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了一把水,孟楚輕輕拍在臉頰上,讓自己看上去有點血色,她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年的T,她已經(jīng)逃離佛冷很久,是反抗和翻牌的時候了,她為什么要縮在殼里,變成弱者?
那,根本不是她。
“阿九和你很像吧?”忽然一道男人的聲音傳入耳中。
孟楚直起腰看過來。
霍華成倚在洗手間的門邊,靜靜地看她。
他其實很懂孟楚,因為喜歡,所以想了解。
“是和曾經(jīng)的我很像,現(xiàn)在并不像。”孟楚說。
“佛冷會來追殺他嗎?”霍華成問。
這個問題很直接,孟楚也想過。
“不知道。”孟楚笑笑,攤手,“我把他手下最得意的殺手軟禁了,你說佛冷會怎么樣?可能會對我趕盡殺絕吧?”
“你倒挺淡定的。”霍華成哼笑了一下。
“不然呢?”
孟楚就著溫水,洗洗手,忽然問道:“霍隊,你會抓走阿九嗎?他其實什么都不知道,對自己干過那些事,一無所知。”
“哎,我是警察啊,必須抓壞人,你說會不會抓他?”霍華成又笑。
“可是……”
孟楚還沒再說什么,霍華成已經(jīng)打斷了她:“不過聽你的口氣,好像還挺維護(hù)他的,是不希望我抓到他吧?”
“……”
“他可以爭取寬大處理啊……比如給我們點線索,怎么才能找到佛冷和辛梓博。”霍華成盯著孟楚的手指,纖長而漂亮。
剛剛這雙手還曾安慰過阿九。
“我說了,他沒有那些記憶了。”孟楚嘆了口氣,直起腰,“我和韓諾行也希望能有點線索,但好像不行。”
霍華成想了一下,又說:“……既然阿九的記憶是是佛冷通過程序來控制,那我們也可以試試通過程序?qū)⑺挠洃浾一貋怼!?br />
霍華成的這個想法很大膽。
孟楚愣了一下,但,不得不說也不是沒這種可能。
霍華成本身就是一個網(wǎng)絡(luò)高手,程序上的問題,他比鹿鹿高明無數(shù)倍,如果他能來做,這就容易多了。
想到這兒,孟楚打了一個大大的響指:“對啊,你就可以啊!我怎么沒想到你!”
霍華成無奈地?fù)u頭,這姑娘真是……
“有什么好處?”他問。
“還需要好處嗎?霍大隊長,你不希望案子破了嗎?我敢說,破了這兩起案子,你的事業(yè)就上一個新高度的!”
孟楚比劃著拳頭,給霍華成一個正能量的表情。
“我的事業(yè)不用這兩個案子,也在新高度上,好么?”
“不吹能死哦?”孟楚噗地一聲笑了出來。
“孟楚……”
“嗯?”
“阿九適是不是跟你挺熟的?”霍華成認(rèn)真幾分,問道。
“嗯。”孟楚點頭。
“他好像很依賴你?”霍華成挑眉。
“……”孟楚越來越不懂霍華成這是要問什么。
“韓諾行的新情敵?”
孟楚:……
這個問法?
有點奇怪。
有點莫名其妙……
“行了,懶得跟你說。”孟楚化解尷尬似的一笑,轉(zhuǎn)身就要出去。
不想,身后的男人忽然拽住她的手腕,360度大回轉(zhuǎn),孟楚被霍華成拉了回來。
“也就是我的新情敵咯?”霍華成呲笑一聲。
喜歡一個有魅力的女人,其實也挺難受的,霍華成唇角夾著一絲苦笑。
阿九剛剛那個樣子,讓他看著不舒服,有那么一瞬間,他真的很想把阿九拎起來扔出去,遠(yuǎn)離孟楚!
孟楚一眨不眨地看著霍華成,似乎還在消化他說的話,面色沒什么波瀾。
霍華成一字一字地說:“我爸說過一句話,想必你還有印象吧?”
“……”
“他說,看中了就搶回來。”
……
吃了午飯,幾個人從店里出來。
下午孟楚還有一節(jié)課,林隱和程芬芳也都有課,從小西門穿過去,就各自回自己的教學(xué)樓去了。
霍華成叫上陸添,走在前面:“走啦,回隊上。”
“哦。”陸添有點舍不得地看了看程芬芳,拉著她的手反復(fù)在手掌上摩挲,“我晚上再來找你,想吃什么?我?guī)闳コ浴!?br />
程芬芳也是舍不得,但只能笑:“嗯,晚上我們可以先看電影啊……然后再去吃好吃的。”
兩個人恩恩愛愛地,就是不道別,旁人都站在原地看著他們倆……撒狗糧。
霍華成先是不耐煩了:“陸添,你小子磨蹭什么呢?快走。”
程芬芳雖然百般不情愿,最后也只能跟陸添道“拜拜”。
三個女生進(jìn)了小西門,小走了一會兒,便各自去上教室上課。
路上,阿九一直沉默地跟在孟楚的身后。
起初孟楚沒覺得怎樣,但是很快就覺得有點不對勁兒了,阿九為人并不陰郁,誰知道吃了個飯,怎么成這樣了呢?
孟楚放慢了腳步,等阿九追上來,便問:“怎么啦?中午吃的不合口味?”
“不是。”阿九搖頭。
“那是怎么了?你好像不太高興啊……”
“……”阿九又沉默了一下,才問:“阿T,男朋友和女朋友之間,都可以像芬芳和陸警官那樣嗎?”
孟楚愣住了。
程芬芳和陸添?
嗯……兩個人最近好得跟一個人似的,不是一起看電影、逛商店,就是找各種美食吃,孟楚心中的男女朋友也的確是那個樣子吧。
“甜甜蜜蜜的,差不多就那個樣子。”孟楚促狹地笑了,伸手去揉阿九的頭發(fā),“你是不是也想找個女朋友呀?”
阿九不語。
孟楚卻在接著說:“也是哦,阿九你也不小了,26歲,也該有個女朋友啦!”
“我不想找別的女朋友。”阿九搖搖頭。
孟楚沒抓住重點:“為什么不想?”
“阿T,你做我女朋友不好嗎?”阿九忽然極其認(rèn)真地盯著孟楚的眼睛,問道。
孟楚:“……”
沒有聲音。
這……
“他們可以牽手哎,也可以親親……”阿九抿著唇,目光不自覺地落在孟楚的嘴唇上,那里迎澤光亮,粉嫩可愛,親上去應(yīng)該很美味。
“我不喜歡你只是摸我的頭,我也希望你親親我,像芬芳親路警官那樣……”
孟楚有點不知所措,阿九太單純了,他的心里年輕可能只有十歲……佛冷對他的傷害,已經(jīng)讓他無法像同齡人一樣,擁有該有的判斷和認(rèn)知……
他不懂只有相愛才可以成為戀人,他更不懂相知才能彼此擁有。
“唉……”孟楚嘆氣。
越是這樣,她越是覺得虧欠阿九很多,如果當(dāng)初,她逃走的時候帶上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會不一樣了吧?
“阿九,男人可不能隨便親女人,你知道嗎?”
“為什么?”
孟楚耐著性子解釋:“因為親親只限于戀人之間,也就是男朋友和女朋友之間,比如芬芳和陸警官那樣,你看陸警官就不會親別的女人啊……因為別的女人不是他女朋友。”
她話音剛落,眼前已是一黑,阿九的唇微微擦著孟楚的臉蛋,蜻蜓點水似的親了一下。
孟楚眸然愣住……
“我想當(dāng)你男朋友。”
“……”
“好不好?”阿九伸出手去拉孟楚的。
卻被孟楚躲開了。
“不好,阿九。”
“……”
孟楚有些無奈,但又有些說不清的生氣,阿九懂也好,不懂也好,總之是要說:“這個世上除了戀人,還有一種親密的關(guān)系,叫做夫妻。兩個人一起生活、同甘共苦,無論發(fā)生什么事,第一個想到對方……我和韓諾行就是這種關(guān)系。”
“我結(jié)婚了,有自己的老公,都不能再有男朋友了。”
孟楚十分堅定地說道。
她的目光灼灼,盯著阿九的,她只是要告訴他,這就是她現(xiàn)在的想法,她和韓諾行都很堅持,誰也不會放棄。
相愛本身就是一種無比堅定的存在。
哪怕是她愧對的阿九。
沉默了良久,阿九才沉沉開口:“那阿T不要我了嗎?”
“你是我弟弟,以后我會照顧你。”
“……”
“行了,我去上課了,”孟楚看看手表,簡單地說,“再不到,就要遲到了。要不,你先回家?”
“阿T,佛冷會找到我的,他會殺了我,你保護(hù)不了我。”
阿九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雙手垂在身側(cè),肩膀瘦削而堅韌,一如他平常的樣子。
但孟楚看得出來,阿九來自內(nèi)心的恐懼和無奈。
就像當(dāng)初的她一樣……害怕。
“阿九,你很厲害,不用怕他。”孟楚拍拍他的肩膀,“你越害怕他,他越強(qiáng)大,如果你試著面對他,他什么都不是!”
“……”
“走吧,還是跟我上課去吧。下午的課,還需要你給我抄筆記呢。”孟楚笑笑,甩著馬尾走在前面。
阿九想了好半天,最終還是跟了上去。
……
夜幕已久,萬籟俱靜。
臥室里,在女人的嚶嚀聲中,夾著男人粗重的喘息聲……
每個夜晚,都似乎很漫長,又似乎很短暫。
男人劇烈地要著她,好像要將孟楚融入自己的骨血了一樣,每一次沖撞都那么強(qiáng)烈,惹得女孩兒迷幻了自己,嚶嚀連連。
一陣最后的沖擊,男人嘶吼一聲,終于停了下來。
夜,靜了。
韓諾行擁著懷里的女孩兒,就像是擁著全世界。
“累嗎?”他小心翼翼地吻著她的耳垂。
“嗯……”孟楚只覺眼皮沉重,昏昏欲睡。
“那就睡吧。”韓諾行像是哄嬰兒似的,輕輕拍著孟楚。
“……”迷迷糊糊之間,孟楚睜開了眼,說道,“今天中午,我見到霍隊了,跟他說了阿九的事……”
“嗯……”他在等她接著說。
“我覺得,既然阿九的記憶是佛冷利用程序在控制,那么,我們是不是也可以通過程序?qū)⑺挠洃浕謴?fù)?”
孟楚轉(zhuǎn)過身來,面對韓諾行,問。
“似乎可行。”
韓諾行想了一下,又問道:“會不會有風(fēng)險?”
其實韓諾行的謹(jǐn)慎是有道理的,不管怎么說,阿九是殺手,他沒有記憶自然和普通人無異,可一旦恢復(fù)了殺手本性,以他的身手,恐怕很難控制住。
上一次韓諾行利用干擾磁場的方式控制了他,可這對阿九來說,也是一種傷害。
孟楚想了一下:“風(fēng)險是有的,可如果我們不這么做,也就永遠(yuǎn)無法找到辛梓博和佛冷。”
滅掉他們更是不可能的。
“而且,阿九在我們這兒的時間也不短了,佛冷想必早就知道阿九在我這里……他不會這么善罷甘休的。”孟楚又說。
韓諾行點點頭,表示贊同。
“我們也的確需要盡快解決這件事。”
孟楚也是連連點頭。
可面上兩個人聊得很是正經(jīng),被子下面,韓諾行的手已經(jīng)開始不規(guī)矩起來。
他掀了衣物,手已經(jīng)探了進(jìn)去……
“你干嘛啦?”孟楚被他弄得癢癢,急忙躲。
“這么晚了,夫人還是休息要緊,不要再想這些了,好不好?”韓諾行溫言如玉,側(cè)著臉貼在孟楚的臉頰上。
“你這個人哎……放手啦!怎么那么不正經(jīng)!”孟楚又笑罵。
“是夫人太香糯,太可口……”
“去你的。”孟楚羞紅了臉。
“那你還不快睡,就不怕我在吃一遍?”韓諾行逗弄她似的,笑了一下。
“被你弄得,都精神了,哪兒還睡得著!”孟楚嗔了一聲。
“要不你給我講個故事吧,講得好,我就乖乖睡覺。”
韓諾行輕聲笑了一下,這丫頭現(xiàn)在學(xué)會跟他講條件了。
“嗯,可我不會講故事……”
“隨便講一個……你看看,你連講故事都不會,太無聊了吧?”孟楚轉(zhuǎn)過身,背對著韓諾行。
兩個人黏在一起,看著外面茭白月光。
韓諾行輕咳了一聲,說道:“好吧,我講……”
“從前有座山,山里有個廟……”
“停停停!”孟楚急忙制止住他,“你都不如給我講個烏鴉喝水呢!什么玩意兒啊!”
大半夜地,故事的內(nèi)容是:從前有座山,但凡是個普通人,聽著都得吐了,還睡毛?
“那就烏鴉喝水……從前有一只烏鴉……”韓諾行用他慣用的磁性嗓音淡淡地講著,“烏鴉從很遠(yuǎn)地地方飛來,它口渴了……”
孟楚聽著他的聲音,只覺得很安心很平靜,心生一個很真切的想法:
等處理完了辛梓博,他們是不是就可以一直簡簡單單地生活下去了,如同童話故事里的王子和公主,從此恩恩愛愛地幸福走下去……
希望,那個童話不是騙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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