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茶后,二人點單。
慕相弦把菜單遞給宴棲遲,“今天請你吃飯,你來點。”
宴棲遲接了菜單,大致地掃了一下,點了問政筍片、黃山雙石、楊梅圓子、鳳燉牡丹、荷葉粉蒸肉、青螺燉鴨 、翡翠蝦仁,蜜汁火方……
而后,又吩咐服務員,“口味偏清淡一些,不要蒜和香菜。”
慕相弦神色微怔,巧合的是,點的清一色都是她愛吃,不要的都是她不喜歡的。
點完單,菜還沒那么快上來,避免冷場的尷尬,慕相弦找著話題,“你怎么看城東的那塊地。”
“不懼任何考慮的價值,只能開荒。”
“嗯,我也這么想,薛市長的意思希望我們盛世競拍下來。”慕相弦如實的說出薛是的心思。
以后他們就是合作者,事關兩家的利益之事,慕相弦想,讓宴棲遲知道些內情沒有什么不好。
“有麻煩嗎?需要我的幫忙嗎?”宴棲遲回答的很快。
慕相弦笑著搖搖頭,輕飲一口清茶,淡淡的道:“不需要,對付他我還是有信心的。”現在她就等著薛是的這把火燒起來,這樣她才有機會披荊斬棘,好好的立一次威。
“嗯,如果有需要說一聲,畢竟我們是未來的合作者,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宴棲遲想了想道。
她低頭‘嗯’了一聲,斂下眸子,睫羽輕顫,眼瞼出倒映出一片扇形的陰影。
茶香繚繞,清淡凝神,窗外若有若無的桃花香絲絲縷縷飄進雅間,香甜沁鼻的味道,暖了心間,舒暢了心情。微微的抬頭一看,桃花園的景致盡收眼底,極其惑人可愛的花蕊爭相綻放,一簇一簇地擠在枝頭,叢中歡笑,清風徐來,搖曳多姿。
慕相弦雖談不上多么喜歡桃花,可注視著園子里的勃勃的生機,也不免多看了幾眼。
宴棲遲低眉,見她臉上洋溢的笑意,如詩似畫的面容愈加的清風明月,低低的笑了起來,“很喜歡桃花?”
“不。”緊握茶杯,收回視線,“我更喜歡梔子花的純凈和雪香。”
“可有何緣故?”宴棲遲微挑眉梢,問的輕,問的雅,眼里帶著絲期待。
慕相弦點頭,娓娓道來,“小時候的一位玩伴,在我生病最痛苦的時候,帶我去看了一片梔子花海。在那之前,我并沒有見過梔子花,當時覺得那真是世間最好看的花。之后,再看其他的花也覺得索然無味了,一直到現在也覺得還是梔子花最好看,最得我心。”
“可是因為送花之人,所以,從此愛了一種花?”宴棲遲的聲音里掩藏了層層疊疊的沙啞,似乎有難以言說的情緒隱藏心中。
慕相弦微怔,沒有想到宴棲遲竟能一語道破她心中所想,點點頭,沒有隱瞞,“是,忽然有一天那個玩伴離開了,慢慢長大的我才明白,我是因為一個人,愛上了一種花。”
宴棲遲靜靜的聽著,面色無波無瀾,看似平靜的他,拳頭卻在看不見的角落里緊握著,似乎在克制著什么,突然,深邃琉璃般的眸子里破碎出一抹漩渦,突出重圍,語調濃重,“阿弦,其實我……”
“咚咚咚——”
忽然響起來的敲門聲打斷了宴棲遲未說完的話語,他轉頭一看,慕相弦一臉的疑惑望著他,“你要說什么?”
宴棲遲笑笑,眉宇初綻,似下定了決心般,松了拳頭,看向門口,“沒事,提醒你菜上來了。”
“哦、哦!”慕相弦有一些將信將疑,見宴棲遲神色自若,也沒有多問。
她怎么覺得宴棲遲的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知她呢?
一頓飯下來,還算愉悅,又喝了杯茶,聊了會兒天,慕相弦招來那位女服務生買單。
二人緩步下了樓,這才發現,外面已經夜幕四合,暗色籠罩,可桃花塢的人流量絲毫沒有減少,依然處于晚餐的高峰期。
“走吧!”
宴棲遲低低的說了聲,外套依然搭在臂彎,沒有穿上,白衣黑褲,身材挺拔頎長,對慕相弦溫柔的笑笑,似清泉流過巖石,潺潺涓涓,晃得她的心口一跳。
慕相弦亦步亦趨的走在他身邊,眼簾低垂,遮掩了心里漸漸涌現出的一絲微弱異樣情緒。
“相弦!”
二人正要走出近在眼前的那扇門時,一道熟悉地玉石之聲,敲在了耳畔,止住了她的步伐。
慕相弦回首尋聲望去,秀眉一挑,竟是熟人。
上午才說到人,晚上竟然就碰到了,真是巧。
“流舒!”沒錯,喊住慕相弦不是其他人,正是華瑞傳媒總裁,沈流舒。
那人走近,痞痞一笑,有些意外,“沒有想到你也在這兒?”他以為,還要過段時間才能見到她。
沈流舒生了一張過于柔美的臉,很精致,卻絲毫不顯女氣,寬肩窄腰長腿,個子很高,身材比例很好,穿了一身裁剪合體的黑色西裝,唇角微勾,有幾分雅痞之態,像極了魏晉時期朗眉星目、風流倜儻的俊俏公子。
慕相弦言簡意賅,淡淡地回了句,“和朋友吃個飯。”
沈流舒懶懶散散地挑挑眉,瞥了眼慕相弦身邊的宴棲遲,問:“這是?”
安城什么時候多了這么一個姿容如此出色之人。
慕相弦從善如流的介紹,“這是ZX集團總裁,宴棲遲。”
宴棲遲長身玉立,風度翩翩,端的輕如薄風,雅淡如云,說不出的淑人君子,芝蘭玉樹。
斂唇淺笑,溫潤禮貌,卻又有股子說不出的疏離,“宴棲遲。”
真是好修養!
沈流舒嘴角勾起一抹雅痞的弧度,點頭,“沈流舒。”繼而,眸光微轉,湊近慕相弦半步,攬著她的肩頭,語氣熟稔,“好久沒聚了,下次叫上西西小公舉,一起吃個飯。”
慕相弦嬌顏微沉,似笑非笑掙脫沈流舒的胳膊,語氣涼了幾分,帶了警告,“你又忘了規矩。”
“切,你沒生活在古代還真是虧,都是熟人了,還講什么規矩不規矩的。”風流的一笑,沈流舒沒好氣的說。
說話的二人都沒注意到一旁宴棲遲一瞬間的轉變,溫和的鳳眸剎那凝聚上了深潭的冰冷,突然破碎出濃濃地幽深,他深深地看著沈流舒放在慕相弦肩頭上的手,似有深仇大恨一般。
慕相弦沒有急于反駁,笑了笑,目光掠了一眼他身邊妖嬈艷麗的女人身上,道:“熟人也要講規矩的,不怕傷了佳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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