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阿薩辛冷笑一聲,“我說過了,你的激將法對我無用,更何況,你若是輸了,整個人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又有何資格與我對賭!”
說完也不待慕容復接話,身子陡然化作一道黑影,一閃即逝的奔向慕容復。
慕容復神色不變,經(jīng)過方才這一小會兒的拖延,他手臂經(jīng)脈已經(jīng)恢復如初,九陰真經(jīng)內(nèi)力瘋狂涌入全身,周身散發(fā)出一陣股白色的幽冷光芒,既然對方是陽屬性功法,他自然是想用陰屬性內(nèi)力以克之。
阿薩辛所化黑影眨眼間到得慕容復身前,卻是忽的一頓,站在他身前,左臂自左向右橫掃,右臂自右向左掃出,雙臂上下分開,宛如兩柄凌厲之極的彎刀,分別對準了慕容復的脖子和小腹。
慕容復不敢冒然去接,立即使了個鐵板橋,身子后仰。
但令他極為吃驚的是,阿薩辛身子如影隨形,竟也跟著前俯,而手中動作絲毫不帶停頓。
脖子和小腹處陡然傳來一股涼意,慕容復心中大驚,電光火石之間,雙手奇異一扭,在對方手臂上一搭,身子順勢橫飛而起,從其雙臂間竄了出去。
阿薩辛一擊落空,立即轉(zhuǎn)過身形,抬手便是兩掌拍出。
慕容復不禁一呆,對方所擊出的內(nèi)力竟與方才截然相反,依然是有些熟悉的味道,不過卻是冰寒無比,當即雙手在胸前一合,周身瞬間布下一個淡金色氣罩。
“鐺”的一聲大響,宛若金鐵交鳴,阿薩辛的雙臂如同鋼刀一般,斬在慕容復的小迦葉氣罩上。
氣罩未破,不過慕容復身形卻騰騰騰退了好幾步,直到丈許之外才堪堪止住身形。
“公子!”小昭大驚,不由驚呼出聲,她雖然看不清二人招式變幻,卻也能看出慕容復大大的落在下風,臉上滿是擔憂之色,她倒不是怕慕容復輸了,自己逃不掉,而是不愿意慕容復受難。
“你內(nèi)力雖深,武功卻雜亂不堪,雖也頗為玄妙,終究是落了下乘。”阿薩辛難得出言點評了一句。
其實他雖然嘴上這么說,但心中可著實有些吃驚,就這幾招來看,慕容復分別使了三種不同的內(nèi)功,三種不同的招式,每一種可以稱得上是神功絕學,玄妙非常,沒想到竟會在同一個人手中出現(xiàn),當真不可思議。
“哼!”一直被阿薩辛壓著打,這讓一直心高氣傲的慕容復如何能忍,胸中陡然生出一股抑郁之氣,渾身內(nèi)力一震,雙手大張,登時間,周遭勁氣劇烈翻滾,地上的落葉自動飄起,懸在其周身。
阿薩辛愣了一下,眼中又是一抹驚色閃過,剛才還以為此人已經(jīng)到了極限,沒想到竟還有這般深厚的劍法造詣,但見對方周身漂浮的樹葉,每一片都附上了凌厲無比的劍意,一片樹葉就相當于一把劍。
“去!”慕容復低喝一聲,左手捏了個劍訣,右手一指點出,“嗤嗤”聲大響,百余片樹葉陡然飛出,速度之快,猶如閃電,劍意之凌厲,幾若劃破虛空。
阿薩辛面上閃過一絲若有若無的冷笑,隨即往身側(cè)踏出一步,身形瞬間橫挪出半丈。
本以為已經(jīng)避過了此招,不料慕容復手中劍訣一變,那樹葉好似長了眼睛一般,竟是憑空一個轉(zhuǎn)折,朝阿薩辛飛來。
阿薩辛面色微微一變,直至此刻,他臉色才完全變得凝重起來,當即探出一手,輕輕一拂,其胸前憑空生出一道紅色真氣墻,光芒流轉(zhuǎn)不定,猶如水面波紋一般,一圈一圈向外擴散。
不過他似乎還不放心,雙手往前一遞,便按在真氣墻上,登時間,真氣墻上紅光大盛,一道道纖細的紅色勁力絲線吞吐不定。
他這一系列動作只完成在頃刻之間,慕容復所驅(qū)使的樹葉轉(zhuǎn)眼即至,一頭扎在真氣墻上。
但聽得“哧哧哧”一陣亂響,真氣墻劇烈顫抖起來,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破碎,不過其韌性也是極好,百余枚附著慕容復凌厲劍意的樹葉,被悉數(shù)抵擋下來。
阿薩辛正欲松口氣,撤去真氣墻,不料風聲乍起,抬眼望去,不由大吃一驚,只見眼前黑壓壓的一片,全都是樹葉,每一片都附著一道比剛才更甚的劍意,饒是他功力之深,招數(shù)之奇,也不由得吞了一口口水,想象一下,若是尋常人面對千余柄長劍飛來,恐怕嚇也嚇死了。
阿薩辛深深吸了口氣,左手手腕一抖,掌心亮起一抹藍色光芒,幽冷的氣息,瞬間彌漫四周,隨即一掌按在真氣墻上。
真氣墻瞬間由紅色變成了一半藍,一半紅,但馬上變異再起,真氣墻的正中間,陡然冒出一個小灰點,上下一拉,成為一跟灰線,緊接著快速朝周邊蔓延,不多時,整塊真氣墻均由紅色變成了灰色,而大小也較之先前大了不少。
“刷刷刷”,漫天樹葉,裹挾著道道凌厲的勁風,席卷而至。
與先前不同的是,這一次,樹葉尚未撞到真氣墻上,便被其上的一根根灰色勁絲擊了個粉碎,不過樹葉數(shù)量極多,灰色勁絲數(shù)量有限,而且一擊過后,便立刻消散,在擊碎了兩成樹葉之后,終是再也生不出一根勁絲來,剩余樹葉悉數(shù)撞在真氣墻上。
“嗤嗤嗤”,虛空一陣嗡鳴聲響起,阿薩辛真氣墻受到一陣猛烈沖擊,陡然向內(nèi)凹陷下去。
眼看真氣墻即將破碎,阿薩辛眼中紅藍光芒一閃,口中低吼一聲,左半邊身子陡然化作藍色,而右半邊身子則變得通紅,藍光幽冷,紅光熾熱,他猛地收回雙手,雙掌在胸前一合。
“砰”的一聲大響,真氣墻轟然碎裂,但阿薩辛掌間卻是陡然射出一道狹長的灰色光芒,猶如劍刃一般,透著森然寒氣,所過之處,樹葉瞬間被擊碎,而且速度極快,眨眼間便穿過黑壓壓的樹葉,朝慕容復斬去。
站在不遠處的慕容復悚然一驚,背心沒由來的冒出一縷寒意,當即想也不想的散去手中劍訣,就地一滾,閃躲開去。
盡管他反應已是極快,但仍是慢了半息,小腿處被突然冒將出來的灰色勁氣掃過,身子不禁打了個寒顫,隨即又是一陣灼熱之感襲來,渾身真元開始運轉(zhuǎn)不靈。
“哼!”阿薩辛冷哼一聲,合在胸前的雙手猛然張開,登時,四周的殘余樹葉統(tǒng)統(tǒng)化為粉塵。
慕容復緩緩站起身來,臉色變幻不定,他方才感應了一下左腿小腿處,并無任何外傷,但是經(jīng)脈中卻有一道極其詭異的勁力盤踞其中,致使他真元凝滯,無法運轉(zhuǎn),而且這種癥狀,正緩緩向全身蔓延,只怕不需一時三刻,全身真元都會被封住。
對于這種異種真氣入侵的局面,他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往往只要稍一運轉(zhuǎn)北冥神功,便可將其化解,可對于阿薩辛的詭異勁力,無論他如何催動北冥神功,卻始終難以撼動絲毫。
一時間,慕容復自是陷入了兩難之地,如果他此刻開跑的話,在全身真元被封住之前,或許能夠跑脫,只是成功的幾率不高,而且將小昭母女、趙敏等三個女子丟在這,他也放心不下。
但若是不跑的話,這一戰(zhàn)就是他輸了,心高氣傲的他,當初拜無崖子為師,已是極為勉強,又怎會再拜一個師父,更何況聽對方的口氣,似乎還要為其掌控,這是他萬萬不能接受的。
當然,也不是沒有別的辦法,比如立即將小腿斬去,將余下真元悉數(shù)爆發(fā)出來,倒也不是沒有一拼之力,哪怕僅是逃走,成功的可能也要大得多。
這短短的一瞬間,慕容復心中念頭百轉(zhuǎn),卻始終想不出一條萬全的脫身之策,臉上不由閃過一絲頹然之色。
“哈哈哈……”阿薩辛見得慕容復這副樣子,忍不住大笑出聲,半晌后笑聲方止,朗聲問道,“怎么了,慕容公子?汝之功力不是深厚無比么,怎么這會兒動彈不得了?”
“公子!”聽得此言,小昭一驚,面色蒼白無血,急忙喊道,“公子你快跑,不要管我們了!”
慕容復看了小昭一眼,微微搖頭,隨即又朝阿薩辛疑聲問道,“你這是什么武功?”
阿薩辛得意一笑,以一種頗為奇特的語音說道,“陰性、陽性,乃天地間的最強武力,任你真氣如何玄妙、深厚,卻始終逃不過陰與陽的制裁,這便是本座的‘陰陽圣炎術(shù)’。”
“陰與陽?陰陽圣炎術(shù)?”慕容復怔了一怔,他確實從阿薩辛的勁力中感受到一股極陰之氣與極陽之氣,二者融合在一起,自己的真氣只要一接觸到這股勁力,便立即變得軟綿綿的,有種被其同化且支配的感覺。
“慕容公子,”阿薩辛臉上露出一抹妖異的笑容,說道,“如今已經(jīng)敗在本座手下,按照約定,今后可就要拜我為師,入我明教了。”
慕容復對此不置可否,口中卻是問道,“方才你說,陰與陽是世間的最強無力,卻是不知,你如何將兩種勁力融合在一起的?”
在此之前,他還以為世間恐怕只有蛛兒一人,能夠同時身兼陰陽兩種內(nèi)力,但沒想到這么快就遇到一個將陰陽二勁修煉至大成的人,難免生出幾分好奇,而且他心中還有一個想法,若是成功的話,或能反敗為勝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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