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怎么碰上這樣耍無賴的家伙,真有點后悔,當初為什么去監獄看他,當初為什么要在他出獄當天去接他,然后他就像一張狗皮膏藥一樣,黏上就脫不掉了!
“你快點選呀?”修何陽哼笑著,湊著嘴唇過來,輕輕點點地已經碰上林隱的耳垂。
林隱一下子警鈴大作,嚇得直縮脖子:“吃……吃,吃飯!我們吃飯!”
修何陽一樂,這才乖嘛。
“那我是你什么人?”
“家,家屬……修何陽,你別弄我……”林隱又氣又惱,躲還躲不掉,要多尷尬又多尷尬。
每一次修何陽碰她耳朵,她都覺得像是電流流過一樣,渾身那種從未有過的難耐,幾乎耗盡她所有的理智……她害怕,真心怕。
被捉弄得差不多了,修何陽松了手,又順勢牽起林隱的手,十指相握:“既然是家屬,咱們就該這么手牽著手走,你說是不是?”
“我不要……”
林隱被氣得夠嗆,也說不出什么罵人話來,眼眶早就紅得不像話。
像個委屈的大白兔。
“你愛去不去,我不想理你!”說著,林隱一甩手,就往前沖。
修何陽急忙跟上去,和她并肩。
唉,算了,反正都到這個節骨眼上了,他也不能逼得太狠了,萬一把大白兔逼急了,反咬他一口怎么辦?
得了好處,就收斂一點吧。
修何陽暗暗地笑了一下,跟著林隱往小西門方向走去。
……
小西門。
孟楚和阿九最先落座,然后十分鐘不到,程芬芳和陸添也到了。
孟楚今天選了一個小包房,挺靠里面的。
而且又是中午,挺安靜的。
陸添好久不見孟楚了,一來便熱絡地打招呼:“嗨,孟美女。”
阿九的表情變得很古怪,像是見到陌生人之后的戒備感。他不懂人情世故,孟楚是知道的,于是馬上介紹:“這是芬芳的男朋友,陸添,是個警察,你叫他陸警官吧。”
阿九的目光還是不太善良,癟癟嘴,叫了聲:“陸警官。”
他根本不懂男朋友是什么啦,反正就是朋友的意思唄,既然是芬芳的朋友,那也是孟楚的朋友,既然是孟楚的朋友,也可能是壞人,傷害了他的阿T,都不行。
比如韓諾行,目前就是他重點觀察對象。
“這是?”陸添剛坐下,就問。
“阿九,我朋友。”孟楚笑笑。
拿著手里的餐單看了看,推給阿九:“你喜歡吃什么?”
一說到吃,阿九一下子來了熱情,趕忙接過來餐單,看了看,字都認識,就是看不太懂。
孟楚看他猶猶豫豫地,想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該吃什么,便刷刷刷大筆一揮,將所有的項目全部打上勾。
“謝謝,去準備吧。”孟楚對著服務員笑笑。
服務員也沖著孟楚笑笑,接過餐單出去了,今天是碰上大客戶了,要點這么多呀!
程芬芳笑著給陸添倒水:“今天可是孟美女破費,你要不要多吃一點?”
“別啊,有我在,不能讓美女破費。”陸添笑著說,“你們都是大學生,又不掙錢,我來請……”
“小添添,你不要請啦,那個阿九啊……”
超級能吃哦!一個人是十個人的飯量……
程芬芳話說一半,就咽回去了。
孟楚已經開始用眼睛里的小飛刀,piu……piupiu。
“芬芳,你省著給誰呢?”孟楚用眼睛瞟他。
“我們家添添每天工作很辛苦,掙得可是辛苦錢,怎么能亂花呢!你別欺負添添入贅時間長,就該請客……”
說著,程芬芳手臂伸了過來,攬住陸添的胳膊,很是親昵。
“我也沒怎么辛苦啊,最近都還行,不太忙……”陸添心里美滋滋地,湊過嘴唇,在程芬芳的唇角印上一吻。
熱戀中的男女本來就是這樣,喜歡便親昵一下,興致到了就要去酒店一下,所以很正常。
何況陸添和程芬芳這都多久了,兩人混在一起久了,感情好得很。
坐在一旁的阿九盯著程芬芳和陸添兩個人,看了好久,沒說話,又重新低下頭和茶水。
不一會兒,菜品上了不少,林隱和修何陽兩個人也到了。
修何陽果然是走大總裁風的,走在前面手上死死地拉著林隱的手腕,生怕小女孩兒怕了似的。
林隱則羞紅臉,低著腦袋,好像在到處在地洞。
一看就是被“欺負”了。
修何陽跟程芬芳他們打了個招呼,大咧咧地坐了下來,座位上的人他都認識,想當初他在看守所里,陸添還挺照顧他的,他很感激。
“哎,孟楚,今天韓學長不來嗎?”程芬芳一邊將下小串串放入熱騰騰地鍋里,一邊問。
“我沒叫他。”孟楚說,“一會兒吃了飯,再上一節課,我就回去了,不必他折騰了。”
程芬芳“哦”了一聲,又轉頭看著林隱:“你怎么了?身上熱嗎?臉這么紅?”
程芬芳這么一問,大家全轉過臉來看林隱。
真的哦,紅得跟煮熟了的蝦子一樣!
林隱冷不丁被這么多關注格外不自在,急忙脫了外套說:“沒啊,沒啊……這屋子里熱……”
旁邊的修何陽笑了起來,毫不客氣地說道:“林隱接受我了!我現在是她男朋友!”
“你胡說,誰答應你啦!”林隱一聽就生氣起來,“修何陽,你這樣太沒品了,哪有單方面承認的!”
“那你什么時候承認?”
修何陽的賴皮是真的賴皮,他湊過來,一把擁著林隱的肩膀,親昵地問她。
惹得林隱臉上更紅了。
“你放開……”
“我是男朋友啊,你剛剛明明說的,我是代表家屬來吃飯……”
“你……”林隱氣結。
說不過他,太無恥了。
林隱著修何陽這對小冤家,是目前全寢室女生重點的樂趣,兩個人一個嚇得到處躲,一個追得滿世界跑,要多好玩有多好玩,看得孟楚和程芬芳不亦樂乎。
誰都知道林隱被攻陷是遲早的事,可唯獨當事人不這么想……
這邊阿九吃著串串,也忍不住偷偷瞄林隱和修何陽兩個人的親密互動,面色有些不自然。
吃了一會兒,陸添的電話響起來。
是霍華成打過來的。
看到自家老大打電話過來,陸添急忙放下手里的串串,清清嗓子,才接起來:
“老大,哦,我在吃飯……跟芬芳……”
“在學校,對……我吃好了就回去。”
“啊?好啊……我知道。”
簡簡單單聊了兩句,掛掉。
程芬芳特雞賊地問:“怎么啦?霍隊叫你回去嗎?”
霍華成打電話過來,程芬芳都是很緊張滴!因為隊上萬一有事,就算是再開心的聚會、約會都要放棄,奔回隊上。
每每約會泡湯,程芬芳就特別想給霍華成扎小人!
“不是哦。”陸添搖搖頭,他說:“霍隊要過來。”
“吃飯?”
“嗯。”陸添點頭。
孟楚一愣,說起來,挺久沒見到霍華成了。
半個小時之后,霍華成風塵仆仆地走了進來,幾天不見,他還是一副老樣子,一身休閑裝,牛仔褲、白球鞋,雖不比得修何陽青春,也比不得陸添那么鮮肉,但是獨特的氣質還是渾然天成,讓人過目不忘。
他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孟楚的身上,然后又掃過一眼女孩兒旁邊阿九。
神情微微變化,然后落座。
“過來蹭頓飯,,成不?”霍華成呵呵一笑,人已經很隨意地拿起桌上的杯子,倒茶。
孟楚看他那副懶散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一下:“人都來了,還問什么?想吃什么,我再點?”
“不用,不夠吃了再點唄。”霍華成也笑笑。
眸光又飄向阿九。
“啊,忘了介紹,阿九,我朋友。”
孟楚說完,又側過頭,對著阿九說道:“這是我……領導,刑偵大隊的,霍隊。”
其實算不上什么領導,但之前的幾個案子都是跟著霍華成辦的,也算是領導了。
阿九眨眨眼:“領導?和朋友一樣嗎?”
“差不多吧。”孟楚解釋得很耐心,“就是工作的時候,要聽他的,平時的時候,就是好哥們兒。”
不等阿九說話,霍華成笑著先開口了:“哎,什么叫好哥們兒?誰跟你是哥們兒?”
他可一直當孟楚是女人,從來就沒覺得是哥們兒。
哪怕都只是說說而已,這個問題也要嚴肅化。
霍華成又隨手指指孟楚身邊的阿九,問:“這也是你好哥們兒?第一次見啊。”
孟楚也不忌諱,直接說道:“這是女生宿舍殺人案和音樂會爆炸案的兇手。”
吃飯的氛圍一下子陷入前所未有的沉寂和寒冷,本來還紅紅火火地在吃著,聽到這句話,所有人都不出聲,看了過來。
他們一直都不知道,原來俊城最近兩起最可怕的案件都是出自阿九之手!可阿九竟然一臉呆萌地盯著鍋里熱滾滾的串串……
這很難將這兩個人聯想到一起去!
“孟楚,你說得是真的嗎?”修何陽先忍不住問道。
就是阿九,他才被誣陷……被扔進看守所?
一種說不出來的憤怒感升騰上來,修何陽刷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臉上一股子戾氣無處釋放。
“你先別激動。”林隱伸手去拉他。
“是他,害得我被誣陷,我怎么能不激動!”修何陽暴躁地甩開林隱的手。
這是他第一次甩林隱。
“可他不是主謀。”孟楚嘆了口氣,看了看林隱,要是修何陽還是生氣,只能以后讓林隱去解釋給他聽了。
她和霍華成說道:“阿九只是佛冷手里的一枚棋子,案子是他犯的,但他什么不知道。”
霍華成看著孟楚,不說話,再等她接下來的話。
“佛冷這個人有個習慣,每次出任務,不管成功還是失敗,他都會第一時間清除殺手們的記憶,阿九是如此,我也是如此……所以,想要在阿九身上找到關于辛梓博和佛冷的蛛絲馬跡,幾乎是不可能的。”
“……”
沉默一下,霍華成從鍋里撈出兩片肉串,蘸著干碟,吃了起來。
才說:“阿九的記憶被程序固化了嗎?”
孟楚點頭。
“我記得你曾經說過,佛冷的殺手只是幻象,不能在同一時間節點上出現的時間超過10分鐘,阿九又是怎么回事?”
孟楚說:“是韓諾行改變了阿九的磁場,把他鎖在這個時間節點上了。”
霍華成了然地點點頭。
可能大家在聊自己的事情吧,阿九忽然不吃了,轉過頭看孟楚,“阿T,佛冷會找到我們吧?”
孟楚愣住,不明白阿九為什么要這么問。
“他會抹去我們的記憶嗎?”
阿九一個字一個字地說著。
桌上所有人都靜靜地聽著,聽得出,他的語氣中充滿了恐懼。
“我不要失去和阿T在一起的記憶……”說著,阿九俯過身子,靠在孟楚的肩膀上,哭得像個受了欺負的孩子。
別人還好,知道阿九會是這樣。
但顯然桌上的兩位刑警不太習慣,陸添一臉疑惑地去看程芬芳,霍華成干脆瞇著眼睛,陰沉著臉。
“阿九,記憶不會沒的,你相信我……”孟楚拍拍阿九的頭,淡然而笑,“佛冷不會找到你的,他現在控制不了你,你放心……”
“他會用那種針扎我,會很痛苦……會折磨我,等我疼昏過去,再醒來,腦袋里就是一片空白……不,不是!他只要想……隨時都會讓我那么痛苦!”阿九忽然捂著頭,痛苦地弓著身子,整個人僵硬地卷曲起來,像是受傷了野獸。
恐怕的記憶如同洪水,一下子在孟楚的腦海里炸開……
不止是阿九在痛苦,她何嘗又不是?
她強忍著難受,拍拍阿九的背,笑:“放心吧,都過去了,好嗎?”
“過不去……他還會來找我們的!”
“不會的,不會……”孟楚拍著他的肩膀,哄他。
讓阿九相信一切都過去,聽起來就不真實,有時候連孟楚自己都不怎么相信。在離開佛冷的頭幾年里,孟楚時常在夢里遇到佛冷,那種恐怖感好像近在眼前,她從夢中哭喊著爬起來時,除了一身冷汗,便是無盡的悲傷和惆悵……
中途孟楚去上洗手間,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臉色有些蒼白。
說阿九的到來對她沒影響,那都是假的。
阿九的現在就是她的過去,她不會置阿九于不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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