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滿不住的搖著頭，大聲反駁到：“什么重新開始？這明明就是兩個人了。思維完全不同，就因為用了同一個軀殼，就成了同一個人？那你們所有人不都還是你們的祖先。這太荒謬了。”
畢克馬好像也意識到了自己剛才的那種說法并不貼切，立刻補充到：
“我所說的重新開始，并不是指他們是同一個人。可能是我們兩個種族的生存模式不同吧，我的一些描述確實并不太準確。
但這個并不重要。我說這些只是想讓你清楚的知道我們對于系統(tǒng)的信任。我希望你在我走后，也能信任我們的系統(tǒng)。不會因為自己身上還有小圓片而感到任何的擔心。
這樣說吧，我們其實對于系統(tǒng)做出這個的抹去功能并不排斥是有原因的。首先，我們并不認為這是一個來自系統(tǒng)的死亡威脅。系統(tǒng)雖然擁有這樣的能力，但我們相信，它不會濫用這個權(quán)力。
而當系統(tǒng)做出要抹除一個人的記憶時，那一定是那個人犯了十分嚴重的錯誤。他的行為很危險，他的存在將對我們其他人，或者對我們整個種族的發(fā)展造成威脅。我們相信系統(tǒng)的判斷能力。
另一方面，同樣的，我們也相信，只要我們不去做那些危險的事情，就不存在被抹除的危險。我們相信系統(tǒng)也會受到其自身規(guī)則的束縛，絕對不會錯殺一個好人。
至于那些被抹除的人，當然也是罪有應(yīng)得，也并不值得同情。”
“不管你怎么說，我還是很難接受。你們竟然如此相信一個沒有生命、沒有感情的虛擬東西。還將整個種族，所有人的性命都交托到它的手上？這對我來說，簡直太太太荒謬了。”
見白小滿依然沒有改變自己的態(tài)度。畢克馬想了想說到：“其實你是否能理解我們的這種模式并不重要。我只是想讓你對小圓片完全放心，不希望它成為你心里的一個負擔。”
白小滿卻是直接接話道：“好吧，我實話實說，我還是不能放心。請再多給我一點理由。”
“理由，理由。”畢克馬摸著下巴在腦中不斷翻找著。好一會才繼續(xù)說到：“對了。你剛才不是說，我們相信這樣一個沒有生命與感情的虛擬系統(tǒng)很不可思議嗎？
其實，正是因為系統(tǒng)是這樣一個沒有感情與生命的存在，它才真的值得我們信任。它是完全公正的，沒有私心的，不會受到感性思維左右的。同時，也沒有任何人可以操作它、控制它、利用它來達到自己的目的。因為當有人真的想要那樣做時，系統(tǒng)一定會先一步將其抹去。
所以也沒壞人可以利用系統(tǒng)。系統(tǒng)的判斷又是如此完全理性、公正、正確、安全。只要我們認真遵守規(guī)則，不會有任何危險。”
白小滿依舊搖頭。“你說的這個沒有壞人可以利用系統(tǒng)這一點，完全就是在還沒實施犯罪時，有想法的人就會先被懲罰。這種憑借想法就判定有罪的行為，更是不符合我們?nèi)祟惖膬r值觀念。你還是再換一個更有利的理由吧。”
再一次被白小滿否決，畢克馬是真的有點頭大了。他確實不知道在這個問題上要如何才能說服對方，讓她可以完全放下對系統(tǒng)的戒心。
等等，說服對方？
想到這個詞，畢克馬突然想起了之前看過的都市律政劇。電視劇里的律師說，要用證據(jù)說話，要用現(xiàn)實的數(shù)據(jù)來支持自己的觀點。
對，數(shù)據(jù)，自己可以在這個方面找找支撐。
想到了這個新的思路，畢克馬立刻在信息庫中翻找起來。很快小男孩的臉上就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就聽他很有把握的說到：
“我剛才在系統(tǒng)中找了一下。發(fā)現(xiàn)自從這個功能投入使用后，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哪怕一起，真正被系統(tǒng)抹去的案例存在。
最接近這一懲罰的一起案例，不過是一位族人處于類似我現(xiàn)在的這種情況。他在外星逾期未回，系統(tǒng)給他發(fā)出過一份為期10日的警告。那份警告中明確指出，10日后若他還是選擇繼續(xù)呆在外星，將接受抹除懲罰。之后那位族人立刻就返回了彼查星，這個懲罰警告也就此取消。
也就是說，這個所謂的抹除懲罰更多的只是起到一個威懾的作用。系統(tǒng)在行使這一懲罰前也會為明確的告知受罰者，并留出足夠的寬限時間。
怎么樣，這個理由還算是有利吧。它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威脅而已。甚至我們到現(xiàn)在都還不知道它是不是會真正的行使那樣的懲罰動作。或許，從一開始，這就只是系統(tǒng)想出來的一個威懾手段而已。”
在聽到其實并沒有任何彼查星人真的被系統(tǒng)抹除過后，白小滿倒是多少放心了一些。隨即表示，這個理由還算勉強可以接受。
畢克馬見她態(tài)度終于有所松動，繼續(xù)補充到：
“你知道的，我們無法繁殖后代，也只能通過補充能量這樣的方式來保存種族的數(shù)量。所以，在外星逾期停留才成了了不得的大事。其實其他的東西我們彼查星人都不會太在意，只有這一點是不可觸犯的。你想要做什么、去哪里、去多久都可以，但必須要按照事先批準的時間回到我們的星球。這也只是為了保持我們的數(shù)量不會減少。
系統(tǒng)也只是在這樣一種會威脅到種族人口數(shù)量，這種更類似于較極端的情況下才會發(fā)出那樣的警告。所以你不用擔心。我只要按時返回就不會有任何的危險。
至于你的小圓片，你就更不用把它當一回事了。在我離開前會為你更換小圓片。新的小圓片只是讓你無法對外透露任何關(guān)于彼查星的一切。而有了這個小圓片阻止你犯規(guī)，可以說你永遠也不會做出違法系統(tǒng)規(guī)定的事情來。當然也不用害怕系統(tǒng)所謂的懲罰了。”
聽到這里，白小滿總算是放下心來，同時又有些泄氣的說到：“早知道如此，當時就該讓你多申請一些時間。這樣你也可以在地球多玩一下。”
畢克馬卻是笑著搖頭。
“時間哪是那么容易申請的。你在申請的這個時間段里面要做什么？怎么做？這些都要提供很詳細的計劃。系統(tǒng)也會根據(jù)你提供的行程判斷出你申請的時間是否合理。有時會少批準一些，有時也會多給一些時間。
其實，我這次可以呆在地球的時間已經(jīng)比我之前申請的多了一個月。這樣想來系統(tǒng)還真是很厲害。連我擔心你的工作，想要多陪你一段時間也大致算到了。”
這話畢克馬嘴上雖說的輕松，心中卻也是有些懊悔。自己當時怎么就沒有想到以為她轉(zhuǎn)正保駕護航這種理由再多要一些時間呢？
可現(xiàn)在再想用這樣的理由申請延期，卻也是不能了。
當白小滿還在彼查星時，系統(tǒng)與他都不知道她的工作是否能進展順利。那時以保護她轉(zhuǎn)正為理由或許還能通過。而現(xiàn)在，白小滿工作一切順利，轉(zhuǎn)正不過只是時間的問題。這樣的情況下，再用這個理由顯然就少了許多說服力。
不過想到那時做申請的自己，畢克馬腦中卻是不由的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那個他此次地球之行的唯一任務(wù)。
當時的他確實也沒有奢望過可以在地球呆太長的時間。如果不是接受了那個任務(wù)，怕是都沒有辦法陪白小滿一起來到地球。
想到了那個任務(wù)，畢克馬心在中暗暗嘆了一口氣，是時候找機會把那件事情處理了。不過也不用急，還是等她去工作的時候再行動吧。今天就先不想了。反正現(xiàn)在兩人不用天天呆在一起，應(yīng)該還有大把的時間可以用來完成那件事。
心里雖想著那個唯一的任務(wù)，畢克馬卻是不想因此露出任何破綻。他很快站起身，學著白小滿的動作，伸了個懶腰后說到：“好了，現(xiàn)在該說的已經(jīng)說完了。要是你沒有什么問題，我們就出發(fā)去浮潛吧。我可是等不及要看你說的各種小魚了。”
白小滿略一思索，在確認過自己再沒有新的問題后，這才站起了身。兩人就此手拉手，往海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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