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高層會議，杭雪沒有參加。
“陸總真是好手段。”
陸有息挑了一下眉，知道這群老家伙意有所指，雖說他的確想挖杭雪的墻腳，但也不見得對方就愿意呀，要不然，今天站在他這一邊的，可不就會只是他一個人了。
“杭醫生說，她要重新考慮這件事情。”
“嗯哼？”
“陸總，難道這件事情跟你沒有關系。”
陸有息扯出一絲得意的笑容，有關系，怎么可能沒有關系，他可是答應了人家要賠她衣服的，全燕城的衣服，隨她挑。
“我只是把我的想法跟杭醫生說明了而已，杭醫生雖然也是個俗人。”
——在酒店里分析病例的杭醫生狠狠地打了個噴嚏，她調高了幾度空調，心想，在北方暖氣用慣了，回南方還真有些不適應。
“但她畢竟還是個醫生，能夠為病患提供更好的服務，她又何樂不為呢。”
“你…你強詞奪理。”
“黃總，優勝，劣汰而已。”
既然你的好外甥已經被淘汰了，那你也不要再做垂死的掙扎了，我，就是那個優勝者，好好地為陸氏工作，才是你應該選擇的。
陸有息起身，不想再與他們爭辯。
**
打了一場勝仗，外邊的雪也下停了，陸有息喜上眉梢，想讓杭雪帶他四處轉悠轉悠。
看著這酒店大門，陸有息猶豫了一下，他三番兩次的，這么主動跑來找杭雪，帶他玩，是不是，太幼稚了。
“兩位，我自己可以走。”
杭雪被一身黑衣服的人架了出來。
什么情況？
陸有息自己也沒搞清楚什么情況就上前去了。
“杭雪，怎么回事？”
“陸總，抱歉。”黑衣人先聲奪人。
這兩人認識自己？該不會是那幫老家伙，軟的不行，給他來硬的吧。
“陸總，這兩位是顧總派來的。”
杭雪怕他誤會，先解釋道。
顧莫的人？陸有息想，能讓顧莫這么興師動眾的，還是請的杭雪，難道是——
“管心出事了？”
“少夫人最近，的確有些身體不適，但具體的，我們也不清楚，顧總直說，務必將杭醫生帶回來。”
看樣子是了。
陸有息一時間，腦子中跑過各種想法。
杭城的項目、管心、回燕城、杭雪……
“你要回燕城？”
杭雪表示自己也很無奈：“我和顧總通過電話了，大致聽他說了一下顧夫人的情況。”
“怎么樣？”
“放心，沒事，只是普通產婦會遇見的一些問題，顧夫人的妊娠反應強烈了一些而已。”
“那就好那就好。”
陸有息明顯放松了下來，剛才緊抓杭雪肩頭的手，也終于肯松開了。
“那你還回燕城做什么？”
“顧總不放心，想讓我回去待命，再者，我手頭上的病例堆的有些多了，需要回去處理一下。”杭雪耐心地解釋給他聽。
“那你什么時候回來？”
“陸總，我們還要趕飛機。”
“你們急什么！”陸有息突然升起了無名火：“又不是不回去，人不是沒事嗎，要他顧莫在那邊指手畫腳干什么，人家杭醫生也是有自己的事好不好，難道成天給他賣命呀。”
……
好吧，陸有息承認，自己把兩個保鏢當出氣筒了。
顧莫這個人，為什么這么過分呢，老是要從他身邊搶人，他好不容易覺得開心，好不容易覺得生活又有了生機……
“陸有息。”
杭雪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卻很好地安撫了陸有息的情緒。
“什么？”
“等陸氏確定好了方案，我自己就回來了。”
——等你打贏了那群老家伙，我就回來了，我就會站到你那一邊。
陸有息自行腦補的言下之意，讓自己熱血沸騰。
“好，我等你回來。”
“嗯。”
陸有息目送著杭雪上了車，車門在他面前緩緩地關上，杭雪微笑著對她招手道別，相處的時光，仿佛被這扇車門緩緩地召喚而起。
——你好，我是杭雪。
——陸總，你會見死不救嗎？
——陸總，一起吃個飯吧。
——我在。
——我是醫生嘛。
——借你個擁抱，別難過了。
——陸有息。
“等等。”陸有息突然握住了即將關上的車門。
“陸總？”杭雪和其他兩人都不明所以。
“我，我送你們去機場。”
“什么？”
“別廢話，不是說趕飛機嗎，趕緊的。”陸有息把杭雪往里推了推，擠到她旁邊的位置坐下。
“你不是還有事情要忙嗎？”
“本來是想找你帶我去看房子的，現在你都走了，我找誰去？”
陸有息臉皮厚，光明正大地把鍋推到了杭雪身上，不，準確說，這應該是顧莫的鍋，看他到時候不找他算賬。
但杭雪明顯是對陸有息的話上心了，她杵著下巴想了好一會，終于有了一個主意。
“這樣吧，你到時候把看重的房子，或是什么好的景致，拍下來，發給我，我再給你一些想法，怎么樣？”
“啊？哦，噢噢噢噢，好的，好的，我本來也這么打算的。”
……
車里，一下子就安靜了。
“那個，你父親這幾天一直找我，說想讓我去做客。”陸有息開始沒話找話。
“你別把他的話當回事。”
“你跟你父親，我覺得他還是很關心你的…。”
陸有息在很小的時候就失去了父親，所以他很羨慕有父親的人，看到杭雪和她父親之間的樣子，他雖然覺得幫不上什么忙，但終究覺得有些遺憾。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啊。
“我知道。”杭雪輕聲地解釋她父母的過往。
保鏢很識時務地拉上了隔簾。
他們都是醫生，所以經常會有醫學理念的不同，一開始的爭吵是因為專業，但是到了后來，他們的爭吵變成了別的。
母親想要繼續研究，父親卻開始往行政的方向走，平時在一起的時間自然也就少了，他們分開的契機，是一個酒局。
父親為了從政自然少不了各種社交，對我和母親的管心越來越少，直到有一天我發了高燒，母親忙著醫院的事情，到很后來才發現我，趕緊把我帶到了醫院。
我不太記得具體的事情了，醒來后，母親就上來問我：你想跟爸爸住，還是跟媽媽住。
我這才直到，母親把我送到醫院后，找到了父親，兩個人在酒局上大鬧了一場。
“那你之后為什么愿意跟你媽媽去燕城呢？”
“我只是覺得，女人，太可憐了。”
陸有息感覺心臟一緊，說不出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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