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小仙不明白自己為什么如此決絕，是失戀讓她痛定思痛？
她覺得與其找一個高不可攀的人，不如找一個依賴自己的人，這樣，自己也就有了自由的空間。
她真的不喜歡被人約束，她愿意按著自己的意愿去生活。
人為什么要結婚呢？如果不碰到如則止這般自己非常喜愛的人，結婚的意義又在哪里？
黃小仙雖然沒有結婚興趣，她卻知道，如此的公序良俗她若不遵守，她是躲不過父母和親朋好友的規勸與好奇。
黃小仙有個堂姐，結婚五年了，兩人想晚幾年再要孩子，幾乎所有人都認為他們生理上有問題，結果兩人不得不提前要了孩子。
堂姐說，真的不想這么早要，但人言可畏，誰也不愿意讓人說有毛病不是？
到什么年齡做什么事，這是母親掛在嘴邊的話。
黃小仙也不想與李大姐多費口舌說：“如果你還想就幫我們介紹一下，我是認真的，如果不想，我轉身就走。”
李大姐說：“我不是不相信你，當初我說的時候，咱倆都鬧了一個半紅臉兒，現在你突然又同意了，我怕你有什么……”
黃小仙很認真地說：“你要是相信我就去做，不信就算了，我是有了轉變，找一個比自己強太多的人太累。”
李大姐一拍大腿，好像遇到了知音一樣。
拉著她不放手說：“你說得太對了，夫妻關系也一樣，如果你在家里地位不如男人，你不累死？你都不知道我過的是什么日子，當牛做馬不說，還得生兒育女，他呢？一甩手就走了……”
說完，竟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
黃小仙趕緊遞給她紙巾，說：“大姐，真對不起，勾起你的傷心事。”
李大姐一甩頭說：“沒事，都過去了，但你還年輕，可不能吃我吃過的虧。”
黃小仙看到李大姐慢慢有些興奮的樣子，就像讓她直接說出時間地點，但李大姐談興正濃。
她說：“遠的不說，就說池會計，你說她過得是人的日子嗎？我這么跟你說吧，我這個親戚最大的優點就是脾氣好。”
黃小仙松開她的手說：“大姐，我真的還有事，你打電話跟他們訂個時間，然后告訴我就行。”
李大姐顯然有點失望。說：“好，好，我這就去安排，有空來呀，你還小，生活上的事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
黃小仙忽然有點后悔，就是這么一個人，如果好了壞了，她們……唉，太沖動了。
黃小仙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對還是不對，反正她在辦公室里待了很久很久。
晚上出來的時候，天空已經開始小起了小雪，沒有風，那些紛紛降落的雪花，很溫暖，讓人沒有寒意。
黃小仙伸出手，接過星星點點的雪花，發現它們并不只有六角型，很多都殘缺不全。
有的甚至在墜落的過程中只有一半，不知道是風的緣故，還是它下落的本身就出了問題。
黃小仙覺得它們有無數的經歷和故事，也如自己小時候那些斑駁的記憶。
黃小仙抬頭往遠處望去，到底都是城市的燈火，每個人窗戶后面都有不為人知的喜悅和苦痛。
怎樣都是一輩子。
黃小仙更多的是逃避心理，就如現在一樣，她還是覺得自己如浮萍，沒頭蒼蠅一樣東跑西顛，趁著自己現在徒有其名的位置，也許還有一點資本，不然……
星期天，按照李大姐約好的時間，他們來到了一個食堂改造的飯店。
黃小仙把自己收拾得干凈整潔，越來越亮麗的皮膚已完全沒有了暗轉的沉色。
黃小仙現在家里的花盆里就栽種的則止送給自己的一株植物，結小淡黃色的小果實放在任何普通的面霜里都有此奇效。
黃小仙對這些說不出名字的植物，愛不釋手，看到它們，就好像看到了則止，見證了一段甜蜜的過往。
一束陽光打了進來，黃小仙的毫無瑕疵的皮膚像上了層亮釉。
黃小仙到的時候，男子先她一步，他們約好的暗號是每人拿一本書。其實不用拿書，黃小仙一眼就認出了他，因為李大姐描述的太詳細了。
令黃小仙高興的是李大姐并沒有太夸張，男生高高大大，一臉的憨厚。見了黃小仙臉先紅了，還是黃小仙先伸出的手，并介紹了自己。
兩盤簡單的小菜，加上大米飯，兩個人只吃了十五分鐘。男孩一口酒不喝，讓黃小仙心里很高興，總體的感覺黃小仙是滿意的。
他叫莫達，今年二十八歲了，剛剛又換了一家藥店，家就在本市的郊區，與李大姐的介紹多少有點出入，但不大。
莫達明顯有些討好黃小仙，這是黃小仙最想要的結果。都說愛情是純粹的，可過起日子來，誰不為將來打算？
黃小仙感覺自己越來越現實。如果追求愛情，她就想要則止。
如果為了則止，她覺得自己愿意付出，但如果沒了愛情，只為了過日子，那她的附加條件就會增加許多人為的因素。
黃小仙在他面前的優勢是一目了然的。
擁有固定工作，還是職員，而且城鎮戶口，這對一個外地戶口的人來說，條件可謂優越了。
生了孩子就有了城市戶口。
吃完飯莫達約她去看電影，黃小仙欣然同意，她感覺莫達明顯地松了一口氣，這就是一個信號，同意交往的信號。
電影是一部國產片，講的什么黃小仙早就開了小差，她的腦子里全是則止。
她看了一眼全神貫注的莫達，心里忽然生出一絲內疚。就算她跟了這個人，她的心也在則止身上。
黃小仙回家有點晚，父母期待地看著她。
他們還以為黃小仙與他們介紹那位處著呢，黃小仙想，先處著吧，如果不反感，就找個機會說與父母聽。
她知道，他們一定會反對的，尤其是母親，但她決定了的事，再也不準備改變了，她覺得原來自己太聽父母的話了，就是一個乖乖女。
她發現自己的叛逆期怎么來得這么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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