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伯就要說說他們呢。”吳知枝也不想多說什么,就應(yīng)付兩句,提了電視機讓吳桐拎著,然后把手里剛買的酒和零食牛奶加上一個小紅包遞到吳大伯手里,“大伯,這些給你過年。”
“這怎么好意思呢?”吳大伯臉紅脖子粗,不過,他還從來沒收過侄女的禮品呢,這感覺其實還不賴,早知道吳知枝跟吳桐后來會混得這么好,當(dāng)初他就多多幫助他們了,這時也不必強行尬聊了。
“拿著吧,大伯。”吳知枝笑著堆過去。
吳大伯假意推了兩下,就收了,心里美滋滋的,因為員工雖然買電視機有內(nèi)部價,但以他家的經(jīng)濟,也基本用不上這張劵,留著也沒用,家里的情況以前就不太好,現(xiàn)在兩個混小子畢業(yè)了也是一點責(zé)任感都沒有,天天不出去工作還可啃家里的,弄得他這個已經(jīng)到退休年紀(jì)的老人卻需要來超市干這種又累工資又少的話。
這樣一想,他又羨慕小弟家的兒女的,其實也是吳明勇自己不像樣,不然的話,現(xiàn)在大家其樂融融,讓他們家有能力的孩子幫幫他們那些沒用的孩子,那也是一樁美事啊。
*
吳大伯看了吳知枝送的東西,在拆了她的紅包,里面放著四百元。
這是他第一次收到小輩的孝敬,一顆心頓時美美的,這導(dǎo)致他一整天心情都很好,等回家了,也是腳步輕快,哼著小曲。
秦秀云坐在門檻擇菜,自吳明勇入獄后,她就一直跟著大兒和小兒輪流住了,一人住半年。
見大兒子回來了,秦秀云問她,“今個兒怎么那么高興?”
吳大伯亮出手里的禮盒,“媽!你看,這些都是知枝孝敬我的。”
秦秀云一愣,冷聲道:“她怎么會孝敬你?”
“他們來買電視,55寸的呢,我給她用了內(nèi)部價,她就送了這些孝敬我。”吳大伯心里很安慰,他的兒子從沒想過孝敬他,只會從他口袋里拿錢,他早就不爽了,說道:“看看人家,現(xiàn)在如今上了名牌大學(xué),找到了好工作,那錢包里的錢,可是紅紅一沓的呢,可風(fēng)光了。”
秦秀云陰著老臉,“老天真不公平,這種把自己父親送進監(jiān)獄的不孝女,居然混得這么好。”
“媽!話可不是這么說的,當(dāng)初本來就是明勇的錯。”審判的時候,他也在場,雖然跟明勇是兄弟,可他也不得不承認,是吳明勇先對吳麗琴起了殺心,他道:“明勇現(xiàn)在都坐牢了,以后也不可能孝敬你了,還不如趁機跟你孫子孫女們搞好關(guān)系呢,他們現(xiàn)在混得不錯,要是你跟他們搞好關(guān)系了,說不定你下半輩子就有著落了。”
秦秀云呸了一下,“就那賤丫頭!你以為她真會孝敬我?她當(dāng)初怎么說的我還記得清清楚楚呢,她說要是在看見我,就要拿刀砍死我!這種不孝的賊,讓老天發(fā)道雷劈了才好呢!”
吳大伯一臉無奈,“那是因為當(dāng)時氣頭上嘛。”
秦秀云不以為意,繼續(xù)罵罵咧咧,“去大城市住又怎么樣,上名牌大學(xué)有怎么樣?骨子里還不是只農(nóng)村的土雞,而且,她永遠不能忘記她把她自己爸爸送進監(jiān)獄的罪孽,什么現(xiàn)在混得好了,說不定是在外面當(dāng)小姐,被人睡了掙回來的骯臟錢,裝什么金鳳凰啊!”
“當(dāng)初住他們家里那孩子可是大明星,媽,我聽說明顯很掙錢的,拍一部電視劇就有幾百萬上千萬呢。”
“那也不是她吳知枝的!”說到這個就氣,吳知枝這個賤丫頭,為什么運氣就那么好!
*
回到家里,蔣氏兄弟跟康寶妍過來了,幾個月不見,大家都發(fā)生了一些改變。
蔣南山依然喜歡穿黑色的籃球衣,里面是緊身的白色速干衣,別人這么穿,看起來就壯,可不知怎的,他穿起來就是別樣的英姿颯爽,又高又英氣蓬勃。
康寶妍穿著一條淺紫色淑女裙,色澤柔和的珍珠耳釘,眉目分明很少優(yōu)雅看好。
蔣青弈的頭發(fā)則是留得更長了一些,長了大學(xué),學(xué)校就不再管學(xué)生的儀容儀表了,因此蔣青弈也像放飛的小鳥,把一頭黑發(fā)留到了脖頸,用一根第一次性黑色發(fā)圈捆著。
吳知枝看著他,眼前一亮,便走過去拉起他的手,左右打量了一番,“哎喲!不錯啊,好帥!”
蔣青弈的帥總是維持不了三秒,片刻便沒有形象地說:“那還用說?老子一直都自己知道很帥?”
“難道我不帥嗎?”蔣南山抗議。
吳知枝看了他一眼,“帥!不過我喜歡陰柔性的。”
蔣青弈俊臉一紅,“哎呀,喜歡我也不要戀得這么明顯嘛,女孩子要含蓄一點。”
吳知枝笑吟吟,“你們先等一下啊,我剛買了電視機回來,先搬上去。”
她把站在后頭一直不說話的吳桐叫了過來。
蔣青弈看著吳桐。
吳桐也看著蔣青弈。
兩人默默對視了幾秒鐘,蔣青弈驚艷地“哇哦”了一聲,“我靠!吳桐,你小子變得這么帥。”
興許是他經(jīng)年累月總沉默的關(guān)系,那安靜而艷麗的臉龐衍生出了一股很禁欲的迷人氣息。
吳桐微微一笑,“還好。”
蔣青弈說:“你要搬電視機上去啊?來來來,哥幫你。”
吳桐并沒有拒絕,“來吧。”
蔣青弈便過去幫忙了。
康寶妍把手機一袋水果遞給她,“姐!這給你。”
吳知枝接過,“謝謝,不過我也有東西給你,你跟南山在這里等一會。”
“好。”康寶妍應(yīng)下,坐在店里一張沙發(fā)上。
吳知枝上樓去了,一樓頓時就只剩下康寶妍和蔣南山。
這一年,康寶妍專心攻讀學(xué)業(yè),閑暇時間便去學(xué)習(xí),兼職。很少跟蔣南山見面,況且,蔣南山現(xiàn)在是籃球界里一顆冉冉而起的新星,正值最忙碌的時候,每天都有大量艱苦的訓(xùn)練,康寶妍經(jīng)常有關(guān)注他的博客,能看到他的生活日常,但是兩人見面的時間很少,幾乎每兩三個月才見一面。
兩人坐在一樓,蔣南山一條手臂懶懶搭在沙發(fā)邊緣,吊兒郎當(dāng)?shù)卣f:“這知知,讓我們在這坐都不給倒兩杯水,你要喝什么,我進去倒。”
吳家一樓有冰箱,蔣南山還記得在哪個位置。
康寶妍笑道:“我隨便都可以。”
蔣南山便起身去找冰箱,聚少離多的朋友都是這樣,長時間不見面,感情自然就會被沖淡很多。
蔣南山到了冰箱前面,打開,里頭只有幾瓶牛奶,早上常叔買回來的。
蔣南山拿出兩瓶牛奶,剛想說只有牛奶,就聽外頭響起一把男聲。
“寶妍。”來人拎著一個紙袋,是個大男孩,穿著簡單的黑毛衣,淺色牛仔褲,白白凈凈,大概一米八的樣子,眼睛帶著彎彎柔柔的笑意,看著康寶妍,很是依戀和溫柔。
“韓封。”康寶妍放下手機,顯然是剛剛發(fā)完短信,站起來,笑吟吟看向那個大男孩。
蔣南山看著兩人,眉頭一下子就皺住了。
大學(xué)這一年,他跟康寶妍只見過兩三次,這兩三次都是匆匆吃完飯就告別了,一直沒能聊聊彼此的生活和狀況,可現(xiàn)在,竟然有個男知道來吳知枝家找寶妍,而且不是巧遇,是特意來的。
蔣南山的眉頭有些不高興地皺住了。
韓封走進來,沒發(fā)現(xiàn)冰箱前面的蔣南山,對康寶妍說:“寶妍,這些就是我之前學(xué)英語的材料,你要是想學(xué)的話,可以拿回去看看,里面還有幾張光碟,都是之前老師拷貝給我的,有了這些,你沒必要在花錢去學(xué)英語了,要是有什么看不懂的地方,也可以打電話問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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