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彭慶等人一個個盡皆把頭低了下去,郭大胖用眼角的余光四處環視,現在最重要的是弄明白自己的處境然后才能徐徐圖之。不過看他們的架勢,應該是跑不出去的,倒不如走一步看一步。
“本軍師累了,豪帥是否能安排地方讓我休息一下?”
“累了?”
彭慶微微一愣,目光在郭大胖的身上打量著。
見他臉上盡是疲態于是輕輕一拍后腦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是本帥的疏忽”
“來啊、把郭軍師送回軍師府好好休息”
“諾”
身后眾親衛對著彭慶大聲暴呵。
郭大胖有些發懵,軍師府?什么時候余汗城中居然有了一座軍師府?看來這兩年多的時間變化有點大。低調、在沒有弄明白自身的處境之前,一定要低調。
幾名親衛對著郭大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隨后郭大胖跟了過去。
見郭大胖離去的背影,彭慶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豪帥、還需要去幫郭軍師找回郭夫人嗎?”
“誆騙郭軍師夫人之人是豫章郡賈念,要我等如何去找?除非……”
彭慶說到這里把后面的話給咽了下來,雙目中泛起莫名的光芒,豫章郡主力盡出難道真的不去做點什么?假若能奪下此郡,以郡中的糧食以及財帛必能讓山越一族重新煥發生機。
“報”
“于軍師求見”
“讓他過來”
“諾”
那名前來報信的親衛大聲回復,隨后就要往豪帥府跑去。
看著那親衛的背影,彭慶好像想到了什么,于是連忙大聲說著。
“且慢、還是本帥親自回去比較好”
“郭軍師之事必須保密以防不測”
“諾”
眾親衛大聲暴呵,緊接著邁開腳步跟著彭慶往來時的方向走去。
浩浩蕩蕩一群人疾馳而去,過往行人紛紛躲避。
……
豪帥府。
彭慶往里面走去。
一名文士打扮的男子對著走來的身影躬身一禮。
“主公”
“軍師尋本帥所為何事?”
彭慶對著那文士說著,語氣中帶著一絲倨傲的神色。于言才是自己整合山越之后前來投奔的落魄文士,他的才干雖然比不上郭軍師,但處理一些小事情還是錯錯有余。比如說這余汗城中日常運轉,就是仰仗此人之力。不過說到兩軍對陣,卻還是差了幾分火候。
“主公可還記得大商賈周平?”
“周商賈?”
彭慶聽到這個名字,臉上綻放出來了笑容,看來今天是自己的好日子。不僅郭軍師來了,這財主居然也來了。
于言才對著彭慶說著。
“當初若非周商賈仗義疏財,余汗城以及山越諸部必會發生不少波折,如今聽聞我等府庫拮據特意從會稽郡運來糧食”
“周商賈在何處?”
彭慶一喜,想不到居然是來送糧食的。
于言才回復。
“就在府外的茶樓中”
“府中有上好的茶,為何要去茶樓?”
彭慶頗為不悅的說著。
轉身看向站立在左右的親衛。
“去府外茶樓請周商賈過來”
“諾”
幾名親衛對著彭慶躬身一禮,轉身往外面走去。
看著那逐漸遠去的背影,于言才的嘴角泛起了笑意。周平此人胸有山川之險,若能結好于他有利無害。而且方才此人對自己的一番言論,可謂是眼界大開。不愧是走南闖北的大商賈,光這份眼光就不是常人所能觸及的。
“聽聞豪帥府中有上好的茶水,周平不才厚著臉皮討要。若能應允,愿以粟米千斛相贈”
“假若本帥不給,那又當如何?”
“在下只能給豪帥千斛粟米”
“那豈不是給與不給都一樣?”
“此言差矣”
一名富商打扮的男子,身穿上好的錦緞走了過來。
滿臉堆笑,對著彭慶往下說著。
“豪帥若給,那是禮尚往來”
“豪帥若不給,那是在下的心意,你我之間的友誼”
周平滿臉豪氣的說著。
彭慶心情大悅,目光落到一名親衛的身上。
“為周兄準備十斤上好的茶葉”
“諾”
那親衛對著彭慶躬身一禮,邁開雙腿往前面走去。
看著逐漸遠去的背影,周平好似漫不經心的說著。
“在下從益州采購絲綢,順江一路南下,當經過豫章郡時發現守城將士稀少。又聽聞丹陽、合肥侯國以及廬江郡府爆發大戰,心中惶恐不安,故此想到了豪帥,于是特意運來糧食兩千斛相贈”
“希望豪帥能讓我等穿過群山,前往吳郡販賣這批貨物”
“兩千斛?”
彭慶倒吸了一口涼氣,一位商賈居然能拿出兩千斛糧食?繞是自己知道此人富裕,但還是被他的大手筆給震驚到了。這可是及時雨,正好填補府庫中的虧空。
“豪帥贈送上好的茶葉,在下又怎么能小氣”
“假若這豫章郡能成為豪帥手中之物,那在下就能借道把這些絲綢直接運往中原以及北方,必會賣出一個更好的價格”
周平意味深長的說著。
彭慶的呼吸突然變得急促了起來。
“來人”
“在”
“快為周兄沏茶”
“諾”
一名親衛對著彭慶大聲說著。
周平連忙出聲阻止。
“豪帥事務繁忙,能贈予茶葉即可,何必勞煩府中親衛?況且商隊即將遠行,瑣事纏身不宜久留”
“既然如此那本帥便不強留了”
“告辭”
“請”
彭慶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頗有點屈尊降貴的韻味。
周平一笑干凈利落的轉身離去。
至于糧食交接之事,自然有人安排,無需過多牽掛。更何況這僅僅只是一個小插件,真正的意圖并不在區區兩千粟米之上,而在余汗以及山越。
見那遠去的背影,于言才泛起一絲隱秘的笑意,他這是在催促本軍師。不過此時對豪帥有利,對山越有利,自己為何不去試上一試?難道真的要被人指著脊梁骨,說自己不如那所謂的郭軍師嗎?若真是如此,那豈不是一個笑話。
以本軍師之見,所謂的郭軍師不過是沽名釣譽之輩。要不然為何一直遲遲不肯現身?不是心虛又是為何?還虧主公對他念念不忘。
周平說的沒錯,揚州風起云涌正是主公大展山越兵威之時,怎么能自困余汗裹足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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