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海拉杰聲嘶力竭地大吼，猛然坐起。
“海拉杰！”
忽然他身邊響起一道關切熟悉的聲音。
“莫……蘭？還是……在幻境中嗎……”
他有些分不清，竟然伸出手。
莫蘭忍住了想要躲避的沖動，任由他冰冷的手落在她的臉頰。
“不是幻境。你醒了……你，是海拉杰嗎？”
“嗯，是我。”
莫蘭松了口氣，“太好了……看來你已經戰勝了那個魔物！”
“魔物？不……”海拉杰搖頭，“從始至終，都是我。”
莫蘭微微睜大了驚訝的眼睛，后退，想要跟海拉杰拉遠距離，卻發現自己的手，還被海拉杰緊緊握在手中。
“我……可以抱你一下嗎？”他猶豫地開口道。
“不行。”莫蘭果斷的拒絕了，掙脫出了被握緊的手，“海拉杰，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了巴澤爾的前例，她現在對海拉杰的狀況，表示擔憂。
“我或許應該從我們離開之后開始說起……”
“不，不用。我都知道。菲洛拉都告訴我了。”莫蘭說道，“但你選擇放過了她，不至于變成那樣。”
莫蘭見到的海拉杰過于恐怖，怎么看都是個魔王頭子。
海拉杰眼神變了變，充滿悲傷。
他將海耶斯的事情用最精煉的幾句話告訴了莫蘭。
他不想多說，但又想讓莫蘭明白自己變成那樣的原因。
莫蘭沉默，她真的不知道海拉杰竟然在短短的時間里經歷了那么多。在莫蘭看來，海拉杰就只是一個剛剛接觸社會紛紛擾擾的孩子，但是卻在短短幾個月之內，就讓他體會到了世界的險惡……還是極端的險惡……
在這個時候，如果在他的身邊沒有一個好的帶路者……更別說還有一個想要利用他的惡毒家伙，變成這樣，也是可能的。
“……我只是沒有想到。你一直都在擔心我。”海拉杰低頭，他根本就不敢去面對莫蘭。
但是眼神余光，卻看見了莫蘭腰部裹纏的繃帶，隱隱有血跡滲出。
那是他做的蠢事！
“擔心你是理所當然的吧。我們從一開始就是同伴，現在也依舊是。”莫蘭笑著說道，“至于之前的那些，都是誤會，我們就不要去耿耿于懷了。”
“我們……還是伙伴？”
海拉杰用渴望的眼神，看著莫蘭。
“沒錯！作為你的第一個同伴！我可是相當驕傲這個身份！所以當然要比所有人更關心你！”莫蘭用自己能夠做到的，元氣滿滿地聲音回答。
她絕對不想，海拉杰變成第二個巴澤爾！
“那……我們可以更進一步嗎？”
“不行。”莫蘭瞬間板起了臉。
海拉杰忽然感覺自己喪失了全部的力氣。
剛才的幻境固然混亂，但是他卻有一段幻境，十分難忘。
夢境之中，莫蘭竟然也變成了人魚，跟他一起居住在中心海王國的宮殿之中，是身為國王和王后的身份。
然后……
不知道怎么，他們就開始了……交尾……
雖然之后掀起一股暴風雪令幻境戛然而止。
但不得不說，他對那個場景，是意猶未盡的。
“真的不行？”
“我拒絕的話，要說的更直白一點嗎？”
“為什么不行？我們不是伙伴嗎？”
“伙伴又不是建立在愛情基礎的！難道是伙伴，你就要更進一步嗎！”莫蘭生氣道。
“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
莫蘭無奈嘆口氣，“那個……總之，我是一直將你當做……弟弟看待的。就像是對莫凱爾那樣。別的感情……是真的沒有。”
她覺得有些話，還是提前說開了比較好。
“真的抱歉。”她說道。
海拉杰只是長長地嘆了口氣，看起來他還是被剛才的幻境攪昏了頭腦。
前一秒差點殺了人家，后一秒的就表白？就算是誰都不會同意的吧。
看來需要從長計議。
“對了，海拉杰，我想你現在對屠龍者應該有很多疑問吧？如果你問的話，我會盡最大的努力，將真相告訴你。”
莫蘭深呼吸一口氣，做好了再次揭老底的準備。
她覺得海拉杰已經被艾爾巴特盯了，既然如此，那么告訴實情是最好的選擇。
“小奇……是龍族的爪牙吧？”海拉杰頓了一下說道。
“你……你知道？”
海拉杰笑了一聲，“我的確是有點單蠢，但還沒有蠢到什么都看不出來。”
莫蘭不好意思地笑笑，看來海拉杰是還記得她之前說的話。
【我不管你到底是什么魔物……趕緊從海拉杰的身體里滾出來！他那么傻，那么單蠢，不是你附身的對象！】
“而屠龍者跟龍族對立，所以他們自然會想盡一切辦法來殺掉你們……”
“嗯……”
“所以龍族是邪惡的一方。”
“呃……”
“我今后要替天行道！成為消滅龍族的英雄！”
“啊？”
“告訴我，要怎么樣才能夠成為屠龍者？”
海拉杰的戰意升騰，顯然他已經找到了新的目標。
“該不會……你剛才說的殺殺殺，是指龍族？”
“不止是龍族。”海拉杰殺意四起，“還有骯臟的魚人，海的強盜，口腹蜜劍的詐騙者！”
莫蘭心想，看來只是殺了尤金和賈羅德，根本不足以平息他心中的怒氣。
“我會成為殲滅所有罪惡的英雄！不會再讓任何善良的無辜人被他們所迫害！”
他的每個字都擲地有聲。
只是……
“恐怕事情不會像你想的那么容易，別太偏激了，海拉杰。這樣容易走極端的。”
“難道堅持正義也叫偏激？”
“這倒不是……可是這世間，不是所有事情都是非黑即白的。就拿龍族來說……其實我們對他們了解的也并不多，只是血脈賦予我們的職責導致了我們之間對立立場，但你要說龍族就是邪惡的一方……我是真的不贊同。”
“血脈賦予的職責……對，就是這樣！人魚皇室血脈賦予我的職責，就是杜絕一切邪惡的事情發生！”
莫蘭捂臉，看來她剛才的話白說了。
“如果這世間真的有很多非黑即白的事情……我也不會就此罷休的。”海拉杰忽然沉聲，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認真，“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將它漂成白色，將它變成最初的純潔。”
這最后的話，倒是令莫蘭有些吃驚。
——這孩子，有點帥啊。
她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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