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謎認認真真地將兔子精口中的青釉族長回想了一番,可思來想去,怎么也無法將那慫的一逼的青釉與那傳說中的妖皇座下大將聯想到一起。
反而是傳說中那個在神妖大戰時,拋下主上逃之夭夭的青釉,倒是和她印象中的那個青釉挺像的。
鳳謎吧唧吧唧嘴,她實在不忍心告訴這只兔子,他家族長并沒有他相像中的那般神通廣大,莫說那只是傳說,便幾乎將整個天上地下都掀了個個兒的先圣,便是她這只小烏鴉,也曾將他打的屁滾尿流。
蒼彥向來鐵石心腸,更何況,他與獸族積怨已深,沒什么顧忌:“你家族長若當真安然無恙,你們族人又怎會落到這般境地?”
兔子可憐兮兮的瞅了瞅他們,又瞅了瞅同樣對坑里的寶貝虎視眈眈的‘胡蘿卜精’,頓時仰天大哭!
莫說后來的這兩人了,便是那胡蘿卜精的千年修為,他也拼不過啊!
族長交代給他的這個任務,他是如何也完不成了。
鳳謎心下疑惑,卻不敢光明正大的說出來,畢竟她才破殼沒多久,便已經不止一次見識過什么叫做人性的丑惡了。
人性丑惡,非我族類也不會好到哪里去。
她瞧瞧湊近了鳳離耳邊,耳語道:“我覺得這事有些蹊蹺。”
鳳離笑道:“哪里蹊蹺?”
“這里是獸族的領地,可是我們卻毫無阻礙的輕易進來了,這是其一,其二便是這么個大寶貝,獸族怎會只派了一只除了裝慫就會賣萌的兔子守在這兒?”
蒼彥耳力過人,早就聽到了他們的悄悄話,聞言便插嘴道:“你修為太差,看不出,這只兔子不是裝慫,呵呵,他是真慫。”
慫到能被一根蘿卜吊打的地步。
“不過,這領地竟然沒有任何防御,就連一根蘿卜都敢跑來這里挑釁嘚瑟,著實可疑。”
鳳離同樣有此疑惑。
那胡蘿卜精倒是快人快語地為他們解了疑惑:“自從天界下了獵妖令,這獸族就早早地成了眾矢之的,可惜他們家族長不但沒有加固防御,還貪心的覬覦他族寶貝,甚少待在自家領地。”
“他們那本就不結實的防御,早就破了多少年了!”
所以,獸族領地內的子民們才會分崩離析,各自逃難去了?
鳳謎突然有一種不詳的預感:“離離,那你不在誅神山坐鎮,神族會不會也趁虛而入,攻打誅神山?”
鳳離提起神族,就沒有什么好臉色,“他們不敢。”
曾經他有著太多的算計和顧忌,現下可不同了,失了依仗與把柄的神族,再沒什么可威脅他的。
兔子精畏畏縮縮地幾乎將自己縮成一團,鳳離隨手丟給他一支玉瓶,淡然說道:“看在昔日同族的份上,這顆丹藥給你療傷吧!”
蒼彥的視線一直盯在那坑中的寶貝上,一顆不曾離開,“對,傷藥給你,這寶貝,我們就替你收了吧!”
兔子精抽抽搭搭的想要反駁,鳳謎微微心軟地勸他說:“你修為太弱了,就算我們不搶它,給了你,你帶在身上,也遲早會送了小命啊!”
胡蘿卜精聞言頓時大叫道:“喂喂!懂不懂什么叫先來后到啊?這寶貝是我先遇上的啊!”
鳳離悠悠說道:“哦?我妖族寶貝,誰先遇上就給誰?”
妖族?妖族早在妖皇隕滅后就分割了,他現下竟來扯什么同族的情誼?
胡蘿卜精大概是成精以來第一次見識到這般強大又無恥的人,一時之間被震驚的腦袋上的蘿卜纓子都豎起來了。
鳳謎狐假虎威的跟著叫道:“就是啊!按你的說法,那我們豈不是也可以去你們精靈族的領地,隨便看上什么寶貝帶走啊!”
蒼彥毒舌起來,就不顧及什么道理了,直截了當的沖那蘿卜精說道:“你們精靈族早些年不過是我們妖族餐桌上的一盤菜,還特么是一盤素菜。這年月,一盤上不得大雅之堂的素菜都敢來跟我們講道理?呵呵,這不是欺負人嘛!”
蘿卜精欲哭無淚,究竟是誰欺負誰啊!
“你們...你們這是要開戰的意思嗎?”
蒼彥聞言被氣笑了:“呦呵!就是,怕你不成!”
鳳離有內傷在身,不便動手,鳳謎又是一個連內丹都沒有結成的小烏鴉,聽蒼彥說要開戰,他們兩人都很是默契的向后齊齊退了兩步。
“先生威武!先生加油!”
“我們看好你!”
蒼彥:“......”
蘿卜精也騰的跳起來,擺好了迎戰的姿勢,蒼彥卻仍是悠閑地雙手背后,沖那胡蘿卜說道:“你想怎么死?燉湯還是炒菜?”
胡蘿卜精恨得咬牙切齒地就地站好,掐了一個手訣,大叫一聲:“我絕不會放過你!”
他話音方落,就聽‘轟隆’一聲巨響,騰起無數塵土煙霧!
等他們幾人再睜開眼時,這里哪里還有那胡蘿卜精的影子?
鳳謎訝異:“怎么跑了?搬救兵去了?”
鳳離道:“哪里有什么救兵,如果有救兵,他才不會跑。”
沒有救兵,那胡蘿卜精的修為又相距蒼彥甚遠,自然只能逃之夭夭了。
鳳離跳下去取了那枚果子,“謎兒,別動!”
他毫不遲疑的就地打坐掐了一個手訣,將那靈藥中的靈力一點點轉移到了鳳謎的身體里,而鳳謎的經脈卻像是一個巨大的無底洞般,即使是吸收了這萬年的純正靈氣,竟然也沒有感覺到什么異樣。
鳳離蹙眉問道:“可有什么感覺?”
鳳謎站起身,原地伸了伸胳膊腿兒,道:“呃,有點暖暖的,這是什么靈藥?暖身子的嗎?”
蒼彥嫌惡的瞥了她一眼,這么好的靈藥,就這么給她用了當真是暴殄天物!
鳳離的神色也不是很好看,他始終想不通鳳謎曾經究竟遭遇過什么,為何那么多的天材地寶都扔進了她的身體里,她仍舊是虛弱的連一顆小小的妖丹都結不出來?
但是最終,他卻什么也沒說,只是神色復雜的摸了摸鳳謎柔軟的秀發。
臨行前,鳳離還語重心長的對那垂頭喪氣的兔子精說:“青釉確實已經隕滅。群龍不可無首,你們獸族就算是為了族里的安危,也早該選出新的族長人選才是。”
兔子精聞言傷心的哭訴道:“神族頒布了獵妖令,族人們早就各自逃命去了,哪還有什么族人安危可講!”
鳳離沉吟不語,他坐在原地思索良久后,才終于問了一句:“如果讓你選出一個人選來帶領獸族重新振興,你最信服誰?”
兔子精沉默片刻后,卻突然問了一句:“你們當真曾和我獸族是同族?”
鳳謎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兔頭,說道:“都是妖,自然是同一族啊!”
她話音方落,那兔子就突然一個打滾沖著他們跪了下來,連連叩首跪拜道:“那便拜托幾位前輩,幫我獸族尋到胡良前輩,告知他獸族有難,他定會回族相助獸族!”
鳳離袍袖下的手微微一顫,“胡良?你說的胡良,可是那只半狐半狼的胡良?!”
兔子精不知他為何這般震驚,半晌,才戰戰兢兢地答道:“是,是啊...”
鳳離呢喃道:“他還活著?”
蒼彥并未聽說過胡良其人,也并不知曉鳳離的神色為何會在聽到這個人的名諱時,突然大變。
他不由得疑惑道:“咱倆從小一處,你何時認識的這胡良?”
鳳離眼神閃爍,最終還是答道:“并不認識,只是從妖皇大人遺留下的書冊里看到過關于這個人的過往。”
鳳謎一聽,竟然是妖皇統治時期的人物,不由得兩眼放光,好奇道:“他也是獸族人?那為何青釉帶族人攻打誅神山時,我們未曾見過這人?”
兔子精嘴角的胡須抖了抖,“莫說你們,便是我們這些上千年修為的精怪,也是不曾見過胡良大人的。”
他曾聽族里的長者提到過胡良前輩曾經的輝煌戰績,可自他降生,便不曾見過這位前輩。
一開始拜托鳳離尋胡良,也不過是抱著一絲再渺茫不過的希望。
可他現下看鳳離準確的說出胡良前輩的真身時,才又重新振作起來,原來胡良前輩不是傳說中才有的人物,他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鳳離嘆了一口氣道:“若是胡良沒有將大將軍的位子讓賢給青釉,妖皇未必會隕滅,如若胡良沒有離開獸族,那獸族必然也不會受到其他族類的欺辱!”
兔子精又跪了下去,不停地磕頭:“為了妖族安危,拜托諸位前輩,定要幫獸族尋回胡良前輩!”
鳳謎吃驚道:“你們獸族是腦袋進水了嗎?有這么強大的人,不用來做族長,為何反而交給了青釉那么愚蠢貪婪的莽夫?”
兔子精一臉迷茫:“那,那都是傳說。”
他的心里有著小小的不服氣,傳說未必是真的,他家的青釉族長也不是莽夫。
蒼彥譏諷道:“既然是傳說,你還托我們尋什么狐貍啊!”
他這話一出口,兔子精還沒有生氣,鳳離反而回頭呵斥他說:“不可無禮!”
蒼彥一怔,他說什么無禮的話了?
“胡良是曾經跟隨妖皇大人東征西戰,為妖族立下過汗馬功勞的前輩,豈是你能隨意調侃的?”
蒼彥仍舊不敢相信會有這么個人的存在。
“那妖族生死存亡的危急時刻,他在何處?青釉當了逃兵時,他在何處?妖皇隕滅時,他又在何處?”
一個在每一個危急關頭都不曾出現過的英雄,蒼彥無法對他產生什么敬意。
他心目中的英雄只有那些葬身于妖神大戰中的前輩,還有前族長鳳筠,和他的父親蒼績。
鳳離道:“我相信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蒼彥:“那便等我們尋到他,聽聽他當年究竟有什么難言之隱后,我再來親自跟他老人家表示歉意吧!”
只是趕個路,就莫名的成了整個獸族對未來的期望囑托。
鳳離他們匆匆的吃過了午飯,就在三兩只兔子精與野雞精的殷殷期盼中,繼續趕路了。
而那時的蒼彥,恍惚間,仿佛明白了什么。
“族長大人,我們這一路風餐露宿,只怕不是為了什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吧?”
鳳謎歡蹦亂跳著又捕了幾只蝴蝶,聞言就湊過來搭腔道:“那當然了!我家離離老謀深算,早就謀劃好了!”
鳳離眼角微抽:“老...?”
這個字眼當真是刺耳之極。
鳳謎立時乖巧地改口說:“呃,神機妙算!”
蒼彥:“就算你想親自了解一下四界的動態,也不用這般接地氣吧?弄一個傀儡探聽消息,不也可以嗎?”
鳳離涼涼的瞥他一眼道:“傀儡可以幫你探聽到胡良或許仍未隕滅的消息?”
蒼彥崩潰道:“這個胡良究竟是什么人啊!你怎么就能激動地一直提他?”
他一直覺得鳳離是一個比較冷心冷情的人,老族長隕滅后的數萬年里,鳳離幾乎不曾提起過他,更不曾表達過什么對父親的思念。
現下的胡良,卻讓蒼彥認為,一個只在書本里出現過的人物,不該能讓一個‘冷血’如他家族長這般的人,一直掛在嘴邊。
他現下當真懷疑,這位胡良,真的只是他從書本里看到過的嗎?
鳳離啞口無言,他或許是現下才發覺,從聽到胡良這個名諱開始,他的心就一直沒有平靜過。
一雙深邃的眼眸遙望遠處,他想,胡良不只是獸族的希望,還是解開他心中好些謎團的唯一希望。
離了獸族的領地,鳳離‘領隊’七拐八拐的帶著蒼彥與鳳謎,竟然莫名其妙的來到了凡間的蔚國。
蔚國的城門處兩側紅彤彤的張貼了兩張大榜,鳳謎好奇的湊近了一看,那榜單上赫赫寫了三個大字:‘獵妖榜’!
鳳謎不由得憤怒道:“這伯栩竟然還想把獵妖發展成全凡人的終身事業嗎?!”
蒼彥已是近萬年不曾出過誅神山了,此時猛然進入凡間的國度不亞于鄉巴佬進城,看哪里都很新鮮,頗有點眼都不夠使的意味。
他見鳳謎站在一個紅榜前義憤填膺,不由得也好奇的湊了上去:“什么玩意兒?”
“五百年道行黃鼬一只,賞一品仙丹一枚...”
蒼彥:“這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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