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接待嘴角勾了抹冷笑,一臉我就知道你個寒酸貨掏不起入場費的嘲諷表情,陰陽怪氣道:“這樣,您要是嫌這里收費貴,請出門左轉到天城廣場去,那地方寬敞,您看那群老太太跳舞也不收費,您覺得呢?”
擦!我覺你奶奶個腿。
雙雙受了刺激,后面那條腿終還是抬了起來,以氣吞山河的氣勢踏入酒吧。
不爭饅頭爭口氣,人這一輩子,總要當一回砸錢掙面子的大爺。
“歡迎光臨,您里面請。”女接待翻了個白眼,象征性地鞠了個躬,轉身引雙雙進去。
雙雙看著前面窈窕的背影,心窩子里全是火。好想讓自己化身為噴火恐龍,把這丫的燒成焦炭,看她還狂!
氣歸氣,但她清楚現在不是發泄的時候。從剛才女接待的對答可以確定陸人渣確實在酒吧里,只是在哪個包廂還要費點心思去找。
進了大廳,來到吧臺前,雙雙坐在高腳凳上,拿起一只厚底玻璃杯砸得大理石砰砰響,高叫到:“你們酒吧經理呢,把你們經理找來!”
很快,一名打著領結的黑西裝男子迎上來,問她有什么事。
“看你們這酒吧檔次挺高,難道就這種服務態度嗎?”雙雙把剛才的錄音開到最大放給酒吧經理聽:“你自己聽聽。”
放完,不待經理說話,雙雙高聲道:“我來這里消費,你們家接待居然趾高氣揚地讓我去看大媽跳廣場舞。什么意思?”
高聲吵鬧引來周圍人的注目,經理忙鞠躬道歉,說是沒培訓好員工,造成冒犯還請原諒。說著嚴厲呵斥剛才的女接待道歉。
雙雙太祖爺似的耷拉著眼皮看著女接待,理所當然地端坐在高腳椅上等待她鞠躬道歉。
現在服務業這么發達,越是高端的場所經營理念越正規,怎么能允許員工對客人無禮。花了598的入場費,她就有權利了維護自己的權益。
在經理的呵斥下,女接待臉色青紅地對雙雙做了九十度的鞠躬道歉,眼里滿是不甘和氣憤。
雙雙抬手阻止:“你也不必道歉,我受不起。”說著,她轉頭看向經理:“我不想再看到她,可以嗎?”
經理是面對各種場合磨煉出來的人精,錄音擺在面前,當著這么多顧客的面也不好說雙雙在無理取鬧,于是采取息事寧人的態度,對旁邊女接待呵斥:“今天先下去吧,回去好好反省自己的行為!”
他當人不會因為這件事辭退員工,只是暫時讓她回家化解這個糾紛。
女接待瞪了雙雙一眼,跺跺腳轉身離開。
雙雙恢復了和顏悅色,笑著對經理說沒事了,她不是那么計較的人,還順便大贊這里服務態度好,處理問題很及時。
經理笑著陪了幾句場面話,招呼調酒師好好招待客人,然后離開了吧臺。
雙雙松了口氣,左顧右盼,開始觀察酒店布局,猜想陸運楓在哪個區域。
其實她剛才并不是想要經理解雇那個女接待,她自然清楚憑這件小事辭退不了那女人,只是想借這個機會暫時把那女的打發走。
那女的知道她是來找陸運楓的,如果不支開,那雙勢利眼就會死死地黏在她身上,稍有異動就會前來阻攔她。
沒了人監視自己,雙雙開始在酒吧各個區域游走。
酒吧很大,最里面有個大舞臺,中間是個半圓形的玻璃地磚大舞池,各色彩燈從下方照上來,再和頭頂的激光舞臺燈相交錯輝映,制造出璀璨華麗的光影效果。音樂很響,但并不嘈雜,總體來說是個很好的娛樂場所。
臺上朋克女樂手彈著吉他忘情地歌唱,眾多俊男美女跟著帶感的節奏在舞池里跳舞。
雙雙大體轉了一圈,視線追隨著送酒的服務員發現包間在二樓。
正要上去,紅色的皮質沙發坐座區忽然響起一聲女子的驚叫,這聲驚叫立刻引起周圍騷動。
雙雙轉頭看過去,好像是有個男人突然了發疾病暈倒在地,嚇得陪酒女驚慌失措的大喊。
酒吧經理立刻跑過去,一邊撥打急救電話,一邊疏散周圍顧客,讓大家先不要輕易動病人。
雙雙覺得這是個好機遇,她正好可以趁著混亂上去找陸運楓。
就在她轉頭間,視線略過人群縫隙突然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是她眼花了嗎,那個人怎么那么像徐思銘?
雙雙上樓的動作頓住,愣了愣回頭看過去,人群包圍著暈倒在地的男子,只能看到他穿著一身白衣黑褲。
雙雙急忙回頭跑向坐座區,撥開人群一看,那臉色蒼白暈倒在地的人居然真的是徐思銘。
他怎么會在這里?
雙雙急忙跪倒在地拍拍徐思銘的臉,人沒有絲毫反應,抬頭問周圍人發生了什么事,可大家都一臉事不關己地遠遠看著。
雙雙在人群中掃視了一圈,目光鎖定剛才那個驚慌叫喊的女人,疾聲問:“怎么回事,為什么會突然暈倒?”
“我不知道。”女人滿眼恐懼地哭著搖頭:“他喝酒喝著喝著就吐血暈倒了,不關我的事。”
這是她作陪的客人,一旦出了人命,她肯定難逃干系,所以現在怕得要命。
雙雙抬頭看到桌上滿桌的空酒瓶,登時氣紅了眼,轉頭瞪著著女人厲聲問:“你給他灌了多少酒?”
這些陪酒女,為了抽酒水分子錢,可以不顧安危把人往死里灌。
“不是我,我沒有灌他酒。”陪酒女口不擇言地推脫責任:“他三天前就來店里了,之前都是別的女人作陪,我才剛剛過來他就暈倒了。”
“他前天就來了?”雙雙被嚇蒙了,也就是說他那天下午離開碄山市就來了這里,整整喝了三天酒!
這種喝法能不出事嗎,碄城人嗜酒,她知道飲酒過度吐血暈倒多半是因為胃出血,這種突發性疾病死亡率高達百分之十。
雙雙臉色嚇得蒼白,救護車還沒來,她判斷出病因卻不懂急救知識,回身詢問周圍有沒有醫生,誰會急救。
視線掃過的地方,大家都退避三舍,沒人前來幫忙。
看著徐思銘慘白的臉色和幾乎沒有呼吸欺負的胸膛,雙雙急得哭起來,從口袋中拿出手機搜索胃出血的急救方法。
精神高度緊張導致雙手不停顫抖,搜索欄里的詞條始終輸不對,越急越亂,胃出血急救方法幾個字打了好長時間。
就在搜出急救方法準備嘗試時,一名身穿酒吧服務生衣服的男子單膝跪地,手法熟練地做起緊急搶救措施。
“神經反射減弱,呼吸衰弱,顏面蒼白,皮膚濕冷,體溫降低。”男子摸了了徐思銘的額頭,翻開眼皮看了看,又試了試手腳溫度,結論道:“是重度酒精中毒癥狀。此外還出現嘔血情況,說明還伴隨著胃出血。”
雙雙一下子癱坐在地上,胃出血已經很兇險了,居然還伴隨這重度酒精中毒。一個不會喝酒的人,怎么能把自己喝成這樣。
愣了幾秒,雙雙慌忙抓住旁邊男子的袖子:“你是醫生對不對,他是不是很危險,求你救救他,一定要救救他!”
男子轉過頭,一雙薄涼的眼沒有任何情感。雙雙才驀然發現他就是白天在圖書館遇到的那個高冷男,也就是醫學系系草周煜。
看到是同校同學,雙雙瞬間得到幾分安慰,大力地搖著周煜的胳膊:“你是學醫的,懂急救,你救救他!”
“該做的我已經做了。”周煜抬胳膊扯開雙雙的手,漠然起身:“救護車應該快來了,等救護車吧。”
雙雙揩了把鼻涕眼淚,一把扯住周煜的褲腿:“你別走!他沒事的對不對,你再幫忙看看。”
周煜蹙眉看著糾纏自己的女生,冷冷問:“他是你什么人?”
“我同學。”雙雙換了只手緊緊抓住周煜的褲腿,騰出手揩了把眼淚。
周煜蹙眉看著糊到自己褲腿上的涕淚,眼底閃過一抹滑稽的冷笑。
哭這么兇,還以為是親哥哥呢。
終于,十分鐘后救護車到來,周煜看到緊急趕來的醫護人員,低頭對扯著自己褲腿地人說:“救護車來了,松手。”
雙雙抬眼看到醫生,忙松開手站起身,但因為跪坐太久,起來時腿一麻,噗通一聲扎扎實實給周煜行了跪地禮。
這種時候也顧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了,雙雙忍著腿麻爬起來,跟醫生講了徐思銘的大致情況,配合他們急救。
醫護人員疏散人群,將徐思銘抬上擔架出了酒吧,雙雙緊跟在后面。
人剛出走,經理想起那女生還沒付入場費。跟在后面吆喝著留下聯系方式回頭來結賬。
“算我賬上吧。”周煜側身擋住經理的路:“我替她付。”
“行啊,有人付就好。”酒吧經理放棄了追人的打算,轉而暖味地看著周煜,試探道:“看來昨晚得了不少小費呀,你小子現在越來越香了,可別忘了是誰帶你入行的。”
“我還有事。”周煜面無表情地轉身離開。
酒吧外,醫護人員將徐思銘抬上救護車,雙雙稱自己是病人朋友,跟著一起上了車。
顧呈懷將艾瑞兒送上飛機后立刻趕往信息里說的酒吧,一路上打電話也沒人接,心里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當他到門口時,正好看到哭得眼睛通紅滿臉是淚的雙雙被醫生拉上救護車。
不知發生了什么事,但是看到雙雙哭成那樣,顧呈懷失了方寸,匆忙在路邊打了輛出租車跟上救護車。
雖然讓司機開到最快,但救護車可以闖紅燈,出租車被遠遠甩在后面。
市醫院里,徐思銘被送入急救室,雙雙焦急地門外等候。
在酒吧整整喝了三天酒,她想不通徐思銘為什么要這么糟蹋自己。
更多的,她在想萬一他出了事該怎么辦。從碄城返回燕市就一直在酒吧喝酒,這件事會不會和她有關系。
如果是她害的,那該怎么辦?
雙雙越想越害怕,重度酒精中毒加上胃出血,萬一出問題怎么辦,她不要親眼看著自己的同學出事。
心里的恐懼和擔憂都化作眼里的淚,身后熟悉的叫喊,轉頭看過去,淚眼模糊中,她看到一個俊挺的身影大步向自己走來。
“學長……”雙雙撲進顧呈懷懷里,不安和焦躁終于得以安放。
顧呈懷輕拍著雙雙的背安撫她情緒穩定下來,溫聲問:“發生什么事了?”
“我在酒吧遇到徐思銘。”雙雙哽咽著解釋:“他吐血暈倒在地,是重度精中毒加胃出血,現在正在搶救。”
顧呈懷輕撫雙雙脊背的手一頓,拉開懷中人:“你為他哭成這樣?”
還以為發生了什么事,一路上為她擔憂焦慮,結果是為別的男人哭成這樣。
“他現在有生命危險,我很害怕。”
顧呈懷松開懷抱,后退兩步冷聲問:“你就這么在意他?”
他可以忍受她為別人擔心,但不能忍受她為別人哭成這樣,這充分說明徐思銘在她心里的地位是多么重要。
“他是我很好的朋友,我不想看到他有事。”雙雙現在一心掛記著徐思銘,根本沒注意到面前人在生氣。
看她現在滿心滿眼都是急救室里的那個人,顧呈懷冷冷哼笑一聲,轉身離開。
雙雙急忙拉住人:“學長,你去哪里?”
“他是你的朋友,不是我的。”顧呈懷回頭問:“我為什么要在醫院守著一個素不相識的的陌生人?”
“那你先回去吧。”雙雙松開手,退回長椅上坐下,怔然低喃:“我在這里看著就好,我得想辦法聯系他的父母,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顧呈懷忍無可忍地上前抓住雙雙的肩膀,咬牙質問:“你看不出來我在生氣嗎?你眼里只有那個徐思銘嗎?”
他理解她內心的焦灼和擔憂,但她不能這么完全忽視他的存在和感受。
雙雙遲鈍地看著顧呈懷,吸了吸鼻子,央求道:“學長,你能不能先別生氣了。等他平安后你怎么生氣都行,我會好好哄你。”
“……”
顧呈懷一時無言,被雙雙這句話噎得無言以對。
他明明在很嚴肅地表達自己極度不滿的情緒,到她這里成了小孩子的無理取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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