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表情最是藏不住，更何況跟學(xué)生打了一輩子交道的戴敬業(yè)，豈會看不出姜奕晨小表情后面的意思？
笑容有些維持不下去了。
太扎心了。
這可是他們姜家的孩子，也是他的第一個孫子。
雖然不是親孫子，但勝似親孫子。
戴敬君幸災(zāi)樂禍的看著大哥，讓你跟我搶孫子。
姜奕晨看著戴敬業(yè)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伸手抱住他的脖子，討好的說道，“戴爺爺，我想你做的糖醋排骨了。”
“哈哈......好好，呆會戴爺爺就給你做。”
方華捂臉，這個小吃貨。
有次她帶著姜奕晨去看宋美嫻，被留晚飯，當(dāng)時是戴敬業(yè)做的飯，有一道糖醋排骨，姜奕晨吃了許多。
沒想到，他還記著呢。
戴敬業(yè)抱著姜奕晨，親了親他的臉蛋，這要是他的孫子該多好。
感覺到一道不太友好的視線掃了過來，戴敬業(yè)當(dāng)他沒有看到。
戴敬君感覺有些郁悶。
他的兒子，孫子，為何對他，都沒有對大哥親熱。
*
一行人直接回到了新房。
丁星香沒有去火車站接人，從早上開始就一直鉆在廚房里忙活。
這會，已經(jīng)做好了一大桌子的菜。
看到宋美嫻他們回來，急忙跑了過去。
“媽，爸，方華，小輝......”
當(dāng)視線落在戴敬君的身上時，丁得香看著這個跟自己丈夫長得是有五六分像的年輕男人，眨了眨眼，這么年青？
這是吃什么長大的？
“大嫂！”戴敬君見丁星看看他，禮貌的叫道。
“哎！”丁星香愣了下，忙應(yīng)道，眼眶濕潤。
真不容易啊，失散這么多年，終于算是圓滿了。
再看向姜海洋跟方華時，眼神越發(fā)的溫柔。
以前只感覺他們是不錯的人，沒想到卻是自家人。
現(xiàn)在看他們的感受自然不一樣。
“來來來，大家肯定都餓了，坐下吃飯吧。”
丁星香招呼所有人坐下吃飯。
姜海洋自然的將姜奕晨從戴敬業(yè)的懷里抱過來，坐在自己的腿上，小聲問道，“你想吃什么？”
“這個。”姜奕晨指著糖醋排骨，眼睛亮亮的說道。
姜海洋剛拿起筷子，一塊排骨就放在姜奕晨的小碗中。
戴敬君努力朝姜奕晨笑了笑，“你叫姜奕晨是吧，我是你爺爺。”
噗。
戴敬業(yè)沒忍住，笑出了聲，還有人這樣認(rèn)孫子的。
佟文澤低頭憋笑，他怎么發(fā)現(xiàn)這樣的戴老師很可愛呢。
戴來慶沒那么客氣，直接笑出了聲。
所有人都跟著笑了笑。
姜變晨不明白大人都在笑什么，看著面前這個看起來很嚴(yán)肅，但卻在努力討好他的人，甜甜的一笑，“爺爺好！”
“嗯。”戴敬君應(yīng)了聲，又夾了一塊排骨放進(jìn)姜奕晨的小碗里。
姜奕晨像是偷了腥的貓一般，瞇著眼睛直笑。
*
“海洋啊，你什么時候去改姓呢？”
飯吃得差不多的時候，戴來慶放下筷子，問道。
姜海洋也跟著放下筷子，沉吟了下，“爺爺，我明天就去辦理。”
戴來慶滿意的點(diǎn)頭。
宋美嫻看著姜奕晨，想著以后他就叫戴奕晨，真真正正的是他們戴家人，開心的直笑。
趙玉鳳看了眼姜海洋沒有說話，這些都是應(yīng)該的。
飯后，考慮到戴來慶跟宋美嫻坐火車太久有點(diǎn)累，方華他們就回到了自己家。
看著這個美得像是一副畫的家，姜海洋沒想到有一天，他會住在這里。
看著院子妖艷的花兒在風(fēng)中搖來搖去，相信明年的花開得更艷，更嬌！
“姜海洋，這個時候改姓是不是不是好時機(jī)？”方華擔(dān)憂的問道。
剛從青市回來，就去改姓。
戴來慶是醫(yī)學(xué)界的泰斗，這件事經(jīng)不起查的。
姜海洋看了眼方華，寵溺的笑了笑，“我明白你的意思，不用擔(dān)心，而且，就算我過段時間再改姓，楊廠長就會相信了嗎？只怕他從來都沒有真正相信過。”
“啊？”方華瞪大眼睛，這個楊廠長疑心病也太重了吧。
這件事情他們可以說是做得天衣無縫，他從哪來的懷疑呢。
“有些人，天生就不相信別人，楊廠長就是。”
姜海洋伸手摘下一朵玫瑰，別到方華的耳邊，“很美。”
方華羞澀的看了眼姜海洋，將花從耳邊取下，放到鼻子下面聞了聞，“很香。”
倆人相視一眼，深情的對視互笑。
姜奕晨自從搬進(jìn)新家后，天天都很開心，院子比較大，他想怎么撒歡都可以。
這時，正從屋里跑出來，沖到爸爸媽媽身邊，抱著爸爸的大腿，“爸爸，爸爸，我要騎大馬。”
“好。”姜奕晨彎腰，將姜奕晨一把抱起進(jìn)屋。
倆人在客廳玩起了騎大馬游戲。
姜奕晨的笑聲傳出去很遠(yuǎn)，甚至，傳到了一墻之隔的戴家。
戴敬君正站在墻院下，聽著隔壁隱隱約約傳來的笑鬧聲，臉色有些不好。
有些怨念那個兇悍的兒媳婦。
一家人住在一起多好的，為何分開住。
不然他現(xiàn)在也能陪孫子玩了。
“咳......咳......”
戴敬業(yè)走過來，強(qiáng)忍笑意，看著了眼面前的墻，開玩笑道，“其實(shí)這道墻可以拆掉的。”
戴敬君眼睛發(fā)亮的看著大哥，他怎么沒有想到呢。
戴敬業(yè)渾身有些發(fā)毛，他這只是開玩笑的，他弟弟這什么眼神。
*
晚飯的時候，方華感覺到腿有異樣，好像被誰不小心蹭了下，沒在意。
只是這一會蹭下，一會蹭下的，就有些不正常了。
低頭一看，姜海洋的腳正在她的腿邊，臉，騰的下就紅了。
這個姜海洋現(xiàn)在這么騷的嘛。
姜海洋面上一本正經(jīng)的拿著筷子夾菜，桌子下面的腳卻沒閑著。
方華被蹭的難受，癢癢的，凡是蹭過的地方，像是被火烤了般，越來越燙。
“媽媽，你感冒了嗎？”
姜奕晨看到媽媽紅紅的臉，想到自己發(fā)燒時也是臉紅紅的，放下筷子就跑去找藥去了。
方華眼皮一跳，忙去阻止，“媽媽沒有感冒，只是有點(diǎn)熱。”
姜奕晨懷疑的看著方華，甚至用小手摸了摸，還不太放心，又用自己的小額頭蹭了蹭媽媽的額頭。
確定她沒有發(fā)燒后，才坐回桌子繼續(xù)吃飯。
方華松了口氣，姜奕晨越長大越難對付了。
忍不住瞪了眼姜海洋。
姜海洋無辜的看著她，好像在說，我在蹭我媳婦，又沒蹭別的女人，有問題?
方華狐疑的看了眼姜海洋，這波騷操作，越來越騷了啊。
飯后，姜海洋幫丈母娘將碗筷放進(jìn)廚房，本想表現(xiàn)一下好女婿的樣子洗碗，就被丈母娘推出了廚房。
“你坐那么久的火車肯定累了，早點(diǎn)休息吧。”
姜海洋眸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好的，媽，你也早點(diǎn)睡。”
“嗯。”趙玉鳳笑著說道。
現(xiàn)在她看這個女婿是越來越滿意了，尤其他是戴家孩子后。
今天看到戴家人的態(tài)度，她很滿意，他們一看都是有知識，有文化的人，不會像楊春香那個老妖婆一樣搓麿方華。
她家方華的好日子，現(xiàn)在才算是真正的來了。
方華正在給姜奕晨念小人書，她寫給姜奕晨的西游記他很喜歡，每次看完不算，還要讓方華再給他念一遍。
正念著，胳膊被人拽起。
姜海洋看了眼坐在一邊的方小輝，“小輝，我有事和你姐說，你來給姜奕晨念小人書。”
“哦。”方小輝看了眼姐夫，走過去，接過姐手里的小人書，給姜奕晨念了起來。
方華不知道姜海洋要找她說啥事，跟他進(jìn)屋后，卻愣住了......
*
翌日，方華是被一陣敲門聲吵醒的。
她此時全身酸痛，沒一處是舒服的。
想起昨晚姜海洋所謂的“有事”，就一陣臉紅心跳。
外面的敲門聲越來越大，聽到趙玉鳳去開門的聲音，方華掀起被子起床。
姜海洋還睡得很沉，就是她起床的動作也沒有驚醒他。
可見他這段時間的壓力有多大，好在現(xiàn)在一切塵埃落定，他可以緩口氣了。
趙玉鳳看著門外的人一愣，這個新親家，看起來可真年輕，若她對別人說她結(jié)婚早，有個這么大的兒子，估計也有人信。
看起來四十歲的樣子，卻和她平輩。
趙玉鳳有些不好意思，“親......親家，這么早有事嗎？”
“嗯，海洋和方華呢。”
不等趙玉鳳招呼，戴敬君就走進(jìn)來了，后面跟著佟文澤，兩只手提的各種各樣的早餐。
看著趙玉鳳，朝她揚(yáng)了揚(yáng)手上的早餐，笑了笑。
昨天姜海洋回來，姜奕晨興奮的睡不著，她陪著，睡得也有些晚，今天早上自然就起晚了。
看著佟文澤手里的早餐，更加的不好意思。
方華從屋里出來，看到是戴敬君時，愣了下，“爸。”
“嗯，我給你們送早餐來了。”說完，看了眼佟文澤。
佟文澤立馬舉了舉兩只手，趙玉鳳去廚房拿碗筷。
方華吃著早餐，眼角瞄了眼戴敬君，這個新公公一大早的來送早餐，真的只是簡單的送早餐嗎？
姜奕晨很喜歡這個爺爺送來的早餐，油條吃得小嘴油汪汪的。
戴敬君是吃過早餐的，坐在一邊喝著方華泡的茶。
越喝越有滋味，沒想到這個兒媳婦還挺能干的，泡的茶跟別人也不一樣。
想起昨晚大哥說了一嘴，說是方華正在裝修茶樓，不久就會營業(yè)。
抬眸看了她一眼，“方華，你有茶樓？”
方華將嘴里的豆腐腦咽下，眼睛一亮，“是的，正在裝修，爸，你沒事的話，呆會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若是能得戴敬君一副題字，到時掛在茶樓大廳，必定會吸引一大撥他的粉絲。
“行啊，反正沒事，去看看也好。”
方華加快吃早餐的速度，剛將筷子放下，就看到姜海洋出來了。
姜海洋看到戴敬君，腳步一滯。
隨后，自然的叫道，“爸，早！”
“早！”戴敬君挑眉，看了眼腕間的表，已經(jīng)十點(diǎn)了，不早了。
姜海洋自然知道現(xiàn)在不早了，臉有些紅，坐下拿起一根油條慢慢吃著。
“海洋啊，現(xiàn)在兩家是鄰居，如果將中間的墻拆了，你沒意見吧。”
方華正在喝水，聽了戴敬君的話，差點(diǎn)嗆著，瞪大眼睛，拆墻？
難怪一大早就來獻(xiàn)殷勤，原來是在這等著呢。
姜海洋也沒想到戴敬君會有這樣的想法，扭頭看向方華。
戴敬君眼睛瞇了瞇，我兒子在這個家這么沒地位嗎？拆個墻還要看媳婦的臉色。
方華見戴敬君看過來，頭皮一陣發(fā)麻。
她自然不想將墻拆了，這不就沒有隱私了嘛。
可不同意，不就是不給公公面子了嗎？
想了想，方華道，“爸，這墻挺漂亮的，拆掉可惜了，要不開個小門吧。”
墻漂亮，拆掉可惜？
也只有他這個兒媳婦才能臉不紅氣不喘的說出這話。
“是啊，爸，就開個小門吧。”姜海洋知道方華不想拆墻，搶在戴敬君反對前開口。
佟文澤望天，看來戴老師的兒子是個妻管嚴(yán)啊。
不僅是個妻管嚴(yán)，還是個妻奴。
“......好。”好半天，戴敬君才說了一個字。
*
飯后，姜海洋跟方華帶著姜奕晨先去戶籍處改姓，戴敬君回家了，等著他們回來后一起去茶樓看看。
當(dāng)辦理戶籍的工作人員，將改好姓的戶口本遞給姜海洋時.
姜海洋翻開，看到姜姓變成了戴姓，心里感慨萬千！一切都感覺像是在做夢一般。
方華握住姜海洋的手，輕笑，“不論你姓什么，你在我心里，永遠(yuǎn)都是你。”
姜海洋反握住方華的手，“謝謝，有你在身邊，我便什么都不怕了。”
姜奕晨將自己的小手，強(qiáng)行插到爸爸媽媽的大手中間，“還有我，你們老是把我忘記，你們這些大人啊。”
“哈哈......”
姜海洋和方華被姜奕晨逗得哈哈大笑。
戴家人聽說戴敬君要跟著方華去看正在裝修的茶樓，一行人也就跟著一起去。
方華頭皮發(fā)麻，茶樓又不是公園，怎么都這么喜歡去。
劉兵正準(zhǔn)備離開，剛走出門口，朝路邊的車子走去。
看到一行人走了過來，頓住側(cè)目。
不是他八卦，而這行人太惹眼了，氣質(zhì)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當(dāng)看到人群中的方華時，劉兵呆了下，就小跑過去，“方華，你來了。”
說完，掃了眼一行人，眸子一緊。
劉兵是裝修房子的，經(jīng)常會關(guān)注時下新聞，緊跟時尚潮流，想要裝修出別致的房子。
自然在電視上，或者報紙上看到過戴來慶跟戴敬君。
尤其是戴敬君，這么年輕就成為一代畫家大師，他家兒子可喜歡他畫的畫了。
而其他人，劉兵雖然不認(rèn)識，但看他們的氣度，必定也不凡。
方華怎么跟他們認(rèn)識？
方華抿唇笑了，一一向劉兵介紹戴家人。
在說到姜海洋時，卡殼了下，糾正，“我先生，戴海洋。”
劉兵瞳孔猛的一縮，我的乖乖，方華的婆家都這么有背影啊。
當(dāng)即狗腿的領(lǐng)著他們?nèi)⒂^茶樓。
方華踏進(jìn)院門，愣了下，隨即，興奮的眸子發(fā)亮。
她還以為還有一個月左右茶樓才會裝修好，沒想到已經(jīng)好了。
劉兵看到方華驚喜的樣子，滿意的笑了笑，“昨天剛裝修好的，今天早上我讓工人們打掃了下衛(wèi)生，還準(zhǔn)備下午給你打電話，讓你明天來驗(yàn)收呢。”
“太美了。”
丁星香扶著宋美嫻，看著院中的蓮池，眸子睜大。
不大的蓮池里，片片綠葉緊連，許多含苞待放的荷花，靜靜的躺在蓮花池內(nèi)，等待最美的綻放。
也有一些早開的荷花，只有兩朵，在荷葉的映襯下，獨(dú)領(lǐng)鳳騷，很是漂亮。
不僅是丁星香，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蓮池吸引住了。
在蓮池的一邊，有個水謝，還有一個小亭子，里面有一張石桌子，圍著四個古凳子。
再旁邊，種著一些水彬，而在圍墻的四周，種著許多梧桐。
一陣風(fēng)吹過，荷花香味撲面而來。
深吸口氣，讓人心脾神怡。
光是院子都美成這樣，不知里面又會裝成什么樣子。
入眼，一層全是半開的小包間，從敞開的窗戶里，可看到里面的裝修，也是別致有韻味，只是此時屋里是空的，茶具和桌椅子還沒有擺進(jìn)去。
整體的設(shè)計美輪美奐，似人間仙境。
饒是戴敬君經(jīng)常出入茶樓，看到這樣的茶樓，也不免驚訝。
扭頭看了眼方華，看來這個兒媳婦不僅僅只是兇悍，還很能干。
轉(zhuǎn)完一圈后，所有人意猶未盡的走出茶樓。
方華笑道，“等過幾天茶具跟桌椅送來的時候，到時我請你們來喝茶。”
“好啊。”宋美嫻開心的應(yīng)道。
看著方華的眼神越發(fā)的慈祥，老天對她不薄，不僅讓她和兒子相認(rèn)，同時和孫子相認(rèn)，更讓她感動的是，有個這么好的孫媳婦。
他們老戴家的孫子，是有福氣的人。
截敬業(yè)大笑，“看來我給你做擔(dān)保人沒有錯，這樣的茶樓，我相信那些熱愛書法的燒友們，肯定會非常喜歡。”
戴敬君意外的看了眼大哥，沒想到這間茶樓是大哥給方華做擔(dān)保貸的款。
“謝謝大伯，如果不是你給我擔(dān)保，貸款不會這么快下來，茶樓也就不會這么快就裝修好了。”
“那你啥時候開始營業(yè)啊？”戴來慶急忙問道。
等有了確切的時間，他得通知楓城大學(xué)的那些老師們，他們聽了一定會很興奮，激動。
“目前還不清楚，我在上海燒制了一批茶具，算算日子，也就這幾天時間就會到，桌椅時間也差不多，等所有東西都到后，就開始營業(yè)。”
這段時間因?yàn)榻Ｑ蟮氖虑椋饺A跟著有些心焦。
反正茶樓還沒有裝修好，這些事她也沒有催過，等會回去她就打電話問下。
眼看到中午飯點(diǎn)，方華邀請所有人去了飯館吃飯。
戴來慶跟宋美嫻不是第一次來了，每次來大廳都坐滿了人，甚至，還有人在門外面排隊(duì)。
可今天，不僅沒有排隊(duì)的人，甚至，大廳里都沒有坐滿，都疑惑的看向方華。
方華抿了抿唇，沒有解釋，帶著他們直接上了二樓的包間。
陸自強(qiáng)看著方華帶著家人來吃飯，就將給客人做菜的事交給了姜海如，忙專做方華那一桌菜。
姜海如看了眼陸自強(qiáng)，輕咬下唇，臉色有些不好。
她是在前兩天給家里打電話，才知道堂哥并不是她的堂哥，而是大伯和大娘三十年前抱養(yǎng)來的孩子。
看著剛才那一大群的人，想必是堂哥顛真正的家人吧。
以前，姜海如因著這層親戚關(guān)系，很是踏實(shí)的呆在飯館，如今她成了假親戚，這飯館她還能踏實(shí)的呆得下去嗎？
若這件事傳開了，同事們又會怎樣看她？
聽娘說，堂哥的家人找到姜家村時，大娘否認(rèn)這事，鬧得還挺不愉快的。
方華姐會不會因?yàn)檫@個而牽怒她呢。
“海如，你發(fā)什么呆呢。”
想到什么，陸自強(qiáng)笑道，“剛才那些人好像是你們家那邊的親戚，你要不要上去打個招呼啊？”
陸自強(qiáng)的話，讓姜海如的臉更加蒼白了。
匆匆說了句，“不用了。”然后低頭做菜，努力將精神集中，不去想其他的事情。
看著姜海如蒼白如紙的臉色，陸自強(qiáng)很是奇怪。
但也沒多想，樓上方華一家還等著吃飯呢。
陸自強(qiáng)的手藝自是沒話說，所有人吃的都很滿意。
為了不影響方華店里的生意，大家吃完飯沒有多呆，就一起回家了。
方華下樓的時候，看到站在廚房門口的姜海如，臉色很是不好，看到她，急忙轉(zhuǎn)身進(jìn)了廚房。
方華蹙眉，跟著戴家人一起回家了。
只是沒想到的是，他們剛走到門口，就看到一輛黑色小汽車停在那里。
*
方正站在車旁，看到姜海洋一行人，忙拉開車后座的車門。
楊廠長穿著一雙黑色皮鞋的腳踏了出來。
看到戴來慶時，瞳孔猛的一縮。
幾年前，他父親心臟搭橋手術(shù)，他就是托人找的戴來慶。
現(xiàn)在他父親的心臟很強(qiáng)壯，跳得很好。
看著他跟姜海洋走在一起，楊廠長想到什么，一張臉氣得鐵青。
看到楊廠長的臉色，姜海洋低頭冷笑，看來他裝病的事，楊廠長確定了。
戴來慶這輩子做過的手術(shù)，大大小小幾千例，幾萬例，連他自己都數(shù)不清了，自然不記得楊廠長。
看到戴來慶一行人走過來，楊廠長即使心里有再大的火，也不能發(fā)出來。
恢復(fù)一慣的表情，笑瞇瞇的朝戴來慶伸手，“戴醫(yī)生，您好啊，沒想到會在這里碰到您？”
“你好！”戴來慶雖然不認(rèn)識眼前的人，但從他的眼神及話語猜出幾分。
太多患病的病人或者家屬，看到他都是這樣的表情，這樣的話，他都麻木了。
方華跟姜海洋，哦不，戴海洋相視一眼，又不動聲色的挪開視線。
“姜主管，你可算是回來了。”
和戴來慶說了會話后，楊廠長將視線放在姜海洋的身上，臉部表情有些僵硬。
戴海洋輕曬，“楊廠長，以后請叫我戴海洋吧，我我現(xiàn)在姓戴。”
戴？
楊廠長看了眼戴來慶，又看了眼姜海洋，一口老血梗在喉嚨口。
方正曾經(jīng)為了楊廠長父親的手術(shù)，接觸過戴來慶，自然明白此刻楊廠心的心情。
縱使姜海洋真的是沒病裝病，只為了拿捏楊廠長。
就算這事現(xiàn)在證據(jù)確鑿，楊廠長也只能算了。
他總不能拿戴醫(yī)生的家人怎么樣。
這年頭，得罪誰也不能得罪拿手術(shù)刀的。
楊廠長哈哈一笑，“你跟戴醫(yī)生......”
“他是我爺爺。”戴海洋輕聲說道。
這句話，狠狠的砸向楊廠的心口。
如果姜海洋，不，戴海洋只是戴來慶的遠(yuǎn)親，他還能為難他，可眼下......
他只能咽下這口氣，“好好，果然是戴醫(yī)生的孫子，就是優(yōu)秀。”
這句夸獎，說得楊廠長有點(diǎn)違心，可又不得不說。
戴海洋笑笑，“楊廠長，您過獎了，我明天就去上班。”
楊廠長點(diǎn)頭，又和戴來慶說了會話，這才坐上車走了。
“他就是那個為難你的廠長？”戴敬君看著遠(yuǎn)去的小汽車，眸子幽深，看不清他真實(shí)的想法。
戴海洋嚇了一跳，戴敬君為了能跟他住在一起，重金買下隔壁的房子。
這會，該不會想對楊廠長做什么吧。
忙道，“爸，我的工作能應(yīng)付得來，如果我需要你幫忙的話，會開口的。”
戴敬君挑眉，這個兒子倒是個有骨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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