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端。
藍家。
藍若下樓的時候,丁靜芳已經在廚房里忙活了。
由于藍立也住院,丁靜芳便沒有再留在醫院里照顧丁媛媛,丁媛媛竟然也沒有鬧。
藍若總覺得丁靜芳心里有鬼,弟弟出事她只能想到是丁靜芳下的手,除了丁靜芳,她也想不到別人。
可恨的是,陸寒都還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是丁靜芳。
弟弟藍立更不會想到是繼母,只以為是自己誤信了同學,被同學害的。
好在那個叫鷹哥的毒販被抓到了,或許從他嘴里能套出點有用的信息。
“爸,早。”
看到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父親,藍若打了聲招呼。
藍永安隨手便合上了報紙,溫和地回應她:“早,若若今天不去晨跑了?”
“起來得晚,就不去了。”藍若沒有坐下,而是看向廚房,問著父親:“丁姨在廚房里忙活吧?”
“嗯,你丁姨心疼藍立,大清早就起來熬補湯了,現在應該熬好了吧,爸都聞到了香味。”藍永安說這話的時候,藍若留意到他的神色平常,就是少了點往日的欣慰。
藍若猜測應該是陸寒跟父親說清楚了。
昨天跟父親談過話后,藍若就知道父親并非什么都不知道,他只不過也在等,等證據充足才出手吧。
姜還是老的辣。
藍若始終嫩了點。
“我去看看。”要是補湯多,就給陸寒也送點。
丁靜芳正在往三個保溫飯盒里盛湯,見藍若進來,她笑著說:“若若,早餐已經做好了,你跟你爸先吃,你們要去上班,我待會再吃。”
藍若是看到有兩份剛做好的早餐擺在餐桌上。
應該是丁靜芳做的。
丁靜芳起點不高,她是會下廚做飯的,不過自從她生了藍子軒之外,有子傍身,在藍家的地位便穩固了很多,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再下廚的了,除非藍永安在家里吃飯。
早餐,都是要早起準備。
丁靜芳起這么早為父女倆準備早餐,如此的溫柔體貼,藍若看著就忍不住在心里諷刺。
表面看來是心疼藍永安既要打理公司,又要分心給兒子以及繼女,實際上是她知道藍永安對她有所不滿,刻意討好。
“丁姨熬了什么補湯?”
藍若就像往常一樣,丁靜芳雖覺得她早就變了,卻不會想到藍若和陸寒合作。
“就是補湯,待會兒你們父女倆出門時一并帶著,想來你們必會先去醫院看看的,這三份湯,就給藍立,媛媛以及陸總喝的。陸總救了藍立,咱們總得要有點表示的。”
丁靜芳一邊繼續盛著湯,一邊答道。
她扭頭看一眼藍若,見藍若已經坐到了餐桌前,開始吃早餐了,藍永安也進來坐下。
陸寒救了藍立的事,對外宣稱都是說他湊巧遇到藍立,才會順手救了藍立的,不會說他是刻意趕去救人。
丁靜芳不知道真假,卻也找不到疑點。
畢竟陸寒現在正在熱烈地追求藍若,藍立是藍若的親弟弟,藍立遇險時,陸寒不可能袖手旁觀。
這不,為了救藍立受了傷,昨天下午到晚上,藍若都一直待在陸寒的病房里。
讓丁媛媛嫉妒得差點從病床上跳下來。
丁媛媛的腿好了很多,就是還不能正常走路,走動的時候需要坐著輪椅。
“謝謝丁姨。”
藍若一臉感激的樣子,“還是丁姨想得周到點。”
丁靜芳笑笑,“我一向把藍立當成親生兒子疼著,陸總為了救他受傷,那就等于救了我們做父母的命,自當感激陸總,要以是陸總有用得到我們的地方,為他赴湯蹈火都可以。”
藍若飛快地看一眼父親。
藍永安朝她眨眨眼,父女倆心知肚明,藍永安嘴上還配合著丁靜芳,說些感動又欣慰的話。
吃過早餐后,父女倆帶上三只保溫飯盒出門了。
丁靜芳本來想留下女兒的那份,等小兒子醒來后,她再帶上小兒子一起去醫院給女兒送湯的,藍永安說既然他都要去醫院,三個住院的人又在同一家醫院,就全都由他帶過去,讓他們趁熱喝了湯。
藍若依舊沒有開車,坐著父親的車門。
父女倆剛走,慕楚就到了,得知父女倆已經出門,慕楚只得默默地離開。
到了醫院,父女倆一起去了藍立的病房,藍立早就醒了,休息了一天一夜,他臉上完全消腫,就是那些瘀青還未完全消退,精神狀態也好了很多。
要不是知道他還有點內傷,他要求出院,父女倆都會答應。
“爸,我給媛媛和陸總送湯去。”藍若看過弟弟后,便提出給另外兩個住院的人送湯。
藍永安嗯了一聲。
藍若拎著兩只保溫飯盒走了。
她先去丁媛媛的病房。
丁靜芳害她的弟弟,她暫時還不能報復到丁靜芳身上,倒是可以給丁媛媛一點苦頭吃。
在藍家住了五年就把自己當成高貴大小姐的丁媛媛,住院也是要求住高級病房的,故而她的病房離陸寒的也不算很遠,也就是上下樓層,陸寒在上層,丁媛媛在下層。
藍若都不坐電梯,直接走樓梯下樓去。
還未到病房門口,就看到有幾名家屬擠在一間病房的門口,不知道看什么。
藍若近前一點了,便聽到病房里面傳出罵聲,罵人的正是丁媛媛。
那幾名家屬見到藍若后,個個都一臉的尷尬,知道藍若是丁媛媛的姐姐,其中一名病人家屬對藍若說道:“你妹妹又發脾氣了,正在罵你們家的阿姨呢。這住院住的時間長了,是容易讓人心生煩悶,脾氣就會差點。”
“是呢,住院時間長了,心生煩悶,脾氣就會變差。”藍若回給大家淺淺的笑,在大家走開后,她才推門進去。
丁媛媛一見藍若進來,嫉妒的雙眼就像淬了毒一樣,狠狠地盯著藍若。
“大小姐。”
“你們先出去吃早餐吧。”藍若看看滿地狼藉,“等二小姐消了氣再進來收拾一下。”
兩名女傭連忙出去。
二小姐的脾氣是越來越差,要不是先生說了在照顧二小姐的這段時間內,她們的工資翻倍,還會給獎金,她們才懶得再在這里侍候二小姐呢。
叫她一聲二小姐,還真以為她就是二小姐呀,藍家正牌千金只有大小姐,人家大小姐從不擺架子,待傭人是極好的,有修養,有氣質,這才叫做名媛,哪像二小姐,一點修養氣質都沒有。
“你來干嘛?”丁媛媛很不喜歡看到藍若。
一看到藍若就想到陸寒喜歡藍若,她就嫉妒得發瘋。
丁媛媛認為陸寒會命人打斷她的腿,就是因為藍若。
她又不是第一天去陸家外面蹲守,過去幾年陸寒都沒有真正傷害過她,現在卻命人打斷她的腿,不就是因為陸寒見到了藍若,被藍若這副狐媚的樣子勾走了魂嗎?
狐貍精,賤人!
丁媛媛咬牙切齒地罵著藍若。
藍若把兩只保溫飯盒放在正對著床尾的那張給家屬使用的電腦桌子上,然后再走過來在床前的沙發上坐下來。
高級病房的環境很好,如果不是有張病床以及醫療器材在,還以為住的是酒店呢。
“狐貍精!”
丁媛媛狠狠地罵著,“藍若,你就是個狐貍精,你害得我被陸寒打斷腿,你還有臉來?少來假惺惺的。”自從丁媛媛住院開始,藍若便很少來看她。
她認為藍若是心虛,搶了她的陸寒。
藍若并沒有跟丁媛媛對罵,她的手落在丁媛媛的傷腿上,用力地捏按著,丁媛媛立即痛得叫起來,整個人從床上坐起來,就想拍開藍若的手。
藍若適時地縮回了手,皮笑肉不笑的說:“還會痛呀?不是鬼叫著說斷了嗎?斷了就不會痛。”
丁媛媛狠狠地瞪著她。
要不是自己腿有傷,丁媛媛肯定會跟藍若動手的。
“狐貍精!”
倏地,藍若擒住了她的下巴,力道很大,痛得丁媛媛都懷疑自己的下巴要被藍若扭掉了。
她用力地想扳開藍若的手,卻扳不開。
心中暗驚,藍若的力氣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大。
“別動,讓我看看狐貍精是長什么樣的。”藍若冷笑著。
丁媛媛用眼神罵她:你才是狐貍精。
藍若另一只手狠狠地一巴掌打在丁媛媛的嘴巴上,其實她很想抽死這個女人,不過她不會留下痕跡讓丁媛媛向其母告狀的。
丁媛媛的嘴巴吃痛,她瞪著藍若的眼神更加狠了,她也想去打藍若,誰知道藍若嘴一張,不偏不斜,正好咬住她的手指,非但沒有打到藍若,反而被藍若往死里咬她的手指,痛得她叫出了殺豬般的叫聲。
“唔……”也就是叫了幾聲豬叫聲,嘴巴就被藍若死死地捂住了。
等藍若松齒,丁媛媛縮回自己的手,看到深深的牙印。
藍若往旁邊吐了一口手,慢慢地吐出一個字來:“臟!”
咬她,還嫌她臟。
“藍若!”
藍若低低地笑,松開了丁媛媛,人跟著站起來,施施然地走回到電腦桌前,拎起了一只保溫飯盒,扭頭對丁媛媛說道:“聽說你想去看陸寒,你媽不肯讓你去是吧?真是可惜了,這個大好的機會,你都把握不到。”
“我現在就要給陸寒送湯去,這湯還是你媽親自熬的呢,你說,我給陸寒送湯,他會不會欣喜狂若,畢竟他追求我的時候,我從不給他好臉色的。”
丁媛媛嫉恨地瞪大眼睛,眼珠子似是都要從眼眶里滾出來。
“丁媛媛,你追了三年的男人,寧愿受我的冷臉都要追求我,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個小時跟在我的后面轉,怎么,嫉妒呀?嫉妒就對了,你呀,也只有嫉妒的份。”
藍若又回到床前,身子微微地傾壓過來,丁媛媛防備地看著她,越發覺得這個藍若很陌生。
“陸寒的病房就在你的樓上,你要是有本事爬上去,我就幫你在陸寒面前美言美言幾句,如何?”
說完,她站直身子,趁丁媛媛死命地瞪她時,她卻又用力地往丁媛媛的傷腿捶了一下,痛得丁媛媛的臉色都變了。
“走了,我去給你的心上人送湯去。”
藍若滿意地看著丁媛媛痛得連叫都叫不出來,這才拎著一只保溫飯盒走人。
走了幾步,她又折回來,把放在書桌子上的那只保溫飯盒也拿起來,揭開了蓋子,然后走進洗手間,把飯盒里的湯全都倒掉,還簡單地洗了洗保溫飯盒。
“藍若……”傷腿上的痛,讓丁媛媛說話時舌頭都在打結。
藍若竟然把她的湯都倒掉了。
“這些補湯都是你媽大清早起來熬的,不過,就是不給你喝。”藍若笑瞇瞇地重新拎起保溫飯盒,再一次說:“我給陸寒送湯去,他肯定會越來越愛我,丁媛媛呀,你一輩子都只能羨慕嫉妒恨。”
丁媛媛比丁靜芳好對付多了,只要扯到陸寒,就能氣得丁媛媛吐血。
“藍若……你回來,你回來,不準你去看陸寒,陸寒是我的!”
丁媛媛氣急敗壞地叫著。
她翻身想下床,可她的傷腿一碰到地,才走了一步就痛得她整個人摔爬在地上,她還在地上爬了兩下,劇痛讓她放棄了爬行。
已經走到病房門口的藍若一邊手拉開了門,一邊扭頭看她,笑道:“爬呀,爬到樓上去看陸寒,說不定他會感動呢,你行動都不便還記著他,真是情深呀。”
丁媛媛抬起頭,用著狠毒的眼神狠狠地看著藍若。
藍若笑得甜美,走了出去,然后關了房門。
丁媛媛恨得直捶地。
她當然想去看看陸寒,但母親不肯推她去,說她的腿就是陸寒打斷的,雖說做了手術,不至于真的斷腿,卻讓她現在還走不了路。
母親說在她還沒有見到陸太太之前,她都不能去見陸寒,就是擔心陸寒又會對她下狠手。
但陸太太很難見,母親去了幾次陸家都沒有見著陸太太,就算母親找了其他太太,想討要陸太太的聯系電話,都要不到。
陸太太的私人電話,未經她同意是不準泄露出去的。
陸太太自然是知道丁靜芳想見她,有她聯系電話的太太們是跟陸太太來往密切的,不過陸太太像其他真正的名門夫人一樣,瞧不上丁靜芳。
哪怕丁靜芳制造的是好后媽形象。
對于長期混跡于富貴圈里的人來說,眼光是毒辣的,丁靜芳的好后媽形象,騙不到那些真正的名門夫人。
上輩子的陸太太連藍若都瞧不起,故而這輩子的丁靜芳怎么都見不到陸太太,見不到陸太太就無法把陸寒對丁靜芳做過的事告訴陸太太。
“藍若,我不會放過你的,你休想搶走我的陸寒!”丁媛媛一邊捶地,一邊狠狠地罵著,“我會連慕楚都搶走,讓你誰都嫁不成。”
慕楚:啊呸,我寧愿要個男人都不會要你丁媛媛。
陸寒:啊呸,我寧愿去跟二師兄睡都不會要你丁媛媛。
二師兄(豬八戒):與我何干?
“藍小姐,你妹妹怎么了?”在藍若關上門時,恰好遇到一名見過數面的太太從門口走過,便隨口問了一句,“我們在外面都聽到她的罵聲,還叫得那么大聲。”
如同殺豬一般。
藍若難堪地說道:“她不喜歡我來看她,還罵我。”
丁媛媛這個當人繼妹的老是欺負人家正牌千金的事跡,那位太太也是住在千禧別墅區的,她更清楚丁媛媛的野蠻,聽了藍若的話,她說:“藍小姐,你也太善良了,你那個便宜妹妹不值得你這樣對她。”
藍若一副大度的樣子,“她是我丁姨的女兒,我爸也把她當成親生女兒看待的,她住院,我何必跟她計較那么多,給她罵兩句又少不了兩塊肉,只要能讓她心情變好,我無所謂的。”
那位看藍若的表情不像是假的,便又說道:“藍小姐就是善良,大度,你繼妹拍馬都追不上你。”怪不得陸大總裁選擇藍若。
藍若和那位太太閑聊了幾句后便走了。
那位太太看看那緊閉著的病房門,呸了一聲,也走了。
陸寒靠著床頭而坐。
他時不時地望向病房門口,盼著藍若的到來。
已經送來了早餐的展林正在幫他洗碗,見他那樣子,展林也看了一眼門口,房門并沒有關上,能看到守在門口的其他人。
那是陸寒吩咐的,不關門,只要藍若來了,他就能立即看到她。
反正門口有他的保鏢團守著,媒體記者們就算獲知他受傷住院,也無法近前。
“少爺,吃早餐了。”展林坐在床沿邊上,準備要喂陸寒吃東西。
陸寒橫他一眼。
展林:……他做錯什么了?
“放下。”
陸寒冷著臉命令著。
他才不要展林喂呢。
若若不來,他就自己吃。
“少爺,你的手不方便。”展林體貼地說道,還看了看陸寒的兩只手。
“藍小姐來了。”
守在外面的保鏢們剛看到藍若,都不等藍若近前,就打起了招呼,其實就是告訴病房里那個望穿秋火的男人,他想見的人來了。
展林聽到了,趕緊把碗放下,人也跟著站起來,就要出去迎一迎藍若,誰知道他眼前人影晃動,有個人比他動作更快,等他看清楚的時候,他家少爺已經竄到了門口。
展林再眨眼的時候,他家少爺不見了蹤影。
“若若。”
陸寒俊臉笑得像朵花,笑瞇瞇地迎向藍若。
藍若見他竟然下床還迎了出來,當即就黑著臉,也不應他,直接從他的身邊走過。
這個人就是不怕死的!
都是傷員了,還不老實地躺著養傷。
“若若。”
陸寒趕緊跟著她走,一邊走一邊討好地說:“若若,你別生氣,我已經好多了,我身體很好的,那點小傷死不了人,你別生氣。”
雖說藍若黑著臉,陸寒心里卻甜絲絲的,說明她是心疼他的嘛。
藍若冷著臉進病房,理都不理那個著急地哄她的男人。
展林等人又開始面無表情了。
有些看不得自家那個向來冷漠俊美的少爺像個哈巴狗似的,對著藍若小姐搖頭擺尾討好,早就別開了臉,眼不見為凈。
就是耳朵還能聽見,下次得往耳里塞上棉花,那樣就聽不到少爺說討好的話了。
簡直,太丟人。
以后,少爺還有夫綱可言嗎?
陸寒:夫綱是什么東西?能吃嗎?
藍若看到展林送來的早餐,她冷著臉說:“吃了呀,吃了,那這湯就倒掉。”
說著,她作勢要進洗手間。
“若若。”
陸不要臉的趕緊攔住藍若,還沒有拆針頭但此刻沒有輸液的手趕緊去搶過保溫飯盒,美滋滋地說:“你熬的湯,怎么著我也要喝完它。”
藍若皮笑肉不笑:“陸總還是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這湯呀,不是我熬的,是你未來的丈母娘熬的。”
陸寒旋身就走,進洗手間。
藍若看著他把湯倒了。
他連飯盒都扔進了里面的垃圾桶。
出來后,他走到藍若的面前,低首與她對視,藍若看到他眼里跳動著兩束火苗,是怒火。
他的兩手也扳住了她的雙肩,藍若看看他的兩只手,視線落在他的右肩上。
“若若,看著我。”
陸寒低啞地要求著,在藍若看他的時候,他一字一句地說:“藍若,你聽著,我的丈母娘是你媽媽,但她去世了,等咱們結婚了,我會跟著你去給我丈母娘上支香。”
藍若呵了兩聲,“你不是想娶丁媛媛的嗎?如果我們不死,你們就會按部就班,先訂婚,然后結婚,再生子,哪還有我藍若什么事?丁媛媛也不會讓我再存活在你的生命里頭。”
陸寒啞口無言,半響,他把她摟入懷里,藍若用力地推他一下,他悶嗯一聲,她以為扯動他的傷口,終是心疼的,便不再推她,還給自己找借口,她是看在他救了弟弟的份上才會忍讓。
“若若,如果我說我其實并不想娶丁媛媛,不過是被我媽逼得太緊,隨口應承她的,你會信嗎?就算我真的因為我媽的原因娶了丁媛媛,我也不會碰她的,只會讓她守活寡,在那三十五年的生命里,我只碰過你一個女人。”
藍若又呵呵兩聲,“陸寒,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你是誰呀,你是陸寒,就算是你媽也逼不了你,你分明就是想娶丁媛媛為妻,那樣你和丁靜芳的合作就更親密了。”
“若若,我……”
藍若推開他,走到沙發前坐下,淡冷地說道:“陸寒,我現在也不想追究上輩子你想娶誰,反正你想娶誰都不是想娶我。你還沒有吃早餐吧,趕緊吃你的早餐,瞧你的臉色還蒼白呢。”
每次提及上輩子的事,兩個人的心情都不會好。
看在他為了她弟弟受傷的份上,她不想在他住院期間再惹他不開心。
她對他的恨意,也不像剛回來那樣深了。
有些事,她還耿耿于懷,藍若知道那是她的心底深處對他的感情。
例如上輩子他差點就娶了丁媛媛的事,她就耿耿于懷,諷刺他的時候,其實就是她在吃醋。
藍若很糾結。
完全地原諒他,她又做不到。
報復他的時候,她亦不開心。
“我不餓。”
陸寒悶悶地說道,他回到床上坐下,恰好與藍若面對面,他那雙烏黑深沉的眸子直勾勾地看著藍若。
“若若。”
陸寒輕輕地問著她,“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原諒我,是不是要我死,為上輩子的過錯付出生命,你才肯原諒我?”
藍若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做的那個夢。
夢里的他也問她,要他怎么做她才肯原諒他,是否要他死了,她才肯原諒他?
然后就看到他自盡于她面前,真的以死贖罪。
在夢里,她都能感受到那種痛苦的絕望。
死,她并不想他死。
她告訴自己,是覺得死太便宜他了。
真的看到他死在她的面前,她就覺得自己的心都被掏空。
“陸寒!”藍若低低地叫著,那聲音似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她說:“你說你要贖罪的,沒有贖完罪,就算你死了,我都不會原諒你。”
陸寒的臉色似是白了點。
半響,他又笑,“是呀,死,對于一個犯下大錯的人來說,那是解脫了,的確太便宜他啦,就該讓他活著,好好地折磨他,讓他好好地贖罪。”
他灼灼地看著藍若,“若若,我的贖罪方式便是把我的下半生都交給你,嫁給我,我的下半生便由你操縱,你讓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或者我嫁給你吧,除了我不能生孩子之外,其他妻子會做的事我都可以做的。”
藍若:……他們現在說著那么嚴肅的話題,他竟然能扯到結婚的事情上。
“若若,嫁給我吧,這輩子我寵著你,愛著你,護著你,余生都用來向你贖罪,向你的家人贖罪。”
藍若起身要走。
“若若。”
陸寒拉住她,乞求著:“別走,陪陪我,好嗎?你不喜歡聽那些話,我不說便是,求求你別走。”
藍若扭頭看他,然后一點一點地扳開他的手。
陸寒都絕望了。
誰知道藍若僅是繞過了病床,從桌子上端起了展林盛好的那碗粥,陸寒畢竟是個傷者,除了補湯之外,展林給他準備的都是清淡的。
早餐,就是白粥。
藍若敢說這個家伙的早餐是不曾吃過白粥的。
他的每天三餐都很豐富。
其實,早餐吃碗白粥挺好的。
藍若端著那碗粥就勢在床沿邊上坐下,面無表情地命令他:“坐好,吃粥。”
陸寒愣了一下,大概是沒想到藍若會如此的體貼吧,雖然他不用展林喂就是等著藍若來的,剛剛兩人的話題聊得很不愉快,他以為她會甩袖而去,正當絕望時,她反而體貼。
愣過之后陸寒又欣喜若狂,如果說他剛才是絕望,那現在他就是死了又活過來,如同坐在云端上。
“好。”
陸寒立即坐過來,坐得端端正正的,一邊看著藍若,一邊配合著藍若的動作吃著他的早餐。
藍若并沒有給他吃菜,就是一碗白粥,除了米香味,就什么味道都沒有了。
吃在陸寒的嘴里,那是天底下最美味的佳肴。
其實,他現在能自己吃的。
當然,能享受美人恩,還是不要推掉的好。
吃完了展林送過來的白粥后,藍若又喂他喝補湯。
陸寒也能吃,粥吃完,湯喝完,喝完最后一口湯的時候,他還咂咂嘴,一副沒有吃飽的樣子。
藍若抽來紙巾細心地幫他擦了擦嘴巴,在想縮回手的時候,被他拉住了手。
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已經湊過來在她的唇上用力地親了一下,那灼熱感似是帶著電流,電了藍若一遍。
陸寒偷香成功,就像老鼠偷到大米一樣開心,他深情款款地看著她,深情地表白:“若若,我愛你。”
藍若很想賞他一巴掌,在他深情的注視下,她終是沒有賞他耳光,僅是用手擦了擦自己的嘴巴,沒好氣地嗔著他:“剛喝完湯,滿嘴都是油。”
陸寒笑,“那我擦干凈一點,你再給我親幾下。”
“做夢吧。”
藍若把幫他擦過嘴的紙巾扔到他的臉上,他接住順手又往自己的嘴上擦了擦,這才扔進垃圾桶里。
“我做夢的時候經常夢到你的,若若,你想不想知道我夢到咱們在做什么嗎?”
修長的玉指戳到他的腦門上,藍若罵他:“你個精蟲上腦的!”
陸寒笑嘻嘻,“若若,你真是了解我。”
“給你一分好顏色,就開染房。”藍若罵了他一句,收拾碗筷走了。
陸寒摸摸嘴巴,又摸摸被她戳過的腦門,說道:“若若,我決定十天都不擦嘴巴,一個月都不洗頭,保留你碰過我的痕跡。”
藍若的聲音從洗手間里傳出來:“最好你就一年都不洗頭,滿頭都是虱子。”
“我剃光頭。”
藍若從洗手間里探出頭來,“陸寒,我還沒有看過你光頭的樣子呢,出院了就去剃個光頭給我瞧瞧。”
陸寒笑:“好,我一會兒就叫人幫我剃光頭,不用等到出院。你讓我做什么我都做,就算讓我去死,我也絕不眨一下眼。”
藍若故意笑道:“下午我下班過來時,希望能看到一個陸光頭哈。”
陸寒保證著:“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陸寒下床走到洗手間門口,問藍若:“若若,我問你一件事。”
“問吧,我耳朵沒聾,你說,我都聽著。”
“你跟我說過,想讓你重新愛上我,除非下紅雨,如果真的下了紅雨,你是不是就會重新愛上我,嫁給我?”陸寒省去了“天”字。
他再有本事都無法讓天下紅雨,不過人工造的雨,他還是有辦法的。
藍若連頭都不回,“我什么時候說過?”
“你說過的,我喝醉那次,你跟我說過,我都聽著呢。”
藍若手上的動作頓了頓,又繼續,“就知道你那次是裝醉的。”
她洗好了碗,從洗手間出來。
陸寒跟著她走,追問著:“若若,你說,是不是真的下了紅雨,你就嫁給我?”
“這話我可沒有說過。”
他別想挖坑讓她跳。
“不過,你要是真能讓天下紅雨,記住是天,不是人工造的紅雨,我就嫁給你。”藍若扭頭看一眼他,諷刺地說:“陸大總裁有那個本事讓老天爺下紅雨嗎?”
陸寒:……
他沒有那個本事。
藍若幫他理了理身上的病人衣服,又笑著拍一拍他的胸膛,“陸總,我還要上班,就先走了,你有傷在身,最好不要到處亂走,免得加重了傷。”
說著,她便要走。
“藍小姐。”
保鏢團們卻在這個時候進來。
每個人的手里都抱滿了各種包包,除了抱著,兩邊手臂還纏掛著很多,都是包包。
藍若看得目瞪口呆。
陸寒的保鏢團都是精挑細選的,身高差不多,樣貌也差不多,陸寒自個兒就帥氣非凡,他的保鏢團容顏上也不差,這些人兩邊手臂挽著那么多的包包,懷里還抱著那么多,這一路走來,會引起怎樣的轟動,引來多少的側目?
“藍小姐。”
為首的是展林。
他走過來,把自己懷里的包包放在沙發上,又把手臂上纏掛著的都拿下來,然后一一擺放好。
后面的人也跟著那樣做。
很快,病房里的那套沙發上就擺滿了各種女士的包包,全都是名牌,隨便拿起一個都值幾萬元。
有些還是全球限量版的。
“藍小姐,這些是我們少爺買回來的,說是送給藍小姐你的,少爺昨天吩咐過我,讓我今天把這些包都拿過來讓藍小姐你挑一個喜歡的用用,最好都要,少爺也只會給藍小姐你送禮物,其他女人想要我們少爺的一根草,少爺都舍不得送的。”
展林說的這些話深得陸寒的贊賞,回頭就給展林加工資。
藍若看著那么多的名牌包包,她并不缺這些。
她想知道的是,陸寒從什么時候起就買了這些包包?
“藍小姐,家里還有很多名牌女裝,名牌化妝品,護膚品,很多貴重的珠寶首飾,都是少爺到處搜刮來的,是要送給藍小姐你的,只是東西實在太多,我們人手有限,不能一一搬到這里來,還望藍小姐見諒,只要藍小姐點個頭,我們立即回去把東西全都打包好給藍小姐送去。”
藍若:……陸寒這是打算用禮物砸到她原諒他?
以為她藍若那么淺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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