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年輕人笑鬧了好一陣,才開始犯愁:
“哎,那我們現在到底怎么辦,冶金部的學習站到底在哪兒啊?成子,你惹的禍,你來說。”
被喊成子的男人一拍胸脯,說:
“包在我身上!我們去買份地圖就是了,我剛才看見那個滬上小姑娘包里也有一張地圖!”
眾人笑,羨慕的打趣他:“哎呀,看得真仔細啊,連人家包里有地圖都看見了。”
成子本來還挺得意的眉眼,立刻惱怒起來,說:”我可不是故意看的!你別跟人小姑娘似的胡亂冤枉人!“
打趣他的伙伴有點無措:”哎,我說什么了?我這夸你呢嘛!“
成子沒再解釋,剛才那姑娘罵他的時候,他還真是委屈,他干什么了他?他還努力的護著人家撞她呢!但是,算了……誰讓她生氣也好看呢!
成子默默咽下了氣惱,只撇嘴說了聲:“買地圖去,快走!”
偏其他幾個人沒看出什么來,還攔住他,曖昧的問:“哎,成子,你除了看見了地圖,還看見什么了?”
成子目光回望了一下剛才的路,剛浮現起惱怒的臉上,很快變成了無奈的笑,說:
“哎哎,別瞎說了啊,不都是你們讓我問讓我問,結果人家小姑娘還以為我干嘛呢,我平白的招人一頓罵!不過,呵呵,她真漂亮,就是兇了點。你們說,咱們那邊,怎么就沒有這么水靈靈的小姑娘啊?”
一個大嘴巴的青年大笑起來:
“呀!咱們目高于頂的成大公子,總算也開始知道喜歡女孩子了,我還以為這小子是吃素的!”
有人說:“就是!成子,我們那邊不是沒有水靈靈的小姑娘,后勤處和化驗室的幾個小姑娘不是還總找你嗎?是你自己看不上人家!”
大嘴巴青年又大笑:
“這下好,輪到人家滬上小姑娘看不上我們高傲的成公子了!那么兇的罵你呢!哎,真想不到,這滬上小姑娘,這么潑辣啊!”
眾人都笑了起來,大嘴巴青年干脆學起了剛才秦凝的講話,尖著嗓子,搖頭晃腦的說:
“你干什么!你離我遠點!你要說什么就大聲的說啊,一個大男人,就不能大膽點大聲點嗎?”
眾人笑的扶住成子的肩膀一陣鬧。
成子被大家笑得有點無奈有點惱,但他目光掃了眾人一眼,“嘖”了一聲:“敢兇我!別讓我再遇見她!要是再見到她……”
眾人笑問:“怎么樣?”
成子嘴角一咧,放下了心里的委屈,大聲吹牛:“我一定死纏爛打,非讓她當對象不可!”
大家都笑了起來,只有其中一個年長些的男人低聲的說他們:“嘿!你們還真敢說啊!注意點言行啊!”
“老周你又來!行了行了,走吧走吧!”
***
秦凝精準的在滬上美術出版社附近下了車,拿出懷表看了看,十二點多,應該是吃飯的時間,秦凝干脆在附近找了家飯店坐下了。
不愧是時髦又考究的滬上,飯店的菜色很雅致。
秦凝點了四喜烤麩、南乳油菜、蔥烤鯽魚和雞火干絲,叫了一份飯,付了三塊八毛錢和八兩糧票,一個人慢慢的吃。
她有多久,沒有過這樣安穩雅致的生活了啊!對了,等辦好了出版社的事,她該去西餐廳好好吃一頓的,滬上的西餐廳可是全國有名的。
等她吃好了,服務員又拿來相同的一份蔥烤鯽魚和雞火干絲,眼里是疑惑:“這兩樣都要裝起來,不趁熱吃?”
“是的。幫我裝在這飯盒里,我帶回去的。”
秦凝把刻著成屹峰名字的那個軍用飯盒子拿出來,讓服務員把雞火干絲裝在下面,蔥烤鯽魚放在上面一層,收進了包包里,當然,轉眼的,東西就都進了空間,好吃的東西,她也要給秦阿南留一份,反正空間是保溫保鮮的。
吃飽喝足,歇腳也歇夠了,估摸著人家出版社一定上班了,秦凝才背著布袋子,踩著輕快的步伐,進了出版社。
門衛處遞進借調文件和證明,秦凝很順利的進了出版社的大樓,再按著門牌一個個看,就找到了美術編輯部。
秦凝站在門外略探頭看,編輯部里有三男一女,坐在最靠近門口的,是個青年,正埋著頭不知道在寫什么。
秦凝輕輕的敲了敲門:“請問,舒風同志是哪一位?”
青年抬起頭,戴著眼鏡的眼里閃過驚艷,立刻站了起來:“我就是。請問您是……”
“我是秦凝,筆名秦大貓。”
舒風楞了楞,立刻迎出來:“噢!你就是秦大貓同志,天哪!你,你,你竟然是這樣的!”
這時候,編輯部所有的人都看了過來,也都迎出來。
唯一的中年婦女說:“哎呀,竟然是個……小姑娘!我還以為是中年人呢!”
另一個頭發略有些白的中年男人說:“我以為是小青年!”
另一個矮個子的男人說:“我好像更離譜些,我以為是個面容嚴肅教語文的老太太!”
秦凝攤手:“對不起,讓你們失望了。”
大家哈哈大笑起來。
很快,大家就熟悉了,頭發花白的是喬總編,中年婦女和矮個子青年都是連環畫家及編輯,分別姓林和姓方,舒風是才來不久的臨時工,似乎并不怎么會畫畫,在辦公室當文字核對兼雜務。
喬總編人非常和氣,對待工作卻很嚴謹。
接下來的半天時間里,喬總編先是細細的審核秦凝拿回來的《主席語錄少年圖畫版》,直到喬總編覺得基本可行了,才發給另外兩位同志重新檢查,力求沒有任何爭議。
然后,秦凝把自己在家里畫好的《神奇的土地》另外幾個系列,以及通過樣板戲改編的其他幾本連環畫也全部拿了出來,請總編過目。
她之所以這段時間拼命的畫,是想趁著來一次滬上,能直接在出版社敲定下來,直接拿走稿費,不希望再寄去村里了,否則那些人要眼紅死了。
總編嘖嘖稱奇:“小秦同志,你的畫作真的非常新穎,看起來歡快活潑,這才是符合青少年的東西啊,以往,我們好些東西都太死板了。”
秦凝謙虛的笑:“喬總編過獎了,大概是因為我當小學代課老師,所以和孩子們在一起比較多,才會這樣呢,還是要請幾位前輩多多的指導。”
這大半天,喬總編都和另外兩位編輯檢查秦凝的作品,眼看都要下班了,大家都還在討論。
最終,喬總編吩咐舒風:
“小舒,你帶小秦同志去招待所安排一下吧,接下來幾天,她生活方面的事你就照顧一下,我們力求盡快把稿子審好,封面封底都定下來。”
又和秦凝說:“這幾天你都是跟我們一起上班下班,有什么意見和建議只管提。”
“好的,謝謝喬總編。對了,我們鄉下沒什么好吃的,我給大家帶了點番薯干和蘿卜干,大家帶回去嘗嘗吧。”
秦凝把東西分給大家,林編輯嘗了一下就驚嘆:
“喲!真是好吃!這東西真的是番薯干?怎么像蜜餞似的。”
秦凝解釋:“是番薯干。因為我家的番薯特別甜,所以做成干也特別好吃。”
方編輯就說:“這話我信!小秦看著也特別漂亮,要是不說,哪里知道是鄉下來的,看來你們那里的水土十分養人啊!”
連喬總編也說:“倒是,小秦確實不像鄉下的,你,是知青吧?”
秦凝淡淡的一笑:“我不是知青。我確實是生在鄉下長在鄉下的,我今天在這畫畫,改天我還要回去挑糞割草的,都是為人民服務嘛,不分城里鄉下。”
眾人就呵呵笑著,不再問了。
招待所很近,離出版社才五分鐘的路。
舒風帶著秦凝到附近的招待所,十分主動十分積極的幫著登記了,拿了房間鑰匙把秦凝送到房間,又去檢查熱水,打開來細細探溫度的那種檢查。
發現熱水不合他的意,舒風就轉身出去打熱水了。
秦凝就坐在招待所的椅子里,靜靜的看著他表演似的進進出出。
打了熱水回來,舒風還去看被褥,自說自話的嫌人家招待所的被褥不夠厚,又去服務臺拿了一床,細致周到的嚇人。
可還沒完,他把角角落落都看過了以后,對秦凝說:
“嗯……小秦同志,天黑了,你,你初來乍到的,那個,我請你去吃飯吧?”
秦凝坐在椅子上,保持禮貌而不是尷尬的微笑:
“不用了,謝謝你,我下午吃的晚,這會兒還不想吃,我要再畫一點,剛才喬主編提出封面方案了,我現在腦子里有靈感,我要開始工作了。”
“呃……那,那你忙,我……對,你明天不要買早餐,我幫你帶過來啊!”
說完,舒風就轉身走了,生怕秦凝拒絕。
秦凝搖搖頭,去把門緊緊關住,閃身進了空間,招待所的床鋪她怎么會用,不知道什么人睡過的呢!
至于吃飯,她空間里的東西多著呢,根本不用出門。
她悠悠閑閑的在空間里踩縫紉機,最近她迷上做節約領了。
還別說,節約領這個東西,冬天還真的蠻好用的。
節約領,之前已經科普過了,其實就是只有領子那一截的襯衣。嚴格來說,襯衣都說不上,就是個假領子,領口看著有,底下沒有。
這樣的做法,十分節省布料,但又符合這個時代。
這時代,大家都是缺衣少穿的,不可能常常的做新衣服。但女人又愛美,總覺得衣櫥里少一件新衣服,那就做節約領啊,穿在里頭,常常的換,常換常新。
另外就是現在這時節洗澡不方便,像北方那種大家脫光坦誠相見的大澡堂子,江南一帶比較少,要是自己在家洗,得凍出病來,只能常常的擦洗。
可再怎么擦洗,總是沒有天天洗澡干凈,就需要勤換衣,大家沒有那么多內衣換,就換假領子,假領子也隔開了外套和脖子的摩擦,減少了外套的損耗,好處多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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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六點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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