵了,出來招呼一下,提醒她,她還瞪我來著。”
“不曉得又是什么X二代三代,真是丟人現眼。”
“我說這種人就該被好好教訓教訓,那年輕人沒說錯。”
“聽說,這女人剛才害那個ICU的病人二度感染呢,她還好意思待在這里。要是我家的,我早就告她個檔褲子了。真是馬不知臉長!”
“就是就是,忒沒教養的了,到醫院還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這到底是來相親呢,還是來看病人呢!”
“哎喲,這香水味兒真是熏死人的了,不是把家里一整瓶香水都噴光了吧!”
頓時,人群里發出一片低笑聲。
羅子燕聽了個七七八八,氣得臉都扭曲了。
可她又掙不開李悅薇的手,只能橫在那里被所有人指指點點,丟臉丟到姥姥家了,只能拿自己的名牌包包擋臉。可惜她這包兒,貴上六位數兒了,個頭卻小得精人,也就將將擋住她一張臉。
她還使勁兒地DISS李悅薇,“臭小子,你再不放手我就告你非禮了。”
李悅薇好笑,左右她就是個女的,真鬧到上面去,看誰說誰有理。
“叫啊?讓大家看看你羅家大小姐,金玉其外,敗絮其內的精彩作派。”
她一回頭,又看到阿望還拿著個手機,好像是在拍什么似的,瞬即大眼一瞇。
“阿望哥,你幫我把這女人作亂的樣子,都拍下來,回頭我們發到網上去,讓網友們評鑒評鑒,到底是不遵守醫院規定,興風作浪,枉顧人命?”
阿望被抓個正著,有點臊,聽姑娘這一說,立即挺直腰板兒,道,“嗯,你放心,我都錄下來了。”
周圍又是一片低笑聲兒。
羅子燕想要反擊,揚起包包就往李悅薇臉上砸,李悅薇微微一側身,將人往一個方向上送,甩出的包包一下子拍在一排臨時放置在墻邊的氧氣瓶上,砰的一聲,不知打開了哪個栓口,冒氣的聲音跟打炮似的,慣穿了整層樓。
“哎喲喂,這是打炮了嘛?”
“怎么回事兒啊?”
“喂,那是誰的包包?”
“你們在干什么?”
正在運送氧氣瓶的人,從一間病房出來,看到這情形大叫奔來。
羅子燕當場嚇成了小白臉,“我”了半晌,也沒擠出個什么字兒來,還想誣賴給李悅薇。
然而,她話都沒說完,旁邊圍觀的人都站出來幫李悅薇澄清。
器材醫生臉色鐵青,“這位女士,剛才你包包打在氣瓶上,你知不知道這里面的壓強有多少,要是直接彈到人身上,可以打出你一個血窟窿的。
看你穿得人模人樣兒的,怎么做出的事,說出的話,就跟個禽獸沒兩樣兒啊?!
你這真是爹生娘養的嗎?
再嚷嚷,請你立即從這里出去,不然我就叫醫院保安了!”
器材醫生是個上年紀的,手上的東西都關痛苦人命,訓起人來那叫一個兇戾非常啊,完全不給一點兒顏面。
加上周圍人的言論和指指點點,羅子燕瞬間紅了眼眶,“終于”甩開了李悅薇的手,轉身跑掉了。
她離開時,還狠狠瞪著李悅薇一眼,那眼神兒里的怨恨不甘,深刻到骨子里了。
李悅薇也瞪了回去。
這種眼神兒,她在盧雪曼身上看到過不只一兩次了,連同在屋檐下的所謂家人,她都不怕了,會怕她這個尚算陌生的渣女。
……
“哇哇塞,我的小微微,真是太帥了!”
殊不知,后面醫生辦公室里,屠老太太巴著門框子,看得連聲直呼爽酷霸帥叼炸天。
本來屠勛二次過敏時,她就想出來教訓羅子燕了。見其四處打聽小微的事兒,讓她很不高興。不過,一個電話打住了她。
電話是家里老頭子打來的,她費了些口舌才把老頭子哄住,回頭就看到小微同學那記利落的擒拿手,把羅子燕牢牢抓著,跟老鷹逮著小雞兒似的。
那速度,那氣勢,那狠勁兒,讓人看了爽啊!
她就舍不得出去破壞現場,也怕讓小微同學知道了自己身份,回頭就不方便她騙吃騙喝了。
沒想到這一看下來,一顆老芳心都要被小胖黑的霸氣外露給收服了。
“不愧是我家阿勛看上的小媳婦兒,酷啊!老秦,老秦,你快看,這可是我孫媳婦兒,帥不帥?有沒有我當年的風彩啊?”
秦老咳嗽聲,失笑,“之前還真沒看出來,這小……小家伙還有點兒功夫。制敵會捉先機,一舉成擒。嗯,的確很不錯。不過……”
“不過什么啊?你們男人能不能別動不動就亂賣官子,讓你夸我孫媳婦兒兩句,你磨嘰個啥?”
“咳!我的意思是,自然是比不上你當年陣前殺鬼子,雙槍一出,天下無敵。”
屠老太太表情一窒,抿了抿嘴,一臉的不好意思,要是仔細看吧,還有點兒臊紅,忙擺了擺手,“哎,好漢不提當年勇。這就別提了,我們小微微,還是很帥的。這樣我就放心了,以后那些兒個不長眼的阿貓阿狗,還想往我們阿勛身邊湊的禍水,都有小微微幫忙擋住了,完美!”
老太太雙手合十,兩眼冒光,就差飛出粉紅泡炮、鮮花朵朵兒了。
……
在一片歡呼的巴掌聲中,這出鬧劇總算結束了。
李悅薇松了口氣,她還是有些擔心自己剛才那一記“借刀殺人”,會惹來醫護人員的不悅,沒想到器材醫生只是多看了她一眼,就推著氣瓶離開了。
回屋之后,阿望剛好把小桌上的電腦收進公文包里,而食盒還放在旁邊的桌子上,沒有打開的樣子。
“還沒吃啊?”
阿望,“BOSS剛才睡了一會兒,剛好你進來就醒了。”
這么巧哦?
李悅薇看著床上的男人,“……”
屠勛微微睜開眼,“小薇。”
他的氣息極弱,這一聲喚得人心莫名發軟,未傷的左手微微舉了一下,但似乎還沒有恢復力氣,只能舉起一點點。
她心下一嘆,只得上前握住那只手,也放柔了聲音,“現在有力氣吃東西嗎?”
“嗯。”
他閉了下眼,又慢慢睜開。
想他休息吧,又知道人是鐵飯是鋼,多補充些營養,他這身子才好得快。
她打開食盒,盛上肉粥,小菜兩份,還拿出了那袋子小點心。
屠勛看到了點心,目光都微微亮了幾許。
阿望悄悄退出房間,關上房門。
勺起一勺粥,就唇邊,用舌尖試了試溫度,倒是剛剛好。
送進他嘴里時,那唇瞧著更是淡白無色,似乎又退回到幾日前的狀態。想想,心里還有點兒小氣。
像是努力了很久的成果,這一下就被人破壞光光,必須從頭來過了。
早知道,之前就該多給那個富家女一點教訓。
她便問出,“那個羅子燕,是你的青梅竹馬?”
細嚼慢咽下一口,他目光幽幽,“不是。”
她抿抿小嘴兒,明顯不滿意這答案,“可是阿望哥說,她是你的發小。”
男的叫發小,女的不就叫青梅嘛。
他目光轉向飯碗,她只得又勺了一勺喂給他。
他慢條斯里地咀嚼著嘴里的香粥,與她四目相對。
在這口咽下前,她小嘴兒更癟了,又勺上一勺,他做勢張嘴等她喂。
她不動了,“做為未婚妻,難道不能問問未婚夫的這個男女關系嗎?”
“可以。”
他的口氣施施然的,仿佛早等著她說這句暗著“我很在意”你的問句,抿起的薄唇唇角似乎都有些微上翹。
她下巴一揚,“她都是你的發小了,那就是青梅了。那首名詩,你該知道。”
郎騎竹馬來,繞竹弄青梅。
“小薇。”
他的聲音一下變得充滿磁性,像要吸人心似的。
“加上這次,她讓我入院三次,我很討厭她。”
所以,前面也許有點來往,但完全沒有后面的,“同居長干里,兩小無嫌猜。”
是個正常人,都沒人會喜歡讓自己難受入院的禍水。
“哦~”
她忙將勺子塞進他嘴里,低頭去勺碟子里的菜,已經沒了多少頭發遮掩的小耳朵迅速染紅了。
他又道,“謝謝你。”
“不客氣。”她回得理直氣壯。心想,要這樣來看的話,今天的確是她救了他一命。哦,還有之前那一次。
她立即挺直了腰板兒,目光中透出一股凜凜之色,“屠勛,現在算是我救了你兩次了。對吧?”
他沒有回答,目光微微凝起。
她繼續道,“一命抵一命,咱兩算扯平了。對吧?”
他忽地抬起手,抓住了她伸來的手,勺子上的粥一下落在了被子上。
“哎,小心。”
“小薇,”他不放手,“你到底想說什么?”
她只能用另只手把被子上的粥抓起來,看向他,“我就想說,你們之間的人命債算是清了。這段時間,我照顧你這么久,也算是回報你之前照顧我和小樂的人情債了。至于……”
她又不好意思地垂下頭,“至于那個未婚夫妻的約定,你也不用當真。那只是我和許文豐單獨簽的東西,其實沒什么法律效應。我想應該是豐哥為了幫我,又照顧我愛面子的性子,故意那么說的,我……”
“我當真了。”
他打斷她,忽地用力,竟把她攥進了他懷里。
這力道,哪里還有剛才的脆弱可憐啊!這,這男人剛才是故意裝柔弱,博同情,好讓她放松警惕,被他占便宜的吧?
“屠勛,你……”
她剛抬起頭,后腦被一只大掌扣住,直直壓向那張俊容。
叭嘰——
吻個正著。
這,這這這這……
腦子一轟,就感覺一條滑膩的、QQ的東西扣開貝齒,鉆進她嘴里,一陣肆意翻攪,又吮又啄,弄得她唇上都有些麻麻癢癢的疼。她想要撐起身,又怕傷到他。
很快,她償到一股熟悉的肉粥香味兒,其中似乎還混和著一絲淡淡的腥咸味兒。
男人剛才吐過血的。
好半晌,大抵是之前的過敏反應還是消弱了他的力量,他不得不放開了她,故意用滿是胡髯兒的臉蹭了蹭她的小黑臉,惹得她嚶嚶直呼痛。
他的聲音像是帖著耳膜,震了進來,“李悅薇,契約不是兒戲,婚姻不是玩笑。你即已經簽字答應,就必須遵守承諾,進行到底。”
她心頭一陣沸懣,皺起小眉頭,瞪著他,“屠勛,我的感情是不做交換的。
我不管你是為了什么目的接近我的,那些欠你的命,人情關系,還有財務,我都會還你。
如果你一定要這紙婚姻契約的話,我也不反對。
但是,你不能強迫我!”
他看著她,眼眸慢慢瞇起,像是在仔細審視她的真正意思,又像在思考什么。
“小薇,你認為我當初接近你,有什么目的?”
她目光微微有些拉遠,“當初,我們是在夜總會里意外撞見的,我們當時就有過肌膚接觸。我聽秦伯伯說,只要你和女性有肌膚接觸,就會引發過敏反應。若有液體交換,反應會更劇烈。對你來說,女性這種動物就像一個行走的毒物,可以輕易讓你致命。
但是,那日接觸后,你好像沒有過敏,第二天我們又見了面。那時,你……你抱了我,我也碰到你手臂了。我想,你從那個時候開始就在試探,試探你對我的過敏反應。
你平日都戴著手套的,但是你跟我接觸的時候都沒有戴。
我們認識一個多月,接觸了無數次,你肯定已經肯定,你對我是完全免疫的,我不會以地你造成過敏。
許文豐有好幾次說話,都有些含糊。大致意思我都明白,我根本配不上你,但是剛好你看我對眼兒了。
呵,看對眼兒?我那時候又矮又胖又肥又……又沒用,像你這樣的男人怎么可能看上我。我雖還是沒見過世面的小女生,這點最基本的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
這一次,你執行任務,因我受傷,又與女歹徒搏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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