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點,慕相弦將王靜怡接回了慕家,見她失魂落魄地坐在那,給她倒了杯水,“不要想那么多,洗個熱水澡,早點休息。”
王靜怡將帽子口罩摘下,不同于往日的玩世不恭,眼里是難以掩藏的悲傷,抱著慕相弦的腰,聲音略顯哽咽,“相相姐,這次我徹底沒了家。”
慕相弦心里一嘆,很心疼,摸了摸她的頭,安慰,“如果你愿意,這里就是你的家。”
王靜怡吸了吸鼻子,仰著頭,燈光閃爍進她的眼里,帶著狠勁兒,“徹底和那個家斷絕了關系,也無牽無掛了。”
慕相弦拍了拍她肩膀,微微的彎著腰,看著她的眼睛,認真的道:“無論你有什么決定,我都支持你。”
突然鼻子泛酸,強忍著的淚珠再次溢滿整個眼眶,心里酸澀的同時還帶著甜,點點頭,“相相姐,還好我還有你,不是孤獨的一個人。”
“傻丫頭!”示意她上樓,“客房已經準備好,好好睡一覺,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嗯。”
王靜怡一步一步艱難的提起腳步邁上臺階,不是很高的樓梯,她卻覺得有一個世紀那么長。
等王靜怡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樓梯口,老爺子被李管家扶著走了過來,“相相,靜怡這丫頭怎么回事?”拄著拐杖坐下,“看你離開的那么急,想必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慕相弦在老爺子身邊坐下,點了點頭,沉著聲道:“這次,靜怡和王家徹底斷了關系。”
下午五點,王靜怡到了工作室,一進去就看到簡陽一臉冷色的坐在那里。
一進入辦公室,簡陽就開門見山說她被節(jié)目刷掉了,“所有導師助理都收到通知,你晉級資格被取消了。”
什么?
王靜怡不敢置信,一臉的驚訝,“不是已經成功進入八強了么,怎么突然被取消資格了,明天可就是節(jié)目錄制了。”更何況,她并沒有接到取消參賽的通知。
簡陽說了,“究竟怎么回事已經讓助理去查了,等會兒就該有了結果。”
突然被叫來就是因為這樣的壞消息,不管是誰心態(tài)也崩了,王靜怡煩躁的揉了下頭發(fā),踹了下沙發(fā),心情很糟糕,她覺得事情還沒完。
見一向嬉皮笑臉的人突然發(fā)了飚,簡陽心里也不好受,冷著的臉色稍稍緩和了幾分,安慰道:“放心,我不會無緣無故的讓你被刷掉。”
王靜怡心有感動,哪里會想到平常嚴肅不近人情的老師竟也有柔情的一面,咧著嘴笑了笑,等著調查結果。
十分鐘后,助理沉著臉色,推門進來了,看了眼安靜坐在那的王靜怡,音調里透露著凝重,“情況不樂觀。”
“到底怎么回事?”
“有人動用關系讓藝奇的人取消靜怡的參賽資格,不許她出現(xiàn)在任何鏡頭里。”停頓了一下,又說:“而且收到消息,全娛樂圈不得錄用靜怡,這是有人刻意將她這個圈子里封殺。”
“竟是這么嚴重?”
“是的。”
簡陽想了想,問:“靜怡,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
王靜怡低著頭,若是仔細看,還能看到她的手在發(fā)抖,可不就得罪了大人物,想不到那人竟然如此狠心。
“靜怡?”看她不對勁,又喊了一遍。
王靜怡怔怔的抬起頭,神色認真,“老師,就沒有其他法子了嗎?”
簡陽神色一凝,沉吟了片刻,點頭,“有是有,不過只能從復活賽里重新晉級了。”略做停頓,說明了利害關系,“不過,既然已經有人放話要封殺你,節(jié)目組怕惹事可能不會再讓你參賽,若是你有讓節(jié)目組繼續(xù)讓你參賽的資本,再有我在其中周旋,進入復活賽應該沒有問題。”
王靜怡垂著頭,想了想,問:“已經簽約了華瑞算是資本嗎?”
“華瑞傳媒?”
“嗯。”開口說:“我簽約了華瑞,但公司給出條件是我必須進入節(jié)目的四強。”
“如此說來,也就是說你有正經的經紀公司,而且東家還是華瑞傳媒。”
“嗯。”
簡陽一拍手,大笑一聲,“好好好,想不到你還是個深藏不露的。”
“是啊,靜怡。”助理笑著說:“有了華瑞傳媒做靠山,節(jié)目留你還來不及。”
王靜怡皺眉,“可華瑞的沈總說了,進入四強全靠我自己的本事,公司不會幫我。”
“夠了。”簡陽說:“只要說你簽約了華瑞就已經足夠了。”
如此,王靜怡稍稍松了口氣,“那就麻煩老師在其中周旋了。”
“周旋不算什么,只不過要想從復活賽中成功晉級,脫穎而出,還需加強訓練,舞蹈難度也要加強。”
“多難我都可以。”一臉的認真。
不蒸饅頭爭口氣,她一定要讓那人知道,即使他千方百計的阻擾,她也可以在這個圈子里走出一條屬于自己的路。
如此想著,王靜怡起身。
“你要做什么?”
簡陽見王靜怡怒氣沖沖的往外走,出聲喊住了她。
王靜怡沒有回頭,眼里布滿了冰涼,冷冷的吐出兩個字,“算賬!”
“老師這……”助理一臉擔心,這副樣子出去,不出事才怪。
簡陽揉了揉太陽穴,有些無奈,擺了擺手,“你跟著去看看,別讓她出事了,也許她知道要封殺她的是誰。”
“是。”
助理點了點頭,離開了。
簡陽靠在沙發(fā)上,看著天花板,嘆了口氣,狀若無息的呢喃了一句,“我定會盡我最大的能力護你女兒周全……”
“砰!”
晚上七點,王靜怡沖進了醫(yī)院,一腳踹開了VIP病房的門,怒氣沖天的走了進去。
“王靜怡,你干什么!”楊嵐被嚇了一跳,一臉不滿的瞪著王靜怡,“你也太沒大沒小了。”
王靜怡冷冷的睨了她一眼,扔下了一個字,“滾!”
“你……”
還不等楊嵐怒火中燒的教訓,病床上的王正材出聲了,“行了,你出去。”
看王正材一臉的不可反駁,楊嵐恨恨地剜了眼王靜怡,氣憤的跺著腳離開了。
王正材氣定神閑的坐在床頭,看向她,“有什么事,說吧。”
“呵。”王靜怡冷笑一聲,抬頭,看向王正材,眼里鋪了一層的冰霜,“你是不是以為我和你流著同樣的血,就可以為所欲為,隨意糟蹋了。”
自從王靜怡知道她母親死亡的真相,自從楊嵐母女進入王家,她就對自己身上流著的血感到惡心,恨不得抽皮剝骨換掉那身血,也不至于嘴上說著斷絕關系,心里還有不舍。
王正材緊緊地盯著她,壓制著怒意,“你這什么意思,這是你對父親的態(tài)度!”
“父親?”嘲諷的呵呵一聲,目光涼涼,“世界上有你這樣斷自己女兒后路的父親嘛!”
“你這是來找我問責的。”
口吻非常肯定。
“不然呢?”王靜怡身上的刺全部豎起,質問,“難道讓節(jié)目組將我刷下來還讓娛樂圈的人將我封殺,不是你做的!”
王正材沉著臉,正了一下坐姿,沒有否認,“難道你要讓我王家的女兒進入那個骯臟的圈子拋頭露臉,賣笑迎合人嘛。”
“骯臟?”抱著胳膊,冷冷的發(fā)笑,“你又高尚到哪里去?”盯著他,嘲諷的詢問,“還是說,你那雙沾滿鮮血的手又干凈到哪里去。”
王正材心里一凜,精明的眸子一瞇,“什么意思?”
“你會不知?”
見她一臉明知故問的表情,王正材心驚,終于,怒火壓不住了,死死的凝視著她,“王靜怡,你到底什么意思,還說是,你知道了什么?”
“你認為我知道了什么。”走近一步,看著他的眼睛,“或者,你在隱瞞著什么。”
這侵犯性目光,竟讓他覺得害怕,下意識往后傾著身子,不敢與之對視。
王靜怡自嘲一笑,這還不夠說明真相么,就是這個自詡她父親之人親手害死了她母親,還心虛的不敢與她直視。
“你知道從小到大我最討厭你哪一點兒嗎?”
王正材緊緊地看向她。
“我最討厭你打著為別人好的借口,做著傷害他人之事,無論是我媽死之前,還是我媽死之后,一直都是這么討厭。”
王靜怡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每個字眼都咬牙切齒般加重語氣,帶著濃濃的恨意。
“即便你討厭,也擺脫不了我是你父親的事實。”
“誰說的?”王靜怡反問。
定定地拿起床頭柜上王正材的手機,捏著一個角,搖了搖,高舉,鄭重其事,“我發(fā)誓,從今天開始我與王家斷絕任何關系,以后是死是活是貧是富都與王家沒有任何瓜葛,有違此誓,猶如這個手機。”
話音剛落,身手干凈利落,手機狠狠的朝地上摔去。
“啪——”
黑色手機方一落地,瞬間四分五裂,再沒有任何修復的可能。
“王靜怡你……”王正材瞳孔怒睜,顫著手指著她,“當真如此心狠?”
王靜怡轉身,仰著頭,留下一句話,“只能說,是你做事太絕,不給人留活路。”
王正材肆意了半輩子,從來沒有這般被人忤逆過,他死死的盯著王靜怡背影一點點消失,一字一頓威脅,“你當真以為脫離了王家就能生存了,等著看吧,你會回來求我的……”
一口氣忍著跑出來的王靜怡腳步越來越沉重,最終,終于走不動了,靠在醫(yī)院外花壇蹲了下來,臉埋在胳膊里,雙肩抖動,一滴兩滴淚水,在燈光照射下,熒熒閃爍。
有行人的腳步聲時不時的路過,王靜怡不知道蹲在那里多久,只覺得雙腿已經沒了知覺,好似不是自己的。
王靜怡有氣無力的癱坐在地上,仰頭看著朦朧的月色,腦海里閃過的一幕幕都是小時候那段幸福快樂的時光。
突然,她自嘲的笑笑,一切不過是假象罷了。
良久良久,王靜怡動了動,拿出手機,撥了阿東的號。
電話響了許久,卻沒人接。
王靜怡嗤笑一聲,唇角苦澀,掛了,又撥了另一個號,只響了一聲,通了,哭的太久,嗓子都有些啞了,低著聲喊,“相相姐。”
“你來接我。”聲音里滿含苦澀和艱難,可憐又無助,微微哽咽,“你來醫(yī)院接我好不好?”
電話另一邊,已經睡在床上的慕相弦什么也沒問,起身了,聲音溫柔,很能安撫人心,“別急,我這就來。”
王靜怡仰著頭,抱著手機,閉著眼睛,淚濕了臉頰。
“唉!”老爺子聽完,嘆了口氣,“真是作孽啊!”一臉憤怒,“王正材這個小癟犢子,都住進了醫(yī)院還不安生,有那么對當人父親的,這不是逼著靜怡丫頭和他斷絕關系嘛。”
“這幾天就先讓靜怡住我們家,不看著她,我不放心。”慕相弦淡淡的說。
老爺子覺得可行,囑咐,“也好,剛才看那丫頭的狀態(tài)怪讓人擔心的,有你看著,也好一些。”
拐杖點了點地板,煞有其事的說:“這王家,也就靜怡這丫頭隨她母親性子討人喜歡,其他的沒一個好鳥。”
慕相弦笑了笑,攙扶著他,“好了,我知道了,已經很晚了,您趕快回去休息吧。”
“行,我知道了,這有小李子呢。”擺著手,“你趕快去樓上看看吧。”
慕相弦在家陪了王靜怡一天,晚上的時候喊來了何楚卿與不請自來的謝森西,有了他們兩個活寶活躍氣氛,王靜怡恢復能力很快,臨休息之前接到電話,說復賽之事已經解決好了,隨時可以回工作室練舞。
“要不要我陪你?”慕相弦問。
王靜怡吊兒郎當?shù)男α诵Γ皼]事,我自愈能力可是很強的,現(xiàn)在的我可是全新的王靜怡,沒在怕的。”
“行,既然你堅持我也不強求,只是要照顧好自己別讓我擔心。”慕相弦莞爾一笑,很能治愈人。
心有感動,點頭,“好。”而后,又說:“明天開始就要去工作室練舞了,我就直接回阿東那吧,他家離工作室近,來回也方便。”
慕相弦皺了眉,擔心,“你住阿東那,我有些不放心,他一個男人哪里會細心的照顧到你。”溫柔的勸說,“還是在慕家住下吧,這里人多,有什么需要也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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