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笑,一邊把堆在門口的箱子都拆了,把里面的書都拿出來,放得整整齊齊的,按照吳知枝房間擺書的樣子,把所有書都分類了一遍,然后完完美美的擺進(jìn)她送給他的書柜里,心情好到要飛起。
哎,這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可愛的人呀,真是讓他又開心又掛念。
“安安,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樓下隱約傳來吳知枝的聲音。
這把略低沉聲音一響起,就像穿透了空氣中所有因子,清晰地傳入他耳里。
他停下整理書籍的動作,就開始笑。
把書本放下,他匆匆下了樓,等走完一層樓梯,才驚覺自己太著急了,她才剛剛回來,他就立刻跑下去見她,不是著急又是什么?
他躲在樓梯處,一時竟有點近鄉(xiāng)情怯的害羞。
“陸焉識,你回來了嗎?”樓下有人喊他。
是吳知枝的聲音。
陸焉識探頭,透過樓梯隙縫,看見樓下那抹期待的身影仰著腦袋喊他,爆炸頭,煙熏妝……
他卻忍不住莞爾,眼眸彎彎,心間溢滿了柔情。
想出聲回答,又怕被她看穿嘲笑。
最后只得裝作慢吞吞地走下來,眼睛望向她,狹長微挑,“干嘛?”
“干嘛?樓上的書柜已經(jīng)看見了吧?喜歡嗎?”她揚(yáng)著唇,顧盼神飛。
陸焉識本想輕描淡寫的說‘還行’,可是這句話剛卷到嘴邊,就變成噗呲一笑,他忍不住了,鼻端都是屬于她的香味,他太想念這個味道了,她走了兩天,他想念了她兩天,唇畔不覺揚(yáng)起來,他終于直面承認(rèn),“很好看!”
“就知道你會喜歡的。”吳知枝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過去拉他的手,“走。”
“去哪?”
“帶你去看樣?xùn)|西。”她拉他出了門店。
剛出去,他就聞到了一股誘人的香味。
吳知枝帶他到吳桐那張學(xué)習(xí)桌上,那里放著一個大鐵盆,上面在用一個大鐵盆扣住了,看不見盆里裝了什么,但是味道很香。
“什么東西?”陸焉識問。
“你自己掀開就知道了。”吳知枝把雙手放到身后,一副‘等你夸我’的樣子。
陸焉識覺得她的樣子實在好笑,想笑的,可是直覺告訴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個該嚴(yán)肅的時刻,他正了正臉色,伸手……
上方的鐵盆被拿起,里頭是個糊成一團(tuán)的披薩。
陸焉識哭笑不得,“披薩啊?”
“是啊,好看不好……”最后一個看字沒說完,吳知枝低下頭,看著那個面無全非的披薩,整張臉都懵了,“啊?怎么變成這樣了?一開始做完很漂亮的!”
“你做的?”陸焉識在意的,卻不是披薩的樣子,而是,這個披薩是不是她親手做的。
“對啊。”她點頭,“你不是說你想吃嗎?”
“哪里來的烤箱?”
“洋妞家的。”
“你特意去他家里借烤箱,就是為了做這個披薩給我?”
“嗯。”聲音輕輕。
陸焉識笑了起來,一時收不太住笑容,激動地把她抓了過來。
啊?
吳知枝整個人都懵了,心頭震蕩得厲害。
他他他他他他……
臉上頓時浮出一抹不自然的紅暈。
氣氛一下就怪異起來了。
陸焉識望著她,忽然不說話了,似乎想去摸她的臉頰。
吳知枝心中有所預(yù)感,微微一驚,下意識的躲開了,聲音有些恐慌,“你快趁熱吃吧,冷了就沒那么好吃了。”
說完就當(dāng)沒看到他,趕緊轉(zhuǎn)過身,跑了。
“你先吃,我去叫安安來吃。”吳桐還沒回來,安安在后院澆她的小盆栽,幼兒園老師布置的作業(yè),她每天放學(xué)后都會先去后院看看她的多肉。
吳知枝把后院門推開,“安安,吃披薩啦。”
“好。”吳安安應(yīng)了一聲,放下手里的盆栽,到井邊的桶里舀了點水洗手。
“姐姐,披薩是什么啊?”
吳知枝唔了一聲,“就是一種餅吧,外國人的餅,你吃一下就知道了。”
“好不好吃?”
“好吃。”吳知枝把吳安安帶出來。
陸焉識已經(jīng)在吃披薩了,這快披薩切成了十二片,一人兩片綽綽有余,剛才她在蔣家一共做了三個披薩,一個留在了蔣家給南山他們吃,一個叫人幫她送去師父家里,最后一個她帶了回來,她是心懷感激的人,誰對她好,她都會記在心里,一旦有了好吃的,就會想起他們。
“你是第一次坐嗎?”陸焉識問她。
“對啊。”吳知枝點頭,撕了一塊披薩給安安,“小心燙哦。”
“奇怪了。”陸焉識嚼了嚼嘴里的披薩,“第一次做就能做得這么好吃,真不科學(xué),你難道有什么秘方不成?”
“沒有啊,我就是按照書上的步驟做出來的。”
“然后就這么好吃?”
“可能是因為食材都是新鮮的吧?海鮮是我下午才到菜市場去買回來的。”
“怪不得了。”陸焉識頷首,對這個披薩的味道簡直吹爆了,“比我在外面吃過的店都好吃,我覺得,你對做吃的真的很有天賦,你有沒有考慮過,以后開一個這樣的店?”
這種店,朝城這里暫時沒有,但大城市已經(jīng)開了不少了,假如抓住商機(jī),想一飛沖天也不是不可能的。
“南山也是這么說的。”吳知枝笑。
陸焉識愣了一下,“他也吃了?”
“當(dāng)然,我在他們家做的披薩,出于感激,肯定要多做一個送給他們啊,而且,其實一個披薩的用料并沒多少啊。”
“他怎么說的?”陸焉識咬了一口披薩,帶出幾條長長的芝士絲,光看著就覺得鮮香美味。
“他就是說,這玩意很好吃,我做的這個披薩,給了他一些啟發(fā)和靈感,他想在這里開個披薩店。”
“叫你去幫他忙啊?”
“嗯。”
“別去。”陸焉識把最后一口披薩塞進(jìn)嘴里,臉色有幾分對蔣南山的嘲弄,“要做,就自己做老板,給人打工,一輩子都很難出頭。”
吳知枝倒暫時沒想那么多,“其實我現(xiàn)在沒想那么多,太忙了,等以后再說吧。”
“可以先規(guī)劃嘛,不一定一個點子一出來就馬上去實現(xiàn)的,畢竟很多東西,都需要有個完善系統(tǒng)的。”
吳知枝頷首,“讀完高中再說吧。”
“嗯,但你廚藝是真不錯,我吃完了還想吃。”
“那你把我的那兩塊也吃了吧,我剛才做好的時候已經(jīng)吃了點,現(xiàn)在不怎么餓。”
“你不餓?”
“嗯。”
“那我吃啦?”誰都不會想到,高高在上不合群的陸焉識,在吳知枝面前就是個吃嘛嘛香的小吃貨。
“好。”
吳安安也覺得好吃,狂啃特啃,吃到第二塊的時候,她忍不住打了個飽嗝,吳知枝提醒她,“飽了就別在吃了,小心吃撐了。”
“不會,我還能吃!”吳安安翹了翹小嘴,吃得滿嘴都是披薩,“就是覺得噎,想喝點水。”
水壺就在陸焉識旁邊,他順手拿起,往吳安安的杯子倒了一些。
吳知枝考慮到吳媽媽是高糖患者,就只給她拿了一塊上去,吳媽媽雖然五十來歲了,可其實也是嘴饞的那種,要不是她高糖,她挺喜歡吃冰淇淋的。
吳外婆吳知枝就沒給她拿披薩,她都八十歲了,不適合吃這些難消化的東西了。
十二塊披薩,三五除二,就只剩五塊了,吳知枝吃了兩塊,剩下四塊留給吳桐和吳可星。
*
吳可星今晚回來得有些晚,還是個男的送她回來的,騎了輛摩托車,把她送到門口。
時間剛過十點,吳桐跟吳安安都上去睡覺了。
門店只有吳知枝跟陸焉識兩個人,他們面對面坐著,翻著育兒書籍,偶爾還抬頭討論幾句。
吳可星剛約完會回來,表情有些做賊心虛,放輕腳步,從門口走進(jìn)里屋。
“表姐,你吃飯了嗎?有給你留了披薩。”
“披薩?是什么?”吳可星回過頭來,穿著雙高跟鞋,身材纖細(xì)。
“一種外國餅,要吃嗎?”
“可以啊。”她晚上跟那個相親對象出去吃飯,為了保持形象,一直不敢吃太多,現(xiàn)在還真有些餓了呢。
吳知枝把冷了的披薩端出來,家里沒有烤箱微波爐什么的,所以無法加熱了。
吳可星把高跟鞋脫了,換了拖鞋坐在他們旁邊吃披薩,雖然是冷的,但味道很不錯,她吃了一口又一口,“蠻好吃的,這個東西,以前在電視里看見過。”
“是啊,我做的。”
“你做的?怎么做的呀?”
“自己家里沒法做,是跟人借烤箱做的。”
“厲害啊,知知,你太厲害了。”吳可星吃了一會,見他們翻的書都是教育類的,有些興趣缺缺,就自己找了個話題,“知知,剛才送我回來那個男的,你看見了吧?”
“沒看清楚,誰啊?”
“就是我爸媽朋友給我介紹的那個啊。”
“168?”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吳知枝只記住了他的身高。
聞言,陸焉識抬了下眸,但沒說話。
“其實好像也沒那么矮啦,他說是172高,穿了鞋子舊174了。”吳可星的表情有些尷尬。
“哦哦,你不是不滿意他嗎?怎么又跟他出去吃飯了?”
吳可星嘆了一口氣,“就是我爸啊,他們說如果我不接受他,就要跟我斷絕父女關(guān)系。”
“二姨父沒病吧?這個男的都打電話那么說你父母了,你爸媽還要?”
“我也不知道他們怎么想的。”
“那你自己呢?你也妥協(xié)了?”
“哎。”她捏著自己的裙角,“我就是覺得,老住在你們家也挺不好的。”
“又沒人趕你。”
“我自己心里敏感吧,算了不說了,一身汗,我先上去洗澡了。”
“那你去吧。”
吳可星走后,陸焉識突然笑了起來。
吳知枝瞪他一眼,“沒禮貌啊,人家遭遇那么慘,你還笑得出來?”
“慘?”陸焉識挑了下眉,“是慘得有滋有味的那個慘字嗎?”
“……啥啊?”
“我看她沒多慘,挺愿意的。”
“你怎么看出來的?”
陸焉識蓋上手中的書本,笑容促狹,“你說那男的只有168的時候,她不反駁你了嗎?她要真不愿意,就不會幫他說話了,更不會跟他出去了。”
吳知枝嘆了口氣,“我也搞不懂,我們這大部分女孩都是這樣,鄰居那些姐姐,一過24歲還沒男朋友的話,他們的爸媽都急死了,恨不得每天跟別人訴苦一百遍把女兒給推銷出去,只要是個公的就行,甭管長得好看不好看,興趣三觀如何,他們都不在乎,只要肯娶他們女兒就好。”
“我的天。”陸焉識又一次震驚了,“那要是結(jié)婚之后過得不好呢?”
“沒孩子呢,還好處理一點,有孩子的,參照我媽現(xiàn)在的日子。”
“……”
*
晚上洗澡的時候,吳知枝把頭上的爆炸頭取下來,想了想,順手扔到垃圾桶里,發(fā)套也一起扔了進(jìn)去。
天氣漸漸熱了,她也戴不了這個頭發(fā)了,這樣下去會長痱子的。
她把臉上的妝容卸下來,對著鏡子看了老久。
“晚安啦,小美女。”她揮揮手,下一秒,廁所的頂燈被關(guān)掉了。
吳知枝‘臥槽’了一聲。
廁所燈重新亮了起來,外頭響起了陸焉識的聲音,“有人啊,我還以為沒人呢。”
“傻比嗎?”她說了一聲,拉開門,長發(fā)披散在左肩上,懶洋洋的。
陸焉識一震,一顆心又噗通噗通跳起來了。
“要用廁所嗎?”她走出來,手長腳長,睡衣領(lǐng)口有點寬,能看到她脖子底下那兩枚精致的鎖骨,她說:“你用吧。”
陸焉識怔了怔,走進(jìn)去,一秒后,探出頭來喊她,“無知。”
“嗯?”
“你的頭發(fā)掉在垃圾桶里了。”
“不是掉的,是我扔掉的,從明天開始,我不帶假發(fā)去學(xué)校了。”
“為什么?”
“天氣熱了呀。”說完,她就拉開房門進(jìn)去了。
陸焉識站在門口,直到眼前的房門完全關(guān)上,他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一直在笑。
吳知枝進(jìn)了房,發(fā)現(xiàn)凌晨兩點半,吳可星還在講電話,并且越聊越興奮,沒有想睡覺的打算。
吳知枝沒說她什么,躺下閉上眼睛,可耳邊一直有人的說話聲,就像蚊子叫一樣,嗡嗡嗡的,吵得她睡不著。
她忍了又忍,終于忍不住了,掀開被子,“表姐,你要睡覺了沒有?我好困了。”
吳可星看了她一眼,說了一聲‘好’,對電話那邊說:“哦,沒事,是我表妹,她要睡了,我出去跟你說吧。”
她拿著電話,翻過吳知枝的身子,輕手輕腳打開房門,坐在樓梯階上繼續(xù)講電話,還邊講邊笑。
*
早上,吳知枝進(jìn)教室的時候,全班呼吸停滯了一下。
一秒后,李莎大叫起來,“啊啊啊!知知,你去洗直了啊?”
吳知枝頷首,“唔,天天被主任抓,怕了。”
“就是,那個傻逼天天就盯著我們女生不放,那些男生天天躲在廁所抽煙喝咳嗽水什么的我都沒見他去抓過。”
吳知枝笑了起來,“隨便啦。”
“不過你洗直之后還是很好看的,就是頭發(fā)很奇怪,怎么那么長啊?你原來的爆炸頭好像沒這么長吧?”
知枝的長發(fā)悉數(shù)束在腦后,長度到腰,這長度不短的了,很少人會把頭發(fā)留到這么長,太重了,而且不好洗,李莎摸著她的頭發(fā),“還有,發(fā)尾居然是卷的,知枝,你不會是又燙了大波浪吧?”
“沒啊,這是我頭發(fā)本來的卷度。”其實真燙過大波浪,職業(yè)所需。
“蠻好看的,也不粗糙,知枝,還是這樣好看點。”
“嗯。”吳知枝像認(rèn)可她的話一樣,點了點頭,“好了,我困死了,先去睡個覺。”
昨晚送外賣送到兩點多,現(xiàn)在已經(jīng)困成狗了。
她進(jìn)斗里,趴下,就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把書包放,蔣青弈拱了拱桌子,“知知。”
吳知枝沒搭理他。
“知知!”
吳知枝依然睡得昏天暗地。
蔣青弈第三次想供桌子的時候,陸焉識修長的手伸了過來,推了他的胳膊一下,“事不過三,聽過沒有。”
他剛?cè)ド蠋耍戎险n鈴進(jìn)來的。
“我是叫知知。”
“沒看見她睡著了嗎?”
“我是要提醒她,等下第一節(jié)課是秦霜的。”蔣青弈表情無奈。
“……”陸焉識無話可說,低眸,吳知枝睡得香甜,小腦袋枕在手臂上,她今天確實沒帶頭套了,但依然化著濃妝,還戴上了一副眼鏡,因此還是看不清她本來的面貌。
睡著后的她,嘴巴微微嘟了起來,分外的誘人可愛。
陸焉識盯著她看了好一會,隨后抬手伸進(jìn)她桌斗里,把那張空白的數(shù)學(xué)卷抽了出來,拿過一支筆幫她把答案填上去了。
他這樣做,不是縱容她,是心疼她。
如果她是因為不想學(xué)習(xí)而荒廢作業(yè),那么被老師抓到?jīng)]寫作業(yè)也是活該。
可她是因為忙,昨天從新城區(qū)拍完照片回來,就去幫他組裝了書柜,后來還給他做了披薩,晚上就開始在店里忙,還要看關(guān)于育兒的資料書,她忙得像陀螺轉(zhuǎn),沒時間寫數(shù)學(xué)作業(yè)太正常。
他現(xiàn)在終于明白,她為什么荒廢學(xué)業(yè)了,因為有太多事情要干了,別人看不到她在家里需要干什么,大部分人都以為她是家里米粉店一個打下手的,不知道她要送半宿的外賣,周六日要趕去新城區(qū)拍照,只有他,蔣青弈,蔣南山,康寶研四個人知道她的生活常態(tài)。
也由此證明,這幾個人是吳知枝最信任的朋友。
*
下課后,吳知枝看著手里的排班表,操了一聲,“臥槽,下節(jié)課是數(shù)學(xué),媽了個巴子的。”
她作業(yè)還沒寫呢,等下估計是個‘死’字。
她滿臉痛苦地趴在桌上,真是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啊。
數(shù)學(xué)課就在她無限的哀嚎聲降臨,秦霜踩著高跟鞋進(jìn)來,笑容滿面,“同學(xué)們最近都表現(xiàn)得很好,作業(yè)全部完成了,值得表揚(yáng)。”
吳知枝一聽這話,表情懵了,“秦霜說啥?全班都交作業(yè)了?是她眼睛出問題了,還是我不算個人?”
陸焉識忍不住笑起來,“你作業(yè)我早上幫你交了。”
“啥?”吳知枝愣了一秒,“你幫我寫了?”
“嗯。”
這聲嗯,宛如天籟之音。
吳知枝眼眸彎起來,抬起手,學(xué)著他之前的樣子在他手臂上打了一拳,“你丫的,夠仗義啊。”
陸焉識只笑不語。
吳知枝這一秒覺得這小子太可愛了,想把他抓過來親一口。
但是下一秒,她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講臺上的秦霜說:“吳知枝,你跟我出來一下,其他人先自習(xí)。”
吳知枝皺眉,小聲對陸焉識說:“終究是大禍臨頭啊,上次秦老師就認(rèn)出過你的筆跡一次了,看來這次,我還是在劫難逃。”
沒想到陸焉識卻按住了她的肩膀,絲毫不緊張的說:“你坐著,我去吧。”
“啊?你去?叫的是我耶。”
“我去也一樣的,你坐著吧,我來解決。”他說完,就站起身來,還慢條斯理地整了下自己的校服領(lǐng)口。
吳知枝差點沒忍住說一聲真帥!
秦霜看見他站起來,表情愣了一秒,隨后看了吳知枝一眼,沒問什么,從前門出去了。
陸焉識從后門出去,兩人在走廊上匯合。
吳知枝的視線往窗外投出去,陸焉識比秦霜高了半個頭左右,微微垂著眼瞼,說話的神情與昔日沒什么兩樣,還是那么高高在上,冷淡漠然,但很帥。
秦霜聽他說了昨晚吳知枝送外賣送到快三點的事情,點點頭,表示能理解,隨后欣慰的笑起來,“焉識同學(xué),你能跟我說這些,我很開心,證明你是很關(guān)心吳知枝的,但老師還是希望你的關(guān)心不要僅限于此,吳知枝同學(xué)改變了你很多,你也應(yīng)該讓她重新振作起來,其實吳知枝的成績不差的,如果有這個可能,老師希望你能開導(dǎo)一下她,指引她往好的方向走回來,畢竟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高二下學(xué)期了,馬上就高三了,錯過這兩年,時光就不可能在倒流了。”
陸焉識聽完這番話,第一次沒對她露出鄙視不屑的神情,而是輕輕點頭,“我知道了。”
秦霜聽了這話,別提多心里高興了,她感覺自己正在努力的事情好像開始有了希望,這兩個孩子,原本都應(yīng)該是榮譽(yù)榜單上的佼佼者,失去誰,秦霜都會感到可惜。
現(xiàn)在,他們影響著彼此,成為了彼此的明燈,互相牽引,正是她樂見的。
她竟然高興得眼眶微微發(fā)紅,想摸一摸陸焉識的狗頭,但礙于他生人勿進(jìn)的冷冰氣勢,沒敢把手伸出去。
*
回到教室內(nèi),吳知枝立刻問他:“怎么樣?秦老師說了啥?”
“她叫我,給你輔導(dǎo)數(shù)學(xué)。”
“……阿噗!才不要!”吳知枝第一反應(yīng)就是這句話。
之前是秦霜叫她去勸陸焉識,現(xiàn)在反過來了,變得叫陸焉識來管她了。
“她說你以前成績不錯,不應(yīng)該在這樣荒廢下去,希望你早日重歸學(xué)習(xí)海洋,你怎么看?”
“我還能怎么看?我只能選擇拉倒啊。”吳知枝覺得很好笑,就笑了起來,“我現(xiàn)在這成績,估計想進(jìn)全年級五百名都夠嗆。”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你跟我說這話?我的天啊,陸焉識,您老人家的腦子還好吧?”一句話能頂人一個跟頭的毒舌大王陸焉識,現(xiàn)在居然開始給她講道理了?這特么也太玄幻了吧?
“我也是最近才想通的。”
“想通了什么?”
他不再回答了,似乎是不想說,拿出本書,翻了幾頁,專心致志的看起來。
“……”
居然真的開始學(xué)習(xí)了,吳知枝都開始要懷疑人生了。
這個人還是她認(rèn)識的那個陸焉識么?明明之前,每天不是睡覺就是聽歌,要不就是神游天外,現(xiàn)在忽然變得這么愛學(xué)習(xí),她都有點不習(xí)慣了。
不會真是因為榮譽(yù)榜單上那個第一名讓他嘗到了至高無人的人上人滋味所以腦袋一下子就開竅了?
“你怎么肥事?突然就改邪歸正了?這不像你啊。”看著這么愛學(xué)習(xí)的陸焉識,吳知枝覺得他應(yīng)該是被鬼上身了。
陸焉識表情淡淡,“這本來就是我以前的常態(tài),你只是不了解而已。”
吳知枝聳了下肩膀,忽然就不知道說什么了。
不過小伙伴愛學(xué)習(xí),她是支持的,就像她望吳桐成龍一樣,這是每個家長的心愿,所以她不會去引誘那些愛學(xué)習(xí)的人跟她一起玩,那么做,是害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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