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于主任，王隊領著霍華成、孟楚進入的現場。
現場已經被警察拉上了警戒線，里面大家正忙得熱火朝天。
王隊在現場左看看右看看之后，才轉身問霍華成：“你小子真是是個惹禍精啊，出了這種事，到現在才來告訴我，怎么？怕我捅到你爸那兒去？”
一聽這口氣，孟楚大概就明白了，看樣子王隊和霍慶尊的關系不差啊。
霍華成站在孟楚的身邊，笑呵呵地道：“王叔，我不尋思著別給你添亂嘛……”
“臭小子，你已經給我添亂了！”王隊走到窗邊，查看窗子。
沒了外人，王隊說話隨意了很多。
“華成，你就不能好好念書嗎？你說說你，要是案發當時你回班級了，哪兒還有你的嫌疑？”王隊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口氣。
聽得霍華成直捂耳朵。
“王叔，你饒了我吧？我錯了還不成？”霍華成笑嘻嘻地求饒。
“案發時候，你真的什么都沒看到？”摸著窗沿，王隊又問了一遍。
“真沒有，我困成狗了，哪兒有心思看熱鬧。”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又閑聊了一會兒，忽然，王隊側著身子，問孟楚：“小姑娘，你又是怎么知道兇手是王思夢的？”
孟楚：……
怎么又來？剛剛不是問過這個問題了嗎？
“我就是猜測啊……”撒謊要做全套，前面都那么說了，當然后面也要咬死這個說法。
“真的？”王隊疑狐地看她。
“真的。”
孟楚話音剛落，王隊已經一巴掌拍在霍華成的后背上：“死小子，你來說！監控是怎么回事？”
霍華成痛得“哎喲”一聲怪叫，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王叔，你說什么呢？疼死了我都……”
“你少跟我裝蒜，說實話！我可都檢查過了，樓下的電路箱明顯有被人動過的痕跡，你別說跟你沒關系，我打折你的腿！”王隊哼笑了一下，明顯是有備而來。
霍華成揉著后背，眼看著被人拆穿了，只好硬著頭皮說實話：“我就偷看了一下監控視頻，發現里面有點小問題……”
“所以你們倆懷疑是王思夢干的？”王隊的目光在霍華成和孟楚的身上掃了一圈，淡淡地開口問道。
“王叔，監控視頻有一段明顯有問題嘛！”霍華成嚷嚷著，給自己洗白。
“那也是我們警察調查的范圍，跟你什么關系丫？你整天不學無術，現在都高三了，成績差得要命，你是覺得你爹打不死你，對不對？”王隊瞪他。
“王叔，咱能不能說正經事兒？”
霍華成實在是太哀怨了，帥氣的臉都要黑了。
“我現在說的就是正經事兒！”王隊又瞪他。
這一回，霍華成不吱聲了，他算是看明白了，王叔今天就是打定主意要教育他，so……心甘情愿地受著，就對了。
趁著王隊教訓霍華成的空檔，孟楚走到窗邊，探出頭去看外面的情況。
她一直覺得，以何小苗這樣膽小怕事的性格，絕對不可能自己主動站在上窗臺，往外面跳的。
說不定有什么東西牽引著她，讓她不得不冒險站上去……
窗邊沒什么特別之處，光溜溜的，只有外置空調箱掛在外面。
這時霍華成也過來，他學著孟楚的樣子，探著身子往外面看去，問：“你看什么吶？”
“在看空調箱。”
霍華成吶吶地也看空調箱：“沒啥特別的啊，你看它干什么？”
“你不覺得這個空調箱挺奇怪的嗎？”孟楚幽幽一嘆。
“……”霍華成盯著空調箱看了好半天，忽然一愣，猛然轉頭看孟楚：“對啊！”
兩個人不約而同地點點頭。
外置的空調箱風吹日曬的時間比較長，大多數上面沉積了一層灰塵，雖然是接近窗口，但又有一段距離，一般不會有人清理，所以看上去有些臟臟的。可這個窗邊的空調箱就不是，很干凈，好像剛剛被人擦過了似的。
明顯是在掩蓋什么。
“如果我猜得不錯，應該是王思夢在上面動了什么手腳，等何小苗墜樓之后，才回來清理的。”
霍華成十分謹慎地分析道。
“可現在現場已經被她重新清理過了，上哪兒還能找到破綻呢？”孟楚嘆了口氣。
事情過去三天了，物證被清理，又沒有目擊證人，想要指認王思夢，越來越難了。
“你們倆個研究什么呢？”王隊走過來，問。
“當然是案子啊，王叔。”霍華成除了分析案情之外，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說話語氣格外淡漠又邪氣。
“研究出什么來了？”
“兇手在何小苗墜樓之后，又重新回到過案發現場，然后對現場進行了清理。”孟楚穩穩地說。
“哦？”王隊偏著頭，帶著幾分審視的目光看著孟楚，“你怎么看出來的？”
“空調箱被清理了，而且，這些窗邊連鞋印都沒有，說明除了被害人的鞋印，應該還混合了兇手的鞋印，兇手怕自己暴露，索性將所有的鞋印都擦掉了。”孟楚說。
她分析得不錯，王隊贊許似的點點頭，看向孟楚的眸光又深了一些。
“有道理，小姑娘思路挺好！”
一聽這話，霍華成就不太樂意了，他繞到王隊跟前，很狗腿地說：“這些我也發現了啊，王叔你怎么不夸夸我？”
“夸你？”王隊斜睨他，“你有什么可夸的？學習那么差，考不上Z大，等你老子揍你還差不多！”
“王叔！”
徹底被無視了，霍華成心里苦，卻說不出來。
這時孟楚也走過來，試探地問道：“王隊，現在我們該怎么辦啊？沒有了物證……”
“怎么會沒有物證呢？”王隊笑了一下。
看著忙碌的刑警們，又接著說：“既然你覺得兇手是王思夢，那一定是有你的道理，我們鎖定了目標，還怕她不上鉤嗎？再說，這些人都不是吃閑飯的，技術上的處理，也是刑偵工作的一部分，我們拭目以待吧！”
王隊對自己的團隊非常有信心，一個人站在最外圍看著大家忙活著，嘴角不自覺地漾著微微的笑意。
孟楚也弄不清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只好陪著站在一旁。
沒幾分鐘鐘，忽然覺得身邊人影晃動了一下。
孟楚驚覺轉頭，只見王隊人已經又重新走到窗前，他低著身子，仔仔細細地查看著窗邊的情況，然后又將目光放在靠窗的一張椅子上。
孟楚蹙著眉，看他一舉一動，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這時，王隊又拎起椅子，來來回回地看了看，放下推了一下。
然后，直起身子，忽然喊隊上的一名刑警：“小劉，過來！”
“王隊。”小劉跑過來。
“叫物證過來，這里少了顆螺絲。”王隊指著一個非常不起眼的孔說道。
“哎！”小劉蹬蹬蹬地又跑出去找物證科的人。
王隊則蹲在地上，把椅子整個兒翻轉過來，一看，那個不起眼的小孔邊上竟然顯現著不是很清晰的血痕。
“這應該是兇手干的，他把椅子上的小螺絲擰掉，以方便何小苗不小心掉下去……而在卸螺絲的過程中，不小心又戳破了自己的手，留下的血跡。”
正說著，物證科的人跑來了。
“那這兒處理一下。”王隊吩咐道。
“好咧。”
有了一點點新進展，大家干勁兒更足了。
倒是王隊還是晃晃悠悠地，背著雙手往門外走去。
“王叔，你干嘛去？”霍華成急忙跟在后面。
沒想到，他和孟楚都以為案子進入的瓶頸時，王隊竟然輕而易舉就突破了，這么神速也是沒sei了！
這也讓霍華成立刻肅然起敬。
跟在王隊的身后又狗腿又勤快。
“王叔，你是不是渴了？我去給你買礦泉水，怎么樣？”霍華成屁顛屁顛地說。
“不用，我不喝。”王隊能看不出他那點小心思，笑了一下，很直白地拒絕了。
“王叔，那你這是要干嘛去啊？”
“能干嘛，吃中午飯去。”
“啊？”
霍華成傻眼了，呆站在原地，都忘了跟上去。
王隊又往前走了幾步，停下腳步，轉身看他：“這邊的情況我都了解了，現在該搜集的證據也搜集得差不多了，還在這兒耗著干嘛，當然是去吃飯了。”
“哦，對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吃一口？”
他說得云淡風輕地，余光里還掃了一下孟楚。
其實，今天這個小姑娘，也讓他大開眼界了。這么一個小小年紀，能力挺強的。說真的，細致入微的觀察，以及合乎常理的分析，都是一個刑偵人該有的素質，而孟楚這個小姑娘恰恰就都具備，挺不錯。
“行啊，一起唄。”霍華成轉身看著身后的孟楚。
也不等孟楚回答，他已經拉起她的手腕，往外邊拖。
“王叔人特好，你看，又幫你解決了開除問題，又幫我解決被冤枉問題，現在還要解決咱們倆的午飯的問題，你說是不是應該好好謝謝他？”
霍華成嘴上是沖著孟楚說的，可卻是一味地討好王隊，真是狗腿到極點了！
孟楚好笑地看著霍華成，只得跟在他們的后面，去了小西門。
還有幾分鐘才是下課時間，小西門這邊還挺冷清，沒什么人。
王隊找了干凈的面館，要了三碗云吞面，又要了兩份小菜，坐了下來。
“小姑娘你將來要考哪個學校啊？”王隊望著孟楚，善意地問道。
“我……Z大吧。”孟楚老實回答。
“你學習成績挺不錯吧？”王隊笑笑。
“還行。”
孟楚沒說自己上次月考的成績，覺得沒必要。
“華成，你呢？”王隊冷不防地轉過臉來，問霍華成。
原本還在喝涼白開的霍華成“噗”地一聲，水噴了出來：
“王叔，你能不哪壺不開提哪壺嗎？明知道我成績差，而且還差得要命，大學跟我沒啥緣分，還一個勁兒揪著這事兒問，我得多尷尬……”
孟楚默默地為霍華成點了個蠟。
是啊，一上午，光聽王隊教育霍華成學習成績不好了丫，霍二少活得也是不容易。
“我去個洗手間。”孟楚笑瞇瞇地站起來。
關于霍華成學習成績問題，估計王隊還有很多要問的，所以孟楚就不妨礙他們兩個人敘舊了。
可她前腳一走，后腳王隊就話鋒一轉，單刀直入地問：
“華成，你跟我老實說，你昨晚為什么拒絕回華城S大？聽說S大有個教授對你編程方面的能力可是非常看重的，想破格錄取你，你怎么就不回去？”
霍華成頓了一下，又重新端起水杯，喝水：“我不想當程序猿，當然不去科技大念書咯。”
“你少扯！”王隊一揮手，氣哼哼地說，“我可聽你爸說了，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這個教授一共也不收幾個關門徒弟，你要是去了，保準將來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你還在這兒貧你！”
“王叔，我爸他想念，就叫他去，總之，我是不去。”霍華成也不繞彎彎，直接拒絕。
“唉，等我把這個案子處理得差不多了，學校這邊洗脫了你的冤情，你再好好決定一下，還有一個月高考了，就你這個成績，上Z大也不太可能啊，那還在這兒等什么！”
王隊苦口婆心的。
“我都說了，我不去！我就在俊城，哪兒也不去，你們別替我瞎操心了。”霍華成咕嚕咕嚕一大杯子的涼白開，全喝了。
“死小子！”王隊作勢要打，但最終還是收回了手。
“你是不是因為剛才那個小姑娘？”
霍華成：……
這一回，他是徹底愣住了，真沒想到自己的王叔會這么問。
“我就說嘛！”王隊了然，一拍大腿，“你小子要不是為了什么，怎么可能甘心待在俊城！”
“王叔……”
“人家小姑娘學習好著呢，我聽說這次月考進了你們全學校前50命，百分百能進Z大！人家一高材生，你呢？沒啥學識，怎么能走到一起去……再說了，你們高中生之間的，這個感情吧……”
“我們高中生之間怎么了？”霍華成打斷了王隊的話，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我們倆合適著呢，您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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