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歡感覺有點冷,又有點想哭,不自覺的縮了縮肩膀,緊接著被擁進了溫暖的懷抱。
一抬頭便看見了陸先生疼惜的目光,她心里好受了許多,哽著嗓子問道:“后來呢?”
顧振東有點恍惚,帶著追憶的光,“后來,便是讓世人所矚目的盛大婚禮,你母親卻在婚禮當天逃婚了。”
楚秋義無反顧的選擇了和他私奔,讓楚家淪為容城的笑柄,而她則成了楚家的棄女。
他罵她傻,罵她癡,因為他真的一點都不愛她!
若不是她,他又怎么會淪落到在容城混不下去……
若不是她,他恐怕真的爛到泥里腐朽了……
可是再不愛,也是有過幾年好光陰的。
顧振東看著那片深藍色的海,流下來幾滴淚,喃喃道:“是我對不起她,負心漢之名我當之無愧。”
楚清歡紅著眼睛,像一只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兔子,想要嚎啕大哭一場,偏偏哭不出來。
“宸遠,我們走吧。”
“好。”
陸宸遠摟著她往停車的地方走去,后面傳來顧振東的喊聲。
“對不起…對不起。”
直至哽咽無聲。
致歉聲隨風散開,死人是聽不見的,那到底是說給誰聽的?
上了車,陸宸遠啟動引擎,開了暖風。
楚清歡無精打采的歪靠著車門,不時眨下眼睛,“時間不早了,送我去夜宴吧。”
她這個樣子,他怎么放心的下。
“父母的愛恨情仇都是上一輩的事情,不應該你來背負。”
楚清歡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強顏歡笑道:“我知道。宸遠,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今天聽他說了過往,我突然覺得不那么恨了。”
“不管怎么樣,他拋妻棄女在先,不聞不問在后,還是有失一個男人的胸襟。”
楚清歡嘆口氣,又回身看了眼面對大海,站在風雪里的男人,神色復雜的道:“有個人渣父親總歸不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
陸宸遠輕笑,拉過她的手,用力親了一口,“人之初性本善,你要堅信,人都是被環境改變的。不然又怎么會生出這般冰雪聰明又討人喜歡的姑娘?”
楚清歡笑笑,沒在說話,而是放低了椅背。
她躺在靠椅上,看著車窗前的遠方。
到了市中心,時已近午。
陸宸遠將車停在夜宴的門口,靜靜的摟著她,不想離去。
只是,陸家爺奶催的緊,老兩口輪流著打電話。
楚清歡不想遭人嫌,死活將人給攆走了。
夜宴今天早早的掛了歇業的牌子,從大年三十開始關門一直休息到大年初五,這也是往年的慣例。錢是掙不完的,過年了該休息的休息,該樂呵的樂呵,總不能跟機器似的沒個消停,汽車還得加油保養呢,何況是人。
在這里上班的都是些苦命人,有家不能回的,也有沒有家的,總之都是漂泊的可憐人,聚在一起,共同過個熱鬧年。
楚清歡給大家伙包了紅包,里面是三個月的工資,也是一筆小財,這讓眾人一下子雀躍歡呼起來,簡直是群魔亂舞,各個大呼小叫著。
“我們可愛的老板娘她姓楚呀,年紀小小最美貌,我們大家都愛她,哎呀哎呀,都愛她……。”
楚清歡被魔音貫耳,只是扶額淺笑。
過年嘛,要的就是喜悅,他們高興,她自然開心。
金昊只在一旁笑,在他眼里,他們都是孩子,無論哪個,他都疼。
抬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看著她嘆口氣,“九,過年陸少都沒讓你同他回去見見家人?”
楚清歡扶著吧臺坐到了高腳凳上,笑著解釋道:“他提了很多次,都被我嚴詞拒絕了,我現在還不想見家長。”
金昊很不解,奇怪道:“為什么呢?”
楚清歡微微歪著頭,對著金昊她也沒有什么好隱瞞的,輕聲道:“金叔,我現在還是個沒畢業的學生,而且我和他相處時間不過半年時間,還是太短了。如今正是情濃的時候,我不希望現在去面對來自他家庭的阻礙,那無疑是往上澆冰水。”
金昊給她倒了一杯橙汁,推到她的面前,很佩服她的這份理智,肅聲道:“這么說,你是認真了?”
楚清歡兩只手扶著玻璃杯,看著橙汁苦笑,“人都是感情動物,他又是那么優秀,對我還那么好,不可能沒有丁點的想入非非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這么一說,金昊心里也就有數了,知道這個孩子是認定了那個男人,所以才會這么畏畏縮縮。
他笑著換了個話題,“九,快過生日了,有什么想要的禮物嗎?”
楚清歡是大年初九的生日,這也是她小名的由來。
她俏皮的笑了笑,“沒有哎,只要世界和平,大家都開開心心的,我就滿足了。”
“你這丫頭,太調皮。”
金昊用手指點了點她,也深感無奈,這個丫頭小小年紀便嘗遍人情冷暖,還能做到不為外物所動,實在是難得。
楚清歡吐吐舌頭,喝了口橙汁,目光突然落到腳下放著的兔籠子上。兔公兔婆似乎有些怕生,縮在一起,連最愛的胡蘿卜都不吃了。
睹物思人,不可避免的開始想起那個男人。
今天的顧振東有些失態,自有記憶起,就沒見過他流淚。她一直以為他的心腸是鐵石做成的,原來也是有血有肉的。
說實在的,最后他對著天,朝著海,嘶聲力竭的呼喊著對不起時,她真的心軟了。
想著想著,鼻頭就有些酸,漂亮的丹鳳眼也有些紅。
金昊心神一跳,不知道她又想起了什么傷心事,不忍心她繼續神傷,試著喚了她兩聲。
“小九,歡歡?在想什么?”
楚清歡猛然回神,才發現自己流了眼淚,慌亂的用袖子擦干凈,不好意思的笑道:“沒…就是想我母親了…讓金叔看笑話了。”
金昊搖搖頭,他怎么會笑話,心疼還來不及,抽了兩張紙巾,遞過去,“今天去海邊了?”
楚清歡接過來擦了擦眼睛,點點頭,“嗯,很想她們,上午就去看了看。”
金昊也不知道該怎么去安慰,畢竟言語過于蒼白。
半晌,見她終于收拾好了情緒,才道:“年后,你有什么打算嗎?”
楚清歡反應了一下,才道:“金叔,我申請了y國牛津大學的研究生,沒意外的話三月份就能下入學邀請,為期一年。”
金昊很意外,微微蹙眉,問道:“陸先生知道嗎?”
“他不知道,我還在想要怎么和他說,才不會讓他反應太激烈。”
關于這點,金昊也只能聳肩表示愛莫能助,“y國?”
“對,只有那里讀研所需時間最短。”
分離一年,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九,這個事情,你還是早些和他說,我并不贊成你一直將他瞞在鼓里。”
“我知道的,等過了年,收到邀請函,我會找個機會和他好好的談一談。”
她想,如果兩個人能順利經過這一年的分別和沉淀,最后依然確定要的就是彼此,那么,她會有足夠的底氣嫁他,成為陸太太。
“你們在聊什么呢?小九,我們有給你準備新年禮物哦,當然啦,也算是生日禮物。”甜甜對著她眨眨眼睛。
楚清歡成功被轉移了注意力,好奇的問道:“是什么呀?看你還神秘兮兮的。”
“嘿嘿,可不許偷看哦,等你回家了在慢慢研究吧。”蜜兒伸出蛇一般柔軟的胳膊,摟上了她的肩膀。
楚清歡被抱的臉熱,后背能清晰的感受到對方胸脯上起伏的洶涌波濤,很是柔軟。
甜甜將禮物交到了她的懷里,還眨了眨眼,“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隨時來請教我倆,放心,以咱們的關系,不會收你學費噠。”
不說還好,這姐妹倆一搭一唱,將她的好奇心全部勾了出來。
手里的禮盒,四四方方,入手并不沉,她好奇的拿起來放在耳邊搖了搖,有輕微的動靜,應該是個什么物件。
“謝謝甜蜜兒兩位姐姐。”楚清歡鄭重的道謝,寶貝似的將禮物收了起來。
明眼人只看兩姐妹的表情,就知道沒憋好屁。
金昊在一旁只是微笑看著,也沒有點破。
員工們一早便收拾好了衛生,貼了封門對聯,放了鞭炮后,懷里揣著厚厚的紅包,陸陸續續的過來打招呼,二三成群的離開了。
最后,留下來過年的還能剩下八九個人,其中包括了甜蜜兒姐妹倆、金叔,還有兩個侍應生,因為離老家太遠,往返一次路費太貴,舍不得花錢買票,便留了下來,另外兩個一個是話少的琴師,一個是迎賓的保安,在加上楚清歡這個小老板,剛好坐兩桌還有余。
金昊招呼人將大廳清空了,留下寬敞的地方,擺了兩張麻將桌,又準備了很多點心和水果,準備玩到上夜包餃子吃年夜飯。
楚清歡被趕鴨子上架,坐在上首成了善財童女,連摸了十把一次沒贏。
甜蜜兒和琴師董文互使眼色,只差桌底下換牌了。
“小老板娘,多謝,我又糊了。”
楚清歡一腦門黑線,得,又給人點炮了!
再這么輸下去,這月買基金掙的外快得全搭進去,將麻將一推,扯嗓子喊道:“誰來替我啊,我去做飯!”
金昊在一旁笑,落井下石道:“難得大家開心,年夜飯我都準備的差不多了,時間完全來得及。”
楚清歡磨牙,“叔,親叔!”
想想也是那么回事,反正玩的也不大,二三十塊還輸得起。
楚清歡用力吹了一口仙氣,頭簾紛紛揚起,精神抖擻道:“來吧,戰到底!”
嗯,一戰輸到底,最后另一桌也不玩了,紛紛過來看熱鬧,看小老板娘輸的面紅耳赤,都覺得很開心。
楚清歡單腳踩著凳子,一手掐腰,一手怒指,洋怒道:“乃們這群壞人,都給我記住了,總有一天我要找回場子。”
眾人哄笑,數著錢不搭理她,心滿意足的壞人們集體吼道:“包餃子,包餃子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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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更加更,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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