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糖并沒有回家,而是打車到了超市。
算著時間差不多,她給顧墨發(fā)了微信報平安,隨后簡單拿了幾罐啤酒,又轉(zhuǎn)到熟食區(qū)買了點鹵雞爪和炸雞,最后走過水果區(qū),她不由得腳步一頓。
空氣中彌漫著鳳梨的香氣,黃澄澄的,格外誘人。
心微微顫了顫,唐糖快步上前,在超市導(dǎo)購員極力推薦下,忍不住挑了兩個小個的,心滿意足結(jié)了賬。
回到家的時候,雨下大了。
思語市的夏季總是如此,雖不至于暴雨傾盆,但總是陰雨連綿的,就像是沖洗著那本就少得可憐的回憶,又像是在傾訴著悲傷。
沉重的防盜門在身后關(guān)上,唐糖只覺全身無力。
她沒有地方去,但也不想一直麻煩Linda,因而前兩天特意把奶奶的房子收拾出來,一個人搬來居住。
房子不大,但充滿回憶,這對她來說就顯得很溫馨。
換上拖鞋,將手里的東西放在茶幾上,唐糖走進洗手間洗凈手,簡單用一根頭繩將長發(fā)束起來,隨后便走到客廳打開了電視。
雨聲沙沙作響,她打開了燈,緩緩坐在了地毯上。
唐翠活著的那個時候,一直很反對唐糖這樣,她總是會極富耐心的告訴她,地上涼,就算是夏天也不可以這樣隨意,而且女孩子就要有女孩子的樣子,要坐有坐相。
可是……
眼眶微微有些泛紅,唐糖低下頭,苦澀的笑了。
或許是被顧墨的話觸動到,她現(xiàn)在心很亂,腦子里幾乎一片空白,想了很多很多傷心的事情。
從袋子里取出一罐啤酒,手指勾住拉環(huán),伴隨著一聲輕響,她仰起頭,猛然灌下一口啤酒。
啤酒微涼,微微泛著苦澀,她忍不住輕輕皺眉。
是啊,仔細(xì)想想,她也很久沒有這樣喝過酒了,在蜜罐里待久了,沒想到竟連這樣一點苦都難以接受。
電視上正放著電影,是很經(jīng)典的音樂劇如果愛。
時至今日,這部電影,她已經(jīng)看了不下二十遍了。
那個時候,宋陽特別喜歡這個電影,一向喜歡彈吉他唱歌的他也對里面的音樂格外感興趣,但唐糖不懂,也一直不能理解,反復(fù)看這個電影,也只是為了懷念。
對,就是懷念。
宋陽已經(jīng)不在她身邊了,他只停留在她的記憶里。
琥珀色眼瞳中閃動著復(fù)雜神色,她仰起頭將一整罐啤酒灌下肚,忍不住把爛熟于心的臺詞一起念了出來。
“我每天夢里都會出現(xiàn)這個畫面,但我一睜開眼它就消失,從此我就好害怕睡著,害怕在夢里,害怕在夢里每次都要傷心一次,每次都要失去你一次,你能明白嗎?”
淚,順著眼角無聲滑落。
每重復(fù)一次這句話,她都會覺得前所未有的心痛。
是啊,她害怕,她真的害怕了。
那個夢里,他就那樣靜靜躺倒在冰冷潮濕的柏油馬路上,呼吸漸漸微弱,可他卻仍舊堅強的微笑著,她甚至可以在他眼中,看到那一絲倔強,以及那一絲不舍。
他其實,同意也舍不得拋下她吧?
一聲響雷仿若在耳畔炸開,唐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買那么多吃的東西,特別是那兩個鳳梨,其實她不想吃。
那是宋陽最愛的水果,每年夏天,他都要買好多。
不得不承認(rèn),鳳梨酸酸甜甜的滋味很誘人,但唐糖不喜歡,只因為她每每吃上幾塊,就覺得臉頰發(fā)熱。
宋陽那時候還老是笑話她,氣的她總是不想搭理他。
那時候那時候,那時候的他們,那樣幸福,就連小打小鬧回想起來都是充滿了甜蜜,如果沒有后來的悲劇,如果沒有那么多的波折,該有多好?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電影已經(jīng)反復(fù)播了三遍,原本天氣就陰沉,隨著接近傍晚,窗外光線越發(fā)昏暗。
地板上放著六個空易拉罐,唐糖發(fā)著呆,醉眼迷離。
是了,她已經(jīng)有些醉了。
老實說,從前她酒量沒有這么差,果然,不過短短幾年時間,彈指一揮,她竟也是被沐梓晨寵壞了。
人一旦喝醉了,意識就有些不太清醒,情緒會失控。
頭昏昏沉沉的,唐糖隨手扯過沙發(fā)上扔著的薄披肩搭在身上,整個人趴在木質(zhì)茶幾上,臉頰微微泛著紅暈,輕輕閉上眼睛,睫毛顫了顫,淚還是落了下來。
她不想哭,她真的不想哭。
為什么她變得這樣脆弱和膽怯了?
身體軟綿綿的,腦子里一片空白,呼吸平穩(wěn),淚還在不停流,她很疲倦,意識漸漸模糊,但身體卻好像在做最后的掙扎,緊繃著神經(jīng),拼盡全力與酒精做抵抗。
“喂!小傻瓜,別睡了,再這樣會著涼感冒的!”
也不知過了多久,耳畔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迷迷糊糊睜開眼,爬起來,唐糖看著眼前人,不由得驚恐瞪大了雙眼,忙不迭的四處看了看,不免呼吸一滯。
這里是奶奶的房子沒錯,所有的一切都是她收拾好的樣子,電視上還播放著電影,屋外雨仍舊下個不停。
可是,他怎么會出現(xiàn)她面前?
幻覺,這一定是幻覺!
抬手揉了揉眼睛,她再次抬眸,臉上寫著難以置信。
“干嘛這樣看著我?”宋陽溫和笑了笑,“哎,這鳳梨是你給我買的嗎?你怎么知道我嘴饞了?正好省得我再跑出去買了,果然還是我老婆最疼我!”
老婆?
心跳仿佛驟然停止,她呆愣在原地,說不出話來。
她應(yīng)該是在做夢吧?
對,她一定在做夢,不然,他怎么可能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甚至還口口聲聲叫著她老婆呢?
“喂喂喂!你到底怎么了?我去切鳳梨啦!”
“宋陽!”
她猛然站起身,拉住他的手臂,著實把他嚇了一跳。
宋陽皺了皺眉,“干嘛突然叫這么大聲啊?”
“對不起,我……那個……”唐糖一時間無語輪次,“宋陽你……你還好嗎?不,我是想說,其實你……你不應(yīng)該……”
“我應(yīng)該怎么?”
“我是想問你,我們……我們結(jié)婚了?那奶奶呢?還有梓晨他在哪里?他們……我和你……”
“不是,你今天怎么這么奇怪?是沒睡醒還是病了?”
說著,他探手就要觸她額頭的溫度,表情嚴(yán)肅。
唐糖躲避開,深呼吸:“我沒事,你先回答我。”
“都開始說糊涂話了還說自己沒事?”宋陽聲音一如既往地溫柔,“我看你是今天下班沒帶傘淋雨淋壞了,我還是先帶你去醫(yī)院看看吧,快,別耽誤時間了。”
“宋陽,我是認(rèn)真的,請你好好回答我,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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