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孟楚起得很晚,身體很疲憊,她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整個人都蔫了。
韓諾行醒得早,但并沒有早早起來去洗漱、收拾然后跟著封弢去晨跑,而是坐在床邊翻著枕邊書。
孟楚微微側目,看向他。
“早上好。”韓諾行給予一個微笑,很好看。
他晨風如沐,暖意又盎然。
“早上好。”孟楚動了動,將被子裹得很緊。
說實在的,韓諾行是個極度自律的男人,這個時間還懶床絕對不是他的風格。
可他手握書本,微微仰著身子,看書的樣子,真的超級養眼,孟楚還是頭一次見呢。
“今天夫人有什么打算?”韓諾行放下書,拾起孟楚的手指,放在手心地摩挲。
“問我今天的行程么?”她說。
眼睛哭得有一點點腫,還好不影響顏值。
“嗯,想去哪兒?”
“要去刑偵大隊。”孟楚想了一下。
她還不是傻子啦,顯然韓諾行今天有意要陪著自己,可自己竟然還說要去隊上,是不是特別煞風景。
所以,她很快就解釋:“霍隊說,今天物證科和檢驗科會出新的報告,可能對案件的推進有很大幫助。”
韓諾行頓了一下,隨即笑了:“我陪你去?”
好的男人,就是如此,你想要做什么,都會放手讓你去做的,不僅放你去做,還會陪你去做。
哪怕你瘋狂到癲狂,他也愿意陪著你癲狂。
“你不用去公司嗎?”孟楚從被窩里探出腦袋瓜,一雙美眸極為搶眼。
“不用了。”
“為什么?”
韓諾行又是笑,已經湊過來在孟楚的眉眼處印上一吻:“我的夫人昨晚做噩夢了,有點心疼,今天我陪她。”
孟楚眼角一濕,重新像個縮頭烏龜似的躲進被子里。
“你又躲我?”韓諾行扯了扯被子。
“我沒有。”聲音悶在被子里。
“你就是有!我說過的,再躲著我,我就收拾你……”
說著,韓諾行已經大力地掀開了被子,重新鉆了進去……
接下來的事情,不用描述了吧?一個美女子被吃干抹凈,倒在床上氣喘吁吁,一個美男子意猶未盡,要了還要的色狼相……
孟楚忽然覺得自己挺悲催的,干嘛要招惹個千年的處&_&男?
為嘛子?
……
吃過早飯,韓諾行開車,載著孟楚去了刑偵大隊。
難得今天韓諾行陪著,孟楚將昨晚的不愉快忘了大半,心情跟著飛揚起來,車上望著飛向后方的樹木,竟然哼唱著歌:“果然是不開車比較開心,看風景比看馬路舒服多了……”
孟楚隨便動了動脖子,靠在座椅上。
“喜歡就每天載你來。”
“算了,還是夫君賺錢比較重要,這樣我們才能有更多的小錢錢呀!”孟楚用手指比了心。
韓諾行笑著搖頭。
這丫頭,怎么那么狡猾又可愛。
吃什么長大的?
車子停在A區警察局的停車場里,韓、孟兩個人肩并著肩步入大廳。
刑偵大隊里,一如往常,還是緊張而有序,大家各忙各的,即便出現不重要的人,也當做看不見!
小小木一雙鳳眼最終也熬成了熊貓鳳眼,他打著呵氣同孟楚打招呼:“孟美女,你早!”
“又加班啦?”孟楚問。
“嗯……”又是一個大大的哈氣,“咱們那個殺人案,局里著急破案,這不是都加班加點呢!”
“檢驗報告出來了嗎?”孟楚又問。
她比較關心昨天的發現。
“什么檢驗報告?”小小木很懵逼,“今天的日常例會,還沒開……”
正聊著,霍華成從辦公室的門口喊了一聲:“孟楚,這邊!進來!”
孟楚應了一聲,和韓諾行一同進了霍華成的辦公室。
關上門,霍華成轉身坐入自己的辦公桌前,翻了翻檢驗報告,表情凝重。
韓諾行對這個案子并不了解,所以一直并不說話。
孟楚湊過來,問:“檢驗報告怎么樣?那是什么東西,血液嗎?誰的?”
其實,當發現那片淺得不能再淺的印記,孟楚就意識到,那可能是血印。但是她不能確定,也就是因為不能確定,才到現在問出來。
霍華成揉著自己的眉角,說道:“是血液,是被害人的血液。”
如他們所料,果然!
辦公室里一陣寂靜。
過了半晌兒,霍華成才又說:“那個方位,不是兩個人打斗的位置,卻出現了被害人的血跡,這說明什么……”
孟楚蹙眉,凝思了一下:“那么淺的血跡,像是融進了水里,然后滴在地上。”
霍華成贊同的點頭:“的確是這樣。”
兇手到底在干什么?很……匪夷所思。
就在這時,韓諾行突然開口,他語氣一如既往的冷淡而沉穩:“兇手所用的作案兇器,可能是冰。”
中外不是沒有這樣的案例。
霍華成和孟楚同時恍然!
他們所有的構思只局限在了兇手可能是某個組織的高級殺手,而忽略了最為簡單的作案兇器就是冰——殺了人,又憑空消失的冰!
這不是憑空猜測,而是在以往的案例中曾經出現過的!
兇器找到了!
可,這也讓破案進入了更加艱難的境地:尋常人不可能制造出能割破大動脈這么鋒利的冰,而兇手卻能,說明他在殺人之前,已經做好了周詳的計劃。
單憑這點,就足以讓霍華成等人倒吸一口氣。
這絕不是簡單的兇殺案。
研究完檢驗報告,霍華成又拿出之前那個符文照片,遞給韓諾行看。
“你認識這個圖形嗎?”
韓諾行接過來,仔細看了一會兒,搖頭:“并不。”
孟楚說:“我昨晚聯系過鹿鹿,她只說看著眼熟,并不了解,她在幫我查,今晚給我消息。”
“今晚……太遲了,一會兒能聯系她嗎?”霍華成問,“如果兇手一旦定性,他是有組織有預謀的犯案,那么很可能已經鎖定下一目標,這樣的兇手極端危險。”
孟楚點點頭:“好,我等下就聯系鹿鹿。”
霍華成打開自己的筆記本電腦,將自己查出來的資料調出來給孟楚、韓諾行看。
他說:“這個圖形,是20年前曾活躍于Y國和W國之間公海上的一個神秘組織,曾致力于打造全球最好的殺手訓練營,能夠從這里摸爬滾打出來的人都是頂尖殺手。他們犯罪,是不會留下痕跡的。”
霍華成又轉頭看了看孟楚,接著說道:“不過,這個訓練營也十分自負,自認為自己無人能及,所以喜歡在犯罪現場上留下自己的痕跡,以炫耀他們高超的殺人惡行。比如我們找到的這個圖形,就是他們最明顯的標志……”
孟楚看著圖形,心生厭惡。
不禁深深地蹙眉。
一直坐再旁邊不出聲的韓諾行開了口,問:“既然是20年前活躍的兇殺組織,為什么將觸手伸到Z大來呢?而且,還是還殺死了一個普通的女大學生?”
這個問題,其實很難回答。
霍華成也沒有具體的答案。
大家又沉默了一下,霍華成說:“能查到的資料就這么多了,剩下的,就要靠我們自己。這個犯罪組織,在我國境內沒有犯罪前科,這一次大張旗鼓地挑釁正義,恐怕是別有用心。”
所有的指向都是如此:別有用心!
可到底,用心于何處呢?
……
從刑偵大隊里出來,接近中午。
隊上的刑警們還在忙,霍華成更是忙,排查和走訪工作一直馬不停蹄。
相較之下,孟楚和韓諾行活得真像一對神仙眷侶。
兩個人肩挨著肩,往停車場方向走著。
剛一上車,韓諾行便貼心為孟楚拉上安全帶,問:“夫人,還打算去哪兒?”
孟楚眼眸閃亮,笑著說:“去吃好吃噠!”
“你怎么只想著吃?”韓諾行刮了下她的鼻尖。
“難得你陪我,不請我吃,還應該干嘛?”
“我可以帶你去游樂園,坐摩天輪;也可以帶你去商店,逛街買買買;或者可以帶你去看電影……”韓諾行發動了汽車。
“等等等,哄女孩子,這些都太低級了。”孟楚搖搖頭。
“那什么是高級?”
孟楚笑:“世上本沒有高級低級,我隨便說的。其實,再高級一點,無非就是更浪漫花更多心思和錢,沒什么意思。”
韓諾行沉吟一下,大概是在消化孟楚這番話。
最后,才淡淡地說了一句:“那我們還是從初級開始吧。”
咦?
這回輪到孟楚不懂了:“什么是初級?”
韓諾行忽然俯身過來,舌尖已經抵上孟楚的唇齒,吻落得柔柔美美,又癡狂溺寵:“初級就是,順應自己的心意啊,想親你的時候就親,想做的時候就做……”
孟楚立刻囧!
唉呀媽呀,韓古董什么時候情話變得信手拈來,欲望更是分分鐘燃爆呢?
這讓孟楚很是招架不住。
“哎,韓諾行,你最近怎么……怎么變了?”孟楚后腦緊靠著座椅上,沒處躲的模樣。
“變了?”韓諾行挑眉,“大概是解鎖了新功能,非常有興趣吧。”
孟楚:“……”
那個事情,是新功能?
不要隨時隨地飆車了吧?不太好!
“哎,哎,你讓開啦……”孟楚去拂他。
韓諾行也沒特別堅持,松了孟楚,踩松腳剎,車子上了路。
路上,孟楚呼叫鹿鹿,霍華成分配的任務要完成,同樣的,孟楚也著急知道。
可呼叫了半天,鹿鹿都沒有回應。
孟楚又去看時間,不到中午。
她不免開始笑罵鹿鹿:“這個中二少女,不睡到中午曬屁股,絕壁不起床!什么毛病!”
韓諾行一邊開車,一邊問:“她為什么不早早起床?”
“又沒老公,現在又沒工作,起那么早干什么?”孟楚眨著大眼睛,問。
“哦,你原來也這樣?沒工作,又沒老公,日曬三竿,絕對不起床?”
韓諾行在打趣她。
她聽出來了:“切,我很努力賺錢的!”
男人笑……他知道,她很努力啊,一向都知道。不然他怎么會喜歡她,就是因為看著她努力認真的樣子,就莫名的心動。
韓諾行開著車帶著孟楚在去商業街轉了一圈,走走停停,買點好吃的好玩的。
即將過年,街上置辦年貨的人很多,遇到擁擠時,韓諾行便會一直擁著孟楚,生怕她被別人碰到。
一副護妻狂魔附身的模樣,讓孟楚很是受用。
戀愛的時光總是美好又短暫,吃完午飯,韓諾行去結賬。
孟楚則瞇著眼睛靠在大廳里的沙發上,望天。
俊城很冷,但越是寒冷,越是覺得天空很高、很藍、很美好。
懶洋洋的,不想動。
結好賬,韓諾行走過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女孩兒慵懶散漫的樣子,不禁莞爾:“怎么?吃飽就困了?”
“嗯……”孟楚用鼻音輕輕哼了一聲。
“那我帶你回家,睡午覺?”韓諾行坐過來。
他也不急,掃過女孩兒的臉,其實很想湊過去親一下,但是大庭廣眾的,他還是忍住了。
“好呀……”孟楚瞇著眼睛,笑笑。
她發現她真的不適合閑著,閑下來,就困。
回去的路上,孟楚再度聯絡鹿鹿,戒指上嗡鳴聲一聲接著一聲,可不知為什么,鹿鹿就是不接通……
長期以來的危機感,讓孟楚瞬間警戒了起來。
她動了動身子,坐得更挺,掛掉,再接通,反反復復兩三次。
直到最后,韓諾行都覺得有些怪異了:“聯系不上嗎?”
“……”孟楚咬著唇,表情凝重。
好半天,才說:“鹿鹿即便是懶床,也不會這么久聯系不上!”
“……”
“一定是出事了!”孟楚猛然轉頭看著韓諾行。她的直覺,一向很準!
可這一次,她真希望只是虛驚一場。
孟楚急忙給鹿鹿留了口信:【鹿鹿,你看到要回復我!如果5個小時之內不回復……我們實行紅計劃。】
紅計劃,是孟楚和鹿鹿的隱藏合作計劃,也就是說,一旦開始這個計劃,孟楚和鹿鹿就毫無關系,刪掉雙方所有的記錄,成為兩個人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
這也是防止孟楚在外面執行任務暴露,可能會危及鹿鹿,所制定的最差計劃。
其實對孟楚和鹿鹿來說,紅計劃,是致命的。
鹿鹿會失去孟楚,單打獨斗。
孟楚亦是如此。
關掉憶之匙,孟楚陷入長長的沉思之中,她在回想之前那一段計劃出了問題,鹿鹿會突然消失呢?
或者還是因為那個帶有威脅的委托嗎?
回到家,孟楚困意全無,將自己鎖在房間里,坐立不安,像是在等待裁決一樣。
鹿鹿和她有本質上的差別,鹿鹿是網絡高手,并不擅長格斗,戰場不同,分工當然不同。
如果是工作室遭到攻擊,鹿鹿第一件事應該是逃跑,然后啟動自爆系統,將所有證據銷毀,可從昨晚到現在,十幾個小時里,憶之匙沒任何反常……
孟楚一拳砸在桌面上,整個人暴戾起來。
有人敢動鹿鹿!而她,卻什么也做不了!
就在她正準備再次聯絡鹿鹿時,憶之匙首先嗡鳴起來,鹿鹿那邊來了消息。
孟楚急忙打開聯絡:“鹿鹿?”
只聽里面鹿鹿尖叫了一聲,便沒了聲音。
“鹿鹿!鹿鹿!”孟楚喊了兩聲,氣得整個人哆嗦了起來,“哪兒來的混蛋?有種給老娘出來說話!”
憶之匙發出兩聲絲絲的聲音之后,傳出一道冷得刺骨的笑聲。
是個男人的聲音!
孟楚憋著一肚子的火氣,強忍著心里的不痛快,聽著他在笑。
那男人足足笑了一分鐘,才漸漸收了聲音,魔鬼般的聲音再度響起:“T,你不會忘了我是誰吧?”
陰冷無比的聲音像是來自地獄里的鐘,狠狠地敲擊在孟楚的心上,每一個字就是一下,敲得孟楚整個人顫抖了起來……
這個聲音,她怎么會忘?
永遠都不可能忘!
魔鬼的聲音,死亡的聲音,令人恐懼又惡心的聲音!
在孟楚多少的夢魘里,出現的聲音。
甚至,她想撬開腦殼,把那個可怕的聲音連根拔起,哪怕自己因此賠上性命也在所不辭!
“你怎么找到鹿鹿的?”孟楚強作鎮定,嘴唇微微哆嗦著,問道。
“我聽說,你不大乖嘛……”那男人又笑了一下。
孟楚開始努力呼吸,拼命地吸氣,汲取空氣里的氧,哪怕明明知道對方在遙遠的另一個平行時間節點上,她仍然感到窒息。
“鹿鹿她在哪兒?”
男人笑了:“T,原來這世界還是有你在乎的人啊……呵呵……”
陰森可怖的聲音,通過憶之匙傳入孟楚的耳朵里,她的身上起了一層層細細麻麻的雞皮疙瘩,她感到惡心,渾身痙攣!
“我在問你,鹿鹿在哪兒?”孟楚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地問道。
“我旁邊。就在我旁邊。”
話音剛落,便是鹿鹿的慘叫聲。
孟楚咬緊了牙關,沉默……
“T,你的確挺有意思的,你以為你和鹿鹿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呵,太高估自己了吧?你放心,鹿鹿還活著,有她一口氣在,你是不是能變乖一點?”
孟楚冷著聲音問:“你打算用鹿鹿來威脅我,恐怕是打錯如意算盤了吧?鹿鹿和我,不過是合作關系,各賺各的,今天她栽在你手上,是她命不好,跟我沒有半點關系,我是不會看在老關系上,為你賣命!”
啪……啪……啪……
掌聲連連響起。
那個男人再度開懷而笑:“我差點就信以為真了呢!呵呵呵呵……”
孟楚:“……”
“T,在我的世界里,你就該聽話,不然,所有你靠近的人、所有你在乎的東西,都將毀滅,你懂嗎?”
孟楚擰緊了眉頭,腦子里一片混沌。
他說,所有靠近的人、所有在乎的東西……那個符文……滿地鮮血……死了的女學生……背鍋的修何陽……被跟蹤的林隱……
一切的一切,攪在一起,攪得孟楚的頭劇烈的疼起來。
難怪鹿鹿會說那個符文看著眼熟,難怪她會覺得那個符文很惡心,那是記憶里的東西,是永遠抹不掉的恥辱和恐懼!
她想起來,她見過的,在滿地尸塊上……
“佛冷,是你干的!”孟楚尖叫出聲。
“嗯哼,答對了。”
“你為什么要殺她?”孟楚吼道,“那個女生我不認識。”
“我只是給你點警告,別跟我作對。那個女生的命太不值錢了,比起你身邊的人……哈哈哈哈。”佛冷笑得格外開心。
他之所以格外器重T,就是因為T是這個世上少數僅有的幾個特別聰明的殺手,只要交給她的事情,沒有做不到的。
但是往往越聰明的人,越叛逆,越不好掌控。
所以,佛冷追查了這么長時間,終于找到她了。
“我身邊的人,都是被我利用的人,隨你處置。”孟楚違心說道。
面對佛冷,只有比他的心更狠更冷,才能解救其他人于危難。
“哦?韓諾行也是咯?”佛冷挑眉。
------題外話------
這一段故事就要結束了,珺珺再想,接下來讓孟楚和韓諾行干點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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