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都不至于,爭取期中考考好,自己也好好調整調整心態。你要是有什么心事也可以跟我講,不要用自己的手段去解決問題。”
馬春明教過二十多年的書,像蘇小暖這樣的學生他也見過不少但像她這樣的女生卻是不多見。和一般循規蹈矩的女高中生不同,蘇小暖表面看起來很良順無害,但實際上卻是一個性格很野的孩子。
于振生和他交代過蘇小暖的家庭情況,起初他并未放在心上,但最近幾次,特別是和理科班的李馨兒鬧得沸沸揚揚,他才正識到蘇小暖性格上的偏激。
也許是不完整的家庭,讓她不得不產生過多的自我保護意識。
“謝謝老師!
蘇小暖低著頭,馬春明看不見她發紅的眼圈。
下課鈴響,孫紅拿著教案走出教室,路過兩人時,鼻子里哼出一口氣后揚長而去。
馬春明無奈道,“進去吧。”
“先坐下,耽誤你們幾分鐘時間……”
馬春明作為一個班主任,站在講臺上照例講著那些三申五令,沒幾人在聽,蘇小暖卻聽得津津有味。
她甚至想,如果有一個馬春明這樣的爸爸也很好。這樣她可以讓他告訴她,要怎么做才能不悲傷,要怎么做才能重新快樂起來。
星期三雖然是陰天,沒有下雨,上學時蘇小暖還是特意在書包旁邊的網兜里塞了一把折疊傘。
她不需要別人為她撐傘,只要她帶上傘。
中午吃過飯,蘇小暖到教室里拿了作業后直赴體育館。
“欸?小暖這是要去哪兒?“安桐怕看不清,身子探出了欄桿,“看樣子,應該是要去體育館吧,這時候去體育館做什么?”
安桐自言自語,向陽沒有搭腔,雙手插在褲兜里,身形放松。
向陽面朝前方,安桐只看到他高挺的鼻梁,還有線條繃緊的側顏,看不清他現在的表情。
“班長,你昨天是故意幫小暖的吧!钡忍K小暖消失在體育館內,看不見身影時,安桐兩手緊緊握著白色欄桿,身子往后倒,躊躇不決說道。
過了幾秒向陽才笑道,“我只是不想孫老師老是浪費時間在批評學生上,這樣也是浪費我的時間。”
安桐默然,她不認同向陽說的,“是嗎?我以為你在幫小暖呢。”
天一直陰沉著,向陽看了一眼體育館方向,右手插兜,回了教室。
昨天他表現這么明顯嗎?難怪杜梓騰朝他豎大拇指,原來大家都看得出來,他在幫她。
可惜她不領情。
今天又去找林墨遠了。
以后是不是天天都要去找林墨遠?之前都沒見到她和林墨遠走這么近。
“那種失去的感覺,你試試就知道了。”
他現在好像知道一點了。
林墨遠到的比她早。
“小暖!绷帜h還是坐在昨天那個位置上,笑著叫她。
“動作好快。”蘇小暖開了門后,將門接著打開,直到聽到門吸發出“咔”的聲音,才接著往里走。
“將門開這么大,不怕吵?”林墨遠笑著指著門的位置說道。
“沒什么人,開著吧,空間流通也好。”蘇小暖拖過一張辦公椅,坐在林墨遠的對面。
偌大的辦公室很快又安靜下來,只有翻書和筆尖在紙面上劃走的聲音。
從初一蘇小暖搬走開始,林墨遠便沒有見過她認真寫作業時的樣子。小巧的臉潔凈光滑得像一顆剝開殼的雞蛋,長長的睫毛垂下,在眼底遮下一小片隱隱約約的光暈。粉嫩的嘴唇微微張開,讓他竟有一種一探里面氣息的沖動。
“干嘛?寫啊,發什么愣?”
不知道什么時候蘇小暖抬起頭,板著臉訓他。
林墨遠很喜歡看蘇小暖一臉兇巴巴的樣子,粲然一笑,“現在就寫!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就在蘇小暖心無旁騖寫作業,辦公室門口想起一陣譏諷的聲音,“在這里約會,挺好啊!
李馨兒不請自入,搖著妖嬈的身段。
蘇小暖將筆拍在作業本上,仰頭吁出一口濁氣。
“你現在要回去嗎?”林墨遠合上書本,征求她的意見。
“嗯。”仿佛沒看到李馨兒般,蘇小暖皓齒微露,對著林墨遠輕快地笑道。
“好!
兩人一唱一和,把她完全當空氣,這種漠視能將人的心錐出一個孔出來。偏偏是她自找的,李馨兒敢怒不敢言。
吵起來了也是她自己跌的面兒。
哪怕李馨兒三番兩次找她麻煩,蘇小暖并不想著怎么報復回去,有仇一般她都是當場報了。上次她被李馨兒摁著澆冷水,但李馨兒也被向陽用同樣的方式教訓了回去。
蘇小暖做事沖動,但她不是一個記仇的小人,更不會明知李馨兒喜歡林墨遠的情況下,用林墨遠來打擊李馨兒。
忍耐著李馨兒的出言不遜,低頭收拾好書包就往外走去。
去路被李馨兒攔住。
蘇小暖蹙眉,冷冷地看著李馨兒。
李馨兒也正目不轉睛地望著她。
“我要看看你到底是貨色,能夠勾引了一個又一個。”
李馨兒惡言一出,林墨遠便走到兩人中間,“你鬧夠了沒有?”
蘇小暖從來不惹事,但這不代表著她怕事,一手提著書包一手將林墨遠拉到自己的身后,雙眼繼續對上李馨兒的,冷笑一聲,“那你看出來了嗎?”
蘇小暖的動作沒有任何攻擊力,但是很挑釁,李馨兒咬了咬下嘴唇,語氣憤恨,“上一次是向陽,這次是林墨遠,不要以為有男人給你撐腰,我就不敢動你。你最好不要落我手里。還有向陽,上次的賬,我遲早要討回來。”
“我告訴你,我蘇小暖不是嚇大的!碧K小暖像一只豎起全身的刺的刺猬,手指狠狠戳了戳李馨兒的胸膛,聲音陰暗低沉,“有事沖我來,敢找他麻煩,我扒了你的皮!
她什么都能容忍,就是不能容忍有人用向陽威脅她。
李馨兒的眼波流轉,舌尖很有興致地劃過唇瓣,她知道蘇小暖口中的”他“指的是誰。
“那就試試看!
“你敢!”蘇小暖怒目圓睜,卻心慌意亂。
李馨兒淺淺一笑,“那你看我敢不敢咯。”
別說李馨兒一個160多的女生根本不可能傷到180多的向陽,就沖著李馨兒之前對她做的小動作,都是一些偷雞摸狗嚇唬人的小把戲。每次說都說得很狠,但是做的都是一些嬌縱蠻橫的富家小姐的腌臜事。
但是關心則亂,蘇小暖根本不敢用向陽來和李馨兒賭。在李馨兒轉身之際,她抓住李馨兒的手臂,不甘地示弱道,“你要怎樣才能不找他的麻煩?”
現在他都怕她纏著他,如果因為她而給他帶去更大的麻煩,蘇小暖覺得自己真的是沒臉見人。
“嗯?說出來,別來陰的!碧K小暖抓著李馨兒的手臂力度漸漸加大,低頭求饒的事她從來沒做過,現在為了向陽,她不得不做。
“原來你蘇小暖也有怕的時候啊,。俊崩钴皟好佳叟d奮地一挑,“嘖嘖嘖,看來有人很可憐,把你當成寶,你卻腳踏兩條船?”
“你放屁!”蘇小暖顧不上任何形象,暴跳著沖向前去。
“小暖!绷帜h顯然也被這樣的蘇小暖嚇了一跳。
蘇小暖的臉距離李馨兒的不過幾厘米,眼睛里像是砸出冰寒的星子,“我警告你,你侮辱我可以,但是不準侮辱林墨遠,更不準你侮辱他。”
“更不準?”李馨兒似乎很滿意成功挑起蘇小暖的怒火,繼續款款笑道,“看來你還不知道你口口聲聲中的他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吧?”
蘇小暖不明白李馨兒的意思。
李馨兒紅唇開合,“他,向陽,是一個殺人犯的兒子,他爸幾年前撞死了人。”
蘇小暖登時后退一步,“你放屁!”
向陽的爸,她見過的,雖然沒有看很清楚,但她肯定他父親是一個老實本分的好人。
“我有沒有放屁,你可以問問本人啊!崩钴皟旱囊暰穿過她,看向辦公室的大門處。
蘇小暖心驚地轉身,果然看到向陽正站在門口。
那一刻,她看到向陽眼里毫無溫度的眼神,渾身血液像凝結了一樣。
“啪、啪、啪!闭麄辦公室里靜得只有向陽一步一步、不急不徐地走在地磚上的聲音。
蘇小暖看著向陽目不斜視地錯過她,徑直走向李馨兒,然后用冷靜得毫無波瀾的聲音說道,“這些事跟你無關,上次聽到一次,今天又聽你說一次,以后再讓我聽到你們拿我爸的事情說事……”
“咔!”桌上一支黑色中性筆被他生生折斷!
伴著那聲清響,李馨兒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身子,視線不敢和向陽相接。
向陽警告完,隨手扔了手中的斷截的筆,沒有去看林墨遠,也沒有看她,用很正常的步伐向外走去。
兩截斷筆滾落在地,蘇小暖魔怔似地撿起斷筆,一端的斷裂口處竟有點點鮮紅血跡。
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等蘇小暖回過神來,向陽早已不見蹤影。追到體育館門口時,向陽已經走遠。
剛才向陽說的不是“你”,是“你們”。
他是不是認為他們都在討論他爸的事?是不是認為他們用他的傷心事在取熱鬧打發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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