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有川的目光,從女兒身上移到秦凝臉上,嘆了口氣,說:
“秦凝,剛才你媽跟我商量,說我岳父住院的時候,你還請了個人幫忙看護著,小凝,你看,要不我也去找一個人來?”
秦凝搖搖頭:“爸,屹峰哥的情況,跟舅公的情況不一樣,他現在……我一早的時候和醫生那兒問得清清楚楚了,現階段主要是注意他能不能自主呼吸,暫時也不適合搬動什么的,我一個人可以。如果需要,我再跟爸媽商量。倒是媽,身體實在很不好,還是讓她早點回去休息吧,要是再病倒了,沒人照顧!”
成有川看看妻子,任阿山忽然撇開頭,不看成有川。
成有川閉了閉眼,無奈的和秦凝說:“我知道你是個有主意的。行,我一會兒就送你媽回去休息。”
等成屹萍洗了碗回來,一家三口又去看過成屹峰,便走了。
病房里,徹底的安靜了下來。
秦凝深吸一口氣,坐在成屹峰的身邊。
她看他的臉,前幾個月的燒燙傷,幾乎沒有給他的臉上留下什么疤痕,但現在,氧氣面罩擋了他一大半的臉,也擋了他以往所以的生動有趣;
他的頭發都剃了,做過一次手術的頭被紗布包裹著,無端的變大了許多,看著總是讓人心生擔憂。
她握著他修長的手,曾經逮著機會就緊扣住她手的人,如今沒有了任何的反應。
秦凝把他的手抬起來,把自己的頭輕輕的湊過去:“醒來吧,醒來就給你揉一下,我不打你!
然而,他默默,他不再會歡呼,不再會得意,不再會緊緊的擁抱她。
秦凝吸了吸鼻子,說:“哥,你心里一定很害怕吧?沒事,我來了,我相信,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秦凝在午后的陽光里靜靜坐著,一眼不錯的看著成屹峰,直坐到了病房外頭走廊上出現燈火。
秦凝終于抬頭往四周看了看,嗬!總算等到了晚上啊!
病區里的各種聲音逐漸低沉下去,護士最后一次進來記錄體溫和血壓,并換了點滴。
秦凝微笑著、配合著,最后友好的送上一大網兜蘋果,說:“白護士,辛苦你們了,這個是我老家帶過來的蘋果,特別脆甜,給大家伙兒嘗嘗!
白護士典型的東北姑娘,大高個,很爽朗:“喲!好大的蘋果!這可真是太謝謝了!
“不客氣的,這不天天的麻煩你們。”
“哪兒的話,都是我們應該做的,你們病人家屬有什么要求,只管跟我們說啊!”
“哎哎,要求可不敢。就是有個事,我想跟你說一下,就是咱們病房門上那個窗口啊,我想這晚上呢,拿個紙給它遮上,等白天我就會拿開,你看行嗎?”
秦凝期待的看著白護士,白護士眼睛瞥一眼手里的蘋果,有點為難:
“呃……這個啊……這個窗口你遮上了,不方便我們巡查啊,就有時候看看點滴什么的,有時候也要注意病房的安全啊這些,你還是別了吧。”
秦凝縮著肩膀皺著眉,可憐兮兮的說:
“是這樣的,白護士,我悄悄跟你說啊,我有個怪毛病,大晚上我看著那個窗口,就會七想八想的自己嚇自己了,總覺得一會兒那個窗戶上會出現一個容嬤嬤,一會兒又會出現一只大蜘蛛,一會兒就是會爬進來一個嘴角淌血的人,哎唷,我就會很害怕了,所以我得遮住它啊。
白護士你放心,我白天睡夠了的,晚上我一定會好好看護的,等會兒點滴到了,我來叫你們吧,不用你跑來跑去的觀察了,咱們這病房又只一個病人,不會有安全問題的,我絕不給你添麻煩。行嗎?”
白護士疑惑的看著她:
“容嬤嬤?那是什么?呃……你也忒膽小了。不過,既然你能自己看著,那是最好了……行吧!你自己警醒些。”
“你放心你放心,我一定警醒守著的!
“嗯,那行。”
秦凝等白護士一走,就立刻把病房門鎖住,拿一張紙把病房門上那個玻璃窗口貼住了。
現在,她要實施她自己的救助方案了。
她迅速的走到成屹峰床前,把病床四周所有用不著的東西都移走,再緊緊盯著整張病床,緊掐意念,瞬間,成屹峰連同病床、病床邊的氧氣罐、輸液架子,一起不見了。
她呼出一口大氣,警惕的聽了下四周的動靜,自己也閃身進了空間。
空間的草地上,憑空的多出了一張病床,成屹峰在藍藍的蒼穹下躺著,遠處是一座蒼翠青山,近處是各種花草蔥蘢。
悟空捏著小裙子,好奇的趴在成屹峰床頭看著,手試探著伸向成屹峰的氧氣面罩。
秦凝連忙喝止:“住手!悟空,以后我每天都會帶他進來,你千萬不要碰他,他身邊所有的東西你都別碰。”
“吱吱,為什么?”
“他現在很虛弱,不能隨便碰。”
“吱吱,很虛弱,是什么?”
“就是……總之你別碰就是了!
“好吧?墒,主子,他來了,會吃掉我的紅燒肉嗎?”
“不會,他要是能起來走來走去,才是能吃掉你的紅燒肉了,那到時候我會燒這么大……一盤的紅燒肉你吃!鼻啬龔堥_手臂,畫了一個巨大的餅。
悟空很興奮,一下子跳到床欄桿上叫著:
“吱吱,真的?那他什么時候能吃掉我的紅燒肉啊,快起來快起來!
秦凝噓它:“噓,小聲些,給他好好的睡,睡醒了,就起來了。”
一人一猴站在床邊,靜靜的看著病床上的人,他很安穩的睡著,沒有任何的反應,但也沒有任何的波動。
秦凝看了一會兒,覺得沒有問題,就指使悟空:“去把竹床上的被褥拿來這里草地鋪好,以后,我們就睡在外頭陪他了!
藍色蒼穹下,空氣無比的清新,還有著淡淡的花草香,秦凝在草地上閉上眼,強迫自己睡去。
她從知道成屹峰出事的那一刻起,就只有一個念頭:只要成屹峰有一口氣在,她就要把他救活。
她是有空間的人,她是得到不知道何方高人留下的奇珍異寶的人,她的空間治好了狗收服了猴救活了雞,她相信,一定也能治好人!一定!
只是,治狗救雞的,她基本上是死馬當活馬醫,讓它們自己躺在那兒就完了,但現在治的是人,是她愛的人,那就不一樣了。
她不能急,不能慌,她需要謹慎了再謹慎,因為一旦出錯,就是萬劫不復。
所以,先和他結婚,是必須的,否則,她沒有理由在這里長期的留下來,也沒有理由這么給他貼身的護理。
畢竟,治好狗大約用了半年多,治好那些雞也是有好幾個月的,成屹峰現在病情這么嚴重,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需要呆在這兒多久。
秦凝謹慎的睡下,睡之前,她吃了一顆從空間山洞得到的紅色寶珠。
她已經知道,這個東西能治外傷,也大膽的認定,這個東西吃了不會死,畢竟是有千年靈力的東西,又是和外婆有糾葛的人留下的,只能是有好處,不會是有壞處的。
但現在,她想試試看,這個東西吃下去會怎么樣?
要是吃了對身體好,她準備給成屹峰試試。
不知道睡了多久,秦凝忽然從地鋪上坐起來,還迅速的瞬移出空間,看著病房門。
沒有,什么都沒有,病房外很安靜。
看看放在病房小柜子上的手表,顯示的是半夜十一點,也就是說,她其實只睡了半個小時。
秦凝吐出一口氣,揉揉眼,又進空間去觀察成屹峰。
他躺在那兒,呼吸平穩,神情平靜,一切都很好。
秦凝放下心,但再睡不著,精神萬丈的,像喝了好幾杯咖啡似的。
秦凝還不能確定這是不是寶珠帶來的功效,她還要再自我觀察一下。
半夜十二點,空間里的淺藍色讓人心情寧靜,秦凝陪在成屹峰身邊,等著天明。
當空間的日頭緩緩升起的時候,秦凝立刻就把成屹峰瞬移出去,病床什么的立刻回歸原位,她就去把窗戶上的紙張拿下了。
病房外的走廊外早就有了腳步聲,各種嘈雜的聲音也響了起來,護士過來換過點滴瓶,秦凝就給成屹峰擦身梳洗,用的都是空間的水。
早上七點多,醫生來查房,仔仔細細的觀察成屹峰,秦凝緊張的看著。
醫生說:“很好,今天比前幾天的情況好,要是能一直這樣平穩的話,漸漸的能恢復自主呼吸的!
沒有比這更好的消息了,那證明在空間里呆著是有用的!
醫生一走,秦凝彎下身,輕輕抱了抱成屹峰:“加油!說好了一輩子的,你不能騙我。”
就在這時,房門上有人輕輕敲了敲,秦凝抬頭,見成屹萍繃著一張臉站在那兒,手里拎著個飯盒。
她走過來,眼睛望著天,把飯盒子遞給秦凝:“媽做的早飯!
秦凝接了,放在一邊,問她:“媽好點了嗎?怎么還做早飯呢?”
成屹萍依然不看秦凝,沒好聲氣的說:“還不是為了討好你這個兒媳婦,所以才特意起來做的。”
秦凝無奈的搖搖頭,說:“行,替我謝謝媽,你可以回去了!
可成屹萍沒走,她向秦凝翻了個白眼,在成屹峰病床的另一邊椅子上,一屁股坐下了,支著手肘看著成屹峰。
兩個人都不出聲,成屹峰毫無知覺的躺著,氣氛變得壓抑又古怪。
大概過了五分鐘,成屹萍突然對著秦凝低喝:“你倒是吃啊!吃完我還要帶回去洗的,你要等到什么時候?”
秦凝恍然,原來她在這等著秦凝吃完拿飯盒回去,那不能好好說話嗎?
這姑娘可真是!
秦凝看著她那不耐的神情,特別想捉弄她,今天成屹峰病情有進展,她心情放松了一些,此時一句臺詞便脫口而出:
“悟空,你要是想要的話你就說話嘛,你不說我怎么知道你想要呢,雖然你很有誠意地看著我,可是你還是要跟我說你想要的。你真的想要嗎?那你就拿去吧!你不是真的想要吧?難道你真的想要嗎?”
成屹萍驚訝的看著她搖頭晃腦:“喂,你,你在說什么?你,你沒事吧?”
秦凝看著她如同看神經病的樣子,知道這姑娘緊張了,她也害怕秦凝不正常呢!
秦凝這才恢復了正經臉,搖頭說:“我在說唐僧的經典臺詞。算了,你不會懂的。飯盒不用你帶回去洗了,你回去和媽說,吃飯問題我自己可以解決,以后不用給我送飯的!
成屹萍張嘴看了她半天,才鼻子里出聲:
“哼!古古怪怪的!就你能!不是說我哥一刻都不能離人嗎?就你來了,你就能出去買飯吃了?你倒是怎么當他媳婦的,你有好好照顧他嗎?他要是有什么我跟你沒完!”
秦凝揉了揉太陽穴,這位姑娘的性子,估計遺傳自任阿山吧,可真是喜歡自以為是。〔贿^現在任阿山還改變得蠻好的,希望成屹萍也能改變吧,畢竟,成屹峰就這一個妹妹。
秦凝想著這些,沒懟成屹萍,好聲好氣的說:
“成屹萍,看在你還挺真心關心你哥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你的態度問題。不過,我是比你能干,你回去告訴媽,醫生一早查房說了,你哥今天的情況比昨天好,如果照這樣下去,可以自主呼吸的!
成屹萍一下子站起來,也顧不上斜眼看她了,滿臉的緊張和興奮:“真的?”
“真的。”
“我,我去問醫生!”
成屹萍急急忙忙的跑出去,卻在將出門的時候,“哎喲”一聲。
“哎哎,你沒事吧?”有個陌生的男人聲音響起來。
秦凝抬頭看,見成屹萍站在門口揉額頭,隱約有個男人站在走廊上。
“沒事。周隊長你來看我哥啊?今天你還沒上班嗎?”
“沒,我,心里放不下,來看看你哥!
“唉,還是你跟他最好,請進吧!
成屹萍和那人說著話,一會兒的回身進來,身后跟著一個瘦高個的男人,約莫三十歲左右,方臉盤。
這人皮膚偏黑,卻穿了一件偏黃色的襯衫,使他看起來更黑了些,他手里拎了一個網兜,網兜里是一瓶麥乳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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