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兒娘麻溜的去廚屋將碗洗干凈出來,就瞧見村里一個比較大嘴的婦人進來了,刮了刮耳邊的發,喚道:“素芬嫂子,咋這會兒過來了?”
“左右沒事,來寧娘子這邊走走。”長生媳婦咧嘴笑笑回道,桃兒娘也沒再說什么,兩人一起進了偏屋。
“寧娘子忙著做女紅呢。”長生媳婦進了屋跟安寧打招呼,安寧知曉她與自己不熟,所以才會局促,便應了聲,也給盛了一碗甜湯。
長生媳婦嘴上客套推了推也就坐下吃了,邊吃便道:“你們可知道今兒咱村里發生了什么事情?”
“發生什么事了,肯定是比較大的事,不然嫂子你咋這般神秘。”虎子娘呵呵笑著發問。
長生媳婦停下吃的動作,小聲道:“你們還記得隔壁老莫叔家銀珠那被斷了的姻緣不?就是那鎮上雜貨鋪方家的次子。”
“自是記得。”虎子娘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當初那王氏羅氏還差點將這事賴在她頭上呢。
“方家那位小少爺今兒去東升叔家下定來了,求娶的便是東升叔家的杜鵑兒。”長生媳婦這話一出,安寧都好奇的抬起了頭,杜鵑,若是沒記錯,那日那道背影的主人便叫這個名兒。
倒是有些能耐,看來真的跟那銀珠有過節啊。
虎子娘與桃兒娘一愣,對視一眼,嘆息一聲,這都是命啊。
長生媳婦來了興致,開始嘰嘰喳喳的說起來,再說那銀珠與錢氏二人也從其好姐妹家中出來了。
“當真看不上?我瞧著小伙子還不錯,家里條件也可以,雖只是小食肆,但聽說生意還不錯的。珠兒啊,你就別那么挑剔了。也莫將相看的人與那位公子比較,雖娘不知道那位旭公子是什么人,但是娘想著,估摸著也就只有京城那些達官貴人家的公子,皇親們才能比擬了。你難道還能因此這輩子都不嫁人了么,你可莫要惹怒了你爹爹,到時候隨意將你嫁給哪個老光棍,可就真的難以挽回了。”錢氏牽著女兒的手,小聲的勸慰著。
銀珠低頭一聲不吭,正走著,前頭傳來馬車聲音,她立刻抬起頭來,以為是旭奕卿夫婦出門了。
抬頭后才發現,那馬車平平無奇,只是尋常的馬車,又很是失望。
大雪天的路不是很好走,也不知從哪里竄出一條大狗來,不但嚇壞了銀珠母女,還差點使得馬車也翻到在地。
“去去,去!”小廝連忙用皮鞭驅趕大狗,大狗也不是想過來咬人,也是受到了驚嚇。見小廝驅趕,也就很快跑遠了。
“娘,我,我腳踝疼。”銀珠被突如其來的大狗給嚇到摔在地上,不但臀部濕了,她腳踝還傳來一陣陣的疼痛。
“這位嬸子,可需要幫忙?”小廝安撫好馬車停住,正好在兩母女身邊。
馬車內傳來一道清朗的聲音,跟著門簾掀開,一道頎長的身影出來,星眸俊顏,好一個俊美少年。
銀珠又一次的看癡了,心里想著,若是旭公子她得不到,若她娘親給她說這位公子,她也是愿意的了。
錢氏看的卻是比較多,她看到馬車上的標志,臉色猛地不好起來,再看那小廝,也是來過家里的人。再瞧閨女那癡樣,頓覺老臉又疼又燥。
或許,老頭子說的對,都是她寵壞了珠兒。
“不用了,我們家也不遠了,不勞煩公子了。”錢氏瞧見車里有些紅色,心里更是苦澀。
原本這少年也該是她女婿的啊,一切都是命。
小廝卻是將銀珠母女的表情看在眼中,心里很是不屑,見此,也不做聲,馬車里卻又傳出一道女音來:“二少爺,我們也該回了。免得稍后又降下大雪來。”
“好,如此那我們便告辭了。明清,回吧!”方二少爺說完便回了車內,銀珠想說什么,被錢氏一把捂住了嘴巴。
等馬車離開,銀珠才不瞞的道:“娘親,您做什么,若是方才那位公子,女兒也是愿意的。您為何不讓女兒問問他是否可曾婚配?”
錢氏聽著這話,越發后悔將閨女慣成這般德行。
“啪!”錢氏再也忍不住,打了愛女一巴掌,銀珠不敢置信的看著錢氏,眼底深出怨恨,她不解的怒問:“娘,您為何打我!”
“珠兒,你可知方才那人是誰?那便是先前要與你定親的方家少東,其大哥三年前考中狀元,如今在翰林院當值,想來也快要出京任職了。原本這門姻緣是你的,可是你自己給作沒的。如今后悔了,又起了心思?珠兒,這世上并非所有好事都會在原地等待你的!我如今是當真后悔啊,將你寵慣成這般模樣。珠兒,這都是命,娘已經決定了,就將你許配給今兒相看的林吉。娘是過來人,比你看得遠。皮囊有時候并不能當做飯吃,過好日子才是真事。不過在此之前,我需要好好教導你一番,免得日后你嫁過去,惹得人家家中不寧。到時候你蘭姨還要被人說道呢。”
“我不要!”銀珠尖聲喊著,她真的后悔了,若是知曉那方家公子如此俊美,她怎么也不會犯傻的了。
都怪那旭家夫婦,都怪那些亂嚼舌根的人!
銀珠整個人充滿了陰霾她怨恨所有與她作對的人,已然接近黑化邊緣了。
錢氏見她這般,越發后悔,卻還是蹲下去,將她背上,顫巍巍的朝家去了,走到半道遇到了銀珠的大哥莫金福。莫家老大連忙上前將妹子接過背在身上,一邊擔憂的詢問娘親狀況,三人朝著家去了。
等到了家,隔壁的一個婆子神秘兮兮的來竄門,說那方家少東來東升家求娶杜鵑的事情。錢氏臉色也是不太好起來,銀珠得知之后,將從小到大與杜鵑不和的事情全部翻出,臉越發的陰霾了。
那婆子看到錢氏臉色難看,心里樂死了,說完便裝作無事般的離開了。
“娘,欺人太甚了,那方家公子求娶誰家不好,偏要求娶那東升叔家的杜鵑?這不是膈應我們么?而且我還聽說,那杜鵑便是那日趕集時遇到的方家公子,這才有了今日求娶一事。哼,依我瞧著,那杜鵑必然是故意為之,當初她小小年紀就差點害的我們珠兒毀了容。如今更是惡毒了,而且,弟妹也打聽到了,當初那話是和氏傳出來的,說是那天正好經過我們家,聽了去。那向林家的倒是真的被冤枉了,還阻止她說下去來著。只是后來這話怎么傳到了鎮上,又怎么傳得村里都知曉,這就不知道是誰了。我瞧著,說不定就是東升叔家還記著當初陪咱們家錢,將大閨女賣去大戶人家做丫鬟的事情呢。”王氏挺著將要生產的大肚,在錢氏跟前說道。
錢氏看向她,道:“怎么說?當初他家杜鵑差點害死我家珠兒,難道不該賠償醫藥費么?”
“您不知,我前幾日聽說了,東升書家的迎春好像看中了主家少爺,爬床被那大少奶奶當場抓住,給活生生的打折了腿,還發賣了出去。至今生死不明呢!”王氏又出聲道。
錢氏瞪大了眼睛,也開始陰謀論,聽聞那杜鵑與長姐迎春關系很是不錯,以往年幼時也常與自家珠兒交惡,難道真的是因為這樣的原因,所以報復她家珠兒?
“娘,估摸著不離了,我去問問,當初她如何遇到那方家少爺的。”羅氏這時候出聲了,錢氏看了羅氏一眼。
她這個二媳婦,看似老實不吭聲,其實做事穩妥,心機不小。
“行,那你就去問問,若真是那小蹄子害的我珠兒大好姻緣沒了,我還真的要與她為我珠兒爭一爭了。”錢氏臉色難看的說道。
銀珠在屋里聽到,臉上的笑意越發的詭異起來,隨后想到娘親的話,腦中如今滿是那方家公子的模樣。
害她的人,一個都不要想好過。
對此,安寧一點不知,她是來體悟生活的,不是窺探別人生活,她也沒有那個愛好。
接近年關,天越發的寒冷,杏花村里的人們也大多貓在屋里不再出來走動。小虎子跟在安寧夫婦身邊,身體一天天健壯起來。
安寧院里的梅花也綻放了,臘八這天早上起身,外頭又是下了一夜的大雪,天空霧蒙蒙的,空氣中彌漫著一絲不詳的感覺。
安寧起身便察覺到了,鬼王令閃了閃,她嘆息一聲,沒有繼續關注。
這里是獨立的大陸,她不想去阻撓他們的命運走向。
穿上衣服,去了院子里,將樹上的積雪搖落,三小只跟在腳邊歡快的玩耍著。安寧手持剪刀撿了些梅花枝椏下來,一些作為裝飾,一些則用來做梅花酥。
將陶罐里的臘梅花取下,將紅色,白色梅花枝椏修剪好,插入里頭,放在桌上。
旭奕卿給端了水過來,還拿了一壺白酒。
“想喝梅花酒么?”安寧看著他笑問,旭奕卿刮了刮她的鼻尖,幫著將梅花摘下清洗,安寧含笑繼續做著手里的事情。
兩口子溫馨的在廚屋中做著梅花酥,梅花酒,梅花醬,時間一點點過去。大門突然被敲響,今兒小虎子休沐,不用來上課,所以兩口子才會在家如此雅致的做著梅花點心。
旭奕卿撐傘過去開門,虎子娘滿臉的驚慌失措,看到旭奕卿,連忙道:“旭公子,死,死人了。”
“嫂子莫慌,到底出什么事情了?”旭奕卿連忙出聲安慰,虎子娘還沒開口,身后就傳來叫囂聲:“在這呢,將她抓起來!”
旭奕卿皺眉抬頭看去,都是村里的熟人,但是他與他們并不熟。
“正昌大哥,有話好好說,我相信我家素娘不會做出害人之事的。再說她還懷著身孕,你們可不能如此嚇唬她!”向林也跑了過來,因有旭奕卿的關系,那些人倒是不敢沖上前來。
安寧也撐傘過來,今兒她穿了套明制衣裙,藕色立領薄襖,下頭一條湛藍色繡花長裙,外頭又穿了一件湖藍繡花褙子。
梳著溫婉的發髻,沒有佩戴很多發飾,卻讓人看著舒心,旭奕卿也是一身湛藍色衫袍,站在安寧身邊,怎么看,怎么清貴。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安寧皺眉詢問。
那些人猶豫了下,莫正昌開口了,指著虎子娘道:“還說什么!我閨女蕊兒都在她家吃點心吃死了,我婆娘如今也昏迷生死不知,不是她許氏害人又是誰!”
“林嫂,和氏母女在你家吃的什么點心?”安寧手握住虎子娘的手,對方雙手冰涼,可見受了不小的驚嚇。
一記清心咒打入其靈臺,虎子娘很快緩過來,回答道:“我真的不知道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和氏今天上午帶著蕊兒來我家中,說找我說說話,一起做些女紅。我便拿出昨兒你給我的鮮花餅招呼她們,一開始還好好的,哪知道吃下餅子不久,兩母女就突然口吐鮮血倒地不起了。我和婆婆也有吃,卻什么事情也沒有啊。”
安寧眸子微微瞇了瞇,她果然好樣的,竟敢如此算計林嫂。
“那什么鮮花餅是你給的!”莫正昌卻是抓住了一點,滿面憤怒的看向安寧,安寧平靜的看向他,道:“我是神么?知曉你媳婦什么時候去林嫂家做客?動動你的腦子,不是說你娘子還沒死么?人在哪里?”
莫正昌一愣,剛要叫囂卻對上旭奕卿的眸子,頓時不敢再說狠話,咽了口唾沫,指了指虎子娘家,道:“還,還在向林家中。向家請了林大夫在給我媳婦治療,她許氏卻是趁我們不注意跑了出來。”
“那是因為林嫂知曉我會醫術,想找我求救。放心,很快這件事就會水落石出了。”安寧說完回了屋,裝作從屋里拿出藥箱的模樣。
村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倒是拿不住她說的真話還是假話了。
莫村長想了想,還是道:“既然旭家娘子會醫術,便去瞧瞧吧!”
旭奕卿將門關上,陪在安寧身邊,朝著向林家去了。
向林家中此刻圍了不少人,莫正昌的婆婆正扯著林嫂的婆婆葛氏在鬧。
“你們向家人怎么就這般狠心啊,我好好的媳婦孫女來你家做客,卻是站著進去,躺著出來。這事沒完,你們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不然就去見官!”
安寧走進來,見葛氏被肥胖的張氏扯來扯去,也不敢回手,眉頭再次皺起,看到腳邊一顆石子,直接踢向那張氏。
“哎喲。”張氏吃痛,手松開,向萬金連忙扶住老妻。
張氏四下張望剛要怒罵,卻看到旭家夫婦進來,旭奕卿一記眼神過去,她頓時閉了嘴。
莫正昌等人也是看到安寧腳踢石子的動作了,一個個噤若寒蟬,不敢再出聲。
“人在哪里?”安寧出聲,葛氏沖安寧微微彎腰表示感謝,而后回到:“在偏屋呢。”
安寧抬腳走過去,莫正昌連忙跟上,莫村長和其媳婦也跟了進去,張氏見此也連忙跑了進去,其他人也想看熱鬧,卻被旭奕卿攔住了。
“都在外頭等著,里頭就那么大,你們是想干擾我娘子看病么!”旭奕卿的話很平淡,那些村民聽了,卻是不敢再擁擠了,一個個等在院子里。
安寧進到偏屋里頭,里面有個五十歲左右的男子在那給和氏把脈,身邊還跟著一個藥童模樣的人,應該是他弟子。
看到有人進來,林大夫看了一眼,隨后看到和氏的丈夫與婆婆,便搖了搖頭,嘆息道:“你娘子這是中毒了,老朽慚愧,并不知曉她到底中了什么毒,且毒素已然攻心,只是時間問題了,好在,這毒素好似不會使得人很痛苦。還是早些安排后事吧!”
“老天爺啊!”張氏張嘴便嚎起來,嚇得虎子娘一顫,安寧扶住她,看了張氏一眼,出聲道:“你媳婦就算不被毒死也要被你嚇死了。”
張氏想反駁,后想到什么,又咽了下去,眼底浮現得意,哼,反正他們家不虧,不過死了個丫頭片子和黃花菜罷了。
向家與旭家交好,她可要好好狠狠要一筆,這樣她兒就能娶新婦,生孫子了。
安寧聽到其心聲,嘴角勾了勾。
林大夫見她拎著一個藥箱,也是沒有說話,讓開了位置,站在一旁。
那弟子也看了安寧一眼,眼中也滿是不屑,莫說是個女子,就算比他多學幾年,還能越過他師父去。
安寧給和氏把了脈,眉頭微挑,這婦人中的竟是修真界才有的毒。
毒么,不是很厲害,卻是可以侵蝕人的命元。
只是不知她是如何得到這樣的毒藥,靈力探入和氏體內,很快來到靈臺,果見一坨坨黑色毒素正在侵蝕和氏的命元。
安寧收回靈力,打開藥箱拿出一個瓷瓶倒出一顆藥來,當著大家的面給和氏喂了下去。
等和氏口中藥物融化,她將和氏扶起來,一手貼在她背上,靈力再次進入,將那些毒素逼迫著來到她候間。
“噗……咳咳咳咳……”就在大家以為她裝模作樣之際,和氏突然發出聲音來,跟著之間她嘴一張,一口濃稠的黑血噴出,大喘氣后,猛地咳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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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親嫌棄妖精更新慢,更新少。
現在周一到周四更新都是五千到七千多。周五到周日是三千一天。
暫時不會萬更了,說起來你們怕是都不信,自打上次說妖精發燒感冒后,一直到現在都沒好透。周日還發燒來著。
這邊剛要好,女兒又在學校過回來了,我這破鑼身體就會感染上。
上周,大女兒學校爆發水痘手足口,好多班級都停課了,還好老大沒有感染上,一直身體棒棒。
老二幼兒園,很多家長不負責任,孩子生病依舊送去學校,睡一個午覺回來,就過上了。我周六也不信再次加重感冒,真的哭笑不得。
你們說我裝也好,找借口也罷。暫時就這樣更新吧!書也快一百萬字了,這本文還有的寫呢。我會好好加油,希望大家理解吧!跟著妖精這么多年的親應該知道的,妖精身體真的不好,就這樣,明兒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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