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璧手里的扇子搖了搖,道:“好啊!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
方才在宴席上,蘇璧幾次想離開,都被我巧言拉住了,他叫我坐立不寧,我就要他寢食難安。
“好啊!剛好我有時間,在下必定奉陪到底。”我巧笑嫣然,其實心里真想立刻就把他抓起來,拷問出修的下落。
李叔夜走到我身邊,問道:“江城主與蘇先生是故識?”
“一面之緣,永世難忘!”我一字一頓地說。
出了南越王府,我和云霽寒上了馬,往客棧而去。
我打了個哈欠:“三哥,這一夜,說了我一年的話!”云霽寒把頭靠在我肩頭,說:“翊兒長大了,可以獨當一面了。”
他對我的表現似乎特別滿意。
他為我揉了揉太陽穴,輕聲道:“困了吧?”
我點頭,身子不算乏,但總覺得今晚可能又會通宵,便閉上眼,靠在云霽寒肩頭歇著。
等云霽寒把我撈下馬的時候,我又醒了。
整個客棧都被我們包下來了,我看見門口站著的都是我們的人。
云霽寒擁著我上了二樓,元亮正好從里面出來,手里還捧著一盆水,是鮮紅的。
“怎么了?”
我指著那盆水問,見元亮身上完好,但他的眼睛有點紅,他把臉別過去,可這情緒我還是看到了。
我轉頭看云霽寒,見他溫柔地沖我點頭,我立刻明白了,跑向了那個房間,用力推開了房間的門。
房間里,林智周、尉遲念文都在,林智周把袖子挽起來,他的手上都紅了,手里的帕子也都紅了,他正在為床上躺著的那個人擦傷口。
“你回來……”
尉遲念文的話還沒說完,我已經沖到了床邊。
床上的這個,還能叫人嗎?渾身上下包括臉面,就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他的手指、胳膊、兩條腿,都斷了。
“小……小九……”我急忙解下了腰間的包,把小九掏出來,放到了修的身邊。
小九在修的身上聞了聞,卻沒有去舔他的傷口。
“不!他還沒死!你得救他!”我沖著小九吼道。
“他流得血太多了……”
尉遲念文說,“我們救他出來的時候,他被吊在水牢里,水牢的水都被染紅了。”
“不行!他不能死!”
我捧起小九,我哀求道:“他還沒咽氣,他還可以活的。我是你的主人,我命令你救它。”
“喵!”小九伸出了溫熱的爪子,去抹我臉上的淚水。
“小雞崽兒……對不起……”林智周往后退了兩步,他手指上沾的鮮紅滴落到了地上。
“不會的!我不信!”
我撐起身子,站起來,俯身看向修。
“翊兒!”云霽寒喚我,我也不理。
我把雙手交疊,支撐在修的胸前,用力地按在修的心口,反復地給他做心肺復蘇。
“你不可以死!你給我起來!你醒醒……”
我一下下地按著,一聲聲地喚著。
“我還有很多事情沒弄明白,我還有很多疑惑沒有問你!”
“你在紫楓林里,受了那么多的苦,都沒有死!不就是一個蘇七嗎?我替你剮了他!”
“不可以死……”
我的眼淚滴在我的手背上,嗓子也喊啞了,可是,修就是沒有醒。
“不可能!你給我起來!你說話!我求求你!說話!說!”
我手上的動作沒有停,我不能停。
云霽寒走到我身邊,去探修的鼻息,然后過來拉我的胳膊:“翊兒……”
我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轉頭對云霽寒說:“三哥,對不起,我不能任他就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修,你醒醒,你還沒有叫回你的名字:司徒聽風。
云霽寒伸了伸手,卻終究沒有再拉我。
林智周和尉遲念文站在云霽寒身后,林智周拍了拍云霽寒的肩膀,說:“算了。”
“我要的不是一具尸體!我要的是一個活人!活的!你給我醒過來!”
我不知道做了多少下心肺復蘇,當溫暖的陽光打在我手上的一刻,我才發覺,手指都抽筋了。
我抬頭望向了窗外的陽光。
“為什么?老天對你,怎么可以這么不公平!你醒醒啊!”
我使勁最后一絲用力地捶在他的心口,趴在修的身上哭起來。
“咳……”
頭頂突然的聲音驚得我立刻抬頭,我看到修的嘴張開了。
林智周立刻過來,把手里那顆快要捂化了的藥丸喂進修的嘴里。
“真的活了?”尉遲念文驚訝地看向我。
云霽寒上前,把哭的泣不成聲地我扶住。
小九這回終于跳上,為修處理傷口。
我手上還沾著修的血,我抹去自己的眼淚,我看到修干裂帶血的嘴唇動了動,林智周把耳朵湊到他耳畔,一邊聽,一邊點頭。
“翊兒,你先回去!我幫你守著。”云霽寒說著,扶我往外走。
我知道這回我真的幫不上什么忙了,我點點頭,頭確實有些暈,但我真的睡不著。
回了我的房間,云霽寒用布巾為我擦臉擦手,又為我把外衣褪了,他說:“不怕,沒事了。”
“三哥,我怕……”我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腦子一片混亂,“三哥,真的……”
云霽寒蹲下身子,把我手上的污漬擦干。
我說:“三哥,謝謝你。”
是他叫元亮、林智周和尉遲念文去救修的吧?原來他早就有自己的計劃,所以他才叮囑我不讓我孤身犯險。
“嗯。”
云霽寒應了聲,把我頭上的簪子摘了下來,把散開的頭發捋直,他突然道:“若有一天,我死了……”
我立刻捂住了云霽寒的嘴。
“你要是敢死,我就拆了閻王殿,改了生死簿,借尸還魂你也得給我活過來,不信咱們就試試。”
云霽寒卻低低地笑了,他把我的手拿下來,掏了顆藥給我吃了。
“乖,好好睡一覺。”
“謝謝。”
我又道了謝,躺在床上,許是藥丸的作用,我很快便睡著了。
沒有做夢,醒來時,我喚了聲:“三哥?”
我抓了抓頭發,手放在身側冰涼的床褥上,微微皺了下眉。
天已經黑了,我草草收拾一通,連頭發都顧不上束好,就去看修的傷勢。
林智周手里拿著藥正在給修喂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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