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君笙一臉哀求的表情,陳一諾也只得是就此作罷,然后與君笙站在了門外。
瞧著降魔尺那兒怕是還有好一會兒才能結(jié)束,陳一諾心里還記掛著青見的后事還未處理呢。索性,現(xiàn)在這里也不需要她守著,陳一諾便打算著,將這里交給降魔尺他們處理,自己先去料理了青見的后事再說。
思及此,陳一諾便向君笙說明了自己的去向,然后又回到了醫(yī)館。
南宮言已經(jīng)不在這里了,但陳一諾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他現(xiàn)在這種一言不合就消失不見的性格,總合,他也不會沒有目的到處跑,最多也就是跑去城墻上坐著發(fā)發(fā)呆什么的。陳一諾知道,現(xiàn)在的南宮言,他所有的一切言行,都不能用以前的目光來看待,所以,她對于他的一切反常言行,都不會很在意。只要他還活著,就已經(jīng)很好了。
這可能,就是人們常說的,已經(jīng)麻木了吧。如果找不到換心的方法來幫他換回正常人的心臟,或許,今后...南宮言便會一直是這個樣子...
陳一諾輕舒一口氣,收拾好了心情,然后撤了自己在院子里布下的障眼法和畫地為牢術(shù)。
先是施了一個清潔術(shù),把這一片狼藉的醫(yī)館,給清理得干干凈凈,然后從已經(jīng)清空了血水的水缸里,小心的拿出了青見唯一遺留在人間的那身紅衣,看著這身刺眼的紅色衣衫,陳一諾的心里,頓時就泛起了一股酸澀...
“我知道...這世上,沒有什么地方是值得你留戀的,可是,承前村,至少保留了我們小時候的美好記憶,所以,我打算,還是帶你回到那里去,如此,我閑暇了去看你,也離得近些。”
說著,陳一諾便小心的捧著青見的那套紅色衣衫,轉(zhuǎn)身往承前村的方向走去。
青見走了,他的魂魄,仿佛是跟著他的肉身一同灰飛煙滅了一般,陳一諾完全感應(yīng)不到他的魂力在凡界有任何的反應(yīng),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已經(jīng)真的灰飛煙滅了,還是魂魄去了地府。
關(guān)于青見魂魄去向這件事,陳一還沒有機(jī)會去問南宮言。哎,罷了,先給青見立了衣冠冢之后,等到他頭七那天,再看看他會不會回來吧。
心下一番腹誹的時間,陳一諾便已經(jīng)來到了承前村的境內(nèi)。這里,還沒有多少的居民入住,因?yàn)槁犝f這個村子以前被青見屠過村,再加上一些聽起來不太吉利的事,所以,大家對于此地,都還是有些忌諱的。
陳一諾來到了破廟后面,原來她和青見兩人在山上種菜和種果樹的地方。
幾百年過去,此處,早就已經(jīng)不見了當(dāng)年他們栽種的那些果樹,而是變得雜草叢生,就連原先埋在這里的那些老墳堆,都已經(jīng)隨著每日風(fēng)吹雨打的侵蝕,變成了一堆堆不太起眼的土包。
陳一諾將青見的衣冠冢位置,選在了一棵長青的松柏底下,此處,位置也算高,既可以望遠(yuǎn),也可以乘涼,又清凈,真是再好不過的位置了。
“青見哥哥...你覺得此處合適嗎?這里既不嘈雜,視線也好,還有一棵長青的松柏相伴,將來,我再幫你在此處栽種上一些四季輪替著開放的花兒,讓你長眠的地方,一年四季都可以聞得到花香,好嗎...”
陳一諾一番自言自語的話,回答她的,卻只有輕輕拂過耳畔的一陣陣清風(fēng)...
知道青見自然是不會出現(xiàn)在此來應(yīng)她的話,陳一諾便不再言語。轉(zhuǎn)而拿出工具,在她選好的這個位置上,開始挖起了墓穴。
她一直從日正當(dāng)中,挖到了夕陽西下,雙手的掌心里,早已磨起了水泡,可陳一諾卻像是不知道疼痛一般,仍舊在對墓穴做著最后的修飾。
終于,在最后一絲夕陽的余暉消失在遠(yuǎn)處的天邊之時,陳一諾總算是挖好了墓穴。她小心的擦了擦手上的土渣,然后將青見的衣衫,放置進(jìn)了挖好的墓穴里,再細(xì)細(xì)的將土填好。
完成這一切,頭頂?shù)奶炜眨呀?jīng)拉上了如墨般的帷幕。
雖然這已經(jīng)是初秋的天,可陳一諾還是累得滿頭是汗。她有些疲憊的坐在了青見的衣冠冢邊,抬手隨意的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汗,然后十分滿意的道。
“哎,時間匆忙,我也不能給你弄個什么風(fēng)光大葬,只能是這樣將就一下,希望你不要覺得委屈才好。”
說著,陳一諾又站起了身,走到了茂密的叢林里,不一會兒,便取了一截大小長短都合適的木材出來,打算給青見立個墓碑。
陳一諾拿出一把鋒利的匕首,然后開始在上面雕刻出...仁兄青見之墓,幾個字。
刻好以后,陳一諾便將其牢牢的插在了青見的衣冠冢前。然后十分滿意的拍了拍手上的木屑,這才站起了身。轉(zhuǎn)頭看向了底下已經(jīng)點(diǎn)上了瑩瑩燭火的居民區(qū),心間...不由得生出一股子感慨來。
秋夜,十月的風(fēng)撩撥著枝頭初黃的葉,城墻旁,略顯蕭索的香樟,也不知在輕嘆誰的離殤。陳一諾明白,回不去的,是在承前村不知酒樓的后門僻靜處,那時的跑堂小二青見,偷偷塞給她的紅燒蹄髈。是當(dāng)年在云頂?shù)男≡海c南宮言一簾相隔的秉燭習(xí)韻。是在伏緣山上的郁湖邊,離怨劍穿透心間時,自己釋懷的瞬間。秋風(fēng)微涼,世事無常,不知酒樓的少年郎,卻沒有等到他心上的姑娘。
也不知為何,見著面前這一片明明覺得熟悉,卻又感覺離自己十分遙遠(yuǎn)的地方,一時間,心里居然冒出這么多的感慨來。
“哎...上了年紀(jì)了是怎的,怎么還像個老太婆一般,生出這么多感慨來了。”
“年紀(jì)輕輕的就講什么老太婆,那我們這些活了數(shù)萬年的人,該怎么辦?”
一個突如其來的聲線,將陳一諾從自言自語中,拉回了現(xiàn)實(shí)里。
陳一諾聞聲望去,便瞧見了許久不見的火天焱燁,竟不知何時的站在了離自己五十米開外的地方,正老神在在的看著自己。
“嗯!?焱燁上神,你怎么來這兒了?”
“你搞出了那么大的動靜,我還能不過來瞧瞧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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