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櫻吸了幾口冰爽的飲料,體貼的叉起一塊火龍果,興致一起,想投喂下段同志。
“喏!被瘕埞糁粡堊雷拥衷谧烨。
段修與眼中緩緩漫開流光,張唇一口吃掉。
“沒錯,就是他!”鄰桌飄來壓低的聲音。
“不是吧,那倆看樣子是情侶欸,難道前幾天新聞是假的?還是我們旎寶被始亂終棄了?”另一人道。
頻頻投射來的打量目光,終于讓談櫻察覺出不對勁。
她和段修與又不是沒在公共場合“約會”過,上周末又是逛商城又是游水族館,兩人因顏值一路上確實引起不小回頭率,但沒有像今天這樣——
夾雜著打量,伴隨著竊竊私語。
有的甚至是一邊瞪著手機,一邊偷偷對段修與使注目禮。
談櫻摸著鼓鼓的肚子,放縱般往嘴里塞著餐后冰激凌甜點,桃花眸微瞇,不懷好意上下打量對坐的男人。
段修與再遲鈍,也發(fā)現(xiàn)她不同尋常的眼神。
“怎么一直看我,”他挑起右眉,手上捏著根薯條,“發(fā)現(xiàn)你男朋友太帥了?”
說著,薯條扔進嘴中,端的是狂放不羈。
談櫻:“……”
以前為什么會覺得他這人深沉危險?
越相處,越發(fā)覺他分明是幼稚、霸道、外加自戀!脫去家世身份的光環(huán),妥妥一青春躁動期的老男孩。
用完餐,段修與去洗手間洗手,談櫻坐著解決沙拉盤中最后兩顆草莓,有位女顧客見機大著膽子湊過來。
“美女~”
肩膀被陌生人拍了下,談櫻動作一頓,疑惑的眨巴著大眼看去。
搭訕的魯盈心猛地一跳,被狠狠驚艷了一下。
少女氣質清冷,巴掌大的精致小臉露出懵懂的表情,清新如罩了層薄云,具有少女般的空氣感。
魯盈在報社工作,見過不少漂亮的女明星,論五官的精致程度,跟前的少女排的上號,可也僅是排的號。
讓魯盈驚艷的,是她獨特出眾的氣質。
這究竟是什么粉雕玉琢的小仙女。!
魯盈定了定神,想起前來的目的,露出友好的笑容:“你好小美女,唐突問你個問題,剛才那個帥哥...是你的男朋友?”
談櫻愣了下。
活久見,還有路人搭訕問這種問題。
她誠實的點了下頭,目光更疑惑:“嗯...還有什么問題嗎?”
魯盈遺憾的嘆口氣,臉有些紅:“本來還抱著僥幸心理想要下你的聯(lián)系方式......”
“??!”
談櫻毫不知道自己被套路,臉色復雜的沉浸在自己被拉拉的情緒中。
......她的魅力,居然已經(jīng)如火純情到男女通吃的地步?
段修與回來,就看到談櫻表情怪怪的。
“怎么了?”他大掌親昵揉了下她發(fā)頂。
談櫻搖搖頭,拎起書包站起來,“送我回學校吧,快到放學的時間了!
段修與:……
“都這個點了,不直接回家?”
“明天期末考,書什么的要收拾回家騰空位布置考場!
而且逃課的事不能讓家里知道,她得和蘇梓一起坐家里的車回去。
“幾點放學?”
“六點十分!
段修與瞥了下腕表,還有一個多小時。
路上可以開得慢點。
盛夏下午四點多的日光依舊火熱刺目,道邊茂密的樹被照的金燦燦,談櫻胳膊肘抵著車窗沿,單手撐著腦袋,微微仰頭注視前方,唇邊染著淺淺笑意。
車內流動放著音樂,夢泡般的夢幻流行樂。
氣氛慵懶,舒服的令人發(fā)困。
段修與余光掃去,身邊的人兒憊懶的跟只貓似的,也不知道找點話題跟他聊聊天。
他故作不經(jīng)意的提起:“你早上開過來的那輛車是不是還停在總局大門口?”
談櫻的睡意瞬間全跑沒了。
“對呀,那是我租的車,你快先帶我去把車還回去!
關鍵是車鑰匙她還落在車里頭,萬一車被偷走......談櫻感覺一大筆財產(chǎn)要離她而去了。
要做的事情很多,干什么都需要錢,她暫時只能靠小金庫生存,花冤枉錢什么的那是損她命門!
“車鑰匙還在車上,都怪你強行把我拉走!”
談櫻忍不住握拳砸了下他的肩。
段修與低低笑起來:“乖,別擔心,我已經(jīng)讓人送回去了!
談櫻:……
“你坑我呢?”
段修與不置可否,笑容俊俏的欠扁。
談櫻氣悶,偏偏他事事妥帖,除了嘴上逗逗她,堪稱無微不至,完美男友的典范。
她遺漏的事,在她想起之前都已替她妥善安排好。
談櫻有點五味陳雜。
莫名其妙開始反思,她這一味“使用”段修與而毫不付出的姿態(tài),是不是過于無情和自私。
對于仇人她能當機立斷的下狠手,可是對于為自己好的人,一直是心懷感激的。人向來亦正亦邪,良知這種東西,她也有的。
車內再度陷入怪異的沉默,尤其談櫻板著臉,一副深思熟慮的樣子。段修與以為惹她不高興了,手臂一擺,車子停到了路邊。
談櫻偏頭看他:?
段修與手往儲物格里摸了摸,拿出一個包裝精致的深黑絲絨小禮盒。
他沉吟了下,“賠罪小禮物。”
其實這小禮物本想在談櫻下車時給她,理由倒不是這個,而是“補六一兒童節(jié)的小禮物”。
談櫻沒接,若有所思的彎了彎唇:“賠罪?你做了什么對不起我的事?”
“剛才寶貝不是生氣了?”段修與的“寶貝”信口就來。
以前談櫻還覺得他有點油膩肉麻,可最近對他的態(tài)度產(chǎn)生微妙變化,加上那張人神共憤的帥臉。
...忽然覺得他哄人的微啞語調有點撩怎么辦。
談櫻臉不自覺的飄起一抹可疑粉紅,表情很淡定,“賠罪小禮物我接受,但你以后喊我檀櫻(談櫻)就好!
段修與揚起下巴微微一笑,“那你臉伸過來。”
談櫻才不把臉湊過去,手指摸著禮盒上的蝴蝶結,催促道:“快開車,我還想趕去上最后一節(jié)自習!
“臉先過來。”
“……”
談櫻悄悄咬緊下唇,后腦貼著座椅不為所動。
小丫頭不動聲色在害羞。
段修與唇勾了個弧,主動靠過去扣住她下頜,俊臉壓下。
直到車內響起壓抑的喘息,薄唇才欲罷不能的從她嘴上抽離,他滿意盯著談櫻紅艷艷的小嘴,對上那迷蒙的可愛眼神,又輕輕啄了下。
“好好考試,考完帶你出去玩!彼诙叺袜。
談櫻別開頭,傲嬌的想,她才不需要他帶出去玩呢。
可那心跳的速率,以及大腦似有若無的疼意,讓她清楚的知道。
他的吻,讓心悸動。
有什么被壓抑住的東西,想從胸腔內逃脫,撒野般的。
……
等到學校附近,談櫻想起一件困擾的事情。
她不能大大咧咧的從校門口進去,得原路返回,翻墻。
段修與停好車,看她繃著小臉望著校大門沉思,好整以暇的盤胸忍笑道:“不進去?”
“...呃。”
“你早上怎么出的學校!
談櫻瞪他。
他派人跟蹤她,十有八九清楚她早上是怎么出來,現(xiàn)在一定是想看她笑話呢。
談櫻憋著一口氣:“你先走吧,我等門衛(wèi)不注意再溜進去!
學校大門只有靠近保安亭的小側門是開著的,保安就坐在玻璃窗后頭,保安亭三面都是玻璃,門口后是片空曠的廣場,連棵僥幸藏身的樹都沒,談櫻腦抽才會走大門,當然是想把他支開然后走學友路翻墻。
段修與溫和臉:“沒事,我看你進去再走。”
“……”
談櫻多機靈一姑娘,很快捕捉到他眼底掠過的謔意,氣滯的恨不得一腳踹他屁股上。
“不要,你先走!”談櫻選擇側面杠,伸手推著他胸膛,駛出小牛犢般的蠻力,段修與腳底生根似的,愣是一動不動。
校內這時響起倒數(shù)第二節(jié)課的下課鈴聲。
“段修與,你再不走,我就跟你分手!”少女不知所謂的開始亂作。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段修與的臉肉眼可見的變了,陰沉冷冽,談櫻可算見識那么帥的一張臉兇巴巴時什么副模樣。
初見時從他身上察覺到的危險氣息再度飚來,大熱天的凍得她一個哆嗦。段修與在她面前一副二十四孝好男友的姿態(tài),可在外,他是威震八方的紅鷹特戰(zhàn)指揮官,是京都段家的未來接班人。
身居高位,渾天然的上位者氣勢不是開玩笑的。
稍微生下氣,嚇人的緊。
談櫻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哦?”段修與冷颼颼的拉長語調,“那我真是很怕怕。”
談櫻:“……”
現(xiàn)在道歉還來得及吧?
段修與決定給她個小教訓。
才在一起幾天就敢把“分手”二字掛嘴邊,以后不得被她折騰死。
他長臂一伸,把一臉懵逼的談櫻騰空抱起,特紳士的公主抱。
“既然擔心被發(fā)現(xiàn),我抱你進去。”
抬腳就過馬路往大門走。
被他大刺刺的抱進學校,她面子還要不要,學還上不上了?!
談櫻想掙扎,可看他緊繃的下頜,眼梢流露出壓抑的怒氣......她知道,段修與是個吃軟不吃硬的。
段修與胸腔悶著口窒痛的怒氣,大刺刺剛過完馬路,脖子忽然被溫涼的柔軟纏住。
談櫻抱住他的脖頸,嬌嫩的面頰湊到他臉龐,親昵的蹭了蹭。
肌膚相貼,電流漾動,段修與倏地背脊緊繃,僵在原地。
“段修與,對不起,我不該亂說話。”
談櫻音質嬌軟,這一撒嬌。
還是這段日子來頭一回對他撒嬌。
......他媽誰忍的住。
段修與繃著臉走到路邊一棵樹下,低頭,談櫻也在巴巴看他,大眼彎了彎,朝他甜甜一笑。
男人帶著薄怒的薄唇兇猛壓下。
談櫻:……
決定了,回去把他微信備注改成段泰迪。隨時隨地隨心隨意的亂親她,和日天日地神經(jīng)質無節(jié)操的泰迪狗除了品種上不同還有什么區(qū)別!
段修與帶著懲罰性咬了下她的嘴唇,“‘對不起’三個字以后不要對我說。還有,這是我最后一次從你嘴巴里聽到‘分手’兩字,以后再不經(jīng)大腦的亂說,可不是親親你就算了!
談櫻:……
語氣很有威脅的氣勢,可聽起來很想笑,還有一絲絲甜是什么個情況。
段修與心底是有點受傷的。
他知道談櫻不記得他,忘得一干二凈那種,更別提對他有感情了。
所以聽到‘分手’的那一瞬,差點炸了。
兩人戀愛多年,他只從談櫻口中聽到過一次“分手”。那次是他的錯,因任務在身,錯過了她十八歲的成年禮,他們的訂婚宴,讓她和談家在宴會上狠狠丟了個大臉,一度淪為京都名流圈的笑柄。
他在兩天后姍姍來遲,去談家尋她時,差點被談駒白打出門。終于見到她,小姑娘腫著核桃似的眼睛,鼻子紅紅的對他說分手。
她說,他眼里只有任務,當兵后一點都不關心在乎她,總是放她鴿子。
連他們的訂婚宴都不肯出席。一定不喜歡她了。
她再也不想和他在一起了。
邊說,邊抽搭搭的哭,在床邊縮成小小一團,不準他靠近。
他的心從沒那么疼過。
那時他也不過才十九,青梅竹馬長大,又門當戶對,家里讓早早的訂婚,他特別高興,也答應的信誓旦旦,兩人戀愛后從沒吵過架,所以在忍了禍后,談櫻頭次鬧脾氣鬧分手時不知所措。
只知道心比她還難受,可是性格心高氣傲,就是不會哄人。
后來還是在談駒白的助攻下,重獲芳心。
他太知道“分手”兩字的殺傷力。
尤其是三年前,真真切切的失去過她。那種比凌遲還沉慟百倍的痛意,沒有人想再體會第二次。
段修與不好看的臉色全表現(xiàn)了出來。
漆黑的眸像蒙了層霧,俊臉很臭,流動著略帶委屈的傲氣。
分外磨人。
談櫻覺得自己是真瘋了,居然想揉揉他腦袋出聲溫柔的哄幾句,最好在那臉上親上幾口,他一定會很高興。
理!智!
矜!持!
她偷偷咽了咽口水,輕輕點了點頭:“我答應你,不會再說那兩個字。”
“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等晚上回到家,談櫻把這會兒腦抽的行為歸咎為——鬼使神差。
太不像她的風格了!怎么可以對一個才認識兩個月的男人用令人羞恥的語氣說處那種話?
連前幾天答應和他相處——也一定是鬼使神差!
她能看到阿飄,肯定鬼祟上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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