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余老的坐姿松散起來，終于有了在401部時的懶散神韻。

    對面的會長臉上露出笑意，開口說到：“余老喜歡就好。這么晚了，我也就不多客套了。我們直入主題如何？”

    余老點頭。兩人便一邊喝茶，一邊聊起了近期發(fā)生的直播事件。

    在進入401部前，所有人都會簽署一份保密協(xié)議。簡仁不例外，余老當然也不例外。但與簡仁他們這些后輩不同的是，余老很清楚一點。協(xié)議中所指的外人，并不包括眼前這一位。

    畢竟，多年前，便是在會長的極力推動之下，聯(lián)盟才最終決定成立代號為401的再生人事物管理部門。

    當然，會長如此做，在那時也是為了其手下俱樂部的清理行動更加便利。

    但不得不承認，宋會長本人，確實是401部的奠基人之人。甚至就連部里現(xiàn)在使用的甄別再生人事件的系統(tǒng)，最初也是由會長獨立出資開發(fā)，贈予聯(lián)盟的。

    一開始，余老以為會長只是想要通過他們401部，將手伸到聯(lián)盟中來。后來發(fā)現(xiàn)，現(xiàn)實似乎并非如此。

    會長雖然在他們401部中安排有他的人，但也只是作為信息渠道。至少他從未發(fā)現(xiàn)，那人有真正執(zhí)行過什么具體的任務。

    也正是考慮到這一點，余老相信，就算他有所保留。會長如果想要知曉目前調(diào)查進展的細節(jié)，也會有他自己的辦法。

    是以，他并沒有刻意隱瞞或是故意有所暗示。他只是將目前的調(diào)查所得盡可能簡單且準確的描述出來。

    余老知道，對面坐的這位，除了是他們401實際上的奠基人以外，還是俱樂部的首領(lǐng)，同時更是不知有多少人為他代持了三大傳送公司的股份。

    所以，他也不怕對方有所偏袒。真正說起來，無論是401，還是清理俱樂部，包括傳送公司，目前打的火熱的三方，背后都離不開這位會長的影子。

    將部里的真實情況一一敘述，除了自己不說對方也會知曉這樣無奈的理由外，余老也有自己的小算盤。

    他是想要用真誠換取會長的信任。他想要知道，下一步，會長究竟會站在哪一邊。

    當然，這樣的問題他是不會直接發(fā)問的。只是希望可以從會長的話語里多多少少聽出幾分弦外之音。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就在他講述完調(diào)查進度后。會長竟是直接承認了，直播正是俱樂部旗下某個大區(qū)搞出來的新花樣。

    “之前傳送儀升級后，清理工作大大減少。那般小子也要吃飯。杜克，你知道的，就是最早幫我做清理的那個家伙，便想出了直播這么一個點子。

    你也別見笑，他就是個粗人。

    搞直播，也不過是為了賺點錢。畢竟手下還有那么大一幫人指著他吃飯。”

    面對如此坦誠的會長，余老竟是被驚的半晌說不出話來。這哪里還是什么探探口風？這直接是把自己當自己人了。

    余老有些忐忑，心想自己是否是說的太多，讓會長誤會自己是來投靠的。天可憐見，他只是想來請求幫忙安排個臥底，順便探探虛實。

    就在余老楞深的功夫，會長又遞上了一杯茶。像是看出了余老的顧慮，宋會長笑的格外爽朗，隨即開口說到：

    “你不用有什么負擔。我之所以告訴你這些，不過是你們本就已經(jīng)查到了。雖然你沒有明言，但大家都知道，能夠搞出這檔子時的，除了俱樂部，聯(lián)盟里再找不出第二波人。

    傳送公司沒這膽子，也不敢冒險。你們部里的人，又沒那么壞。為了一點錢，你們還做不出這樣看起來殘忍血腥的事。”

    聽會長如此說，余老沉默了一秒。緊接著，有些不太確定的問到：

    “聽你這樣說，似乎并沒有要維護俱樂部的意思？”

    經(jīng)過一番考慮，余老終于還是問出了這個他最先知道的問題。

    會長沒有半點猶豫，輕輕點了點頭。“沒錯，我完全沒有要維護他們的意思。你們該怎么查就怎么查，完全不用顧及我這一邊。”

    見會長一臉坦然，神情語氣并不似作偽。余老眼珠一轉(zhuǎn)，語氣猶豫的繼續(xù)問道：

    “難道是因為你對他們的手段有足夠的信心？”

    這一次，會長卻是哈哈一笑。

    “難道就因為我是俱樂部的大老板，我就一定要站在他們那一邊嗎？”

    余老有些無語。這樣的問題，要他怎樣回答？不站在自己產(chǎn)業(yè)的那一邊，難道站在我們401的這一邊嗎？

    可隨即他又想起了什么。

    作為致力于要溝通外星智慧生物的會長，又怎么會真的在意這些聯(lián)盟中的利益爭斗。想到這里，余老頓覺豁然開朗。

    會長會將他半夜請到這里來，表現(xiàn)出對此事的在意。多半只是為了了解三方各自目前的狀態(tài)。余老隱隱有種感覺，在這件事情上，會長并不會偏向任何一方。

    “我明白了，我們會盡力調(diào)查的。”說完這話，端著茶杯的余老略一停頓，還是繼續(xù)說到：“只是，還有一個問題，雖然有些失禮，但我還是想要問一問。”

    “請說，這里就我們兩個人。不用考慮太多。”

    “那就失禮了。”余老將茶杯放下，這才緩緩問到：“很感激你能直言是由俱樂部制作的直播。

    鑒于你的坦誠相告，我想知道，在面對那位杜克區(qū)長時，你是不是也會同樣直接的告訴他，我們目前的調(diào)查進度以及下一步的調(diào)查方案。”

    “沒錯。”會長完全沒有要隱瞞的意思。“當然，我不會主動告訴他。但如果他與我聊起這件事，我會告訴他你們這邊的情況。”

    “既然如此，我在想，臥底計劃是否還有必要執(zhí)行。畢竟，對于杜克先生的手段，我還是有所耳聞的。

    如果他知曉了臥底的計劃，我怕我們派去的同事會有危險。”

    會長卻是搖了搖頭。“這點你大可放心。我是不會告訴他臥底究竟是誰，也不會告訴他具體是在哪一家公司。”

    “可是杜克先生想要查出這些，想來也不是什么難事。我還是有些擔心臥底的人生安全。

    對了，說起這位臥底，我想會長大人你可能也是認識的。

    她的名字叫簡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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