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情況要是放在以往,青梧是有會有很多想法的。
很多很多的顧及!
首先,她不想傷害左安,畢竟她自己如今沒有一個實實在在的肉體,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七魄凝聚成功后會面臨一個什么樣的境況。
所以,青梧有很多擔憂。
擔憂自己的每一個選擇會對左安造成什么樣的影響,比如,會不會積累出讓左安無法承受的天劫。
本來就已經(jīng)寄存在她身上了,還是不要過分地改變她的人生。
這個想法在青梧的腦海中根深蒂固!
可是,最近這些日子以來,青梧的想法悄然發(fā)生了改變。
她發(fā)現(xiàn)自己全然低估了左安,低估這個小姑娘的野心,低估了她熾烈的能量。
為什么總想著躲避呢?
為什么不選擇迎難而上呢?
總覺得自己改變了她原本該有的人生,她心底總是有不可言喻的愧疚。
這么久以來,左安也被牽引地很被動,她一直找不到自己生活的目標和重心。
修煉,她吊兒郎當,因為所有溫言的救助青梧都大包大攬了。
學習,她游手好閑,因為所有她可能面對的困境有溫言替她收攬。
左安現(xiàn)在的一切反而都在圍著青梧,為青梧尋覓更多的機會。
這是一個很微妙的怪圈!!
左安在為了青梧,青梧在為了左安!
而兩個都是迷茫的!
丟失了曾經(jīng)的那些記憶,青梧雖然修煉之情迫切,可是卻沒有那么緊張。
而左安,似乎永遠都有靠山,所以,她雖然有勃勃野心,事實上都藏在了那么呵護之中。
青梧忽然覺得,這才是另一種折損:折斷了她的翅膀。
況且,事實上,自己早已經(jīng)改變了她的人生!
根本不存在影響多少的問題!除非是有絕對的實力,面對冥簿,一切都是妄論。
所以,青梧現(xiàn)在不想再考慮那些虛妄的后果了,她要左安好好地活著,自由自在地活著!
因此,這一次青梧給出了一個如此激進、如此不像青梧的解決方案。
左安反正是沒有想那么多的,只是覺得這個辦法很好解氣,而且還有了一種自己能主宰一切的感覺。
莫念抬眸,看著左安神色中的堅定,對于她的決定,他早已了然:“確定?”
左安點頭:“怕什么!?就這么來!你是一個不認命的人,我也不是!”
聽到這句話,做莫念嘴角牽出一個彎彎的弧度,淺淺頷首:“這句話,甚得我心!”
左安眉頭淺蹙,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好好講話!”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笑容,是他近日以來最開心的笑容。
當他經(jīng)歷了不可控的失去,如今,這個選擇似乎又讓他有了對生命的掌控感,一種安然、寧靜和對未來的希望在心底騰起。
莫念笑道:“別動手動腳的,姑娘家,坐沒坐相,站沒站相,還動不動就跟一個男人動手動腳的!”
“……”左安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閉嘴!”
難道看到左安在嘴上功夫吃癟,莫念甚是得意。
左安起身,催促道:“你動手阿,還等什么呢?”
莫念撇了撇嘴:“這說不過我就轉移話題,可不是你的風格!”
“我的風格就是保證值自己長盛不衰,打不過就躲,有什么錯?”左安才不接招:“這叫知進退,懂嗎?”
莫念聳了聳肩,取出一個蠱蟲,扔進了女孩兒的眉心。
“什么玩意兒?”左安對于莫念手里的各種蠱蟲充滿了好奇心。
“噬憶蟲。”莫念柔聲回答。
“它能把記憶吃掉?”左安問道。
“嗯,某個人,某個時間段的記憶會被它吸納掉。我把我剛剛對那幾個男人的印象給了它,它會針對著那幾個人的記憶進行準確吞噬。”莫念繼續(xù)道:“但是,這種蠱蟲也有弊端,遇到那種復雜的事情,牽連的人是無法同時忘記的。黑邪為我培了一種高階蠱蟲,它能根絕被附體者的記憶來確認它需要吞噬什么樣的記憶,那些不開心的,它都能精準的吞噬掉。”
“那高階的蠱很難培育吧?”左安眸底一亮。
看到她這么興奮的神色,莫念的眉頭微微一蹙:“怎么著?想要啊?”
“……”左安沒想到自己竟然這么容易被看穿,連忙裝模作樣地掩飾,連連擺手:“沒有,沒有,沒有……”
“……”看到這一幕,莫念忽然笑了:“我還說,你想要,我就給你呢。既然你這么客氣,那就算了!”
“~!??”左安瞪大了眼睛,嘴角一挑,笑道:“你該不會以為你這么說,我就不好意思問你要了?”
“……”
左安邪邪地望著他:“謝啦!”
“我去!”莫念嘖嘖搖頭,“你這臉皮,是真的厚!!”
“承蒙夸獎!”左安聳了聳肩。
這說話間,蠱蟲從女孩兒的眉心里鉆了出來。
渾身散發(fā)著通紅的色澤。
莫念看著,眉頭淺蹙。
紅色,意味著這段記憶在她的人生中就以為這不堪,是屬于她生命中最難接受的存在。
咒語輕念,蠱蟲陡然破裂,暗黑的夜色中紅點彌漫,隨后又如煙一般消散了,星星點點的光瞬間消散。
左安呆呆地望著,然后轉眸看向莫念:“這就行了,對嗎?”
莫念點頭:“嗯,行了!”
此刻,女孩子身上的傷已經(jīng)好了不少了,只是依然陷入沉睡之中:“我們送她回家嗎?”
莫念點頭:“嗯,送她回去吧!我用術法查查她住哪兒。”
語畢,左安又看到莫念閉上了眼眸,隨著他睜開眼睛的瞬間,一縷光打入女孩的額頭,待那縷光從后腦勺穿出之后,他的嘴角浮現(xiàn)了淡淡的笑容:“就在這附近。走吧!”
左安正糾結小女孩的衣服呢,青梧則借用這那個空檔用了幻化術,給小女孩把破破爛爛的衣服給重新恢復如新了。
一切似乎都沒有被打破,小女孩心目中所有的美好依然存在。
莫念看著這個術法,眉頭微動,“靈系的法術確實太精妙了。”
“走吧!”左安笑道。“原來還真有你羨慕的東西呢?!”
“廢話!”說話間,他便伸手將女孩兒攔腰抱了起來。
此時,左安的注意力卻還在那縷莫念調(diào)動出來的光上,此刻它們還在莫念的周圍盤旋著。
“這也是蠱蟲??”左安嘖嘖感嘆:“你這培蠱的功夫出神入化阿!!”
“沒有你這樣的修煉天賦,可不得在旁門左道上下點功夫么?”說著,他揚了揚下巴:“走吧!”
左安點頭,快步跟上,心下暗嘆:不知道送我的那只冰蠶怎么樣了,文毓有好好照顧它嗎?
此時。
B市。
溫言看著手里的冰蠶趴在桑葉上吃得很歡,他時不時地伸出手指懟一懟它的額頭。
它雖然個頭小,目前為止也不過五公分長,被溫言那么一懟,它就怒氣沖沖地瞪著溫言,頭上還有兩個鹿一樣的小角不斷顫抖著,那雙黑得透亮的眸子泛出殺氣。
看到這一幕,溫言的嘴角就露出一縷淺淺的笑意,再一次伸手懟在它的腦袋上,有些沒好氣地道:“小東西,認食不認主?小心我收拾你!”
溫言用了自己的魂力,不過是那么不深不淺地說著這么一句話,它就感覺到了溫言強大的威懾力。
不愧是靈物,很識相地垂下了腦袋,竟然偏著頭乖乖巧巧地望著溫言,那雙黑色的眼眸變得討好也欣喜,就連它頭上的角似乎都變得柔和了。
“嗯!有點靈氣。”對于它的表現(xiàn),溫言顯得很滿意,收回了魂力,笑道:“吃你的飯吧!”
它似乎也聽懂了,自顧自地繼續(xù)開始在吃他掌心中的桑葉。
溫言也真是閑來無事,就那么看著它吃。
耳畔一直是那種淺淺的颯颯的嚼桑葉的聲音。
吃了不知道多少片之后,它終于吃飽了,敞著肚皮睡在了溫言的掌心上,還不是地吧唧那張小嘴。
“真是跟誰像誰!”溫言無奈搖頭,腦海中竟然浮現(xiàn)出了左安小時候吃了飯的模樣:往床上大字一攤,睡得口水直流。
正在溫言思維亂飛之時,玄竹從段家趕了過來。
“主子!”玄竹變回了全身玄衣的裝扮,手里持著劍,跪身行禮。
“你來得有些慢阿!”溫言起身,將冰蠶放回了盒子了,轉身看著玄竹,說話清冷,不帶多余的情感。
玄竹跪在地上,回復:“去了一趟段家。”
“摸清楚情況了嗎?”溫言坐回了椅子上,伸手端起一杯茶,淺淺地喝了一口。
“左安去院中刺探,當時得到的消息是有六個女人有了孩子,但是,后來我跟莫念琢磨了一下,又想辦法探了一下姣巫那邊的狀況,那個私人醫(yī)院里還有四十九個孕婦。”玄竹依然跪在地上,恭敬地回答。
“然后?”
“出了那段家院中的六個女人孩子已經(jīng)滿了三個月而外,其余的四十九個孕婦都不足兩月。”玄竹回答。
溫言眉頭微蹙:看來,他們剛開始并不是很相信鴢的作用。
忽然,他的嘴角掛出了淺淺嘲弄的笑容:最初的時候,姣巫和姓段的還是有警惕性的,至少從他們還有計劃來調(diào)查我的消息,后來倒是沒有什么額外的動作了,看來,也是因為鴢起了作用,又不見我這邊有什么異常的舉動,他們就徹底放心了。
四十九個?!
姣巫的心可真夠大的!
“起來吧!”溫言手微微一抬,玄竹便被扶了起來。
“謝主子!”
“這事兒,你們告訴左安了嗎?”溫言轉眸,直勾勾地望著玄竹。
玄竹搖頭:“沒有,因為涉及的人數(shù)過多,我跟莫念商量了一下,還是覺得不要告訴杉杉比較好。她心軟!”
對于這個處理結果,溫言是滿意的,點了點頭:“嗯,對了,拿到了寒雪蘭,黑邪鍛體可成功了?”
“多虧了主子之前傳授給我煅煉寒雪蘭的方法,黑邪鍛體很成功!他今日已經(jīng)前去莫念身邊守著了。”玄竹回答。
“好!他一成功,咱們就等著他去解決姣巫了。”溫言轉眸看向窗外。
夜色深沉,天上沒有一絲星光。
玄竹看著溫言冷清的神色,她心底的擔憂顯得越發(fā)地無法安放了。
眉頭緊緊地蹙著,她握劍的手愈發(fā)用力。
心下一橫,她忽然再一次跪地:“主子,咱們要等到她們十月懷胎,瓜熟蒂落才能動手嗎?”
聽到她這么一問,溫言沒有回頭,依然滿眸望著窗外,只是神情卻變得柔和了下來。
沉默在夜色里飄蕩著。
玄竹的心頓時變得凝重了下來。
又過了好一陣,溫言才緩緩轉身,看著此刻匍匐在地的玄竹:“你終于敢問我這個問題了!”
“她是我主子,我想要她好好地活著!”玄竹知道,自己剛剛問出了那么一個問題,就已經(jīng)明確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場了。“神尊您還有大千,我家主子,什么也沒有了!求您放她一條生路!”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君墨那雙眼眸暗沉,且充滿威懾力。
“她絕不會背叛您!”玄竹趴在地上,手里的劍已經(jīng)放在了地上:“這件事肯定有隱情。主子雖然好勝心強,在修行這件事上絲毫不放松,可是她心里很看重神族的,很看重您的!”
“是嗎?”君墨起身,清冷笑道:“那么看重我,那龍族全族集結進攻神族,所圖為何?我倒想知道這里面是什么樣的隱情,除了她,我想知道還有誰有本事將龍族全族號令起來。”
“……”玄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的話了。
確實,從表面看來,龍族是反了!
趁神尊帶著神族大部去與魔尊大戰(zhàn)之時,龍族反了!
“起來吧!”君墨回頭,有些居高臨下。
玄竹抬頭,猶豫了一下,撿起劍站了起來。
“我既然保了她,自然不會讓她死得那么容易。她倘若死在我帝父手里,豈不是委屈了她。”君墨笑著,眸底卻滿是寒光:“她要死,也該死在我手里!”
玄竹身子一凝,咬緊了牙關,不敢接話。
“我讓你來守著她,就是想留她活命的。掙扎一下吧,我想看著她掙扎!”君墨說著從懷里摸出了一個深紫色的瓶子。“別等到瓜熟蒂落了,我沒那么多功夫看這些小戲,用這催胎藥,讓那五十五的靈魂快速入體吧,我很想知道,她氣魄凝結成功之時,會給我什么樣的驚喜。”
“……”玄竹眉頭微動,再一次跪下了身子:“謝主子。”
“呵……又叫我主子了?!”君墨仿佛自言自語:“去吧!這聲主子留著以后再叫吧!”
轉身,君墨再一次看向外面黝黑的夜空。
唔……
月亮,出來了!
星星也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了頭……
看來,想看熱鬧的,還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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