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才來啊?”孟楚有意揶揄陸添,臉上一直掛著笑。
“我,跟隊上請了假。”陸添說著,又看了眼程芬芳,“芬芳她喝了多少啊?怎么醉成這樣?”
孟楚斜睨了陸添一眼,懶洋洋地說“喏,這些都是她喝的。”
她順手指了指桌上那些空瓶子,已經有4,5瓶了吧。
陸添忍不住皺眉:“喝這么多……”
“還不是因為你,”林隱忍不住,嚷了一句,“人都哭成狗了。”
孟楚端著杯子抿了一口啤酒,用下巴指著空座位:“要不一起喝點?”
陸添哪有心情喝酒啊,嘆了口氣,去扶程芬芳,溫聲叫她:“芬芳?我送你回去?”
可叫了幾聲,都沒反應,陸添更是心里難受。
便用了力氣,將程芬芳從椅子上拉起來,回頭跟孟楚說:“我送她宿舍,你們能先回去接應一下嗎?”
Z大有規定,男生不允許進女生宿舍,陸添最多能送到樓下。
“行啊,”孟楚站起來作勢去買單,“說好了啊,有問題你們倆好好解決,解決完了再送上來,別讓芬芳接著哭……不然,小心我收拾你!”
孟楚就是嚇唬一下陸添而已。
自己的姐妹被男人欺負了,她怎么可能坐視不管?
陸添哀嘆了一聲,將程芬芳打橫抱了起來,出了火鍋店。
12底的俊城已經十分濕冷,冷空氣無處不鉆,剛從火鍋店里出來,程芬芳就凍得打了個哆嗦。
可靠著的懷抱又溫暖又舒服,她吸了吸鼻子,使勁兒地在男人的身上蹭蹭,以求得更多的熱量。
看著程芬芳像個小貓似的,陸添也很無奈。
這姑娘什么都好,就是脾氣犟得很,執著起來跟發瘋一樣。這幾天陸添越是忙得焦頭爛額,這姑娘越是跟他鬧。
程爸爸不同意他們交往,還曾經親自找到刑偵大隊來,這些都沒所謂。
但程爸爸有句話說得很對,陸添沒法反駁。
他說:“你是一名警察,還是一名刑警,你工作忙的時候不能照顧我的女兒,也就罷了,可萬一,我說的是萬一,你這種危險的職業,萬一要是扔下我女兒自己,讓她可怎么活?”
唉……
刑警難當,一個身為刑警的老公、爸爸更難當。
陸添深知這一點,所以,他不想連累了程芬芳,分就分了吧,長痛不如短痛……
陸添抱著程芬芳走回車上,拉開車門,扶著她的頭將她塞了進去。
可能是被折騰得有點難受,程芬芳不高興地扭了扭身子,一只手狠狠地甩在了陸添的臉上。
啪地一聲,特別清脆。
陸添:“……”無奈啊。
可人都喝醉了,只能當做不小心、不故意、意外碰瓷。
陸添又去收程芬芳的雙腿。
這一回程芬芳似乎是真的不高興了,連蹬了兩下,表示不滿之后,嘟囔了一句:“艸,別動老子,都特么要吐了……”
陸添:“……”
沒等他再作反應,程芬芳像是詐尸一般,砰地從后座位上坐了起來,用盡身上最后一次力氣,推開陸添,腦袋一耷,嘔嘔嘔嘔……
全吐了。
陸添心有余悸地站在原地半響兒,才從口袋里拿紙巾去伺候。
唉,好險啊,不然這堆嘔吐物此時估計都在他身上呢!
吐得差不多了,程芬芳直挺挺地坐在原處,兩眼直勾勾地看陸添。
“你誰啊?怎么看著有點眼熟?”程芬芳竟然醒了。
陸添為她擦了唇角,才說:“別鬧了,我送你回去吧。”
說著,將手里干凈的紙巾遞給程芬芳。
“你誰啊?”程芬芳大手一揮,將紙巾揮到地上,又瞅著陸添,看了半天,忽然笑起來,“哎,這不是陸警官么!好巧哦!”
陸添:“……”
“我找你找了幾百年了吧,平時怎么不見你來找我,專門在我喝成了傻*_*逼,出丑的時候來找我?陸添,你個王八蛋,少來煩我!”程芬芳吼了起來。
剛才一肚子怨氣,終于找到發泄的窗口,吼得聲音越來越大。
“陸添,你特么的慫包一個,以后少來找我,姐姐我什么男人沒見過,會喜歡你!”
陸添:“……”
等著她罵,卻不反駁。
沒什么好說的,本來提出分手的是他,沒任何理由的分手,換成誰都要這么破口大罵一陣。
程芬芳罵了一會兒,有點罵累了,倚著靠背上,聲音變弱:“我程芬芳就是眼瞎,怎么能看上你呢?你哪兒好?有車有房么?姐姐我住大別墅的,你呢?我要是嫁給你,不是要跟你過一輩子窮日子!老娘我不干了,不用你甩我,我甩你!”
說著,程芬芳眼角落下兩行眼淚,在路燈下顯得有點蒼涼。
唉……
陸添又是嘆氣:“回去吧,太冷了。”
“不回去,憑啥聽你的!”程芬芳白了陸添一眼,“你……上次還答應我去酒吧玩呢,咱倆都分手了,怎么不作數了嗎?”
陸添蹙眉,喝成這樣還去玩?
“你過兩天就要期末考試了啊,姑娘。”陸添溫言相勸。
“要你管?”程芬芳不講理,“陸警官,怎么?你沒錢請我去酒吧玩啊?咱們在一起的時候,你不是挺有錢的么,現在沒了?看見我爹那個暴發戶,你就慫了?”
程芬芳是心里有氣,怎么想怎么氣,于是說話顛三倒四之余,還不忘句句戳陸添的脊梁骨。
但陸添也不在乎了,她就這樣,氣不起來。
反倒是越來越心疼,于是也坐了進了車里,將車門關上,又起身去前面發動汽車,讓空調開得足足的,暖著車內。
這一起一坐,難免要碰上程芬芳,她又開始生氣:
“你走開!別碰我!都分手了,再碰我就報警!告你耍流氓!”
程芬芳像一頭發瘋似的獅子,氣鼓鼓地嚎叫著。
陸添真的敗給她了。
“我不碰你,不碰!”陸添只好靠向車窗,保持著距離,“芬芳,我們就談談,行吧?”
“談什么?”程芬芳大腦當機中,反應很慢。
“談談我們倆。”
“……”
“我們分手了,就各自安好吧,你是個好女孩兒,性格直爽、行俠仗義,將來一定會找一個比我優秀很多的男人。我陸添沒什么本事,最大的夢想就是當一個好警察,所以,我能去刑偵大隊,是我最大的幸運。”
黑暗里,陸添看著駕駛倉儀表盤上的燈光,情緒有些沉。
“沒想到,我在刑偵大隊的時候,又認識了你,我覺得老天對我太好了,怎么這些高興事兒都讓我遇到了呢?但是,芬芳,我不想你將來難過,你生病了我不能照顧你,你晚上害怕了我不能陪著你,或者,我犧牲在崗位上,你就……太不幸了。”
“我不能那么自私。”
“我們當警察的,得有這種覺悟,你說是不?”
程芬芳一言不發,坐在陸添的旁邊,甚至都沒有動。
陸添不曉得,她在不在聽,或者已經睡了吧?
可他只當是她還在聽:“你爸爸很關心你,他很愛你,他不愿意看你受委屈……你說得對,你出生長大都住在別墅里,我陸添給不了你,所以,我們……就當一場夢吧,醒了,就自己回歸自己的生活。”
陸添轉過頭看了眼程芬芳,她的一雙眼睛直直地盯著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整了整身上的衣服,轉身去拉車門:“我送你回去。期末了,得好好復習。”
可手剛搭上車門把手,只覺身后的女孩兒忽然靠了過來,在他之前把車門鎖了。
他呼吸一滯,轉過頭去,女孩兒已經吻上他的唇。
她的吻很軟很純,有淡淡地酒味兒,還有女孩兒身上熟悉的味道……
“芬芳……”陸添推開一點,壓著她的肩膀,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程芬芳。
“你就告訴我,你是不是還愛我?”程芬芳壓低了聲音,帶著滿滿的隱忍和痛苦,眼眶里沉著一圈淚水,倔強地不讓它掉下來。
“該說的,我都說了。”陸添的手指很僵硬。
觸及程芬芳的肩膀,滿眼便只剩下她。
愛得深沉……
“我不想聽你說這些,都是屁話,我問你,愛不愛我!”程芬芳執著地問。
“……”
“你回答是,或者不是,那么難嗎?”不死心,不死心,就是不死心。
程芬芳盯著陸添的眼睛,一動不動,她一定要等他親口說。
哪怕要等許久,等萬年,也要等!
“……是!”陸添堅定地說,“只有你!”
吻又落了下來,這一次不是程芬芳主動的,而是陸添!既然喜歡,既然決定了,其他的都不重要,別人的目光也好,現實也罷,那些如云煙的空想,都不重要!
程芬芳努力地回應著他,微微動著身體靠向陸添。
兩個人是如此熟悉對方,他扶著她的腰肢,解開她外套上的紐扣,暖暖的手愛*_*撫著她,如同電流一般爬滿她所有的神經。
衣物被褪盡,兩具交纏的軀體在這一室溫暖的車里彼此迎合。
夜色越來越深,濃情更增,他們誰也離不開誰。
……
晚上程芬芳被送回來的時候,酒已經醒了,整個人臉上紅撲撲的,眼睛閃著星星。
一推門進來,孟楚就瞧著不正常。
這么一副濃情蜜意的模樣,一看就是不吵了啊!
孟楚上下打量了一下程芬芳又轉頭去看書了。
顯然程芬芳也沉浸在剛剛那股破鏡重圓的喜悅里,傻呵呵地坐在椅子上,晃啊晃,晃了半天,還傻笑起來。
“哎,我說……”孟楚敲敲她面前的桌面,給她潑冷水:“怎么啦?陸警官沒送你回來啊?”
“送了啊。”程芬芳說。
“哦,你揍他了?”孟楚咬著筆又問。
“沒有啊。”
孟楚勾唇,心里已經笑成狗:“你沒揍他,你高興什么?他揍你啦?”
此時林隱也抬頭看過來:“芬芳,你干嘛總笑嘻嘻的?和好啦?”
但凡有點眼力見的都看得出來,程芬芳和陸添就是和好了,和好的可能不止一點點,沒準兒還……
孟楚實在是繃不住了,哈哈大笑:“芬芳你藏著點,行不?都被人家種草莓了!”
“哎呀!”程芬芳急忙去捂脖子,“就你最煩!”
然后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
日子過得飛快,轉眼就是系里組織復習、考試,大半個月很快就過去。
過了元旦,考完最后一門,Z大終于放假了。
這天,孟楚將圖書館里的復習資料都收拾好了搬回宿舍,一進屋,就見程芬芳已經收拾好了,準備下午回家了。
胡琳要回華城,也早早開始整理行李。
看見孟楚回來,林隱問她:“她們倆今天就都回家了,你呢?你回不回韓學長家啊?”
孟楚還沒想好,下學期韓諾行就大三下學期了,他在交接學校學生會長的工作內容,挺忙的。
她不想給他添麻煩。
“孟楚,你在這兒陪我一宿吧。”林隱又說,“我明天才走呢。”
孟楚一聽,想都沒想,直接答應:“行啊,就這么定了。”
“太好了。”林隱笑容展開,“晚上請你吃串串。”
胡琳整理了行李,準備坐晚上的飛機飛回華城,可不到下午,封弢已經到了宿舍樓下,臉色極度陰沉,好像媳婦回娘家,他很郁悶一樣。
送走了胡琳,幾個小時之后又送走了程芬芳。
兩個戀愛中的女人,都是被男友接走的。
唯有林隱是沒男朋友的,她就嘲笑自己,沒人疼,好可憐,巴拉巴拉……
孟楚拍她的腦瓜:“當屬你的備胎最多,是你不找,怪誰咯?”
“唉……我獨身主義嘛。”林隱說著,親昵地挽著孟楚說,“咱們去吃串串吧?”
“走!”
說著,兩個人拿了隨身的錢包、鑰匙,關了寢室房門,直奔小西門。
涮串串也是孟楚她們的小愛好,只要是跟油辣子有關的美食,她們都愛吃。
抓了一大把串串,兩個人坐在角落里吃得十分開心。
吃了一會兒,孟楚的手機又人微她,是韓諾行。
最近兩個人都忙,聚少離多,最靠譜的溝通就是微信,早晨起來聊一聊,午飯之前聊一聊,睡覺之前再撩一撩,日子就這么過去了。
韓諾行:【忙什么?】
孟楚一邊咬著串串,一邊回話:【吃串串。】
韓諾行:【大一的考試結束了,晚上來我這里?】
孟楚:【不了,晚上我陪林隱在寢室,明天一早送走她,我再過去。】
韓諾行半天才回話:【夫人,每天讓我獨守空房么?】
孟楚差點沒噴了:【kkkkkk……你并沒有。別院里住了那么多帥哥美女,你們可以湊桌麻將啊!】
韓諾行:【晚上我一個人睡,被窩里冷……】
孟楚盯著“被窩”兩個字,忽然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其實被韓諾行撩,也不是第一次了,兩個人你撩我,我撩你,撩到深處戛然而止……也是有的。
這么久不見,彼此觸及的感覺還清晰著。
孟楚忽然有點心上一軟:【我明天回去。】
韓諾行:【好。】
放下手機,再看林隱,她也在摁手機呢。
最近有兩個師兄瘋狂地追求林隱,一個體育學院的院草,一個是外語學院的才子,林隱有點招架不住,蹙著眉頭,正在苦想怎么拒絕呢。
“怎么了?”孟楚問她。
“這個修學長要來,我正想著拒絕呢。”
林隱所說的修學長,叫修何陽,是體育學院籃球隊的主攻,人長得又帥又陽光,要不是被韓諾行壓著,沒準兒Z大校草的名分早就歸他了。
不是林隱多清高,而是林隱很清楚自己難能駕馭這種萬眾矚目的男生,所以始終躲著修何陽。
這么一躲,反而讓修何陽更來勁兒了,整天黏在林隱身邊,不是電話就是微信,不回話直接殺到宿舍或班級。
叫程芬芳的話說:這是個經典橋段,酷炫大總裁:小妞兒,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說的就是林隱和修何陽的關系。
可,林隱想死的心都有。
“他來買單啊?”孟楚笑嘻嘻地問,“你要他來啊,見你一面不容易,買個單不算什么!”
“孟楚,你越來越不正經啦!”林隱紅了臉,不搭理她。
“好了好了,不跟你開玩笑了。”孟楚一揮手,接著吃串串。
可這邊林隱的微信一個勁兒地響啊響的,林隱超過10分鐘不回,男生就打電話。
“我可不可以告他騷擾啊?”林隱一邊回消息,一邊問孟楚。
“嗯,可以。已經構成犯罪了。”
孟楚想了一下,又說:“不過,就修學長這個長相,你告他,別人也不信啊。”
林隱:“……”
“哎,你跟我說說唄,為什么不同意啊?對帥哥無感?”
“不是啊,就是不想戀愛嘛,他可以去找別人……”林隱依舊紅臉。
林隱的個性很糯,從小到大從不大聲說話,天生也是顏控,但僅限于追星,比如弘獻,所以對身邊的男生沒任何感覺。
孟楚喝了口飲料,笑說:“可人家就看上你啦!”
林隱抿著嘴唇,半晌不說話。
林隱就是性格糯,也不是特別爽利的女孩兒,修何陽追她追到全學校人盡皆知的,所以女生里不少人討厭她,覺得她太綠茶。
但只有了解林隱的人才知道,那是因為這姑娘不懂得怎么拒絕。
“孟楚,你說我該怎么辦啊?”林隱是真的犯了難,垂著雙手呆坐在那兒,“我都跟他說過了,以后別來找我了,可他不聽。”
“手機,給我看看唄?”孟楚伸出抖了抖,要林隱把手機放上來。
林隱想都沒想,遞了過去。
微信里的對話是這樣的:
修何陽:【隱形人,你好!我是體育學院的修何陽,希望能認識一下你,可以嗎?】
這是打招呼的部分,林隱沒回。
修何陽:【隱形人別躲了,我看見你路過我們籃球場了。】
這是某某天,偶遇的場景,林隱沒回。
修何陽:【隱形人,你真的不想搭理我丫?就我說一句話,一個字就行。】
N天后,修何陽發來的示好,林隱沒回。
修何陽:【隱形人,你再不搭理我,我到宿舍門口堵你了!】
又是N天之后,修何陽發來的威脅消息。
林隱終于回話了:【不行。】
修何陽秒回:【哎,你終于說話了啊,是不是代表對我有印象了?】
林隱又不說話了。
一天后,一早上,修何陽再度發微信:【隱形人,你出來我們見面吧?我就在你們樓下。】
這是最后一條消息了,林隱設置了屏蔽,此人從此再無消息。
孟楚看了下日期,大約是1個月前。
“然后呢?”孟楚問林隱,“你屏蔽他,他怎么找你?”
“短信,這里。”林隱指了指手機里的短信,說。
“哦……”孟楚一笑。看來這位體育學院的院草相當執著啊,都特么把你屏蔽了,你還發?
孟楚翻出來短信,修何陽第一個消息,就特別讓人震驚。
------題外話------
突然覺得,數學變好了的珺珺,在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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