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眠淡淡地說：“我這可是得罪了東家的活兒，顧先生如果不能體諒的話就算了，另請高明。”
顧遠山見他還真的不太留戀的模樣，于是連忙作了手勢讓他坐下：“也不是不好談，價錢都是好談的嘛。”
風眠微笑：“就是這個價，一個子兒也不能少，不然免談！”
顧遠山看向沈從文，沈從文才想說話，驀地就發現角落里坐的一個人。
不是旁人，正是周云琛。
沈從文低頭：“顧先生，周總在那里。”
顧遠山一看，還真的就是周云琛，于是輕咳一聲：“風律師，簽了吧，從文你下午打款。”
他不想在周云琛面前露怯，顯得小家子沒有財力的樣子。
沈從文一驚。
隨后，后知后覺。
自己是被周云琛利用了，是他間接讓顧先生提前作出決定。
這兩個億怕是要打水漂了！
沈從文當真是有苦說不出來，只得應下來，眼巴巴地看著顧遠山把這字簽了。
顧遠山簽了字，一心想和周云琛去套套關系，所以很快就把風眠打發掉了。
風眠也不以為意，提著公事包離開。
顧遠山臉略沉：“這幫吸血鬼律師。”
沈從文又不好說，只能心中嘆息——
周云琛怕是和風眠一伙的，這錢就是熱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
正想著，周云琛已然端著咖啡過來了，笑瞇瞇地坐下：“顧先生一早就出來見人，那位想必是風律師吧，北城第一大律師一定很貴。”
顧遠山佯裝抱怨：“貴確實是貴了點兒。”
把筆蓋上，然后多問一句：“那個章先生（黃毛）的事兒，周總當真不介意？這千萬不要影響我們之間的情誼，還有你和從文的感情才好。”
周云琛喝了口咖啡，抬眼看著沈從文，笑了那么一笑。
然后，才回答顧遠山的問題，“章先生不歸我管，更不是一個部門，那天也恰好是從公司里一起過來的。”
顧遠山撫掌欣慰：“我也覺得周總和那位章先生氣質不和，不是一路人。”
說著，抬手看了下表像是有事情要忙的樣子：“我有事情要辦先走一步，從文你留下來和周總好好敘舊吧。”
周云琛卻是拒絕了：“我昨晚和從文在他家里ＢＩＮ燭夜談了半個晚上。”
顧遠山驚訝：“從文你竟沒有和我說！”
沈從文的臉色當真是精彩極了，輕咳一聲：“私人聯系，不太方便告訴顧先生。”
顧遠山心中又有了幾分把握，于是試探著問：“周總，上次咱們談的代理的事兒，周總還有回旋的余地嗎？”
周云琛喝著咖啡，笑了那么一下：‘其實我也就是個打工的，上面大老板發話才算數的。’
這總算是松了一道口子，顧遠山不動聲色地問：“就是不知道大老板在不在北城？”
“在啊！”周云琛沒有什么防備的樣子。
顧云天心里熱血得一塌糊涂，竟是在北城……
他此時一心想著代理的事兒，顧明珠那事兒他竟然就暫時拋之腦后了，一看時間就又拉著周云琛去喝小酒。
周云琛答應了。
席間，顧遠山又問了不少關于安普的事兒，這才知道安普的幕后老板竟然是青城過來的，還是周云琛的同鄉。
顧遠山大喜，同時又責備沈從文上次去青城竟然沒有查出來，沈從文心里明鏡一樣，什么同鄉啊，不就是顧安西么？
可是他確實不敢對顧先生明說，昨晚的那杯茶可是把他整得生不如死，又不能真的……周云琛的手段，他是見識到了。
以后是，能避則避。
周云琛這一番功夫下來，顧遠山更是信服，一心想要得到菁的代理權。
“云琛老弟，這個忙你一定要幫上。”顧遠山比劃了一下：“拿到代理權，我和你二八分賬，怎么樣？”
周云琛含笑：“這個不敢，顧先生想見的話，改天我引見一下就是了。何必談錢，那就太見外了！是不是從文？”
他叫得親熱，沈從文十分不習慣，顧先生面前又不能發作。
顧遠山那個心滿意足：“云琛老弟啊，認識你真的挺開心，有緣！”
“是挺有緣的。”周云琛笑意深深：“顧先生，敬你一杯。”
顧遠山立即接杯喝過……
酒局之后，沈從文和周云琛并肩坐在車后座，此時周云琛已然沒有了之前微醉的情態，輕輕地拍了拍褲腿，笑笑：“怎么這么好心主動送我回家？”
沈從文坐得筆直：“周云琛，你三番四次地戲弄我戲弄顧先生，是什么用意？”
周云琛笑了一下：“用意？需要用意嗎？顧遠山和唐媛那樣對待顧安西，顧云天于我有知遇之恩，幫著主子干活難道不是天經地義，還要找理由？”
沈從文瞇著眼，“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個結果？”
周云琛笑笑：“和我無關！從文，你不會以為昨天和今天我是為了我們顧總做事吧？”
“那你為什么？”沈從文的臉別到車窗外。
周云琛笑意深深：“單純地找你敘個舊，不行嗎？”
沈從文憤怒地看他一眼，周云琛笑意更深：“我說就吧，以前就像是小姑娘一樣愛生氣，現在也改不了，我這樣和善地對你，你反而拒人于千里之外，你說這是個什么道理。”
“停車。”沈從文忽然對司機開口。
司機不明所以，還是問了周云琛一句：“周總？”
周云琛英挺的面孔在幽暗的車內顯得深刻，他合著眼淡聲說：“停下讓沈先生下車。”
司機把車停下，沈從文立即下車。
司機重新發動車子，笑著說：“那位沈先生真是斯文秀氣，長得挺好看。”
周云琛拉了拉領帶：“是啊，在學校里很多洋妞都喜歡他！算是校草吧！”
司機又忍不住說：“比一般小姑娘都好看，皮膚老好了，人又精神干凈。”
周云琛不免告誡了幾句：“老宋，你究竟想說什么呢？”
老宋嘿嘿一笑，摸了下頭：“我就是想說沈先生長得好看。”
周云琛冷哼一聲，隨后就沒有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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