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沐瑾和葉卿俱是一怔。
也許是因為他也叫“喬喬”,也許因為他是如夏的孩子,葉卿對他總有一種莫名的特殊的感情。
而且喬喬這個孩子雖然是個聾啞人,但非常乖巧和懂禮貌,沒有人不會喜歡和憐惜這樣的孩子。
葉卿馬上道:“不可能,送入急診室前我還能摸到他的鼻息。”
醫生:“正常一個人剛死去不久,還是能感受到鼻息的。還請兩位家長節哀。”
看他們兩人的面相非常年輕,想來又是才十五六歲年紀就偷嘗禁果的失足少男少女,才會有這么一個七八歲大的孩子。
醫生拍了拍朱沐瑾的肩膀,“再去看看孩子吧。”
然后充滿遺憾的走了。
進了病房,喬喬身上已經蓋上了白布,他邊上的心電圖已經成了一條直線。
這個孩子,還真的就這么死了?
“朱沐瑾,你去看看他,看看他還有救么?”
靠凡人的醫術不能救他,不代表別的方法不行?
朱沐瑾點頭,手剛要覆上喬喬的小手,一個女人就跌跌撞撞得沖進來。
是喬喬的“媽媽”,如夏。
她身上穿著一件雪紡襯衫連衣裙,腳上踩著高跟鞋,頭發梳成柔順的直發,依然是妝容得體,仙氣飄飄。
只是臉上的神情完全不似平時的清冷,她幾乎撲到喬喬的病床上,大聲喊:“喬喬,喬喬,你怎么了?你不要嚇媽媽。”
發現孩子冷得像一塊冰,她憤恨得朝葉卿和朱沐瑾瞪過來:“是不是你們害我了我的孩子?”
葉卿被她這怨毒的目光撞得心里發疼,她上前:“您別擔心,也許喬喬還有救。”
剛說完,一記耳光就重重打在葉卿臉上。
葉卿都來不及反應,更別說反抗,只是這記耳光打得很重,她的皮膚薄,又生得白,半邊臉立刻紅腫起來。
朱沐瑾憤怒地抓住如夏的手:“你這個瘋女人,你兒子死了,是你沒有照顧好他,與我們何干?”
如夏苦笑:“是,都是我的錯,我沒有照顧我的孩子,我不配當人的媽媽。”
她整個人似瘋魔了一般,將喬喬抱起來,就開始往外跑。
葉卿本來想去追,朱沐瑾拉住她:“別理這個瘋女人。”
他說著去看她的臉:“疼不疼?這個瘋女人下手可真狠。”
葉卿搖頭:“這點疼對我來說不算什么。只是莫名其妙地被人打了一個耳光,覺得很丟臉。”
“那下次你再打回來。”
說完他很氣憤:“我雖然不打女人,但下次她再敢打你,我一定不會給她好果子吃。”
葉卿笑:“她可是大明星,我平時想見她一面都難,更別說有機會打她。”
說著她皺眉道:“喬喬怎么會被家里的阿姨帶到海邊去,如夏這么有身份地位的人,兒子出去玩難道不知道派幾個人在邊上保護嗎?居然還讓歹徒給綁架了,綁架他們的歹徒是什么人,你們知道嗎?”
“就是一群走投無路的玩命之途。知道來梅海海灘度假的都不是普通人,想綁架他們勒索贖金。或許,他們知道了喬喬的真實身份,更想綁架他來勒索喬喬吧。結果沒想到警察這么快就來救人了,他們惱羞成怒,就直接把喬喬扔進了梅海里。”
他說著已經找到了藥水和醫用棉簽給她涂臉上的傷口:“不管怎么樣,就算是那個女人的報應吧,誰讓她居然還敢出手打你。”
葉卿笑:“這可不像你一個修仙之人說出來的話。”
朱沐瑾道:“是你對那個女人展示了不該有的仁慈。她不值得你這樣對她。”
葉卿一怔,方才為什么如夏抱著已經死去的孩子撕心裂肺地喊著“喬喬”時,她會也會感同身受地感到心痛呢。
就像是病床上那個沒了生命跡象的孩子,瞬間被替換成了自己。
肆虐了S市一整天的臺風到了晚上終于停了下來。
半海灣別墅區。
滿園名貴的茶花早在臺風到來之前,就被別墅中的傭人用厚厚的防水布保護起來,現在沾了些雨露,反而顯得更加嬌艷。
一個男人緩緩走到一處茶花前,然后摘了最嬌艷的一朵伸出兩根長指夾著。
明明才9點鐘,別墅卻漆黑一片,所有的燈都被熄了,別墅里面也很安靜,傭人早就提前被主人打發走了。
男人走進別墅,一直走到地下室,那里有一個房間有亮光,然而里面亮的不是點燈,而是常年不滅的長明燈。
他一進房間,就打了一個寒顫,真是冷啊。
這是一個冰窖,不僅墻、地板,連里面的桌椅板凳都是用冰砌成的。
如夏正站在一張冰桌前。
這么冷的冰窖,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吊帶白色紗裙,齊腰的長發披在后面。這么看她的背影,不像是仙女,更像是個女鬼。
擺在石桌上的,竟然是個泥娃娃。
她的手一直在泥娃娃身上捏來捏去,像是在對娃娃進行重塑再造,她的嘴里也一直在念念有詞。
“喬喬,媽媽不會讓你死的。”
“媽媽現在就救活你。”
“你再等一會,媽媽馬上就能把你就活了。”
“你別怕,這里雖然冷,但等媽媽把你救活,你就不會覺得冷了。”
她終于停止在泥娃娃身上捏來捏去,卻是對著泥娃娃的嘴巴,還給它緩緩得輸入自己真氣。
男人搖頭,真氣和內丹,是他們這些精靈妖怪身上最寶貴的東西。這一輸進去,她幾百年的功力就沒了,還真是瘋了。
等把真氣輸完,如夏的一張臉白得幾乎接近透明。
但躺在冰桌上的泥娃娃卻開始長出了人的皮膚,血肉,五官,頭發。
臉上也慢慢有了人的血色。
如夏大喜,抱住悄悄重新變得柔軟的小身子:“喬喬,媽媽就知道一定能救活你的。這里冷,媽媽現在就帶你去你的房間讓你在你最喜歡的小床上休息。”
說著,她就把喬喬抱起來往外面走,男人也跟著她走在后面。
燈的開關一盞一盞地被按下,別墅里又恢復了明亮。
如夏抱著喬喬,放他在床上休息,給他蓋上了小被子,還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在回過頭來,她又變成了不食人間煙火的高冷仙女。
“你又過來做什么?”
男人終于朝她走過去,將手中嬌艷的茶花插入她柔順的烏發中。
“當然是關心你。”
“我不需要。”
男人佯裝受傷的輕嘆:“看你這發白的小臉,我真是心疼。不過就是一個泥娃娃,你何必犧牲那么大,犧牲自己那么多真氣。如果你喜歡小孩,跟我說一聲,我們來生一個就是。”
如夏冷笑:“跟你生?你配嗎?”
男人一點都不惱,繼續低笑:“我差點忘了,你被下了詛咒,永遠只有一個孩子。聽說你今天為了這個泥娃娃,還打了她一巴掌。你說你這又是何必,若是真的想孩子了,跟她相認就好了,何必要守著一個一碰到水就會散的泥娃娃,還叫著她的名字。”
如夏突然朝男人走過去,用手掐住了男人的喉嚨,只用了兩根手指,就讓男人整個身子都飄離了地面。
她的聲音透著狠厲,眸子比冰窖里的冰還要冷:“你不過是個凡人,憑什么對我指手畫腳?你信不信,只要我稍微一用力,就可以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見她真的發了狠,男人的笑終于有些掛不住:“好歹我們恩愛一場,何必對我喊打喊殺呢?我今天過來,是給你送請柬的。”
如夏放開他:“什么請柬?”
男人揉了揉脖子,真疼,這女人也真是狠,掐住他的喉嚨,他連呼吸都不能了,仿佛隨時都要因為缺氧窒息而死。
他從西裝口袋里拿出一張精致高檔的請柬給她。
如夏接過來一看,是她最新主演的一部電影《長安憶》的慶功宴。
電影都沒上映,票房是多少都還不知道,就搞什么慶功宴?
如夏想也不想,就直接回絕:“不去,沒興趣。”
男人笑:“這場慶功宴是《長安憶》的投資人周仕誠主動要求舉辦的。大老板還跟張導提出要求,為了給電影造勢,男女主角必須參加。”
見如夏的臉上還是沒有什么反應,男人又不怕死得道:“怎么?因為差點要了老情人的命不敢去見他了?你放心,他贊助了你那么多部電影他都沒有發現你的真實身份。畢竟在他心里,他的心上人早在八年前就死了。”
如夏把請柬收好:“你的話真多,你這個人真討厭。”
討厭這兩個字已不自覺帶著嬌嗔。
男人久經風月,如何不懂。當下就大膽得上前摟住她的細腰:“你再討厭我,我也是最疼你,最了解你的人。你放心,誰都會背叛你,誰都會離開你,就我不會。我愛你,如夏。”
男人說完,動情得吻就瘋狂得落在她纖長白皙的脖頸處。
比起男人的意亂情迷,如夏的眸子清冷得像寒冬的月。
“我愛你。”
多少個男人對她說過這句話,可這些柔情蜜意、山盟海誓哪個不是在現實面前被狠狠得擊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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