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系過白烈,溫東旭催促何暢關掉冷氣全力加速開往醫院。
抓起車里備用的西裝緊緊包裹在墨心兒身上。感覺此時懷里縮成一團的她特別的小,一件西裝外套就可以把她全部罩住。
此刻的墨心兒意識清楚,但下腹墜脹感及不規律的痙攣來得太過強烈,折磨得她不得不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小腹的疼痛中。她雙眉緊蹙,平日里粉嫩的唇瓣此刻透著粉白,唯有緊緊咬住雙唇來抵御這由內而外的沖擊。
“心兒,心兒……”溫東旭喃喃喚她,干著急卻幫不上忙,心疼得只能緊緊擁著她,好確定此時她就在他懷里。細碎的吻落在她的額頭和臉頰,“心兒,就快到了,難受就哭出來,咬我、打我也行,別忍著……乖寶,你想怎么都行,會沒事的……,馬上就到……”他不停地碎碎念,就怕墨心兒痛得失去意識,那他肯定也會隨之崩潰的。
感覺今天的路途特別的漫長。
墨心兒此時痛得連帶胃里也跟著抽搐,中午和喜妹吃的一點東西特別想往外倒,可是因為也沒吃多少都消化的差不多了,所以她只能干嘔。
好在現在距離高峰期還有一段時間,路況還算通暢,車再過一個紅綠燈就能抵達醫院門口了。可因這邊為非常繁華的主干道,紅綠燈每次都停90秒以上。
墨心兒在他懷里猛地抽動了一下,壓抑的痛呼終于脫口而出,感覺小腹墜脹得腰部都酸痛起來,突然,一股熱流涌出……痛感好像減輕了一些。原來,是大姨媽造訪。緩過口氣,墨心兒掙扎著想坐起來,溫東旭緊張地低頭看她,“怎么了心兒?”他眼里滿是焦急。
“我……我可能是……”她有些不好意思開口,連羞憤帶難受地低聲啜泣起來。
溫東旭已有所感,明白是她生理期到了,這本沒有什么難以啟齒的地方,但知道她一向臉皮薄,只親親她額頭,把外套再往她身上掖緊些,輕拍著她的后背,“心兒,我知道,不要緊。現在好些嗎?”
墨心兒頭埋在他懷里輕輕點頭。還沒緩過勁兒來又是一記陣痛涌出了更多血,冷汗已透衣,人到感覺輕松了不少。
知道了痛苦的原因雖然讓溫東旭吁了一口氣,但這樣的痛法實在太折磨人。車里沒開冷氣,他和何暢也都是一身的汗。
眼看著前面排著長長的車隊,何暢轉頭道,“溫總,這個紅綠燈不一定能過去。怎么辦?”
只用了三秒思考一下,溫東旭果斷將人包得嚴嚴實實抱著她下車,撒開大長腿在車道上飛奔起來。
他人都到醫院樓下了,何暢的車還在拐彎處爬行。
老白已安排人推著救護床在大門前等候。看到飛奔而來的溫東旭幾位醫護人員都有些驚訝,看起來情況非常嚴重,幾人訓練有素地過來將人安放到床上迅速推往診室。一位醫護人員看到溫東旭挺闊的白襯衫上一片血跡,直接問有沒有傷到?溫東旭馬上擺手,“我沒事,是她的。”
那邊老白剛忙活完手里的急事迎過來。一邊跟隨醫護人員進專用最電梯,一邊詢問病情。所謂病不諱醫,墨心兒低聲說了自己的情況,醫生果斷將她推到婦科病房。
例行檢查馬上開始,溫東旭想留在身邊,被醫生不客氣地推了出來。
老白陪在他身邊,“東子,你看你這一身血汗地,坐下來歇一歇。”
溫東旭點點頭坐下給溫悅寧打了個電話。
人不安地坐在診室門外的椅子上。
人越急感覺時間過得愈慢。
溫東旭根本坐不住,前后不到十分鐘的時間,于溫東旭而言仿佛是無盡的折磨。
他自問算是一個臨危不亂的男人。多少次商、政兩界的大事,他一人坐鎮,從容應對。有一個訪談節目甚至說“溫東旭最大的帥,基于他的雍容氣度”。可這次他真的亂了分寸。突然就想到,兩個人的感情才剛剛開始,那么美好,假如墨心兒有什么不測,往后余生他怎么過?所謂沒有真正臨危不亂的完人,只看是不是事關己心。
正胡思亂想間,診室的門打開,婦科權威李淑主任走出來,滿臉嚴肅地看著溫東旭,“你是病人家屬?”
溫東旭在診室門打開的同時已蹭地起身迎了過來。“是!大夫,她怎么樣了?”
李淑主任年逾五十,人平時慈祥幽默,但為人最是謹慎,只要和醫療相關的所有事情必須要一清二楚不能含糊。
她低著頭看檢查報告,一臉嚴肅問他,“你是病人什么人?”
“我是她老公。”溫東旭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旁邊的老白也聽得一愣,這都什么時候的事?怎么也沒通知一聲?
李淑大夫懷疑地上下打量他一眼,“你要為自己說的話負責呀。”心里想,這是看人家姑娘長得漂亮張口就來呀,現在的年輕人說話都是這么夸張嗎?
溫東旭現在對墨心兒的身份認同就是自己的“老婆”,他就是她的“老公”。現在更是急得亂了分寸,被大夫這么一問自然出口。但聽大夫這語氣好像是有所懷疑,他現在不能接受任何對他和墨心兒關系存疑的所有人和問題。久居上位的霸氣自然顯露,他挺拔的身軀昂藏而立,兩手于跨際一搭,開口就反問,“怎么,有什么問題?”
“問題嘛就是你必須得說實話。你說是她老公,可里面那位明明還是個黃花大姑娘呢,我們要為患者負責。”大夫的意喻已經非常明顯。
原來如此!白烈看話風不對,趕緊站出來打圓場,“李主任,辛苦了,今天勞您大駕。里面那位是我好哥兒們的女朋友,這位是煦旸國際的溫總。兩人感情甚篤,成為夫妻早晚的事,哈哈,早晚的事。”
溫東旭也感覺自己有些申報,點點頭表示歉意,“目前我是她男朋友。”
“哦。這樣就對了。年輕人也別嫌我麻煩,要為患者負責,不能你說什么就是什么,這是作為醫者的謹慎。”
溫東旭平靜下來,誠懇地表示受教了。李淑主任才讓他簽了字。
“大夫,心兒怎么樣?”溫東旭急切地問。
“原發性痛經,沒大事。其他所有的指標生理期內有些浮動很正常,總體健康情況不錯。”李淑主任淡定地回應。
聽到總體健康情況不錯溫東旭終于將心放到肚子里了。
“可是她以前從來沒有痛經過,為什么這次會突然疼得這么厲害?”隨著醫生來到辦公室溫東旭繼續追問。
看他態度不錯,李淑大夫扶了扶眼鏡恢復了慈祥臉告訴他,“所以說是原發性痛經,就是不是因為器質性病變造成的。但后天很多因素也會產生痛經。比如近期著涼了、情緒上起伏較大、學習壓力大引發的精神因素、甚至是吃了不干凈的東西都有可能引發原發性痛經。這次調不好下次還會繼續。”
看溫東旭那么認真在聽,李淑主任索性再多說一點,“原發性痛經一般多在青期常見,尤其是在初潮后的前幾次。你女朋友雖然已經二十歲了,但初潮是在十五歲才來,所以不穩定也算正常。結婚后慢慢就會好了。”
“可是她剛才疼得全身冷汗,臉色發白,這也算正常嗎?”溫東旭還放心。
“這些都是正常表現。”又扶了扶眼鏡,看著對面緊張的溫東旭,李淑主任語重心腸地道,“剛才的檢查,感覺到你女朋友情緒上近期可能有較大的起伏。女性子宮內大部分為平滑肌,而平滑肌是受情緒和精神壓力影響較大的。近日讓她盡可能放松,注意休息沒事了。小伙子,還挺心疼你女朋友的,這就對了。回去好好照顧她吧。”
醫生又告訴溫東旭一些其他的注意事項。雖然給開了藥,但是說盡量不要用藥,物理熱敷是最健康的方法,如果實在病人痛得有暈厥狀態再考慮按醫囑用藥。現在墨心兒被疼痛折磨得脫力昏睡,等醒了回家休養就好。
如此,也算是一個不錯的結果。確定心兒只是“突發大姨媽不高興”沒有其他身體問題溫東旭長長舒了一口氣。
溫悅寧已經匆匆趕過來,正陪在墨心兒病床前。看到弟弟進來嚇了一跳。
“你,你這一身?”她指著溫東旭身前的血跡擔憂地問。
搖搖頭,溫東旭手指在唇前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兩人悄然回到旁邊的陪護房間。
溫悅寧確定溫東旭沒有受傷才放下心來。知道他近來過得春風得意,也為他開心。遂將給他倆帶的換洗衣物及相關用品都拿了來。
“文文天天喊著要舅舅,抽空回家吃個飯吧。”溫悅寧責怪道。
溫東旭伸臂擁了擁大姐,她習慣穿高跟鞋,所以高度上比墨心兒高些,能到他肩頭了。“找時間一定回去。近來她為了幫我精神壓力有些大。”
“她身邊沒有親近的人,小旭你既然這么喜歡她就得學著去照顧她,說到底她還是個不大的孩子,不能由著你的性子來。”溫悅寧的厲害之處就是她幫理不幫親,所以一直是眾人眼中明事理的大姐頭。很明顯,溫悅寧對這對小情侶有些誤解,但溫東旭不解釋,他私底下希望這個誤解盡快成真。
送走了大姐,溫東旭簡單洗漱了下,撥通劉隊的電話。“怎么樣?”
劉隊那邊被氣得不行。
時已入夏一個多月,京都的天氣最高已達三十四五度,其實地表溫度已超過四十度。
夏時雨被關押期間一直表現比較平靜。待確定保釋這條路行不通后,他嘗試通過傷害自己保釋就醫,但看押人員看得緊又不得法。后來通過律師申訴要求每天至少能外出活動一小時。
由于地點可控,要求也不算太過份,所以每天會有專人陪同他在限定區域自行活動。夏時雨平時不是個愛運動的人,可那幾天他天天不是小跑就是做力量運動,弄得自己一身的汗,人還真是瘦了一圈。
今天其實特別熱。夏時雨上午突然說肚子不舒服要晚一會兒出門。磨蹭到中午他吃了點飯就商量要出去透透氣。看管人員押著他到限定區域,夏時雨看起來狀態很積極,熱身,然后開始跑步。前后跑了約半小時,一身的大汗,這對他來說是不小的運動量了。然后他嚷嚷著累,要回去。當看押人員在浴室門口喊他快點時,發現他暈倒在地上。再一看淋浴器噴灑了的水完全是涼的。
大體情況就是這樣。
而稍有基本常識的人都知道,人在冬天可以洗冷水澡,但夏天最好不要如此。夏季人的血管處于相對活躍的狀態,尤其是運動后正在加速流動的血管因之突來的冷刺激,會使毛細血管迅速收縮,造成人體某些功能的“休克”,暈厥,是最常有的表現,對人體的傷害非常之大。重者甚至暈迷不醒,聽覺正常,但肢體暫時性癱瘓。夏時雨雖然不是個愛運動的人,但他是個擅長養生的人,這些道理他未必不知。如此作為,看來也是情之所急呀。畢竟,能換到一個相對寬松的環境里對他的計劃實施會有幫助。看來,這只老狐貍終于是扛不住要開展進一步的行動了。
了解了情況又叮囑了一下,溫東旭起身去病房看墨心兒。
她本來也睡不踏實,溫悅寧來的時候迷迷糊糊睜了下眼睛,人看似昏睡著,實際上耳邊有動靜還是聽得到,只是被疼痛耗盡了所有的力氣,虛弱的就是不想動。經物理熱敷后感覺好了很多,但人依然是蒼白虛弱。
睜眼看到走過來溫東旭,她虛弱地笑笑。
溫東旭拉過椅子坐在她床邊,大手攥住她細軟的小手,“感覺好些嗎?”
點點頭,“謝謝。”
“傻子,謝我什么?”他逗她。
過程中的尷尬讓兩人的關系似乎更近了一步。
“大夫說沒大事,就是最近我的心兒有些累,趕上生理期狀態就不太好,好好調養下個月就不會了。”他又低頭親親她的小手,“一會兒咱們就回家。”
回家二字被溫東旭說得何其自然。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在與喜妹交流中有一剎那直刺人心的對人性的否決,讓她突然對人性失望、恐懼甚至厭憎。現在,在溫東旭脈脈的關懷中已被沖淡或溫暖。墨心兒自問,如果自己經歷了喜妹的一切會是個什么樣子?她不敢想。
她認為,喜妹是堅強的。
兩人十指相交,皆不說話,相互感受著時光流逝中彼此相依的感覺。
一路回家,溫東旭依然將墨心兒包得跟個粽子似的直接抱上車、抱上樓。何暢幫忙拿著衣物送上去。
兩人收拾停當躺在床上,溫東旭兩掌相合快速用力地摩擦,然后一只撫上她柔軟平坦的小腹,一只墊在她的后腰。
“干什么?”這動作嚇了墨心兒一跳。以為都這時候了這家伙還占她便宜。
“別動。聽話。”溫東旭嚴肅地看她。將李淑主任的醫囑認認真真和墨心兒說了一遍。然后低頭在她額頭親了親,“我知道你不是個隨便拿身體開玩笑的人。但這兩天你和喜妹的接觸讓你看到一個不熟悉的世界,情緒起伏太大……我知道接受這些對你來說是有沖擊的,但你一直堅強地體驗著。親親乖寶,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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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朋友回國大家一起約著去喝下午茶。說起寫文的事,她很驚訝。沒想到我會做這件事情,好像我做了一件多么瘋狂的事兒一般。
哈哈
不過,寫文對我來說是人生第一件看不到未來也沒啥實際收益又堅持不懈的事。果然是有點瘋狂,看來是真愛。
謝謝你們的閱讀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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