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
左安沒想到莫念為什么會提到了這個,覺得有些摸不著頭腦,連忙問道:“是那種,養來修改運道的小鬼嗎?”
“嗯,差不多!小鬼是人亡了,成了鬼,然后被人養著來修改自己的運道。這種方式相當于和小鬼簽訂某種契約。當然,也有人把亡魂培育成鬼,然后再養起來的。”莫念說著,神色也變得沉靜了下來,沒有了絲毫吊兒郎當的模樣,就連眸光也變得銳利了起來。
“這個跟段家有什么關系嗎?”溫言眉頭淺蹙,問道。
左安知道這個事兒講起來應該要耗費些時間,聽故事的架勢自然而然的就出來了,自顧自地將腿盤在了沙發上,“難道,那段老頭為了賺錢也用了這種操作手法?養小鬼?”
莫念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認為阿,他曾經應該考慮過這個辦法。只是,養出的小鬼,讓它幫忙做點小事情,問題不大,但是想要通過小鬼富甲一方,那就不太可能了。畢竟小鬼能力有限,能量也有限。”
文毓臉色也凝重了起來:“這么說來,段老頭現在這個手法更加高級一些?”
“不止一些,是高級非常多!”玄竹嘴角掛起一抹不屑的笑意:“他野心太大,給他提供這個點子的人也是野心太大!”
“你們已經知道他背后幫他操作的人了?”文毓驚訝了一下之后,立馬又覺得自己大驚小怪了:“玄老和少閣主出面,查到也很正常!”
說到這里,玄竹無奈地搖了搖頭:“那個妖女確實有點手段的!”
“妖女?!”左安眉頭一蹙:“什么妖怪嗎?”
“不是妖,比妖的路子邪多了,人走魔途,是一個手段狠辣的女人。”玄竹微微冷笑:“她手下不知道過了多少人命了……”
“人?女人?”文毓搖頭:“不會吧!?”
玄竹非常篤定,語氣都變得鏗鏘了:“她自稱姣巫。”
“姣巫?”左安清冷一笑:“什么鬼名字阿?”
溫言接過了話頭,眉頭也蹙了起來,語氣里甚至有些嫌棄,“她這個名字該不會是模仿蛟妾來的吧?”
“怎么又出來一個蛟妾啊?”左安聽得云里霧里:“很有名的人?”
溫言側頭看著左安:“夏桀你總知道吧?”
左安有些不確定自己的理解對不對,試探地回答道:“歷史書里的那個暴君?”
玄竹點頭:“傳說,蛟妾元身是龍,長得絕美無比,靠食用嬰孩維持修為,給夏桀占卜兇福。”
“真能占卜出兇福?”左安一臉的不信,琢磨著適當的措辭,問道:“靠吃人維持修為?不至于吧。你剛剛不是說她是龍族嗎?龍族不是神獸嗎?怎么會淪落到靠吃人維持修為啊?”
“你淪落這個詞用得不錯!”玄竹笑著說:“傳說,蛟妾是被龍族驅逐的,被放逐時抽取了她的靈根。當初龍族做那個決定,應該是想留她一命吧,誰知道她跑來禍害人間了。”
“聽你這么說,她是真的靠吃人占卜福禍兇吉?”文毓也沉聲問道。
莫念毫不猶豫地回答道:“嗯!”
左安忽然感覺雞皮疙瘩起了一身,竟然一時間有些不明白他們的話是真是假了。
如果是假的,這個顯得太過血腥了。
如果是真的,為什么要這么直白地告訴文毓和溫言?
難道,玄竹和莫念是打算一點也不瞞著他們了嗎?
琢磨了一下,左安咽了咽口水:“那,你們剛剛說的那個姣巫也吃人?”
玄竹端起跟前的茶,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我估計,她吃得還不少,而且,專吃女孩兒。”
“……”左安頓時愣了。
玄竹接著道:“這個姣巫應該有三百來歲了,已經不在冥簿管轄范圍之內了。”
“冥簿是……?”溫言擰眉頭,問道:“該不會真有什么陰間審判吧?”
“怎么?覺得很荒唐?”玄竹翹起了二郎腿,眸底帶著淺淺地疑問,望著溫言。“像你這么優秀的孩子,確實不會喜歡自己的命運被人主宰。”
溫言為愣,卻搖了搖頭:“我是一個被您從閻王殿里拉回來的人,怎么會覺得離譜,只是覺得有些新奇罷了!至于命運,我想,被安排也不見得是件糟糕的事兒吧!”
玄竹看向文毓,笑了笑,“你家這個孩子,年紀輕輕,說起話來倒是一派老成!”
左安倒是等不及了,連忙接著問了下去:“那,那個姣巫怎么跟段老頭攪合在一起了?”
“互惠互利啊!”莫念答道!
“怎么個互惠互利法?”溫言望向莫念。
“對了。你們知道段家實際上有多少個孩子嗎?”莫念看向溫言。
溫言搖頭:“段愈不是獨子嗎?”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玄竹意味深長地道。
“玄老的意思是……?”文毓不解其意。
“段灃很風流,前前后后總共娶了六個老婆,段愈是他第四任太太所生。算上段愈,段老頭總共有三十六個孩子,只是,唯獨段愈一個活了下來!”莫念很簡單地說了下。
文毓滿臉詫異:“這太匪夷所思了!他有過六位太太,我是知道的,但是我一直以為,他應該是生育方面有問題,偏巧只得了段愈一個孩子!沒想到,他竟然夭折了那么多個孩子!”
左安接過話頭:“所以,他找鴢是為了再得幾個小孩?”
“不對!”溫言伸手摸了摸下巴,眸光凝重:“段老頭的孩子應該是全給那個姣巫吃了?”
聽到這句話,左安連忙望向溫言,整個人都有些懵了,感覺胃里翻江倒海,常言道,虎毒還不食子呢,這親生父親把自己的孩子拿給別人吃?
光是想想就覺得毛骨悚然。
“可能不止!”玄竹搖頭。
聽著玄竹那深沉的口氣,左安的心都提緊了:“什么叫不止啊?一個當爹的把自己孩子拱手給人吃,而且還不止?那還要怎么樣?……”
“他的手法挺殘酷的!”玄竹嘆氣道:“他在姣巫的幫助下弄了一口鐘,姣巫在鐘上下了術,段老頭的孩子們魂魄全部被困在鐘里,然后所有的魂魄記憶都附著在段愈的身上。”
“記憶附著在段愈身上?什么意思啊?”左安打斷了玄竹。
“我想一想怎么跟你解釋啊。”玄竹凝眉,“就好比,那些孩子都不覺得自己死了,都認為自己還活著,都認為自己是段愈。”
“……”左安聽得更是一頭霧水了:“一個身體里有幾十個魂魄?”
“魂魄并沒有在他身體里,那些魂魄都被姣巫困在了鐘里,但是她把那些魂魄都鏈接了起來,所有的記憶都是共享的,所有的命運也都是鏈接的。”玄竹解釋著。
“這么說來,那些魂魄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鐘里,對吧?”溫言問道。
玄竹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點頭:“確實!這就是姣巫手段高明的地方。”
午后的家中,陽光破碎斑斕地撒了一地,星星點點地落在左安的身上,臉上,可是,在這一刻,她幾乎感覺不到陽光的熱度,整個人仿佛浸在冰水之中,她感覺自己的三觀被徹底蹂躪了……
“那他圖什么呢?”左安眉頭深深地蹙著。“就為了錢?”
“你以為他如今的事業是怎么來的?”玄竹抬眸看向左安:“而且我猜啊,姣巫這個術法應該是以壽元為引,最初的時候,姣巫應該是把這個術法用在了段老頭的身上,后來段老頭覺得自己熬不住了,姣巫才從段老頭的孩子中選中了段愈,再把曾經所有捆綁在段老頭身上的魂魄捆綁到了段愈身上。”
“為什么會有這么一個猜想?”溫言問道。
“段愈是段老頭第四任老婆的孩子,在段愈之前,他已經有十七個孩子了,段愈應該是他第十八個孩子。如果不這么猜測,那前面的十七孩子的魂魄在哪里去了呢?”玄竹柔聲道。
“那照你這么說來,段老頭跟段愈也有共享記憶的可能?”溫言繼續問。
玄竹轉眸看向溫言,露出一個欣賞的眸光:“你很聰明!”
左安對于這個夸獎不以為意,聳了聳肩,照單全收:“他聰明,誰不知道啊?!”
“……”玄竹搖頭,無奈笑道:“你阿……”
溫言沒有理會她們兩人一唱一和的對話,繼續問道:“那姣巫跟段老頭合作,那她能得到什么好處啊?難不成真是為了所謂的修為?”
“這又說回剛剛左安問到的那個問題了,段家有個私人醫院,你們知道的吧??”玄竹問道。
文毓想了想,點頭:“略有耳聞,聽說段家人都是在那個醫院就診的,而且那些段太太們就算從段家離開了,也都是在那里繼續就診的。”
“聽起來是不是覺得段老頭也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至少分手福利是給得非常充足的。”玄竹點頭:“事實上,那個醫院背后的人就是姣巫,那個私人醫院最擅長的業務是查性別,然后做墮胎手術。明里暗里做了很多生意。”
“……”左安伸出手,示意玄竹不要說了:“你先等等……先等等……我感覺好惡心啊……”
玄竹看左安那么反感的模樣,就知道她應該猜到些所以然了。
“墮胎?!”左安露出一絲苦笑:“這個女人真是厲害了,現在確實很多重男輕女的人,得知自己懷的是個女孩,就想打了。那種死胎她也吃?”
玄竹微微偏頭,看著左安:“你也太小看她了吧?她隨隨便便下個術,就有人心甘情愿把孩子懷到七八個月,然后生下一個活生生的孩子給她吃的。”
“我的天啊,我真的覺得我整個人都不好了……她怎么會想得出這個法子啊?”左安是真的覺得毛骨悚然了。
“她這個法子應該不是她忽然想到的,我估摸著,她就是從吃這種孩子開始修煉的。你有沒有聽說過嬰兒塔?”玄竹忽然道。
“嬰兒塔?什么玩意兒?”左安有些不明所以:“怎么又扯到這里來了?”
玄竹緩聲解釋:“姣巫最開始吃的小孩應該是從嬰兒塔來的。”
“哦?”溫言似乎很有興趣。
“在之前,醫學還沒有現在這么發達,條件也沒有這么好,孕婦根本也沒有條件做那么多檢查,加上那個年代人們的思想狹隘,父母生下了畸形的孩子會覺得不祥,大部分人都會選擇把畸形的小孩溺死,或者選擇別的方法讓孩子離開這個世界,但是也有些人不敢下手,就會把孩子扔了,讓孩子自生自滅。”玄竹緩緩道:“但是到后來,被丟的孩子范圍變得更廣了,有些人開始將女孩兒扔了,甚至是大量扔女孩兒的狀況。而且,一旦一個地方扔了一個孩子,大家就會莫名其妙地將自己的孩子也扔在那里,漸漸地,扔孩子就成了某個固定的地點。”
“……”左安忽然想起,自己也是一個不被奶奶歡迎的女孩兒,如果不是父母的堅持,她或許也是一個不祥的存在吧。這么一想,左安的臉色就變得深沉暗啞了下來,手也不自覺得握成了拳頭,指甲深深地刺入了掌心。
溫言眉頭淺蹙,轉眸看向左安,看到她暮沉的眸光,伸手摸了摸她的頭,一雙眼眸溫柔似水地望著她,似乎是在詢問她:怎么了?
左安被他那么一望,微微搖了搖頭,僵硬地扯出一個笑容,握緊的拳頭這才略微松開,掌心的傷,瞬間便愈合了。
他伸手將她攏在懷里,手輕輕地撫著她的肩膀。
玄竹見左安沒有說話,繼續講道:“一個地方孩子扔多了,就容易導致疫病,所以后來,就衍生出了一個職業,專門焚燒嬰孩。剛剛提到的那個塔,就是焚燒孩子的工具。”
“我真的有點聽不下去了……”左安一向覺得自己膽子大如斗,聽到這里這是覺得陰風陣陣,這烈陽都變得寒涼無比了,只是將腦袋靠在溫言的頸窩處。
溫言的手依然撫著她的肩膀。
“姣巫應該是在那個時候,靠吃女孩子走上了魔道了!”玄竹長嘆了一口氣。
左安連連擺手:“我現在腦子已經不轉了,根本沒有消化你今天說的這么東西,我就只覺得一陣反胃…讓我歇一歇,歇一歇…”
莫念看著他們兩人親密的舉動,忍不住咬緊了牙關。
他們……
只是青梅竹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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