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凝心里氣不過,收拾了東西準備回家,一邊走著,一邊還生著氣。
最近一段時間,秦凝沒有畫畫了,而是研究仲倚竹幫她從北京借來、關于古玉鐲的文獻古籍。
這些資料十分貴重,不是一般人能借到的,時間限制緊,秦凝要快點看完,有些重要的地方沒有辦法復印,還得手工抄下來,所以秦凝就和成屹峰說好了,如果她早放學,就會先回空間等著,今天也一樣。
秦凝心里懷著氣,默默的走出校園,腳步倒是和往常一樣,向平時容易隱身的小巷走去,可到底分了心思,等走到小巷那特別突出的一個墻角,她不過是慣常的往四下轉了轉頭,也沒仔細看,便意念一動,消失不見了。
小巷深處,有一雙眼睛,緊緊盯著秦凝消失的地方,驚訝得閃了閃,眼睛下,一只臟兮兮的手緊緊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而秦凝,在空間里洗干凈了手,坐在竹屋前面捧著本書,剛要看,一旁的花樹“嘩嘩”的響,悟空竄了出來,跳進她懷里:“吱吱,主子,妹妹,妹妹,想妹妹了!”
秦凝把書籍高高的舉起來,人也站起來,任悟空整個身子掛在她脖子上,說:“悟空等等,等等啊,等為師先放好這本書再抱你!
她就這么身前掛了只猴子,去把書籍小心的放在房間桌子上,才抱住悟空順毛:“妹妹們要等會兒才去接,為師最近要看書!
悟空的猴眼里很是郁悶起來:“吱吱,不開心,主子,悟空不開心,悟空要出去玩。”
秦凝嘆氣:“悟空啊,不能出去,外頭的人看見猴子,會欺負你的!
“為什么?我很乖的,為什么我不欺負他們,他們要欺負我?”
“唔……因為人就是這樣的,他們不了解動物,就會以為動物和他們不一樣,就會排斥!
“那,主子,我去有猴子的地方,我和猴子玩!”
“好像也不行,你現在比一般的猴子聰明,比一般的猴子干凈,你跟一般的猴子玩,它們也會排斥你的!
“吱吱,主子,你騙我!吱吱,你說找一個猴子給我的!吱吱!”
悟空一下子爬上秦凝的頭,腳踩在她頭上一蹬,轉眼就攀上了一根樹枝,幾個跳躍之后,躲起來了。
秦凝看著它遠去的方向,抿嘴:唉呀,悟空現在越來越有人類的感情了,它會寂寞,會孤單,會需要同類的情感陪伴,這些,秦凝和孩子們都給不了。
她倒是一直說要給悟空找只猴子伴侶的,可特么猴子男朋友實在不好找啊。
上回她帶孩子們去動物園,看見那猴籠子里的猴子,都是又老又丑,目光呆滯,真的配不上她家悟空!
要不然,她不介意為了悟空,去偷一只回來的呢!養在空間,總比那些猴子呆在籠子里好,關鍵是她這師父看不上那些傻猴兒。
這可怎么辦呢?
秦凝心情郁悶的在竹屋前坐下,干脆也不看書了,想著到哪兒能去弄只猴子。
想了半天,想出來的最好法子是,等放暑假的時候,帶著悟空去峨眉山或者太行山什么的,讓悟空在那兒住幾天,自己去相親,然后自己勾引一只美猴王回來。
對吧,自由戀愛,這樣比較好吧。
就是到時候得怎么跟任阿山那邊解釋,放暑假不帶孩子回去的理由,這又是另一個問題。
還有怎么說服成屹峰那個醋壇子,為了給悟空找對象,一家人要住進山里,也是一個問題。
秦凝一個人想了好一陣子,打好了主意,才把這個事暫時放下,又開始想著要怎么對付舒風。
想來想去,秦凝決定以靜制動,看看后續情況再說。
要是舒風那邊沒抓到秦凝把柄,最終偃旗息鼓了,那秦凝等機會再懲治舒風,不讓他懷疑到秦凝身上,可要是舒風不知死活的要繼續,那她再出手也不遲。
時間一晃就到了五點,秦凝這才站起來,聽了聽外頭的動靜,瞬移出了空間,去接成屹峰,舒風這件事,她決定,暫時先不說了,省得成屹峰擔心。
小巷里幽暗如常,頭頂上,天空是橘色的,是長條狀的。
秦凝往前后左右看看,沒看見什么人,她便手插著兜,悠哉悠哉的往外走,走出二十米,她右轉彎,便看見成屹峰背了個鼓鼓囊囊的布包,手里還抱著兩本書,臉在夕陽下閃著光的向她走來。
兩人對視,微笑,秦凝轉身,兩人肩并著肩,說著今天的學習,偶爾,成屹峰伸手揉一下秦凝的頭發,再歡笑著一起往前走去。
一個深藍色的身影,背著一個臟兮兮的布包包,和秦凝他們一直保持著二十多米的距離,一路跟著。
他有時躲在人后,有時靠在墻邊,十分謹慎,但有時,他背著的包包里會探出只毛茸茸的腦袋來,一雙溜圓的眼睛蓋在布包下面,好奇的向四周探看,再悄悄的縮回腦袋,無聲無息。
秦凝和成屹峰一路說著話,走路到了任貴均房子外面,秦凝左右看看,一會兒的,他們身邊便憑空出現了兩輛自行車,成屹峰敲了敲門,兩人推了自行車進了屋子。
深藍色身影極其耐心的把臉貼在巷子口,一眼不錯的盯著秦凝和成屹峰進去的那扇門。
他稀疏發黃的頭發遮著他的眼,看不清他眼里的神情,只看見他又長又黑的指甲摳住墻縫,越摳越緊,期間,他包包里毛茸茸的腦袋探了探,他那粗黑的手,大力的把毛茸茸的腦袋按了回去。
秦凝和成屹峰在任貴均的屋子里說了幾句話,便帶著孩子們走了,雖然自己帶著孩子回去,要照顧她們吃飯休息會累些,但秦凝和成屹峰還是盡可能多的和孩子們相處著。
夫妻倆一人帶一個孩子,放在自行車前面的小椅子里,孩子雪白粉嫩的臉在夕陽下照成粉紅色,她們搖晃著胖乎乎的身體,烏黑的頭發上便似乎有一圈金色光暈在晃動,一家子歡呼著,笑著,加入大馬路上下班的人潮車流中。
深藍色的身影跟不上了,他撩了一下擋住他額頭的黃毛,落出一雙陰沉的三角眼來,追隨著秦凝一家的身影看了一會兒,黃黃的面皮耷拉了兩下,胡子拉渣的嘴角蹦出低低兩個字:“妖女!”這才轉身,消失在市井小巷子里。
第二天。
秦凝上學的時候,特意留意了舒風。
舒風一如平常,穿一身筆挺的西裝,把金絲邊眼睛擦得锃亮,大部分時候和同學們吹牛,說著跟讀書一點沒有關系的話,偶爾往秦凝所在的位置看一眼,目光復雜。
秦凝用一種警告的眼神和他對視,舒風瞬間就別開了眼。
秦凝便也不再窮追不舍,低下頭,如?醋约旱臅
一晃,又是一個星期六,這天下午成屹峰少一節課,能早放學。
秦凝在校門口接了他,又一起去任貴均那兒接了孩子,出來以后,并沒有騎自行車走,而是一人抱一個孩子,擠上了公交電車。
今天,秦凝和蔣丹說好了,要去蔣丹家里作客,蔣丹已經邀請了好幾次,連蔣丹媽媽都把電話打到秦凝公寓樓下過,請秦凝一家無論如何去吃頓飯。
電車當當的開著,成果在秦凝懷里認真的盯著車窗外看,成朵在成屹峰懷里不停的轉來轉去,伸出小手使勁去夠電車上的各種把手。
孩子長得漂亮,走到哪兒都受歡迎,在電車上也是如此,周圍的人看著果果和朵朵,時不時的有人和秦凝成屹峰搭訕:
“雙胞胎呀……多大啦……哪個是大的,哪個是小的……哎喲,這小手真胖啊……哈哈哈,小妹妹,能不能給我抱抱啊……”
兩個孩子也不怕生,大眼睛看看眾人,尤其是朵朵,對著看她的人,都是一臉甜笑,把周圍的人都萌倒了,電車里時不時的爆發出一陣陣笑聲,等到了蔣丹說過的站頭下的時候,還有年長的婆婆和成朵招手呢。
成屹峰一邊走一邊和秦凝說:“朵兒這樣不好,見誰都笑,見誰拍手都往人家身上撲,現在又走得飛快,我可擔心她,別跟著不認識的人亂走呢!
秦凝同意:“唉,性格天生的,估計改不了。果兒就很傲嬌,不愛理人,但你看那些車上的人,還是喜歡她啊,咱們光禁錮她們估計沒用,只能多注意著。明天得和雪靜說一下,以后出門,盡量別給她們在外公家前面那個花園呆得太久!
成屹峰大力嘆氣:“唉,不單單是這樣,你說,等她們再大一些,肯定會有那些個男孩子追著她們,我們得早早的教她們,男孩子,一概的不理!”
秦凝看看他,撇嘴:“嗯,當年,我雖然沒有爸媽教,我也想不理你來著,你不還是粘著我?”
“嘖!這個……一碼歸一碼!反正我們家成果和成朵,可不能讓人輕易追了去,老婆,把蔣丹家地址再說一遍,哪兒?”
成屹峰趕緊岔開話題,和秦凝打聽了人,找到了蔣丹家。
蔣丹家住石庫門房子,不大,一個廚房一個客廳,兩個房間,但收拾的很干凈。
蔣丹媽媽穿了件淺藍色的襯衣,比在鄉下的時候年輕了好多,見秦凝一家子來,笑容滿面的迎出來,熱情萬分的把人讓進去。
蔣丹爸爸蔣兆年是個高個子,估計在下放的農場吃了不少苦,很瘦,臉色依舊有些黃,但眉眼很端正,是個溫和的人。
蔣丹的弟弟也已經是個一米六十左右的高個少年了,看著成果和成朵,笑得很純真。
他們一家真是從里到外透著對秦凝的親近,桌上也已經擺好了豐盛的飯菜。
蔣丹媽媽還說:“秦凝,你過來我這邊啊,你就當回了娘家,蔣丹可盼你一天了,今天這飯菜還是他爸爸燒的,孩子給我抱著,你跟你愛人只管吃飯,我來喂孩子。”
秦凝謝了,把拎來的禮物給蔣丹收了,就和成屹峰入了席。
蔣丹開了幾瓶汽水,給大家都倒了些,說不急著吃飯,今天菜多,多吃點菜。
蔣兆年是典型的滬上男人,一口滬語軟糯溫和,體貼周到:
“嘗嘗這個魚,我看著手表蒸的,多一分太老,少一分太腥,來來,這個地方沒有骨,小秦,給你愛人搛著吃啊!”
“謝謝蔣叔叔,我們自己來。”
“你們都是大學生啊,太厲害了,我家蔣丹不如你們。”
“怎么會呢?我們不過是湊巧考上而已!
寒暄了一陣,大家吃得聊得都很開心,蔣兆年就問道:“小秦,我聽蔣丹說,你還會畫畫,出了好幾本畫冊呀?”
秦凝笑起來:“是呢,沒考上大學前,我靠這個吃飯的,哈哈,我愛人也會畫,我們最近畫了兩個動畫片,給美術制片廠寄去了,但制作動畫片的各方面要求高,制片廠到現在還沒有回應我們,也不知道會怎么樣呢!
蔣兆年兩眼冒光:“哎喲,可真了不起,你的畫冊身邊有沒有啊,讓我看看印刷品質,哪個出版社發行的?哪個廠印制的?”
“美術出版社發行的……哪個廠印制,我倒沒在意,叔叔等等,我包里好像有個畫冊,我來看一下!
既然蔣兆年感興趣,秦凝說著,就借著翻自己包包的樣子,從空間瞬移出幾本畫冊,遞給蔣兆年看:
“蔣叔叔,那,這幾本就是一個系列的,還有這個,是給小孩子學各種交通工具的!
蔣兆年接了,把書冊直接反過來一看,笑起來:
“哈哈,大水沖了龍王廟啊,可不就是我們印刷廠印的嘛,我就知道,美術出版社的東西,基本上都是我們印的,哎,秦大貓!小秦,這就是你的筆名?”
秦凝見他興致勃勃的,就湊過去,指了指畫冊封面上一個挺隱蔽的地方,說:
“是的,我的筆名就是秦大貓,一般的畫我就簽個名,但要是我簽字同意出版了,我就在封面這兒畫個貓兒,哈哈哈,我這個也是獨一無二的標記呢!
蔣兆年饒有興致的看著,連連夸獎:
“不錯,真不錯,你這些畫冊,別說孩子了,我這個老家伙都很喜歡呢,加油啊,給孩子們多畫幾個出來。”
秦凝笑著,看一眼成屹峰,說:
“最近沒畫了,要上學要顧孩子,都挺忙,最主要我和孩子爸爸打賭哩,等美術制片廠通知,萬一能入選一個動畫片,那可有得我倆畫了。”
“了不起的年輕人啊,來,叔叔敬你們,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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