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盛得意的揚眉,今天的事情一切都很順利,看來老天爺都在幫他。
扭頭,看向趙常林,正準備說話,看到他眼神驚恐的看著前方,而此時的車間,除了機器的轟鳴聲,什么聲音都沒有了。
朱盛順著趙常林的目光,慢慢的看了過去。
緊跟著,整個身子抖了下,眼睛瞪得很大,似乎不相信眼前看到的一般。
鄭國輝被孫旭東扶著,站在倆人的面前,身后跟著兩個警察。
“鄭......副主管,你......你不是去醫(yī)院了嗎?”
朱盛最先反應(yīng)過來,僵硬的問道。
鄭國輝臉上雖然還是蒼白的,但整個人的狀態(tài)還好。
推開孫旭東扶著他的手,走到朱盛跟趙常林的面前,“如果我不病重,怎么給你們機會呢?”
趙常林臉色變得慘白如紙,額頭上的冷汗不住的往下掉,看著鄭國輝的目光,除了驚恐還有一副見鬼的模樣。
朱盛畢竟是謝金海的女婿,跟著他見了不少的大場面。
此刻他內(nèi)心雖然像是燒熱的油鍋,不停的翻滾,但他的面上卻不顯。
他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將慌亂壓下去。
腦子飛快的轉(zhuǎn)速著,剛才的事有沒有哪里有漏洞。
可想了兩遍,也沒有漏洞,那么鄭國輝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
難道他只是在炸他們,換圖紙的事是趙常林做的,而鄭國輝是不清楚的,不是嘛。
他不用怕,就算事情敗露,也是趙常林一個人做的,跟他沒有關(guān)系。
“鄭副主管說笑了,我不明白您說的是什么。”
朱盛揚了揚手里的圖紙,“因為您去了醫(yī)院,剛才我和趙工去您的辦公室找了些資料。”
說完撞了下趙常林的胳膊,“是吧?趙工。”
趙常林猛的清醒過來,看了眼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的鄭國輝,小腿抖得厲害。
那個茶杯,他和朱盛找遍所有辦公室都沒有找到,他就應(yīng)該發(fā)現(xiàn)問題的。
見趙常林沒有反應(yīng),朱盛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MD,什么叫豬隊友,這個就是了。
鄭國輝懶得再跟朱盛打口水杖,看向身后的兩個警察。
“警察同志,我有證據(jù),你們跟我來。”
兩個警察相視一眼,跟著鄭國輝去了辦公室。
趙常雙腿一軟,直覺認為鄭國輝嘴里的證據(jù),就是那個茶杯。
若是他將茶水沒有喝完,里面肯定有藥劑,到時他無論如何也說不清楚的。
朱盛也想到什么,低聲在趙常林耳邊小聲說道,“如果你沒辦法逃脫,不要將我扯進去,你進去了,我也好在外面救你。”
趙常林不敢置信的看了眼朱盛。
方法是朱盛教他的,藥也是他給他的,現(xiàn)在朱盛怎么能說出這么無恥的話來。
只是,朱盛的下一句話,將他所有有幻想都打破。
“藥是我給你的,可沒人看到,我直接說是你自己買的,反正茶是你泡給鄭國輝喝的,而圖紙......”
朱盛瞄了眼趙常林的工作服。
趙常林下意識的伸手捂住工作服,正巧被走出來的兩個警察看到。
趙常林忙放下手,慌亂的說道,“我......我只是胃不舒服。“
兩個警察不解的看了眼趙常林。
鄭國輝嘴角上揚,不用他開口說,趙常林就已經(jīng)曝光了。
朱盛恨不得踢趙常林一腳,怎么這么的沒有用呢。
這不是不打自招嘛。
鄭國輝冷笑一聲,“趙工,都到這個時候了,將東西交出來吧。”
“什么東西?”
啪的一聲。
趙常林話落,就見原本他藏在工服里面的圖紙掉到他的腳底下。
騰的一下,他的臉由慘白變成了豬肝色。
車間里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著趙常林。
隨即,所有人了然。
“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趙常林上次因為害姜主管,被廠里開隊了。如果副廠長保他進來,沒想到他還是死性不改。”
“真不知道他跟姜主管有什么深仇大恨,要這樣的整他。”
“話說,他返廠后,姜主管雖然對他態(tài)度沒有以前熱絡(luò),但也從來沒有報復(fù)過他啊。”
“嘖嘖,這人啊,就是不能心軟,不然不知道想害你的人什么時候又會冒出來。”
在機器的轟鳴聲中,車間里的人圍在一起小聲的議論著。
朱盛的臉色越來越難堪。
**
十分鐘后,趙常林被兩個警察從姜海洋的辦公室里帶走了。
朱盛和趙常林的目光相撞時,警告的看了他一眼。
趙常林低頭不語,上了停在車間外面的警車走了。
鄭國輝從姜海洋的辦公室里走出來,看到大家都看著他,清了清嗓子。
大聲說道,“想必大家已經(jīng)知道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吧,趙工想要害姜主管,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姜主管請假三天,他將所有的事情都交給我來做,而趙工就是利用這個時機想要偷了姜主管貼在墻壁上的圖紙,然后他再貼一張錯誤的圖紙來誤導(dǎo)我,想讓我工作出錯,到時上面就會追究姜主管管理不善,用人不當,甚至嚴重點,說他對工作不負責任,走前沒有給我交待清楚,更惡毒一點的,會說他故意貼了一張錯的圖紙在墻上,讓我照著錯誤的圖紙工作,那么會給技改組帶來什么?會給整個楓城廠帶來什么?”
“我想我不說,大家都能想明白。”
鄭國輝眼角睨了眼人群中的朱盛,他的臉上什么表情也沒有,可他的眼神泄露了他的疑惑。
他不介意讓他死得明明白白,以后不要再肖想害姜海洋。
鄭國輝的話,無疑在翻滾的熱油里滴了滴冷水,瞬間就爆了。
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看著他,有些人不避諱,大聲和身邊的人說道。
“這個趙常林也太惡毒了吧,這樣一來,他不僅害了姜主管一個人,更是害了整個技改組,害了整個楓城廠啊。”
“是啊,這次廠里對技改的事有多重要,全廠的人都知道。一旦參數(shù)弄錯,投資進去的錢就全部打了水漂。”
“可不是嘛,更重要的是,上面會以為是姜主管做的,到時說不定就會撤了我們技改組。”
同事的話,讓大家面如死灰,有種劫后余生的感覺。
技改組是廠里的重點部門,他們能被選進來,哪個不是過五關(guān)斬六將。
走出去,他們的面上都是有光的。
可一旦技改組被廠里撒了,或者換人。
他們被退回原車間,他們還能被以前的同事接納嘛。
就算被接納,他們還會被重用嘛。
答案不言而喻!
所有人的后背都被冷汗浸濕了,臉色都不好看。
鄭國輝滿意的看著大家的反應(yīng),抬手輕壓。
所有人都不再說話,看向他。
鄭國輝嘴角上揚,笑了笑,“這事?lián)Q成別人,早就上當了,可我們姜主管是誰啊,他那么聰明,又怎么會識不破趙常林的計謀呢。”
緊張的氣氛,因為鄭國輝的話,慢慢放松。
鄭國輝接著說道,“想必許多人都看到,近來趙工常給姜主管獻殷勤,一會給送茶進去,一會給他送點心進去。”
“這么反常,姜主管肯定有所察覺,而他預(yù)感他請假這三天,趙工就會有動作,所以提前告訴了我。”
“真正的圖紙,并不是墻上貼的那個,猛的一看,和以前的圖紙沒有區(qū)別,如果仔細去看的話,重要的部分,早就被改過了。”
“這是姜主管請假之前改好的,真正的圖紙交給了我。”
鄭國輝話落,所有人都激動的鼓起掌來。
如果不是姜主管的先見之明,現(xiàn)在技改組是什么下場,誰也無法預(yù)料。
如果不是鄭副主管的英明神武,不能領(lǐng)會姜主管的意思,他也不會這么快就識破趙工的伎倆,畢竟他什么時候動手,哪到動手,這些都是無法預(yù)知的。
“鄭副主管,你剛才是真的拉肚子,還是假裝在拉肚子啊?”
孫旭東想起這事,大聲問道。
所有人都哄笑起來,看了眼孫旭東。
孫旭東也輕笑,剛才鄭副主管演得可真像,他都快嚇死了。
鄭國輝也跟著大家笑了笑,“拉肚子是真的,不過沒有你們看到的那么嚴重,我昨天一直在想,趙工若要動手,只能選擇上班的時候,因為下班后辦公室的門就被會鎖上,夜班的人看到他一個白班的進辦公室,肯定會起疑。”
“然后想到他每天都會給姜主管泡茶,我就提前買了治瀉藥的藥,當他端茶給我的時候,我只喝了一小口,等他走了,我喝了藥,再喝他的茶水。”
“后來拉肚子,只要拉就沒事了。”
“為了逼真,讓趙常林露出馬腳,所以我故意裝作很嚴重的樣子,小孫和小吳很給力啊,一個扶我去廁所,一個打電話叫救護車。”
孫旭東和吳明倆人相視一眼,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大家都朝他們善意的笑了笑,唯有他們倆笑不出來。
如果鄭副主管沒有識破趙工的伎倆,而真的拉肚子拉成那樣呢?
“所以啊,在這里我非常謝謝小孫和小吳,謝謝你們對我的關(guān)心!”
鄭國輝看著孫旭東和吳明的方向,鄭重的朝他們鞠躬。
技改組車間這么多人,唯有他倆做到真正的關(guān)心他。
而其他人都是在看戲,雖然是人之常情,但事后想想,難免心寒。
本來笑看著孫旭東和吳明兩人的眾人,看到鄭副主管的舉動,有些人羞愧的低下了頭。
鄭國輝不動聲色的收回目光,大聲說道,“好了,事情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大家就不要再想了,都去工作吧。”
說完,鄭國輝揮了揮手,朝辦公室走去。
所有人都各自回自己的工位去忙工作。
孫旭東和吳明相視一笑,也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朱盛狠狠的瞪了眼倆人,等他以為成了技改組的主管,第一個要開除的就是他們倆個。
回到辦公室的鄭國輝,伸手抹去額頭上的冷汗。
全身無力的坐在椅子上,剛才為了逼真,他又在趙常林給他下藥的茶杯里放了一些瀉藥。
只有他越嚴重,警方的才會越重視。
喝了半杯白開水后,鄭國輝才好受了些,肚子感覺不再那么涼。
眼睛看向墻壁上的圖紙,眸子半瞇。
這些圖紙是真的,但他不能像以前一樣大意了。
這次的事情,明顯是趙常林跟朱盛一起做下的。
就看趙常林去了派出所會不會供出朱盛了。
想了想,趙常林抽了一張大白紙,照著墻壁上的圖紙又畫了一張。
以后他下班后會將圖紙裝進公文包帶回家,不能再放在辦公室里了。
誰知道朱盛會不會做燈下黑的事情呢。
**
馮秀香提著菜籃從菜市場回來,自從趙常林重返楓城廠后,他們家的生活質(zhì)量就下降了。
比不上他開修理店的收入。
可她又沒辦法。
趙常林大男子主義極其嚴重,她在家里根本沒有話語權(quán)。
而趙常林想做什么,也從來不會和她商量,做好決定了只是通知她。
對此,她早已麻木了。
馮秀香正準備進大門,看到一輛警車過來,就站在一邊,想等警車過去了她再進去。
本來麻木的馮秀香看著從面前經(jīng)過的警車里,瞳孔瞪得很大。
車里分明坐著的是趙常林。
趙常林也看到了馮秀香,趴到車窗上,大聲喊道,“照顧好孩子。”
可惜隔著車窗,馮秀香根本聽不清他說的是什么。
看到車子駛出大門,馮秀香追了出去。
菜籃掉到地上,她的一只鞋子也跑掉了。
可她的兩條腿,怎么跑得過四只輪子的汽車。
馮秀香摔倒在地,趴在地上,仰頭看著越來越遠的警車,大聲哭著。
路人都不明所以,看著摔在地上的馮秀香。
有個好心的中年女人,上前將她扶起來,以為她摔疼了,笑著說道,“沒事,只是摔了一跤,一會就不疼了。”
馮秀香愣愣的看著中年女人,看著她的嘴巴一張一合的,腦子嗡嗡直響,根本聽不清楚她在說什么。
中年女人看到馮秀香的樣子,呆了下,松開手,后退一步,這人莫不是腦子不正常吧。
圍觀的人對馮秀香指指點點。
她全身僵硬,機械的看著警車離開的方向。
這次趙常林又做了什么?
她知道謝副廠長能讓趙常林再次回廠,肯定是有原因的。
朱盛最近和他交往頻繁,倆人像是在密謀什么。
她告訴過趙常林,讓他離朱盛遠一點,他是個小人。
可趙常林不聽她的,依然我行我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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