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確是佛冷的人。但我和阿九，不是你想的那樣，別亂想了。”孟楚笑笑。
千年醋王，這個稱號真的特別特別適合韓諾行，簡直就是為他量身定制的。
“那是怎樣？”
韓諾行看著孟楚肩膀上被自己咬出來的痕跡，心上有些不忍，便摸了摸，將孟楚的浴衣扣緊，打橫將她抱起來，往床邊去。
“阿九是佛冷手下最得意的殺手……”孟楚抿著嘴唇想了一會兒，才接著說，“因為他足夠單純。”
床上，韓諾行摸著被子蓋在孟楚的身上，自己也起身寬衣解帶，躺在了孟楚的身邊。
“他為什么跟你那么親近？”
“嗯，因為我們是一同生死的人。”孟楚沉吟一下，又說，“他曾經救過我的命……”
韓諾行在被子下面忍不住捏孟楚的腰：
“所以？”
“所以，其實算起來，他是我的寵物。”
韓諾行：“……”
寵物？寵物是什么鬼！
韓諾行臉色并沒有“寵物”兩個字變得好看一點，反而更差，他翻身壓過來，將孟楚的雙手緊緊地握在手掌里，問她：“一個男人也可以當寵物？”
孟楚吃痛扭動了兩下身子，可惜韓諾行真的有力，她弄不開。
有點莫名的慌：“你放手啦，韓諾行……”
“我要把他送回去！”韓諾行陰沉著臉，說道。
“別別別！”孟楚又扭動了兩下。
這邊韓諾行的火氣還沒壓下去，著實讓她煩亂：“韓諾行，咱們有話好好說哦，你把阿九送回去，其實沒好處的……他是來執行辛梓博任務的殺手，他受控于佛冷，你送他回去，無異于不想解決事端！”
“不然呢，看他在我身邊……”
話音未落，孟楚已經高抬著腦袋，啵地親上了韓諾行的薄唇……
她眸光含笑，臉上帶著些許因為打鬧染上的紅暈。
韓諾行身體一震，表情有些木訥。
“行了，別氣了。”孟楚趁著他松懈的瞬間，將兩只手都抽了出來。
又去環上他的腰：“阿九和我只是過命的關系，我欠他的只是條命，可不是感情，你別瞎猜了，好不好。”
韓諾行不語。
但臉色眸色已經好看了許多，不再那么冷峻。
孟楚微微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勾上韓諾行的脖子，嘴唇貼上他微微冰冷的唇，輕輕描繪他的唇形：“你生氣的樣子，有點好笑哎！”
“孟楚！”
“別那么正經，我在跟你解釋，你聽嘛……”
“你別撩我。”
“……”
“我起反應了。”
孟楚囧了。兩個人吧，在床上的時候，就不能互撩，撩著撩著就容易擦槍走火，這個是注定的。
所以當孟楚在某人身下勉為承歡時，除了迷幻的意識，還有一個想法：她以后再也不撩他了。
真的，某人對這事兒樂此不疲的，她怕是要招架不住了。
重新洗了澡，換了身干凈的睡衣，孟楚躺在床上開始裝死。呼……好累，眼皮好沉。
男人也洗了澡，從浴室里出來，再看床上，女孩兒已經沉沉入睡了。
重新洗了澡，換了身干凈的睡衣，孟楚躺在床上開始裝死。呼……好累，眼皮好沉。
男人也洗了澡，從浴室里出來，再看床上，女孩兒已經沉沉入睡了。
他嘆了口氣，唉……剛才是不是太瘋狂了？累到她了嗎？
輕輕走過去，上床，躺在她的身邊，女孩兒動動身子，轉過頭來，靠在韓諾行的臂彎里。
喃喃而語：“晚安……”
“嗯，晚安。”韓諾行勾唇輕笑。
算了，他真的沒必要生氣，也不是第一個情敵了，他怎么還那么不淡定呢……
不到清晨，外面還是漆黑一片時，孟楚醒來一次，半瞇著眼睛看見韓諾行在翻看什么書。
便問：“怎么還沒睡？”
“你先睡，我看一會兒書。”
“這么晚，看什么書？”孟楚也直起身子，湊過來看。
是《畀國紀實》。
這個版本的《畀國紀實》和以前孟楚看過的哪一本都不太一樣，書很舊，邊邊角角都已經磨破了。
孟楚看了看上面的字，有些認識，有些并不認識，甚至都算不得是繁體字或者古體字。
她有點意外：“這是你的書？”
“嗯，我的。”韓諾行看看孟楚，淡笑。
“是真正的《畀國紀實》？”孟楚又問。
“算是吧，600多年前，我寫的。”韓諾行說。
孟楚汗：“你不要強調多少年，好不好？這讓我有種跟一個老古董說話的感覺！”
韓諾行被孟楚逗樂了：“我本來就是個老古董，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嘔……”
“你自己寫的，為什么還要再看？”
“中間有很大一段是我抄的。”韓諾行說。
孟楚：……
這人會不會太實在了，自己寫的書，然后還要承認自己中間有一段是抄的，這樣真的好嘛？
韓諾行解釋了一下：“當初寫這本書并不是為了別人看，只是自己留下做個紀念。我們畀國已經滅亡了，沒必要再糾結什么時候復國……我作為大祭司，寫這本書只是為了留給自己的一點念想吧。”
他指著中間的一段，又說：“所以，中間有很大一段是幾位守護寫的，這段是亦清寫的，這段是弘獻寫的……”
最后他將手指落在一段上，說道：“這是辛梓博寫的。”
這些字，孟楚并不是都認識，她也只能浮皮潦草地看看。
“那你在研究什么呢？”她問。
“我想從這些文字里找到辛梓博要玉指環的目的。”韓諾行回答。
孟楚明白了韓諾行的意思。
探著腦袋過來，笑笑說：“給我也看看，說不定我能找到一些你們看不到的東西……”
說著，孟楚已經伸手過來那那本書了。
韓諾行也不反對，就讓著她拿。
到了手，孟楚才發覺這本書比看上去可老得多，隨便一摸都會掉渣渣，古籍喲古籍，不好好保存，早晚會化成一堆塵埃了吧？
孟楚嘖嘖地直嘆氣：“我說，韓學長……”
她把“學長”兩個字故意拉得長長地，逗他：“你說，這么一本600多年的書，你不好好保存，以后還怎么看啊？你看看，包著書皮不好么？”
韓諾行被孟楚逗笑了，捂著嘴唇輕聲笑著。
他喜歡看著她鬧，而他只需要寵愛就好了，多簡單。
孟楚翻出來這本書，看得特別認真，一個字一個字看，碰上認識的字還會讀出來。
除了當初扮成委托人苦學高中內容以外，孟楚真的從來沒這么認真過。
辛梓博這個人的邏輯能力有問題，孟楚研究了好長時間也沒研究出什么所以然來……語句多是讀不通。
“你能把我不認識的字翻譯一下么？”孟楚問韓諾行。
“現在嗎？”
“嗯。”
韓諾行看了看外面的天，還是漆黑一片。
“我的夫人，現在這個時間不應該是在睡覺嗎？你為什么這么精神？”韓諾行勾了下孟楚的尖尖的小下巴。
眼睛像是打了雞血似的，這姑娘。
韓諾行有點開始自我反省了，是不是自己能力不行，沒累到她？
“我啊，就是那種好奇心害死貓的性格，所以有點新鮮事情來做，才有趣啊！”孟楚馬上說，“你現在讓我睡，我也睡不著，不如我們研究下吧？”
說著，孟楚騰地翻身起床，從桌子上摸了筆和紙張，又重新回到床上，倚著韓諾行蜷著身子坐下來，格外地認真。
韓諾行忍著不打擾她，接過她手里的筆，將辛梓博寫下來的這種翻譯了過來。
辛梓博這段話，其實沒什么特別的地方，大部分都是在歌頌自己對畀國的忠貞之心，再就是畀國皇族的高尚血統，總之，全是放屁和拍馬屁，超級沒意思。
孟楚一邊看著韓諾行翻譯，一邊直翻白眼。
“他簡直就是條哈巴狗啊……”孟楚拍著大腿，越看越是來氣。
“……”
“你瞧瞧他，什么豐功偉績都沒有，全是溜須拍馬的狗屁話，真是無聊至極。真不曉得，你父皇怎么器重他的？”
說著，孟楚又嘖嘖地直嘆氣，“真不是我說，這種人都能獲得永生的能力，也算是拍馬屁拍對了路線。”
韓諾行側過頭看孟楚，糾正她：“大祭司的守護是不能永生的，我也不應該是永生，我只是大祭司，其實不存在永生的能力。”
“那為什么你們都活了那么長時間？”孟楚好奇啊。
“我們都是受到詛咒的人，因為詛咒我被人挖掉了心臟，弘獻他們成為永生之人……”韓諾行眸光幽遠，似乎在回憶當年的事。
“不過弘獻他們比我好，至少自己的生死可以自己決定，而我不能。”
孟楚嘆氣，沒再說下去。
她將臉重新埋進書里，他其實不喜歡這話題，恐怕也不喜歡談及，所以孟楚很知趣，絕不會以挖別人的隱私當樂趣。
就在這時，孟楚忽然覺得書上的文字有所變化，那種變化從她的腦子里一個勁兒地往外沖，就好像會跳動一樣……
她急忙拿起筆，在紙上將自己的感覺寫出來，文字凌亂，但有序。
等她把所有的感覺寫出來，才突然發覺這是一段簡單的文字：
他死得很慘，他沒有心臟，他被黑祭司詛咒，成為這世上最可悲的大祭司！他的心臟只有在破除詛咒才會恢復，可那個詛咒永遠不能破解！
孟楚看著自己筆下寫出來的文字，似乎明白了，這就是韓諾行身上的詛咒吧？
她轉頭想去捕捉韓諾行的眸光，可惜并沒有……
他隱著自己的神情，很是淡漠，哪怕這些字就在眼前，也不為所動。
“韓諾行……詛咒真的不能破解嗎？”孟楚問。
“不能。”
“為什么？”
“因為那個黑祭司已經死了。”他淡涼的聲音像是從好遠地地方飄過來一樣，沒有溫度。
是啊，讓一個死人去破除詛咒本來也是不可能的。
孟楚的眸光暗淡下來，這樣一說，韓諾行是不是就不能恢復到從前了……
但轉念一想，不該這么想，于是伸出手來去握韓諾行的手，臉上露出笑容，寬慰他：“沒事兒，你忘了我是誰么？我可是大名鼎鼎的時光獵人。等解決了佛冷，我可以幫你。”
難得孟楚這么認真地安慰別人，韓諾行很是受用，彎著嘴唇湊過來，擁住她：“其實詛咒破不破除也沒什么，這些年都過去了，我早就不在意了。”
孟楚笑。
“不過，當下最該解決地，不是佛冷吧？”
韓諾行忽然語調一轉，隨口問道。
“那是什么？”
男人看她看得極為鄭重，但最后卻什么也不說，嘆了口氣，將她整個兒塞進棉被里，說道：“睡吧，還能再睡一會兒……”
孟楚完全沒搞懂韓諾行的意思，已經被他擁在懷里躺下。
迷迷糊糊之間，又睡過去了。
清晨，孟楚醒來時，韓諾行已經去跑步了，雷打不動的晨跑，想必他已經堅持幾百年了吧？
孟楚揉揉眼，從床上跳下來。
空調開得暖融融的，她有點渴，走到角柜邊端了水便咕咚咕咚地往嘴里灌。
一邊喝水，一邊看著手上的憶之匙，再次陷入無法名狀的思緒里。她什么時候才能恢復自己時光獵人的身份呢？現在鹿鹿什么情況也不清楚……佛冷和辛梓博攪在一起，其實對她和韓諾行并不利，還有阿九……阿九這個是敵非友，卻又有拎不清的關系層，唉……
嘆氣一聲，孟楚又倒了杯水，一大早上的，借水澆愁……
就在這時，孟楚忽然聽見門外窸窸窣窣地聲音，不像是尋常有人走動的聲音，淺淺地輕輕地，好像故意不讓房間里人聽見一樣。
孟楚眉頭一緊，別院也不安全了嗎？
她聲音更輕，放下水杯，將拖鞋踢掉，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口，手里拎著水壺，嘩地一聲將房門拉開。
手上水壺順勢而下，整個砸了過去。
門口忽然身形閃動，躲得極快，以孟楚的身手竟然絲毫沒碰到他。
孟楚一驚，轉身又要攻過來。
卻轉瞬看見了一雙水汪汪呆萌的大眼睛。
“阿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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