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凝被成屹峰驚了一跳,再看他,這男人的眼眶卻都是紅的。
他見秦凝看他,別開臉,只余喉頭處不停翻滾,聲音很傷感:
“在我心里,你是最重要的,什么事都比不過你。可在你心里,我一點也不重要,有事你也自己扛,不愿意告訴我。唉,或者,你能接受我,我就應(yīng)該滿足了,可我心里,怎么那么不高興呢?我覺得,其實,我對于你,是可有可無的,是嗎?你是不是就是這么想的呢?”
秦凝張著嘴,驚訝的看了他憂郁的側(cè)臉好半天,心深處,竟然浮起一點點害怕。
害怕他傷心,害怕他難過,更害怕他因此而跟她生了心。
盡管,她并沒有成屹峰所說的那樣想法,但是,不得不說,成屹峰這一大聲,真的也給了她警醒。
感情是相互的,她不該總是等著別人來愛她,既然愿意開始一段感情,那自己也該試著積極的去了解他的想法。
秦凝伸了手,第一次主動的拉住他搭在方向盤上的手:
“不是那樣的。哥,我想了一下你說的事,我覺得,是我習(xí)慣了凡事一個人扛著,凡事自己做決定,忽略了你的感受,這個,那我跟你說一聲對不起。你,是唯一一個能讓我躲著大哭的人,你,對我來說,很重要。”
成屹峰猛的轉(zhuǎn)頭:“你,說的是真的?”
“嗯,真的。昨天,是我第一次那么大哭一場,我都那樣了……所以,你不該冤枉我。”
秦凝撅了撅嘴瞪他。
成屹峰長臂一伸,把她緊擁在胸前:
“小凝!那是我不對,是我冤枉你了!我聽魯兆輝一說那個東西是老鼠藥,我就后怕的要死,你卻跟沒事人似的,我心里真的很擔(dān)心,我們?nèi)メt(yī)院檢查一下吧,好嗎?你就當(dāng)安我的心,好嗎?”
“其實……好吧,那我去。”
秦凝窩在他胸口,無奈的把“其實我真的沒事”咽了下去。
成屹峰卻很高興,如釋重負(fù)的高興:
“嗯,這才乖!小凝,以后有什么事,和我說一聲,不要讓我提心吊膽的,行嗎?”
“是你太緊張了。”
“我能不緊張嗎?難道我要是在外傷著了,或是出了什么事,你會不緊張?”
“哎哎哎,你能不能說點吉利話?”
“呵呵,好吧,我不說這個了。其實……”成屹峰放開她一些,替她理一理耳邊的發(fā)絲,皺眉說:
“其實,不單是這個老鼠藥的事讓我緊張,還有就是盛剛的事,我心里特別不得勁!我在想,盛剛肯定是那天看見我倆在一塊兒,他才心里不舒服,開始使壞的,誰能想到呢,他竟然是這種人!可就是這種人,當(dāng)初還是我給你……咳咳!小凝,我心里,覺得特別對不起你!”
成屹峰皺著眉,目光沉郁的看著遠(yuǎn)處,重重的吐氣。
他真是郁悶極了,從知道盛剛竟然參與在這件事情里開始,他就郁悶極了。
盛剛可是他介紹給秦凝認(rèn)識的,盛剛今時今日恨他們,還不是因為他當(dāng)初誑了盛剛,盛剛現(xiàn)在才會那么的不甘心。
當(dāng)然,成屹峰心里,更多的是后怕,還好秦凝沒事,要是秦凝因為盛剛的參與其中,而有個三長兩短,他真的會把自己殺了的。
秦凝也嘆了口氣,說:
“這個事情,你也不用硬把自己拉進(jìn)去,你要是這么說,那我和秦梅芳的過節(jié)由來已久,卻還波及了你,讓你被火燎成這樣,你回去了,還不知道阿山阿姨怎么生我氣呢,對吧?我們只能把這個事情看作是意外。人心,都是意外,誰能知道,這些人的心會這么壞呢?”
兩人心底都有著濃重的后怕,一時無語,直在汽車?yán)锍聊淖撕靡粫䞍海梢俜寰o緊扣住秦凝的手:
“小凝,你別嫌我啰嗦,我還是想再說一次,請你認(rèn)真的再考慮一次。我們,結(jié)婚吧,準(zhǔn)備結(jié)婚,就現(xiàn)在。
因為就算你同意了,我的工作性質(zhì),結(jié)婚都是要向上級打申請報告的,需要你這邊的身份材料送上去政審,這來來回回的,我估計也要小半年了。
等批下來,咱們正式結(jié)婚,那不又是時間?可我多么想你盡快在我身邊啊!要是你現(xiàn)在就同意,這次我就把你的材料帶回去,那或許半年后,我們就能結(jié)婚了。
結(jié)了婚,要是你想留在老家,我就盡量早點的想法子把關(guān)系調(diào)回來,我守著你;要是我一時調(diào)不回來,你愿意先跟著我的,那我們?nèi)ケ狈酱魞赡辏易龀龀煽儊恚趺匆膊粫嘀恪?br />
咱們也不用和爸媽住著,我們自己單住著,你想怎么過日子,就怎么過日子,雖然日子清苦些,可好歹在一塊兒,省得我這么……天天提心吊膽的。
你不知道,上回你割破了手,我離開以后,好幾天都夢見你一手的血,直到后來出去林區(qū)了,我才慢慢把那個事情放下。這次你又這樣,你說我這心里……我,小凝我求你了,行嗎?”
成屹峰的眼里,都是焦慮。
秦凝看看他的眼睛,低下頭不說話。
成屹峰見她這樣,他的手指,就開始輕輕的一根一根數(shù)秦凝的手指,數(shù)過來數(shù)過去,數(shù)了半天,重重的嘆氣:
“唉,小凝,是我著急了,好吧,那,我明年回來前,再寫信問你吧。”
秦凝咬了咬嘴唇,小聲說:“你不知道,結(jié)婚前,要求婚嗎?”
成屹峰錯愕:“什么?”
秦凝依然低著頭:“我說,要我點頭同意結(jié)婚,你得先求婚。”
成屹峰更加錯愕:“求婚?是什么?”
“就是……你,你……求我……嫁給你……”
“呃……我不是求你了嗎?我求你嫁給我啊,小凝!”
“不是這樣的求,是得有個儀式……就是你得有個戒指,表示婚姻的戒指,然后,就是你拿著戒指,你得說一下,你心里是怎么希望我們未來在一起的,然后……單膝跪地那種求……”
“這是哪兒的規(guī)矩……”成屹峰話說一半,突然開竅:“然后,你就能答應(yīng)啦?”
秦凝瞪他一眼:“當(dāng)然不是一定答應(yīng)的!那也得看你有沒有誠意啊!”
“呵呵,呵呵呵呵!”
成屹峰笑著,長臂一伸,緊緊攬住她,恨不得把她嵌進(jìn)心坎里: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有,我有,我當(dāng)然有誠意,我都叫誠意瘋了不是?!那什么,我們趕緊去醫(yī)院,先檢查你身體,然后我?guī)闳コ燥垼缓缶褪琴I戒指,我求婚,求婚!啊,對,就這么辦,快,快!”
成屹峰放開她,著急慌忙起來,手都有點抖了,開著車,只是咧嘴笑。
秦凝看著他的樣子,不知不覺,也是咧嘴笑。
當(dāng)他的心意熾熱而純凈,能溫暖她的心,那么,接受他的人,也不是不可以;
當(dāng)他的等待執(zhí)著而堅韌,還撞擊她靈魂,那么,熱烈的相愛,也不是不可以;
當(dāng)他愿意為她付出全部,連生命也不惜,那么,去牽手一生,也不是不可以。
從接受他的人,到現(xiàn)在愿意去考慮接受他的一生,看起來很慢,其實也很快,感覺對了,什么都自然而然的產(chǎn)生了。
現(xiàn)在,前世她所看見的,戀愛的人做的事,她也想去做一遍。
比如牽手瞎走、比如打情罵俏、比如撒嬌撒癡、比如跪著求婚,等等等等,前世覺得別人特傻特白癡的事,她都想做一遍,只和眼前這個男人,甜甜蜜蜜的做一遍,如果實在做不了,和這個男人想一想,說一說,也是好的。
秦凝心里涌動著一股甜,自己也笑了一會兒,卻又不得不告訴成屹峰一個事實,也是提醒自己一個事實:
“快有什么用,現(xiàn)在哪兒有戒指!我也就是說說,人家結(jié)婚都是送紅寶書,要是我真跟你要了一個戒指求婚什么的,人家知道了,還不是說我向往資本主義生活?
再說了,你不是……也說了,你是誠心的嗎,那算了吧,我知道你有這個心意就是了,別傻了,結(jié)婚的事,還是要等你回去跟阿姨他們先商量一下,明年再說吧。”
秦凝倒是想提“你不是還放我那兒一個赤玉的鐲子嗎”,但心里晃了晃,如果成屹峰說讓她現(xiàn)在把鐲子拿出來,她該怎么解釋,鐲子已經(jīng)不見了,化成空間的日頭和山的事情呢?
她還不太能確定,她有空間的這回事,是不是現(xiàn)在就要告訴成屹峰,畢竟這個事情,太詭異了些。
只要他沒問得著急,她就不敢著急的說,她覺得還是需要時機(jī)。
成屹峰畢竟沒聽過求婚的事,沒有把鐲子的事情和戒指聯(lián)系起來,他見秦凝這么解釋,他一邊開車,還笑著伸手過來揉了一下秦凝的頭,寵溺的笑:
“別算了啊!既然你提,你肯定喜歡!小凝那,你喜歡的事,我們就做!至于資本主義生活什么的……哎,這個事,我們干嘛要告訴不相干的人?!
還有我媽,你還不知道她?去年,啊,不,都前年了,前年開始,她可比我還急,哪里還用跟她說啊,我要是等回去才跟她說這個事,她一準(zhǔn)又拍我呢!別等明年,我不要等明年!
不過,就是我不知道你這說的,這個……單膝跪地、然后送上戒指什么的,是哪兒的規(guī)矩?我得想想到底是怎么個做法的,還有戒指,還真是沒有聽說哪兒有戒指賣呢!
我媽手里倒是有,但這會兒離得遠(yuǎn)呀,那怎么辦呢?我們?nèi)グ儇浬痰暾艺遥渲福渲福蠡椋蠡椤?br />
成屹峰一個人念念叨叨的,很認(rèn)真的思考。
秦凝看著他那微皺著眉,努力想事情的樣子,心里一陣甜蜜。不管怎么說,有一個人,把你捧在手心里,重視你的感受,這種感覺真是太好了。
就這一會兒的,她忽然覺得,有沒有戒指,有沒有求婚,根本已經(jīng)不重要了,只是這種感覺,她就滿足了。
兩人到醫(yī)院都已經(jīng)快三點了。
醫(yī)院人倒是不多,但現(xiàn)在這個年代,還沒有胃鏡,就算有,秦凝今天沒有禁食也是做不了的,所以也無非是醫(yī)生測測心跳、量量血壓,按壓腹部等比較淺的檢查。
最后一切都好。
醫(yī)生為了謹(jǐn)慎起見,又讓秦凝去抽了點血,說過兩天來取結(jié)果。
成屹峰明顯的一顆心放下了些,走出驗血的地方就說:“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那我們?nèi)コ燥垺!?br />
秦凝說:“魯兆輝不是讓你去那個什么行政科找什么周科長,要做鑒定,出個證明嗎?”
“我這個有什么要緊!沒事沒事,改天改天。”
“你這人,你急什么呢!”秦凝拉住他。
“我急什么,我急……”成屹峰看看左右沒人,湊到秦凝耳邊說:“我急著想買戒指求婚的事呀!走,我們?nèi)グ儇浌締枂枺f不定有呢?”
秦凝哭笑不得,瞪他:“你就算現(xiàn)在買了來求婚,我也不一定答應(yīng)啊!你趕緊去做鑒定出證明,要不然我不答應(yīng)。”
“你這……”
最后,成屹峰只好找了魯兆輝說好的一個醫(yī)生。
醫(yī)生檢查了成屹峰的臉,先寫了一個病歷樣的東西,又說正式的鑒定書,要過兩天才來拿。
成屹峰拿著那病歷書看了半天,直皺眉,說:“小凝,按這上面說的,我以后臉上都是疤?可我覺得我現(xiàn)在挺好啊,不疼不癢的。”
秦凝瞥他一眼,掀了掀嘴唇說:“就算留疤,你擔(dān)心什么?”
成屹峰看著她那嬌嗔的樣子,笑起來:“我……不擔(dān)心,只你別嫌棄就好。”
秦凝垂下眼:“留疤了也好,省得你招蜂引蝶!”
“什么?招蜂引蝶?你在說我?”
“是啊!說你!阿姨不是說你屁股后頭跟一群小姑娘嗎?你不是招蜂引蝶是什么?”
“我哪有!我可從來沒理過人家!我,只招你!”
兩個人就這么打情罵俏的、甜甜蜜蜜的出了醫(yī)院,找了間飯店吃飯。
可明顯的,成屹峰吃飯也不定心,時不時的抬手看時間。
秦凝知道他想什么,特意的吃得很慢。
終于,成屹峰說:“小凝,要不,你先在這慢慢吃,我出去一下。”
“不要,我要你留下來陪著我吃。”
“我吃飽了。我就出去一下,啊?”
“不行,是誰說,要天天守著我的?”
“可是,小凝,我……再遲了,商店門都關(guān)了呢!”
“關(guān)了就關(guān)了唄。”
“可是……”
成屹峰皺眉看著她,最后特小心翼翼的問:“小凝,你,不會改主意了吧?”
“我改什么主意?”
“改同意結(jié)婚的主意啊。”
秦凝眼睛眨眨,特認(rèn)真的點頭:“嗯,我改主意了。”
成屹峰臉色大變:“為什么?我哪里做錯了?”
秦凝憋住笑:“我改主意了,戒指我想辦法去買,我向你求婚,你嫁給我好了!”
成屹峰嚇得瞪眼睛:“什么?!”
秦凝笑出來:“不行是吧?那就坐下好好吃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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