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第一次，在他被顧老太太辱罵的時候，有人挺身而出維護他。
顧琰的心里，涌起一抹很奇怪的感覺。
顧老太太見顧琰還傻呆呆地看著宋明珠，登時怒火再次上涌，“快去啊！還傻站著干什么？”
宋明珠看不下去了，將顧琰拉到自己身后，冷聲道，“老太太，那可是我家的野豬，關你們顧家什么事情？”
“什么你家的野豬，那是我家的！”顧老太太不滿地吼道。
“呵呵，我宋家的野豬什么時候變成你顧家的了？”
宋明珠冷笑，“這些野豬分明就是我跟我哥哥他們打的！顧琰只是幫忙而已！”
“我呸！分明就是我家顧琰打死的野豬！”
“老太太您要是不相信，可以去問問大家。”
宋明珠看向院子里的眾人，大聲問道，“大家說，野豬是我和和幾個哥哥打死的，還是顧琰一個人打死的？”
眾人立刻應道，“是你和你幾個哥哥打死的!”
笑話，這時候當然要承認野豬是宋家人打死的，不然待會還吃什么野豬肉？
顧老太太臉都黑了，“你們放屁！剛才你們明明……”
顧老太太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人打斷了，“老太太，剛才我們明明說的是野豬是宋家人打死的，是你自己聽錯了！”
“就是，老太太你年紀這么大了，耳朵不好使，聽錯了也正常！”
宋明珠笑瞇地道，“老太太，聽清楚了吧？”
顧老太太氣得臉色無比難看，知道今天是不可能把五頭野豬都要走了。
眼珠子轉了轉，又道，“就算是你們打死的，但顧琰幫了大忙，沒有他，你們也不可能把這么多野豬打死！所以你們必須給我家一頭野豬！”
說到這里，顧老太太又有了底氣，“整個杏花村就屬顧琰打獵最厲害，肯定是他出的力氣最多！”
宋明珠好笑道，“老太太，賬可不是這么算的！顧琰可是我家雇的短工，我可是給了他錢的。他今天就算是打了一頭老虎，那也是歸我老宋家，跟你們顧家沒有任何的關系！”
顧老太太三角眼瞪了起來，“你放屁！憑什么他打的東西不歸我顧家，反而要歸你們宋家？”
宋明珠擺擺手，“這是規矩！縣城或者鎮上雇人都有這么個講究的，不信你可以去問問。”
“明珠說得沒錯！打短工就是有這么個規矩！既然拿了錢，那這一整天就屬于東家的，無論是撿到錢還是打到野豬，都應該屬于東家的！”
說話的是魏嬸子的大兒子，也是宋明珠雇傭的晚上看守菜園子的短工之一，宋興旺。
宋興旺的話立刻得到了村里許多大小伙子的贊同，雖然他們也沒有聽過這么個規矩，但這個時候自然是要跟宋家人站在一邊了。
顧老太太臉色更黑，然后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拍著大腿嚎了起來。
“欺負人了！你們宋家人欺負我一個老婆子！沒天理啊！”
宋婆子突然間從屋里沖了出來，拿著掃把往顧老太太的身上打去，一邊打一邊罵，“你個不要臉的老東西！竟然敢跑我老宋家訛東西來了！真以為我宋家人是好欺負的？”
“嗷！”
掃把打在身上還是挺疼的，顧老太太尖叫一聲從地上爬了起來，上下亂竄躲著宋婆子的掃把。
“你才不要臉！我家的野豬都要貪，喪了良心的東西，那么多的野豬吃了你就不會良心不安？”
“呸，要良心不安那也是你！野豬是我家幾個孩子打的，跟你這個老虔婆有什么關系？你有什么資格跑來我家要野豬？臉真大！”
宋婆子一把掃把甩得虎虎生風，把顧老太太從院子里趕到了院子外面，最后趕到了大門口。
顧老太太不愿意走，扒著大門尖叫，“顧琰你是死人嗎？你奶奶被人這么欺負了，你連個屁都不放！你個不孝的玩意兒，早知道我就應該把你扔到尿桶里淹死！養不熟的白眼狼……啊！”
顧老太太罵著罵著，冷不丁一盆水潑了過來，她一時躲閃不及，全身都被澆濕透了。
宋婆子拿著盆，昂著下巴，說道，“你這老虔婆要是再不走，老娘就不是潑一身水了！”
“你……你……”
顧老太太氣得渾身發抖，她倒是想罵的，可是渾身上下濕漉漉的，難受極了。
“還不走？”
宋婆子放下木盆，又抄起一邊的掃把沖了過去。
顧老太太也是怕了，尖叫著跑了。
“呸！算你識相!”
宋婆子得意地朝顧老太太方向呸了一口，然后高興地撿起地上的木盆回去了。
*
顧老太太一身狼狽地往顧家跑，路上的時候還遇到了好幾波人。
大家見她這么狼狽，自然是要關心的一番的。
但是顧老太太這會兒躲著人還來不及呢，怎么會愿意跟這些人聊天？
她也沒理會那些人，匆匆往回跑。
“顧奶奶！”
劉錦繡看到顧老太太這個奇怪的樣子，忍不住好奇地上前關心詢問。
顧老太太卻狠狠地瞪她一眼，加快腳步跑得更快了。
劉錦繡趕緊追上去，“顧奶奶，您這是怎么了？您是掉到水里了嗎？要不要我扶您回去？”
顧老太太這會兒正惱火呢，偏偏劉錦繡還一點眼力見都沒有，那滿腔的怒火涌上來，猛地回頭，惡狠狠地吼道，“滾！”
劉錦繡征愣在原地，不明白自己只是想關心顧奶奶而已，她怎么就沖自己吼？
劉錦繡委屈地眼淚在眼眶里打滾，卻也沒再跟上去。
等顧老太太的身影消失不見了，劉錦繡跺了跺腳，打算去村口的大榕樹下打扮消息。
“聽說了嗎？顧老太太跟方嬸子吵了一架！最后還是方嬸子贏了，還把顧老太太潑了一身冷水。”
“發生了什么事情了？她們兩個怎么會吵起來？”
“哎，你不知道呀？今天顧琰不是打了好幾頭野豬嗎？然后顧老太太就跑到老宋家，要求老宋家人把野豬還給顧家。老宋家自然不愿意了，然后顧老太太就和方嬸子吵了起來。”
“呸，你胡說八道什么啊！那些野豬分明就是宋家人打的，顧琰不過就是打個下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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