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號慶典節(jié),說來就來。
這一天,八中的學(xué)生是不用上課的,但是要到校做個登記,再到禮堂看表演。
這個慶典表演是缺德的校長強(qiáng)制學(xué)生們一定要看的,要登記,要排隊(duì),哪個要是不來,等放完節(jié),就得上教導(dǎo)處喝茶。
學(xué)校大概也是怕自由意志的話沒人來看表演會太尷尬,因?yàn)楸绕鹂幢硌荩蠹腋鼰嶂杂诟笥殉鋈ネ妫吘贡硌葸@種事,大家都不是專業(yè)的,經(jīng)過一個月的訓(xùn)練,那表演其實(shí)跟‘屎’差不多,不過偶爾還是會有幾批黑馬的啦,但是不多。
每次慶典,不是千變一律的朗誦就是令人昏昏欲睡的詩歌,要不就是聽得人想上吊自盡的笛子或一點(diǎn)都不齊的‘齊舞’,當(dāng)然,如果有街舞時(shí)裝秀什么的,那還是比較有看頭的。
吳知枝跟陸焉識還有蔣青弈三人排在隊(duì)伍里,跟著人群陸陸續(xù)續(xù)走進(jìn)禮堂。
高二二班的班級位置在禮堂正中央,看高臺表演的話會有點(diǎn)遠(yuǎn),但依然能看清,屬于不近不遠(yuǎn)的距離,不好不壞的位置。
排到自己的時(shí)候,吳知枝坐下,她前面是蔣青弈,所以蔣青弈坐在左右邊,后面是個女生,所以右邊的位置本來是那個女生的。
可沒想到那女生剛想坐下,就被陸焉識扯了一把,扯得站了起來。
陸焉識居高臨下地望著她,一臉煞氣,“同學(xué),換個位。”
說完就把她扯開自己一屁股坐下了。
吳知枝跟蔣青弈在一邊看得吃驚,沖他比了個拇指。
要換位就算,關(guān)鍵是,換位還對人家那么拽。
那女生被推開后,也不敢怎么樣,畢竟陸神的臭脾氣是全班有目共睹的,她敢怒不敢言,走到后邊的位置坐下了。
蔣青弈頓時(shí)看樂了,“牛逼啊陸神,換個位還這么拽……”
“少見多怪。”陸焉識坐下,表情淡漠。
“沒啊,我就是覺得您老人家太不憐香惜玉了。”
“強(qiáng)奸你了?”陸焉識的目光看過來,帶著一絲壓迫感。
“啥?”蔣青弈沒聽明白。
“就換個位,話這么多,是強(qiáng)奸你了?”
蔣青弈:“……”
直接愣住了,這話,回答不上啊。
吳知枝哈哈大笑,一掌拍在蔣青弈肩膀上,“哎,洋妞,他就這性格,你就別逗他了。”
蔣青弈臭著一張臉,“我才不會跟他一般見識。”
其實(shí)是不敢跟他一般見識,不然只有被花式吊打的份。
“其實(shí),還是不應(yīng)該那樣的。”吳知枝扭過頭,放輕聲音跟陸焉識咬耳朵。
這種感覺,讓陸焉識恍惚有一種兩人偷偷曖昧的親密感,他喜歡吳知枝靠這么近跟他說話,能聽到她的呼吸聲,也能聽到她的心跳聲。
這讓他的心跳變得極快,但就是喜歡這種刺激的體驗(yàn),又緊張又悸動,像吸了毒一樣,特別飄飄欲仙。
“不該哪樣?”他把頭靠過來,跟她挨在一起,明知故問。
對這個動作,吳知枝無所察覺,繼續(xù)放低聲音說:“不該這么兇的,好歹要請人家?guī)兔Γ瑧B(tài)度應(yīng)該好一點(diǎn)的。”
“我要是態(tài)度太好,她以為我暗戀她怎么辦?”
“……不是,你有夠自戀的啊?”她忍不住就想一直笑。
“我說的是大實(shí)話,以前就發(fā)生過類似的事情。”
“哎喲!你還對別人禮貌過啊?快說說,這人是誰?也讓我有幸瞻仰瞻仰。”
陸焉識的俊臉立刻黑沉下來,“就不告訴你,讓你好奇死。”
她頓時(shí)樂了,“那倒不至于,我頂多是好奇好奇,不至于會好奇到死的地步。”
“哼。”
“哎喲,還有小脾氣呀……”
“知知,辣條。”說話間,蔣青弈遞過來一包辣條。
吳知枝接過,撕開。
臺上校長在講話。
蔣青弈不耐煩地說:“長篇大論的,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能說完,聽著煩死了,我一個字都沒聽進(jìn)去。”
吳知枝看了眼周圍的人,全是在嘰嘰喳喳說話的,她笑著說:“估計(jì)整個禮堂的學(xué)生都跟你一個想法。”
“就是!都沒人愛聽,不知道校長講這么多有啥意義?”
“他也不想的吧,但這是他的任務(wù),他必須完成了才能下來啊。”
“無聊。”蔣青弈嘆氣。
“那就吃辣條吧。”吳知枝叼了一塊辣條出來,吃進(jìn)嘴里,津津有味地嚼著。
旁邊的陸焉識雙目深深地望著她。
吳知枝嚼辣條的動作一頓,“怎么了?你也想吃?”
“試一下吧。”良久,他拿了一小片辣條丟進(jìn)嘴里,嚼了嚼,一臉被味精融化了的樣子,面色嫌棄,“難吃死了。”
“還行啊,辣條不就是這個味兒么?帶勁。”
“致癌物。”
“……”辣條嚼到一半的吳知枝動作僵住了,“喂!會不會聊天?我還吃著呢。”
“忠言逆耳。”
“……行行行,你老人家最會聊天了,我不跟你丫的說話了。”以防他說出更加駭人聽聞的話來,她決定不鳥他了,轉(zhuǎn)過頭跟蔣青弈一邊聊天一邊說零食真好吃的話。
“知知,鳳爪。”蔣青弈從一堆零食里挑出一包泡椒鳳爪,給她。
“哇,這個味道上頭,我喜歡。”她接過來,心滿意足拆開。
“聽說去年有一個很厲害的流感。”陸焉識看左邊一眼,試圖引起她的注意。
吳知枝丟了一個小鳳爪進(jìn)嘴里,歡樂的嚼著,“然后呢?”
“那個流感叫H7M9,一個很厲害的流感,一中就沒活的機(jī)會了。”
“所以?”到底要表達(dá)什么啊?她吃著鳳爪,他跟他聊流感?
“這流感是禽流感來的,全國發(fā)生了兩例,都是吃鳳爪得的,離這會才過去不到半年吧好像……”
“……”卡在嘴里的鳳爪忽然不上不下,差點(diǎn)噎住了,吳知枝一臉焉了吧唧,得了,這回是吃不下去了。
“哦,對了,你這鳳爪的保質(zhì)期還有多久啊?”陸焉識一本正經(jīng)發(fā)問。
吳知枝噗地吐出了嘴里的鳳爪,連肉都不敢吞下去,將吃剩的鳳爪丟進(jìn)垃圾袋里,“我不吃了!”
“乖!”他拍了拍她的肩,一臉勝利的表情。
吳知枝真是恨死他了!
十分鐘后,校長終于講完了,合上手里的稿子,對著全校師生鞠了一個躬。
禮堂響起了掌聲,熱烈鼓掌他終于講完下臺了。
接著,高臺的紅幕簾緩緩拉上,響起了一陣歡快的音樂,然后就是蘇北動聽的聲音,“尊敬的各位領(lǐng)導(dǎo),老師,同學(xué)們,大家晚上好!春風(fēng)傳喜訊,金猴踏歌來,讓我們走進(jìn)春天,走進(jìn)朝城八中三月三慶典聯(lián)歡會……”
雖然今天是三月二號,但這個慶典會主要是為了歌頌三月三的,所以說日期的時(shí)候,會說成三月三號,畢竟慶典還要錄制的,到時(shí)候放到大熒幕上,就顯示為三月三慶典節(jié)。
紅幕簾拉開,蘇北跟陶語然手牽著手,一起出現(xiàn)在大眾眼里。
男的高,女的靚,真正的金童玉女。
“咦,賀希言怎么不在?往常不是他最先出場的嗎?”蔣青弈感到好奇,啃了塊薯片,問吳知枝。
吳知枝搖頭,“我也不知道。”
她剛說完不知道,就聽臺上陶語然接口:“下面這個精彩的節(jié)目,由高二一班的賀希言為我們帶來著名古箏曲《梁祝》……”
隨后,紅幕簾又垂下,在拉開的時(shí)候,身穿白色襯衫的賀希言已經(jīng)坐在高臺中央,身前放著一把古典的古箏。
他一言不發(fā)的坐著,骨節(jié)分明的手放在古箏上,穿戴整齊,英氣逼人中又透著一股禁欲的干凈嚴(yán)謹(jǐn)味道。
估計(jì)是為了調(diào)動現(xiàn)場氣氛,慶典節(jié)把他的表演放在第一,想讓他掀動全校的情緒。
而這個目的,在一分鐘后就達(dá)到了,全校的女生尖叫起來,為賀希言瘋狂。
蔣青弈遠(yuǎn)遠(yuǎn)望著,說:“這小子人氣好高啊。”
吳知枝笑,“我都說了,咱們學(xué)校的女生,都喜歡學(xué)霸。”
“哎,我什么時(shí)候能有他一半受歡迎,就好咯。”
聽見這話,吳知枝笑得更歡了,“那你跟陸神正好相反,陸神就討厭女生粉他,而你是希望女生粉你。”
“切,他跟我們都不是一個物種的,想法不一樣,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也是。”她扭頭問陸焉識,“陸神,問你個問題。”
“不要陰陽怪氣的。”
“我沒有啊。”
“叫名字。”
“哦,陸焉識,額……”
“什么?”
“剛被你打斷了,現(xiàn)在一下子想不起我要說什么了。”
“……豬腦一個,賣了算了,反正也不中用。”
“……”這小子,大概一天不懟人就會渾身不舒服吧?
臺上的賀希言已經(jīng)開始表演,指尖撥動琴弦,悲涼的旋律緩緩傳出……
現(xiàn)場的女生頓時(shí)安靜下來。
吳知枝聽了一會,終于記起自己剛才要說什么了,扭過頭去看陸焉識的側(cè)臉,“對了,我想起我剛才要說什么了,你看過梁祝這部電影嗎?”
“看過啊,怎么了?”
“你覺得怎么樣?”
“有點(diǎn)奇葩。”
“啊?”
“結(jié)尾,竟然裂冢化蝶,還有那個馬文才,人家不愿意就不愿意唄,非要強(qiáng)迫,娶個愿意的回去不行嗎?非逼得人家殉情,就是不殉情,娶回去也不過是貌合神離,意義何在?”
“……不覺得這樣的愛情很偉大嗎?”
“不覺得,信了的都智商不在線。”
“……”吳知枝無話可說了。
“洋妞。”隊(duì)伍前,有人喊蔣青弈,是蔣南山的哥們章玄,手里提著一大袋飲料。
“在這呢。”蔣南山在人群里應(yīng)了一聲。
“你哥讓我來給你送飲料。”章玄順著狹窄的過腳道擠進(jìn)來,他身子高大,手上的袋子又大,一瞬間,擠得同學(xué)們東倒西歪的。
到了陸焉識這里,他皺了皺眉,才忍著不爽把長腿曲起來一點(diǎn)。
但章玄依然走得十分艱難。
吳知枝便直接把腿收上椅子,身子向左轉(zhuǎn),一側(cè)肩膀靠在陸焉識的手臂上借力。
這種觸碰雖然是無意識的,但吳知枝無,陸焉識有,身體明顯一僵,就條件反射把她推開了。
“……”吳知枝回頭瞪他,“我靠!就靠你一下,至于么?”
“至于。”
“……日!”她說著,纖手抬起,推了他的肩膀一下。
他雙目瞪過來,也不說話。
吳知枝一愣,瞪大漂亮的眼睛,“干嘛?跟你玩的,還生氣啦?”
他沒說話,幽暗的瞳孔定定看著她,隨后肩膀一動,用肩膀推了她肩膀一下。
“……”吳知枝懵,笑罵一句,“還打回來?我靠!你真幼稚!”
說完也用肩膀懟他一下。
陸焉識:“……”
他覺得玩上癮的,應(yīng)該是她吧?
這么用肩膀懟來懟去的,她到底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啊?不知道這樣會惹得別人心猿意馬的嗎?
雙眸微微瞇住,剛想瞪她,兩人的幼稚游戲就被人給打擾了。
蔣青弈對章玄說:“多給兩瓶,這兒還有兩個朋友呢。”
章玄多拿出兩瓶飲料,蔣青弈接過,遞給了吳知枝,“知知,飲料。”
“噢!”她伸手去接。
“這一瓶給陸神。”蔣青弈又拿過來一瓶。
吳知枝接過,遞給陸焉識,“飲料。”
陸焉識低眸,望著眼下那只白皙的纖手,也不知道怎么了,思緒一飄,就鬼使神差地拿走那瓶飲料,順便在握住那只手。
無緣無故被握住手的吳知枝:“……”
表情像被雷劈了一樣,干嘛啊?叫他拿走飲料而已,怎么把她的手給牽住了?
她瞪了瞪眼,見他實(shí)在沒打算松手的意思,便自己主動掙了掙。
結(jié)果他的力氣還挺大,她掙不開。
“干嘛啊?”周圍都是學(xué)生,她紅了臉。
“手看著小小的,想捏一下試試。”他面不改色,其實(shí)心里早已巨浪掀天,神魂都快不在了。
“額……”吳知枝有些尷尬,不敢抬頭,“可是……很多人在看著。”
“哦。”他平靜說完這句,把手放到椅子底下,連同她的手。
這樣大家就看不見了。
他是這么想的。
“……”吳知枝的臉更紅了,還天天說別人弱智?她看他,是更弱智吧?簡直就是天下第一弱智!把手放在下邊別人就看不見了嗎?這不是掩耳盜鈴是什么?
“捏一下就行了,松開吧。”吳知枝說。
“還沒感受完,等等。”他不僅沒松開,還改成了十指相扣的模樣,藏在兩人之間的椅子底下。
雖然明知這做法有點(diǎn)曖昧,但不知道為什么,她并不想掙開,手心被他抓著,臉蛋燒得慌。
抬眼看周圍的人,都在聽賀希言彈古箏,有的人在說話,吵吵雜雜中,根本沒人注意到他們兩的手握在一起。
而陸焉識,也沒有說話,就那么緊緊牽著她的手,從十指相扣變成大掌包小手,行為越來越過分了啊,但過程臉上竟然一點(diǎn)表情都沒有,甚至可以說是面無表情。
吳知枝迷茫地想著,這小子,是怎么做到這么一本正經(jīng)的?
*
賀希言表演完,場面立刻響起一陣比剛才強(qiáng)烈一百倍的掌聲。
剛才上臺發(fā)過言的校長:“……”臉色有些郁悶,他堂堂一個校長,人氣竟然沒賀希言高。
賀希言的表演成了當(dāng)晚當(dāng)之無愧的黑馬,雷厲風(fēng)行,疾掃眾班少女的芳心。
想比他精彩的表演,第二個上臺的班級被他比地面目全非,甚至還有人發(fā)出了‘噓’的倒噓聲。
而節(jié)目的最后,就是高一一班的《羅密歐與朱麗葉》全程英文演繹。
大家雖然迷競技班學(xué)霸女神們,可這英語口語實(shí)在有點(diǎn)難懂,很多人都聽得云里霧里外加昏昏欲睡。
陸焉識卻在分神聽著,偶爾,還微微晃一下兩人握在椅子底下的手,“全英文,你聽得懂嗎?”
“我說聽不懂你會不會想打死我?”
“我不太信。”
“為嘛?”
“吳桐天天在聽英文磁帶,你天天跟著一起聽,應(yīng)該是有點(diǎn)記憶意識的。”對于英文,記憶意識是很重要的,哪怕根本不知道這個詞是什么意思,但如果天天看到,就會留下記憶意識,比如那些國家什么的,看久了就會自然而然的產(chǎn)生熟悉的感覺。
吳知枝看他一眼,“什么意思?你該不會真的聽了秦老師的話,想來盯我的學(xué)習(x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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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很好笑,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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