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蘇淺卻忽略了另外一件事兒,或者說他做夢也沒有想到的事兒:妘天跟在他的后面也來到了人間。
由于蘇淺的修為也是很高的,一般人想要跟蹤他著實不易,一旦被他發(fā)現(xiàn),然后提高了警惕,那么之后想要在跟蹤他就會非常難了。
所以,妘天索性自己動手,孤身前去。
入世之后,妘天幾乎是眼光都沒有從蘇淺身上離開過。
對于蘇淺在人世的所有舉動,妘天其實只有一個感覺:莫名其妙!
完全沒有看出蘇淺行動間跟青梧有任何關(guān)聯(lián),至少說妘天跟了蘇淺整整一日,沒有發(fā)現(xiàn)絲毫線索。
可是,出于某種直覺,妘天斷定自己肯定是忽略了什么的細節(jié)。
于是,妘天還是打定了注意:留在這里,好好地觀察一下。
畢竟,確認青梧是否活著,是一件極重要的事兒。
如果她真的活著,那么他定然要讓她消失得無隱無蹤的。
她的生死可是關(guān)乎著他妘氏一族的族運吶!
另一頭。
左安找到了玄竹,然后跟她攤牌了。
兩個人站在漆黑的夜色中,相面而立。
左安淺淺地望著玄竹,看著她坦然寧靜的面龐,左安的心里就暗潮洶涌地翻騰著:這是影后級別的人物呢!明明瞞著我那么多事情,她卻還可以給人那么坦然的感覺。
玄竹最近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段家和姣巫那邊,為了隨時掌握情況,她甚至可以恨不得時時刻刻跟著姣巫。
對于左安忽然找來,玄竹甚至是有些莫名其妙的:左安如果遇到了什么事兒,向來不是去找莫念的嗎?
兩人對視之間,都是各有各的思量。
直到一個深紫色的瓶子懸浮在了兩個人之間。
這個瓶子泛著一種很微妙的氣息,深藍色的氣息遙遙裊裊地圍繞其周。
氛圍陡然變得尷尬了起來。
玄竹眉頭淺淺地蹙著,直勾勾地盯著它,然后轉(zhuǎn)眸看向左安:“它為什么會在你這里??”
左安嘴角牽扯出一個尷尬的笑容:“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也不希望它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
“……”玄竹在那一刻是真的有些無措了:一種擔憂縈繞而來,如果左安堅持不讓用藥,青梧肯定也會順著左安的。
可是,玄竹真的等不及了!!
她想要青梧快一點恢復,想要青梧快一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如果青梧一直在左安的身體里,那么就無法擺脫君墨。
他如此陰晴不定,玄竹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干嘛!!
而她,又不敢將這一切告知給青梧。
要是讓左安知道,溫言根本就是一個不存在的人,她會瘋了吧??
站在一個這樣錯綜復雜的局面之中,玄竹太茫然了:不敢求助、不敢多說一句話,唯一的期盼就是青梧能夠快一點修煉,然后她能有更大的反抗力量。
如今之勢,玄竹深深的感覺到自己的命和龍姬的命都在君墨的股掌之中,根本沒有絲毫跳脫的機會。
這五十五個胎魂,是玄竹放手一搏的最佳時機阿!而且,這還是在君墨認可下的重大舉動。
一旦這五十五個胎魂被自己拿下,人魂對于殘魄而言,那是最補的,只需稍微一轉(zhuǎn)換,青梧再一吸納,那么她的修為便能急速增加
七魄凝結(jié),指日可待!
為何,在這樣一個節(jié)骨眼上,莫念竟然將催胎藥給了左安呢?
他不是盼著青梧早一點離開左安的身體嗎?
他不說應該跟自己站在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嗎??
一時間,玄竹的腦海里飛速地閃過無數(shù)的想法,卻沒有摸清他的動機。
在愣了好一陣之后,玄竹木訥地說出了一個事實:“莫念竟然把催胎藥給你了?!”
“覺得意外?”左安微微搖頭:“我也覺得意外。”
看著那個依然漂浮在空中的紫色小藥瓶,玄竹眸光透著猶疑和慌亂,她努力地故作鎮(zhèn)定,腦子飛快地轉(zhuǎn)著,想著要如何說服左安接受自己的方案,于是,先想著探聽一下左安的口風,小心翼翼地道:“所以……?”
“你的盟友沒有選擇好阿,如果青梧對你來說是那么重要的人,你應該親力親為的,不該這么輕易地相信了別人,如今,這個藥到我手里轉(zhuǎn)了一圈,意義都變得不同了呢!”說著,左安微微垂眸,心下百轉(zhuǎn)千回。
“……”聽到左安這么講,玄竹的心其實已經(jīng)涼了大半截了。她知道,左安肯定是不愿意讓她收掉那五十五個胎魂的,在那一刻,玄竹已經(jīng)開始在想備選方案了,如果這五十五個胎魂不能到手,自己是不是需要通過別的方法去收集一些靈魂呢?
反正,在玄竹看來,青梧的修煉是頭等大事,別的什么她都不想顧及了!
甚至不想顧及左安的性命了!
這么想著,玄竹的手不自覺地握緊,等著左安繼續(xù)往下說。
“我情愿自己不知道這件事情!弊蟀驳男θ莺軐擂危骸斑@個藥,你拿去吧,段家的事情,我不管了!以后,你們自己看著辦就行。”
“……”玄竹微愣,剛剛握緊的拳頭瞬間又松泛了下來,一時間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么?”
“我說,這個藥你拿去用吧,這件事,我就當不知道。那五十五條人命你們自己決定吧。你希望青梧快一點鍛魄成功,就算我阻止你用這五十五條人命,你也會想別的辦法的!弊蟀驳淖旖锹冻鰷\淺的苦澀:“至少,用這五十五條人命,還能換來姣巫的修為不成功,而且,這五十五條人命或許原本也不存在于這個世間,既然是用靈界的鳥換來的,那就用回你靈界之人修煉吧。”
“你……”
“我似乎總是活在你們的眼眸之下,早已經(jīng)尋找不到自己了,如今,我想要過自己的生活了,希望青梧鍛魄成功,我能當回左安!”左安嘴角牽扯出一個枯燥的笑容。
“我定然會助龍姬一臂之力的!”玄竹眸色變得凝重了起來,聽到左安說出這么一番話,玄竹的心底竟然覺得有些感激,還有些許慶幸:龍姬能寄存在她的體內(nèi),也算是幸運了!
“這個事情,你去找莫念說吧,我就不去找他了!”左安長舒一口氣,笑盈盈的望著玄竹。
“我去告訴莫念?”玄竹有些不明所以:“你跟他講,不是更好嗎?”
“玄竹,我以為我情商夠低了,沒想到,你情商比我還低!”說著,左安搖了搖頭:“你去吧,我先走了!”
“……”玄竹是真的有點沒有反應過來,眼見著左安轉(zhuǎn)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望著左安離去的方向,玄竹低頭看了看手里的藥瓶,眉頭微蹙:我情商低??
微微搖頭,玄竹往直接奔著草舍而去:她需要莫念的幫助。
所以,既然左安不去開口,她還是要去找莫念的。
即便他將這個藥給了左安,玄竹依然相信,莫念是想要青梧快一點離開左安的身體的。
因為需求如此迫切,在看到草舍門口的結(jié)界之時,玄竹沒有做過多的思考,直接鉆入了護門草的結(jié)界之中。
莫念本來已經(jīng)打算睡了,感覺到結(jié)界異動,連忙從臥室走了出來。
還沒走到屋外,玄竹就出現(xiàn)在了他的跟前。
想過她會來,但是沒想到這么快她就來了。
“來興師問罪?”莫念沒有絲毫慌亂,說話的語氣十分的平穩(wěn),坐在了沙發(fā)上,還示意玄竹也坐。
“我是來嘲笑你的!”玄竹微微搖頭,撇了撇嘴,坐在了莫念的身旁。
話音才落,她便將那個瓷瓶召了出來。
瞬間,深藍色的氣息遙遙裊裊地出現(xiàn)了。
“……”莫念眉頭深蹙,臉部的咬合肌瞬間變得凌厲了起來:“它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你的手里??”
老實說,莫念估摸了好幾種可能出現(xiàn)的情況:
左安將這個藥自己留存下來;
左安親自將這個藥還給自己;
左安將這個藥拿出去質(zhì)問玄竹。
但是,這其中沒有一個情況是:左安將這個藥給了玄竹!!
沒有道理阿?!
以左安的性子,她怎么可能把這個藥要給玄竹呢??
莫念直勾勾地望著玄竹,心里冒出一個想法:“你從左安手里搶來的?”
“搶?”玄竹的眸色一怔,忽然笑道:“我干嘛去搶?況且,如果不是左安來找我,我根本就不知道這個催胎藥已經(jīng)在她手里了。我還想問你,為什么要把催胎藥給她呢!而且,我猜想,左安的做法超出了你的謀劃范圍吧?”
“……”
“你想要什么?”玄竹眉頭微蹙:“我認為,我給你的報酬已經(jīng)不少了吧?我只不過是需要你將催胎藥遞到姣巫的手里罷了!!你不至于不接,作為門中人,你收了我的護門草,收了我的寒雪蘭,這點事情都做不到,放在江湖之中,你斗宿閣恐怕就沒有立足之地了吧?”
“……”莫念眉頭微凝,心下淺沉:“她讓你來把催胎藥給我的?”
玄竹嘴角微挑,點頭:“不錯!”
莫念微微垂眸,心臟胡亂地跳動著。
他咬緊了牙關(guān),背心忽然滲出了薄薄的汗。
她明白了我的用意?!
而且,她做出了選擇!!
她情愿用著五十五條人命,來換我跟她之間緣分的中斷。
這么一想,莫念感覺自己渾身都失去了力量。
看到莫念猶如戰(zhàn)敗的野獸,那瞬間的頹然模樣。
忽然之間,玄竹的腦海中將幾個畫面串聯(lián)了起來:
溫言之前對自己的怒氣、莫念乖乖的離開、到左安手里的催胎藥……
在那一刻,一直摸不著頭腦的玄竹陡然明白了:原來,莫念是設(shè)了一個感情局?!
“原來如此。 毙裎⑽u頭,起身望著莫念:“你這么做又是何必呢?”
“……”
“枉費我一直覺得你是一個沉得住氣的人,沒想到,在這個時候竟然犯下這種錯!!”玄竹微微搖頭,長嘆一口氣:“不過還好,你并沒有完全失去她!聽我一句忠告吧。助我一臂之力,讓青梧快一點離開左安的身體。你想要的人,會在那里等你的!
“……”莫念抬頭,眸中滿是疑惑:“什么意思?”
“你現(xiàn)在不用知道什么意思!你只要選擇要不要相信我就好!!”說著,玄竹伸手將催胎藥的瓶子推到了他的跟前:“抓緊時間吧,對你,對我都好!甚至結(jié)果會超出你的意料之外。”
“……”莫念眸色忽然凝重了起來。
心中仿佛一個驚雷閃過。
他驟然起身,直勾勾地望著她,剛想開口,玄竹沖著他微微搖頭。
一瞬間,眸光四射,期間電閃雷鳴。
“我走了。盡快!!”玄竹說完,竟然真得消失不見了。
來去,都是眨眼之間。
很快。
暗黑的夜色之中,黑邪悄然現(xiàn)身,他低沉的聲線在房間里緩緩響起:“溫言,似乎不是一般人?!”
“……”莫念轉(zhuǎn)眸看向黑邪。
他剛剛想要說的話正是這個!!
“我們一直猜測玄竹的身后有個人,難道那個人就是溫言??”莫念不敢相信自己的這一切推想。
他覺得自己真的是頭皮發(fā)涼。
仿佛脊椎別人捏住了一樣,無法動彈。
身上雞皮疙瘩此起彼伏。
莫念不敢置信地搖了搖頭:“如果沒有理解錯,玄竹確實是這個意思!”
“這么說來,溫言至少是古神級別的。蘇淺也不曾發(fā)現(xiàn)他的異常,說明他的修為非常高!!”黑邪說著,神色也變得凝重了起來。
“如果真是這樣,左安可怎么辦呢?”莫念的眉頭越凝越緊:“如果溫言真是不簡單,那么左安不是一直都被他利用了嗎?”
“……”黑邪凝了凝眸,壓低了聲音:“少主,這不也正是你想要的結(jié)果嗎?他們分崩離析,你才能在左姑娘身邊阿!”
聞言,莫念轟然轉(zhuǎn)頭。
心下竟然微動。
是了!
如果這一切都是溫言操縱的結(jié)果,那么他和左安之間必然崩盤了。
這個時候,自己能出現(xiàn)在她身邊,豈不是最好的時機?
他給了她傷口,我才能給她安慰。浚!
這么一想,莫念的嘴角竟然浮現(xiàn)出了淺淺的笑意。
真是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呢!
天無絕人之路。!
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莫念仿若自言自語:“明天,就讓老歐找那個集拐子聊聊天吧,這么好的東西,也該送到姣巫手上了!
說著,莫念看向黑邪:“你的修為也該在進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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