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屋里就沒有了動靜。
我坐在席子上,又喝了兩口茶,胃里火辣辣的,這些日子都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
“好餓!”
我把頭擱在桌子上,頹廢了一下。
我嘆了口氣,把小九放在地上,起身繼續(xù)摸索,這屋子莫名的熟悉,這該是我們?nèi)ツ暝趯庍h(yuǎn)城住的那一間,我憑著記憶小心地往前走,小九在我面前“喵喵”兩聲,示意我不要走了,前面有障礙物。
我左轉(zhuǎn)彎走,卻左腳踩到了右腳。身子一輕,我被撈起來,熟悉的溫暖擁住我,我被云霽寒放回了床上。
頭被他的大手摸了摸,他說:“怎么了?”
我愣了下,對云霽寒說:“你正常說話就行,你這樣,我覺得自己可能永遠(yuǎn)都不會好了。”
我的手被他拉在手中輕輕摩挲著,我聽到云霽寒說:“你想要的,我會給你。”
“什么?”
云霽寒握著我的手緊了點,他說:“不許走。”
我愣了下,剛才琴魔進(jìn)來時,難道沒關(guān)門嗎?云霽寒都聽到了。
“三哥……”
“我不用你報恩,我們早就算不清了。”
“云霽寒,你耳力真的不差,但我真的很餓了……”
我的臉被捏住了,有什么碰了我的臉一下。
“乖。”
軟軟糯糯的粥被一勺勺喂進(jìn)嘴里,我的胃終于被拯救了,還是云霽寒最知道我的口味。
“你怎么和楊大將軍說的呀?我可是已經(jīng)死了呀!”
云霽寒為我擦了下嘴角,說:“無雙城城主,江采霜。”
“那……”我抿抿唇,不知該如何問出口。
“他跑了。”
云霽寒又喂了一勺粥給我。
“你們沒有打起來?”
“沒有。”
云霽寒這不是瞪眼說瞎話嗎?
沒打,李叔夜跑什么?
“不難過了,他不值得。”云霽寒這話,以前是說過的。
“你是不是早就懷疑過他?”我問。
云霽寒不答,那就是默認(rèn)了。
“你為什么不告訴我?我感覺自己特別像個傻子。”
“說了你會聽嗎?”云霽寒一句話,噎住了我。
我抱住膝蓋:“我錯了,又是我錯了。這么多年,真是白活了。”
云霽寒低笑了聲,繼續(xù)喂我吃粥。
我抿了下唇,鼓起勇氣問了一句:“若抓到他,你會如……”
“殺無赦!”
我心里“咯噔”一下,云霽寒都沒有等我把話說完,他對李叔夜,是有多么的討厭,不,該是恨!
“所有傷你害你之人,朕都不會姑息。”我抬頭,下意識想看到云霽寒的表情,才意識到,我已經(jīng)看不見了。
我唯有沉默,這件事,我無法評價。
身處黑暗之中,是沒有安全感的,當(dāng)這種老掉牙的劇情真的落在自己頭上的時候,我才深知,黑暗的可怕,這黑暗恐懼癥,我怕是這輩子都無法克服了。
失去了視覺,一向很安靜的我也變成了話癆,格外地討厭安靜,無時不刻不想找個人和我說話。
導(dǎo)盲犬的工作,沒有落在帶著崽子的小九身上,云霽寒主動擔(dān)起了這份責(zé)任。
“三哥不急著回京?”我心道,太后該是急瘋了。
“不急。”
“沒批的奏章,有一人多高了吧?”我又繼續(xù)吐槽。
“還好。”
“楊大將軍與你都聊了什么呀?他是怎么規(guī)整楊仲宣的呀?”
“收拾!”
“不知道林智周現(xiàn)在走到哪兒了。”
“嗯。”
我東一句西一句的,云霽寒只是有一聲沒一聲的應(yīng)著,我說得嘴皮子都薄了,他似乎并不嫌煩。
“不知道我親哥的腿好沒好。”
“好著呢!都能打人了。”
“他打你了?”
我伸出手去尋云霽寒,“打哪兒了?”
云霽寒抓著我的手,放到了他臉上的一塊地方,我摸了摸,好像是他的眉骨。
“啊?你也任他打?”我輕輕給他揉了揉。
云霽寒輕笑:“不然呢?總歸是我的錯,把你弄丟了。”
我有些心虛,摸著云霽寒如今完好如初的手掌,當(dāng)初燒寶月宮的時候,我沒想到云霽寒會有這么大的反應(yīng)。從前在我的認(rèn)知里,我以為我還沒有重要到非我不可的程度。
“這不是回來了嗎?”我往云霽寒那邊靠了靠,說,“而且我現(xiàn)在也跑不了了,什么也看不見。”
云霽寒說:“不跑了,不然我又要挨揍。”
“你倆不是好朋友嗎?打打鬧鬧很正常。”
嘴上這么說,還是又為他揉了揉眉骨的地方,修是要把云霽寒打破了相嗎?打人專打臉。
云霽寒低笑,道:“你親哥小時候啊,可是個柔柔弱弱的白面書生,比廟里的和尚,還要更慈悲。”
“把胳膊伸出來,主動做蚊子盯的那種?”
我不遺余力地吐槽起修,反正他也聽不見。
“嗯……”云霽寒應(yīng)了聲,笑道,“差不多。”
“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林智周待得久了,我親哥都變得陰郁了。”
我想起第一次見到修的時候,林智周還放野獸出來,真是壞的腸子都黑了。
“也不能這么說。”云霽寒否決了我的看法。
他說:“若是沒有錫麟,你親哥許早就死在紫楓林了。”
“這么說,我親哥和林智周,也不是敵人了?”我突然好奇起來,“三哥,你和那老狐貍,到底是怎么認(rèn)識的呀?”
我手里多了一個圓滾滾的小珠子,聽到云霽寒說:“藍(lán)莓,楊大將軍送來的。”
我吃了一顆,酸酸甜甜,還是新鮮的。
“這東西,在寧遠(yuǎn)城,還是挺稀罕的。”
我說:“楊伯耀五大三粗的性格,可不是會做這種諂媚之事的人。”
云霽寒又給我一顆。
我想了想:“是楊仲宣嗎?”
我立刻搖頭擺手:“我不吃了,害怕有毒。”
“只是試探。”云霽寒道。
也是的,毒物在云霽寒那一關(guān)就過不去了,又怎么會擺到我面前呢。
“楊仲宣以楊伯耀的名義送藍(lán)莓來,我若是沒有吃,就是此地?zé)o銀三百兩了,證明我是那個知曉楊伯耀性格又討厭楊仲宣的云翊。是這樣嗎?”我腦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哈?他們楊家人,怎么一個比一個鬼啊!”
“只是其一……”云霽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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