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口中的她指的是席潤。
我沉靜問她，“可以嗎？”
“為何是潤兒而不是允兒？”
她還知道允兒的存在，看樣子她對我的事一直了如指掌，那兩年前我快沒命的時候她也知曉嗎？
倘若知曉又為何不與我相認(rèn)？
我如實的回答她說：“潤兒是哥哥，未來要承受很多壓力和磨難，爵位是我對他的補償。”
席湛的意思是以后會送潤兒離開我的身邊外出磨煉，而允兒會一直伴隨在我的身邊。
未來的潤兒一定會吞不少苦楚。
這個爵位是我對他唯一的補償。
母親回我，“于允兒不公平。”
我目光鎮(zhèn)定的望著她，說出自己的想法道：“你即使現(xiàn)在將爵位給我，未來我仍舊會選擇一個孩子傳給他們，到時待他們大了……未來的事我說不準(zhǔn)，我不清楚他們以后會不會兄妹和睦，倘若和睦的話給誰都可以，倘若不和睦我到時候給誰都不行，現(xiàn)在給潤兒……”
母親蒼白的臉笑的雍容華貴，她接過我的話道：“既然如此，便以我的名義給潤兒，無論未來他們的關(guān)系如何，允兒是否埋怨，她也只會怨我這個姥姥，與你這個母親沒有關(guān)系。”
我錯愕問：“你同意了？”
她不僅同意還將鍋背在了自己身上！
“嗯，我不太想令你為難，再說給潤兒和給你沒有太大的差別，都是我身上的血脈！”
“謝謝你。”
母親特意解釋道：“我待潤兒和允兒是一樣的心思，因為她們都是你的孩子，但我心里總覺得虧欠了允兒，沒有給她留下什么東西。”
“不會，允兒會有的。”
爵位只是個稱號。
我和席湛擁有的比這更多。
“嗯，你是個做母親的，很多事都要學(xué)習(xí)，比如處理兄妹倆的關(guān)系，不能讓任何一方感到你的偏心，還有不能讓席湛疏遠(yuǎn)兩個孩子。”
母親怎么突然提起席湛……
而且席湛的確在疏遠(yuǎn)孩子。
我溫柔問她，“怎么？”
“席湛的性格我多多少少有些了解，太冷，冷到令人無法接近，我至今都難以想象他會和你……我曾經(jīng)以為他會孤獨寂寞的過一生，而現(xiàn)在他選擇了和你在一起，既然如此我祝你們幸福，不過笙兒，你要替他建立起羈絆，與孩子們的羈絆，因為你的身體……你清楚你并不是完全健康的人，在未來的某一天說不準(zhǔn)……我并不是詛咒你什么，我只是希望在意外降臨的時候，他在這世間還有其他的羈絆，讓他看上去并不是那么的孤獨，你懂我的意思嗎？”
母親的話字字戳心。
她說的沒錯，我并不是完全健康的人！
我的確要為席湛考慮。
要嘗試建立他與孩子們的羈絆！
我贊同道：“我會的。”
母親抱著潤兒，突然將視線落在商微的身上，她輕聲吩咐道：“微兒，你先到外面等著，我和笙兒說幾句知心話，不然以后沒機……”
商微趕緊打斷她，“我這便出去。”
商微腳步匆匆，有些踉蹌。
母親一直望著他離開的身影，待他關(guān)上門才傷感的說道：“今天這一面估計是你我此生最后的一面，待會你從這個門出去之后……”
她頓住，嘆息道：“我舍不得離開這個世間，因為我才剛剛擁有女兒和兒孫，才體會到世間情暖，但是我終究抵不過病魔的纏身。”
她的病魔是我給的。
因為她的腎衰竭是因為我……
我心底清楚她對我的愛。
但我和她仍舊很生疏。
我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
更無法喊她一聲母親。
我心底也是非常難過的。
“笙兒，我只有一件事需要拜托你。”
我客氣問：“什么事？”
母親的懷里抱著潤兒，她用手指逗弄著他，但孩子一直沒有反應(yīng)，母親神色略有些失望道：“微兒是我除了你以外最為操心的人。”
“嗯？”
“他性格孤僻，又愛惹是生非，法國皇室是他最大的庇護(hù)，我希望你今后還能庇護(hù)他，無論他未來犯什么錯，希望你能看在我的面子上盡全力的原諒他……笙兒，他心是善良的，只是自小孤僻又體弱多病再加上還被人遺棄……”
她頓住，面色難過。
這是她最大的心愿。
我答應(yīng)她說：“我會的。”
“謝謝你，笙兒。”她笑。
母親把潤兒還給了我，我抱在懷里聽見她趕著道：“你回國吧，希望你今后幸福安康。”
我點點頭，“謝謝你。”
“你將潤兒給微兒，過幾日我會給他過繼爵位，等一切結(jié)束之后我會讓微兒帶潤兒回國。”
我順從道：“嗯，我聽你的。”
“我累了，你走吧。”
我抱著潤兒推開門走出去，從始至終都未曾喊過她一聲母親，顯得我特別冷漠絕情。
我想喊她的，但我張不了口。
因為多年的陌生是如此的清晰。
我將潤兒給了商微，“拜托你照顧了。”
“嗯，不住一晚？”他問。
“嗯，我要回梧城。”
我不太習(xí)慣這個空蕩蕩的別墅。
我繞過長長的走廊進(jìn)了電梯，在電梯門快要關(guān)上的時候，不知怎么的，我突然跑出去繞過走廊推開房間的門，當(dāng)著商微的面神色急急的喊了一聲，“母親。”
我紅著眼眶道：“母親，謝謝你此生對我的眷戀；謝謝你此生對我的付出；謝謝你當(dāng)年生下來我；更謝謝你當(dāng)年為我捐的這顆腎！”
躺在床上的母親笑了。
很溫暖的笑了。
她回應(yīng)我，“謝謝你愿意做我的女兒。”
我點點頭轉(zhuǎn)身離開，我知道這一別便是永遠(yuǎn)，心底莫名的升起一陣無法言喻的悲傷。
我怔怔的出了城堡，助理靜靜地跟隨在我的身后，我眼睛濕潤的說道：“在此之前我是怨她的，可了解她之后我又是那般的心疼她。”
心疼她為了我一身孤膽的來到法國。
還以一個女人的柔弱力量走到現(xiàn)在。
“時總……”
助理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我深深地吸了口氣說：“算了。”
我走到車旁打開車門，當(dāng)看見車?yán)锒喑鰜淼挠⒖∧腥藭r震住，“你怎么在我的車上？”
男人高冷：“嗯？”
我驚喜問：“二哥特意到法國接我？”
“嗯，適當(dāng)給允兒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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